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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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世和远在……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的父母通了个视频电话。
“哈喽，怎么想起来给我们打电话了？我们现在搁大草原玩儿呢！”
田之世看着屏幕里黑了好几个度的父母，以及漫无边际的青青草原背景，远处的山包甚至还跑过了一只雄壮的角马，一时语塞。
“没什么，好久没见到你们了。”田之世露出腼腆的年轻人的笑意。
“哟，儿子，你这是在酒店呢？”老妈敏锐地发现了这点。
“算是单位宿舍吧。这次也是想正式告诉你们，我跳槽了。”
老妈笑吟吟的，“好啊，我们崽崽去哪里都是人才！妈支持你！”
“爸也支持你！”一旁黝黑的戴草帽的男士咬了一口香蕉，十分嗨皮地扭了起来，很有热带那边的热情劲儿。
“那个，我跳到了国家部门的重要机构，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们说明一下。”
对面明显愣了片刻，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国家部门啊，怎么了？是碰到什么难处？”
“倒也不算难处，就是得和你们说明……第一，我们有保密要求，包括对家人朋友，所以有些事我不好明说。第二，我们的工作容易被报复。第三……咱们城里的房子，短时间内被封了，不要回去，怕有间谍或者特工……”
“唉呀妈呀，这么刺激？”老爸喃喃自语，“不是，你说，咱家被封了？你那咋样，安全不？”
“我很安全。咱家前两天被盯上了，有人私闯民宅，我们这边也派人解决了，但是犯人还没抓到，所以先别回去。”
“啊……”两位家长还真没想到，自己玩得正嗨，千里之外竟发生了这等事！
田之世有些腼腆地笑笑，挺直身子，努力凹出一副可靠的造型，“放心吧，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我们单位有专门的武装力量和智囊团帮助解决各种问题……当然，我也不会惹是生非，会照顾好自己。你们在外面玩也要小心……有事随时找我哈。”
“哎呀你还担心我们？你那边照顾好，我们才能玩得踏实！我们可是经验丰富，玩过三十多个国家的人了！”老爸把香蕉皮一丢，怜爱的目光来回打量自家儿子。
田之世瞪眼，“嚯，升级到三十多个了？不过现在国际形势挺紧张的，你们在外面，虽然有一大堆签证，到底只是俩人，小心再小心，不要做高风险的活动啊！”
“没事儿，我们玩之前都做好攻略，也不差钱！估计下个月离开草原，去看看珊瑚礁，然后在海岛上过过夏天，雨季也不热。”
“珊瑚礁……啧，前段时间隔壁核电站又出事了，还是小心点吧。”
“那没辙啊，我不下海总得呼吸吧，这放射性物质又不是只在海里呆着。”老妈连连摇头，“不行，蓝星上最后的几处珊瑚礁，我非得看全了不可！”
“看吧，我也不拦着你们。”田之世无奈地笑道。
对面的老妈突然叹口气，“崽，你想好了，你现在的工作……可能是要绑一辈子的，很多事情都会受限，你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哦。”
田之世抿唇，坚定道：“我已经想过了，我愿意做这件事，承担责任，接受未知，希望你们也能支持我……”
“那必须的支持啊！我家儿子觉悟那么高，说出去……呸，不会说出去。我们肯定得自豪，支持工作！不过你……还找不着对象了？你妈那同学又问能不能相亲呢……”
“我说我们家崽崽事业心强，我们尊重他的想法，就这么拖着呢。”
田之世连忙摇头，“相亲就算了，我在搞事业，和我的队友……同事们一起拯救世界呢！既然你们支持真是太好了……记得，如果有人问我的事，可不要往外说。也小心诈骗电话短信钓鱼邮件……”
“知道了知道了，你当年老爱给我们科普，耳朵都起茧子啦！”
视频两端的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是半个小时。
“崽，你那边是不是要休息了啊？”老妈看到田之世一切都好，心里也放心了——虽然他俩常年在外看起来毫不在意，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对自家孩子的关心。
“嗯……还好。我刚收个消息，明天又得出外勤，有同事接，我准备早点休息。”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加油崽崽！保重身体！”
说是早点休息，早早躺在床上也只是思考人生。哪怕这一天的尽头过得一波三折，万分疲惫，生物钟还是精准得令人发指。
明天的任务还是和万坤舆出，地点在远郊的研究所，单程两三个小时，电脑已经复原了，估计还得检查一整天，说不定得住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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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目的地是紫微国设立的生物医学研究所，位于西南远郊，地势低洼，三面环山，远离村落城镇。
