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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番外二:旅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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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建山港在西落的金阳下熠熠生辉,这个港口在西方偏南处,距离严宁和长秋当初几近殒身时的草海不远。
但这两人现在还没到。
赵念双和萧季业不慌不忙席地而坐,在栈桥上欣赏落晖。
林可英放下大包小包蹲在地上玩扔石子,那石头是他方才一颗颗挑出来的,大小都和指甲盖差不多。
只有施青栾焦急地来回踱步。
“你说他俩干啥去了来着?”他也蹲下身,一把抓过林可英的石子,学着从手心扔出用手背接住,很可惜,他全漏了下去。
“哎呀,不好玩!真幼稚……”他又站起身。
“说是去买衣服……”林可英冷笑一声,“幼稚你还玩,这不是还没到开船的时间么,人船家都不急。”
林可英侧头看去,码头那艘两层客船的船家也看了过来。
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风浪,他抬手欠身打了招呼,十分恭敬。
林可英和施青栾也礼貌笑笑点了点头。
“不会有什么事吧……”施青栾搓着胡须望向远方。
“我估摸着该回来了,哎!你看!”林可英向镇子看去,果然一深一浅两个人影从远方而来,落在近处。
林可英收好石子猛地站起身,眩晕中说道:“师父!师叔……你们回来……”
“真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长秋十分乖巧站在严宁身边,脸上带着尴尬歉意的笑容,却不安地看向沉默不语的严宁,余光瞥了一眼她的身下。
还好……没什么异常。
“师姐!”赵念双听到回过头,拉着萧季业急忙起身,“师兄……师兄!你看师姐这打扮!太俊了太帅了!”
“确实俊俏,更显凌厉了,长秋师弟……”萧季业赞扬声停住,愣了一瞬才道,“师姐这副模样……也甚是好看。”
为了明确区分严宁和长秋的不同,他们原来的衣服都没带,特地买了两身新的。
严宁还是一身墨蓝劲装,头上是原来的银色发冠,可长秋的身形高大,肩宽腰细,略微收身的衣服勾勒的恰到好处,任哪家女子见了,都羞得不敢直视。
不过她眼眸半敛,清冷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满脸写着生人勿近,与原来的长秋极为不同。
她自己的身体此刻也变了样,长秋换了一身浅白的广袖裙,腰间是嵌着金丝的细腰带,海风吹过,轻纱衣袂扬起,撩撩动人。
头上半绾精巧的发髻,用的就是严宁那根红珠发簪。
他纯真的神态让这张脸明媚极了,完全想象不出严宁这张本来不错的面孔,竟然在一开始只让人注意到她凛冽的气质。
“啊?你们不觉得师叔像个反派大魔头吗?这颜色,这发型,还有这冷漠的眼神……”林可英绕着两人打量说道,“我师父到像被魔头强行霸占的大师姐了……”
“是么?”严宁垂目看了林可英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但声色如冰。
“呃……不、不是,嘿嘿嘿。”他颤着眼眸缩在施青栾身后,口是心非。
“哟,你们这穿的,像原来的自己了,还有小师弟……”施青栾走近长秋浅白的身影,“啧,大师姐这脸都变好看了!”
“只是……你俩有点奇怪啊?”他眯起眼睛。
“废话真多,走吧。”严宁抬眸看到了那艘客船,船家也看到她了,正在向她招手示意,她牵着长秋掠过施青栾走上栈桥。
“上船啦!”林可英跳起来抢先冲在最前面,两个大行囊垂在身后,“终于出去玩咯!”
“师妹,我们上船吧。”萧季业也背起行李。
施青栾还不依不饶跟在严宁身后:“哎,你们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还有你们耳朵咋都红了。”
这随口一问,严宁脚步竟然滞了一瞬,长秋撞到了她也哎哟一声肩膀也缩了起来,但他们没有解释,也没有回头,互相拉拉扯扯,快步向客船走去。
没人看见,这两人心虚的脸在夕阳下又热又燥。
耳朵红,自然是有原因的,方才在裁缝铺换衣服,严宁褪下长秋纯白的里衣,不经意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内心赞叹不已,肌肉紧实,腹部清晰,再往下看……她脑袋一嗡,瞬间充血……
“呃……”
粉色的。
无措片刻,严宁竟然鬼使神差探手触了一下又手心半握,身体一抖,上面的纹路更加明显……
左右掰了掰,她确定这是长在上面的,觉得很是奇妙。
不不不……这样不太对……
严宁突然红了脸,心里嘀咕松开手,可愣了会,脑子里全是长秋嗯嗯啊啊的声音,而且那儿也没见下去的势头。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光着身子在这小房间溜来溜去,却越来越头昏脑胀。
难受,闷热。
她眼睁睁看着逐渐落下的夕阳更加焦躁,最后,似乎脑子烧糊涂了,光溜溜的她直接靠在椅上,看着长秋又宽又长的手掌心,打算……
自己动手。
长秋也没好到哪去,他一层层去下严宁原来的衣服,努力不让自己视线乱飘,但若有若无的自我触碰让他心跳乱动。
还有颈上送她的海蓝吊坠,虽然身子换了,但也应该还给她。
长秋好不容易摸索换上衣服,却发现腰带不在这里,应当是在严宁那,可他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
他提溜着裙子,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见四下无人,轻轻敲了敲隔壁房门喊了她一声后,推开一道小缝钻了进去。
刚一回头,他看见难以置信的一幕,倒吸一口冷气,后退撞在了门板上,“哐当”一声。
“阿宁,你——”
严宁听见声音转过头,她脸颊上又些迷乱的薄红,双眼氤氲,而且,她的手还握在那……
四目相对,长秋感觉自己耳边雷声轰轰!
她她她她?
她竟然……用手……在玩……还不穿衣服!?那可是他的身体啊!长秋自己都没有悄悄做过这种事情……
方才喊她前,竟然还一副如此乐在其中的表情。
“长秋!?你怎么不敲门!”
严宁大叫了一声,头发都炸了起来,她连忙拉过衣服挡住,长秋也猛地捂脸转过身欲哭无泪。
“阿宁我……我敲了的……”
他委屈道,她方才太认真了……连敲门声都没听到……
可为什么要避嫌?毕竟是他的身体,可长秋恐慌极了,他觉得那副身体都不属于他了。
严宁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方才无可奈何的势头,被这么一吓竟然缩了回去,乖乖垂着头,问题是解决了,但长秋背身,像是觉得冷一般抱住双臂……
“我、我可以解释,长秋……不是你想的那样……”严宁走近一步,扶额叹息。
“别别别……别说了……”长秋红着脸侧过身,快速在椅上拽出腰带随便一系,“该走、走了,他们还在码头,等我们……”
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也压根也没想到她这么久不出来……竟然在玩弄他的身体?
……
众人上船休息了一阵,海上的天已经暗了,海水渐渐被夜色映成墨黑,他们各怀心思聚到一起,准备随意吃些干粮当作晚饭。
明日上午便能到阳川岛。
这艘船很大,客房就有上下两层,甲板的一层特地空出些地方作为厅堂使用,用钉子固定了几张矮桌,又放置了几个蒲团。
这次行船,除了凌风轩的六人和零星的船夫外,他们还没见到其他人。
“小兔崽子,你把行囊带下来做什么?”
施青栾的声音入耳,严宁将潜意识观察的思绪转回。
这时,林可英一股脑把行囊抖开,顿时这小方桌上铺满了零零碎碎的吃食!
“出来玩,还是得看我!”林可英自豪站起,抬手一一指道,“呐,卤味!这,糕点!还有这些,葡萄,苹果,桃子!”
众人赞叹不已,他来了劲越说越高兴。
“当然!”林可英高深莫测拿起一包油纸,“还有师父师叔最爱的桂花糕!”
“小师弟你这徒弟不错呀。”施青栾率先啃起鸡爪。
“哇!真是辛苦你了。”长秋眼神发亮,赶紧接过桂花糕,给严宁也递了一块。
严宁偷偷打量了长秋一眼,他眼神自如,很认真地品尝桂花糕,还时不时夸奖林可英。
方才房间的氛围古怪极了,两人硬是没开口说一句话,看起来裁缝铺的事已经过去,她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师祖,师父师叔为什么互换了身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
“这个嘛……不好说啊,但原因我大概想明白了。”
众人停住手凑近施青栾。
他掏出那块鱼型玉佩,“他们俩啊,又是血肉相融,又是元神血契的,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不分家了,大师姐啊。”
“那和这玉佩有什么关系?”长秋接话道。
施青栾目光看回手心,低声道:“这玉里有某种混沌的法力,正是因为你们这种状态,一时受了刺激才移了位,若是能找到另一枚,再刺激一下或许就可以了……”
“那另外一个……”
“嘘……”
施青栾收起玉佩,众人交头接耳的身影即刻散开。
“几位客官,这有些粗糙茶水,我可真是怠慢了……”是船家前来探望,“入夜风浪大,几位没有晕船吧?”
“哎呀您客气了,都很好!”施青栾像个家长一般站起身迎上,“还是您家船夫开得好啊,以前我做什么船都晕!”
施青栾客气胡诌,闲聊了几句,船家走了,他又坐了回来。
可刚坐下没一会,又一声招呼从二层船舱楼梯而下。
“施医仙?真是施医仙啊,昨日还说不来,看来我们可真是有缘!”一个三十多的男人,海蓝色的长袍,样貌身形不错,是沧玄宗的人,他右手提着一坛酒。
“嗨,我这几个弟子吵着要来,当师父……难呐……”施青栾站起相迎,一副不情愿的眼神。
严宁和其他人也相应起身。
“我懂我懂,就是操心了些,但勤奋的弟子不多见的。”沧玄宗这人和善客气,又朝严宁走来,像是见过。
“长秋小友还是如此俊朗啊,”他笑容和善,又转向身为严宁的长秋,“想来这位就是你的道侣吧?果真是仙人风姿,那礼物你可喜欢?”
严宁目光也移向长秋。
“前两天在沧玄宗见过……”他捂住嘴小声嘀咕,“叫陆永昌,是执事长老。”
执事长老,竟然这么年轻。
“哦,陆长老,在下见过。”严宁抬手行礼。
“礼物很是心怡,多谢长老建议,已经带在身上了。”长秋欠身道。
“别客气,别客气,不足挂齿,但我还要向你道谢。”陆永昌突然躬身向长秋行了大礼,诚恳道:“若非仙人舍命消灭魔尊拯救苍生,在下怕是不能一睹仙容,也不能与家中身体抱恙的夫人再次相见。”
严宁眉目一凛,几个月前那些事没有外人知道,消息应是从魔域流出的,这种猜测也不无道理。
毕竟魔尊慕成寒真的死了,天道也重新打开。
可他却不知道严宁的仙根是长秋的。
“不不不,”长秋连连摆手,“陆长老快请起,我——”
“那还是做师父的教得好啊!”
施青栾得意大笑,将陆永昌扶起身,趁长秋还没开口,独自揽下了所有功劳。
“说的是,不愧是青竹医仙!”陆永昌谦逊一笑,抬起酒坛,“我这有些宗门的上好佳酿,若不嫌弃,请你们喝?”
“愁无忧?”施青栾两眼放光,伸手接下,“这可是你们宗主珍藏啊!”
陆永昌随意笑道:“也是我早年间问师兄讨了些,这也想带到阳川岛和我家夫人享受享受,你们尽兴,不够还有,在下也不叨扰,待明日下船,一起到我家小住里几日。”
施青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陆永昌欠身而退,严宁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人眉眼间器宇轩昂,言语也彬彬有礼,想来并无大碍。
“来!他们师姐,快跟我喝酒!”
一杯满满的酒已经斟到严宁面前,她压下突然犯起的职业病,抬起酒杯就灌了下去。
果然好酒。
筹光交错,夜晚平稳的船舱内碰杯声不断,林可英带上来的吃食也一一被消灭。
但很可惜,严宁没喝几杯,人就像晕船一般飘了起来,抬头看去,对面的几人也都在晃。
“长秋……”她侧过身,额头靠在长秋肩上,“这船在晃……我好像晕船了……”
“没有啊,阿宁,你怎么了?”
长秋也喝了好几杯,但一点事没有,他捧起严宁的脸颊,突然高声惊呼。
“阿宁?你怎么这么烫!”
“发烧了吗?”赵念双惊讶道。
严宁自己也摸了摸脸,确实很热,她却乐呵呵笑出声。
“长秋,是你的脸烫,不是我的……”
“他们师姐!?”施青栾一拍大腿,“你现在可是小师弟啊!”
“啊?!”长秋这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喝了那么多一点事都没有,这可是她的身体。
凌风轩除了施青栾,就属严宁最能喝,从来没醉过。
这时,严宁晕乎乎的脑袋似乎搞明白了,长秋酒量很差,差到……一杯就晕……可他正担忧看着自己。
他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我怎么可能会醉。”严宁突然抬起头,“长秋……你是我也真好看……”
她捧住长秋的脑袋亲了上去,直接将他从蒲团推倒在地。
“哎哎哎!”
众人惊呼慌慌张张拉开了她,却挣不过那股黏糊劲,长秋被严宁耍赖似得抱在怀里,跨坐在她身上。
“不行……你不能走……”严宁额头贴在他颈侧乱蹭,“长秋……我好难受……”
“难受?”长秋刚问出口,严宁又将他搂紧,他明显感到什么硌着他……
那是他自己的……
“阿宁,你……”长秋涨红了脸,抬头见众人都在看,抬手锤上她的肩头,“你松开我……”
“不要。”她乐呵呵把长秋的手也收进怀里,“不松。”
氛围变得古怪,大家大眼瞪小眼,连忙收回眼神,谁都不好意思再看。
施青栾打破沉闷:“哎呀……我们继续喝啊,好念双,还有萧季业,你得多喝一点,不然喝不过你未来岳父怎么办。”
“师父说得……对!”萧季业立刻一口闷了眼前那杯酒。
焦点移开,长秋松了口气,但严宁越抱越紧,小声喊他的同时,背后的手竟然放在了后腰下……
长秋次次挪开,严宁回回放上去,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灼到他的皮肤。
这可是她的身体,怎么醉了也这么霸道又无赖。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些难以想象的事了。
“阿宁,你醉了,我们回房睡觉好不好?睡醒就好了。”他小声哄道。
“嗯?睡觉?好……回房睡觉!”严宁突然睁大眼睛,仿佛长秋的话点醒了她。
随后她直接抱着长秋站起身,十分正经地向其他人说道:“我们先回房了!”
声音还没结束,外人看来,凌风轩的小师弟已经抱着手脚乱踢的大师姐窜到了楼上客房。
他们一进门,严宁就把他扔上了榻,衣服也没去,就将他连啃带咬按在身下。
长秋无奈又后悔,严宁醉酒的模样他招架不住,况且他变成了她,身高不矮,可比起来还是纤瘦,轻轻一拢就裹进怀里。
喝醉的人原来这么烫。
“不……唔!”长秋勉力推开严宁,“不行……阿宁……”
他扯过凌乱的衣襟和裙摆,此时的模样,仿佛严宁清淡的嘴唇涂上了胭脂。
严宁似乎回过味来,甩了甩脑袋,又敲了敲头,“不行吗……是不行……可是,长秋……”
她一想到会做什么,只觉得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多想。
可是。
“我很难受……”她睁着泪汪汪的眼又爬了过来,越靠越近。
“哪里……难受?”长秋心慌。
“这。”她抓过长秋的手放在那儿轻轻摩擦,委屈道,“一直都很难受,一天了……”她似乎得到一丝纾解,喟叹一声。
长秋触电般扔开手,他感觉无地自容,像被架在火上炙烤。
这可是他自己的……可说起来,也算是她的?
不,这次真的是真的是她的了!
突然,严宁放弃一般瘫倒,她闭眼呢喃,手放在身中间:“长秋,我好像,真醉了……这里好奇怪……哪里都很奇怪……”
她确实醉了,不过到现在也没醉得彻底。
长秋把她的手小心移开,不敢再看,“阿宁……喝点水,喝点水冷静一下就好了,我去倒。”
“别,别去……长秋。”
严宁睁开眼握住他的手腕拉近身,两人此刻面对面,她垂目看向身下,又看回他,食指轻轻擦过他水润的唇,“不让我碰……那帮帮我……好吗?就像之前我一样……”她眼神迷离,还有略微粗重的呼吸。
长秋侧过头,整个耳朵都红了。
“真的,好难受,长秋……”
严宁将他老实抱在怀里,侧耳低声乞求,这半醉的酒劲,让她受不了也压不下去……
而且,他的气息无处不在,怎么冷静?
长秋没有回答,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呼吸声交错起伏。
严宁克制却不舍得松手,浑身像发冷一般打颤。
突然,长秋极小的声音落在她耳侧。
“那……阿宁……可以不看吗?”
……
严宁靠在被褥上,被一片叠好的布巾轻轻盖住了眼睛,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看,不过是让他用手而已。
突然,凉风一吹,不属于她的东西扬在半空,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她更觉得燥热难耐,一想到长秋看着的是他自己的身体,严宁脑海嗡嗡作响,浪拍得到处是。
她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浑身一颤,不由得闭上被遮住的眼。
“别乱动……阿宁……”
他低低的声音传来,慌乱的呼吸就在燥热的跟前,热气越靠越近。
严宁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那真家伙在她脑海拍浪时,也在到处乱跳。
两人的心也在这海浪上紧张跳动。
“阿宁,我可能……不太会……”他似乎是对着那儿说的……
严宁还在纳闷他的举动,刚想开口的唇形停在了原处,一个激灵和倒抽冷气的同时,诸多感受纷至沓来,这让她想起放入他口中的手指,不,感觉更甚。
长秋深深吻住了她,也在吻他自己。
她像飘在云间。
严宁酒似乎都要醒了,她不由自主地仰头乱动,长秋伸出另外一只手按住她,缓缓开始上下来回,呜咽声混含着水啧就在下方,可她看不见……
严宁呼吸错乱,他怎么傻得这么可爱,竟然会错了意。
她轻轻扯开眼前的遮挡,低头看去,那水润变薄的唇是她的,也是他的,被爱意紧紧包围的,是他的,却也是她的。
这一刻,他们真的不分你我。
他的眼角已经淌出泪花,一次却比一次投入。
确实不会,又如此认真。
这场景让她无法控制地抬身,长秋哽咽一瞬没有停顿,也没有察觉严宁在看他,依旧认真埋头,眼睫几粒晶莹的泪花落了下来。
严宁头晕目眩,仿佛要溺死在这汪意外汇聚的春水里。
“长秋……”她喃喃。
“嗯……”他下意识从喉间溢出回应,甚至以为严宁不能自已,更加努力。
“长秋……”严宁再次唤他,“我好爱你……”
长秋这回察觉不对,停在了半道,上下湿漉的眼睫毛分开,目光对视了一瞬,他猛地咳了出来。
“咳……咳咳咳!”
他趴在一旁不敢露出脸,但手依旧半握,那上面闪闪发亮。
严宁摸上他的头发,手指没入发间,轻轻揉动他的脑袋。
“长秋……”她明显的呼吸带着假意的委屈,“我还很难受……”
长秋缓缓抬起头,通红湿漉的面容看了严宁一眼,犹犹豫豫后,他温柔又小心翼翼地再次吻住,仿佛紧裹的是严宁的灵魂。
严宁一手探在他发间安抚,另一手与他掌心相扣,在他最初的举动之后,跟随自己的感受,缓缓地开始掌控这件事。
长秋相扣的手握得越来越用力,声音变得身不由己,泪也控制不住地落下,他吻得脸颊发酸,内心变成了一团浆糊,他难以置信严宁正在看着他做这种事,却又想做得更多更好。
她是喜欢的。
但确实……太大了……他想。
换了身体的严宁,已经被浪拍得神志不清,但对她来说,除了身体之外外,更猛烈的感受是内心涌出的爱意。
很快,她发觉自己控制不住按在他脑后的手了,在这种被动下,他的脖颈都泛起红。
严宁松开手,长秋却没有因此停止,反而继续深吻,闷哼声逐渐加快,滚烫的眼泪嘀嗒。
一切似乎要迎来尽头,严宁仿佛到了无边的白色世界。就在下一瞬,几声略微急促的喘气后,她还没反应过来,长秋发出了惊慌的呜呜声,一声啧响,他抬起通红的脸,微张的唇里是化成水的雪花。
他一手接在下颌,僵在那浑身发抖,无措地快要抽噎了……
“长秋……我……”
严宁自己都很少做过这种事,更别提在现在这样,回神的她一把拉过长秋吻了上去,按住他的后脑,撬开他瞬间紧闭的唇。
两人黏腻亲吻之间,似乎是方才香甜的白酒味。
那酒确实不错,无愁无忧。
但长秋快要崩溃,他在内心喊叫,他们带着这种东西相吻,又随着吞咽而下。
严宁疼惜疯狂的吻,也让他无法抵抗。
他在内心传声,即使这样,声音也极度扭捏。
「阿宁,不能……这样亲,都吃掉了……」
「没关系的,长秋。」
可她的手……好烫……为什么帮她解决了反而更加张狂……
「长秋……想要。」
叮铃。
长秋脑海中似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响,亲吻停了。
僵住的他睁开湿漉的眼睛,不知不觉,严宁早已经俯身在上,她迷离的眼眸注视着他,轻轻撩去沾在他脸上的发丝。
“想要你……长秋。”她开口重复,唇上一片湿漉。
长秋的呼吸越来越短促,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早就是她的,可从没想过现在这种身份,他现在是一个女人了,但是……这副身体是她自己。
她真的没有困扰吗?
长秋犹豫之际,严宁眼睛缓慢眨动,慢慢失神,直到她再没睁开,彻底醉了过去。
奇怪的第一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第二日一早,严宁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浑浑噩噩睁开眼,长秋已经去开了门,只见施青栾披头散发冲了进来。
“他们师姐……玉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