虽然地处偏远，为保障研究人员的生活工作和研究与时俱进，紫微国仍然花费了大量财力物力，铺设平坦的柏油路，建设水电网络设施。
这里拥有全球瞩目的高度自动化的P4生物安全实验室与高精度实验分析设备，足以排入全球前十名。
这次出问题的，正是这个自动化的实验室。
自动化系统确实方便科研效率大大提升，但遭到攻击后，受到影响也最大。
为了防止外部网络攻击，除部分设施必需联网，单独划分并设置防火墙外，实验室内部设立中控台，以PLC电力线载波技术作为基本通信渠道，同时使用实验室定制的内部无线通信协议进行信号传递。
电力线载波技术广泛应用于智慧城市、智慧家居等建设，在这个年代已经颇为成熟，价格低廉，很多网络不便的地方可以通过电线作为媒介，控制各个设备。
内部无线通信协议相当于定制化的加密传输方案，拥有无线传输方便的优点，因为算法和协议内容没有对外公开，相对来说比传统的WIFI和蓝牙更安全。
整体而言，实验室的通讯安全强度很高，照理没有什么容易被突破的点位。
“起初我们以为是传感器失灵导致结果频繁出错，但更换配件后没有效果，传输也出现了问题，目前怀疑是存在顽固病毒。在网闸出口前我们也设置了入侵检测，没有发现异常，由于涉及到大量机密信息，特别是一些研究成果，但凡泄露，影响非常大，我们也不好找商业机构，只能求助于国家。我们国家机关非常值得信任……”负责人介绍了一通。
田之世自动过滤掉冠冕堂皇的部分，仔细分析起整个网络拓扑和表现出的状况，寻找可能的突破点。
和几位研究人员仔细测试过后，他们迅速定位了问题所在。
整个系统内确实存在病毒，目前存在于分析仪器的数据导出模块中。
这是一个小巧的，高隐蔽性的，只拥有1kb代码的指令，原理是制造随机数干扰实验结果。
保留病毒样本并清除后，万坤舆松了口气，让田之世再排查一下其他终端。
“这个东西是从哪来的？”负责人愁眉不展。
“有没有可能……走电？”
“或者是无线影响？”
“物理攻击？”
众人猜测纷纷之时，田之世一拍大腿。
“针对性注入，检测系统环境，主动扩散，主动清除，直到抵达目标，利用内存溢出攻击！”
这话说得简单，万坤舆细想之下，咋舌不已，“你是指对方制造了一个针对分析仪系统的病毒，通过涉网设备未经检测的多次扩散传播，检测系统环境，逐步转移至内部设备，清除自身信息，利用系统内存溢出漏洞对目标设备正式开展干扰？”
“是这个解释。几台设备硬盘读写记录存在异常，我让破译了一部分病毒结构，发现了明显的蠕虫式传播脚本，还有统一的攻击测试结构……”
田之世详细解释了自己的推论，并且现场证明，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万坤舆等人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小田，你这推理能力不去当警察真可惜。”
“客气客气，我就突然想到的，发现能连成线索。接下来需要强化系统安全，特别是自动化实验设备这种特殊操作系统，打好补丁，及时更新，哪怕是局域网内部也需要注意。”田之世讲解道，“它的传播是无差别的暴力扩散。在抵达新的设备后它会检测是否是目标系统，不是的话直接清除自身，是的话才通过溢出执行随机数插入，类似于蠕虫与逻辑炸弹的结合体。结构简单，功能单一，破坏性低，但成功执行需要大量的尝试机会……”
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负责人极力邀请他们俩去食堂吃饭。
田之世吃着面前做得花里胡哨却口味单调的菜，暗中腹诽：这食堂还真没单位好吃，什么时候去农科院，或许有机会吃到更好吃的……
“这次事件我们会如实填报，其他科研机构也会开展自查，包括紫微科院、各大高校的实验室。”万坤舆简单说了说后续安排。
“紫微科技研究院……我们和紫微科院交往还挺密切，还真有可能性导致病毒了扩散……平时我们没有认真维护，疏漏了分析设备的软硬件安全，出了事情，真是麻烦你们了！”负责人诚恳检讨。
万坤舆在这个岗干了十年，听这些话耳朵直痒痒，皮笑肉不笑，“客气了。”
“说到病毒……我们研究所曾经出过一个生物病毒专家。”负责人十分惋惜地嘀咕起来，“后来去了紫微科院，又参了军，结果被敌人用控制，宁死不屈，也没能救回来。”
“他是做什么病毒研究？”田之世心里一动。
“朊病毒啦，现在我们叫朊蛋白，Prion，就是引起疯牛病、克雅氏病那种，会引起致死性大脑退化，很难搞也很危险的。”负责人听他接茬，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他分析研究蛋白质错误折叠的纠正，在小鼠实验中已经初见成效，没想到……对方穷凶极恶，把他也变成了实验对象。
“他赶在失去意识之前把自己所有研究成果都整理了一遍，提出了几个需要攻克的关键问题，交给研究组的同事。他使用了自己研究出的药物，能显著延缓病情进展……
“但可惜的是，那次他的身体被严重损伤，又不好好养病，因为抗药性细菌导致菌血症和器官衰竭，离开了。”
前辈的故事似乎更完整了。
田之世沉吟的模样被万坤舆看在眼里。
回去的路上，万坤舆打破沉默。
“你对特训感兴趣么？”
他知道田之世被人盯上，被送到了麒麟所在的三洞拐基地。
麒麟是个有些传奇的教官，在那次事件之前，她带出来的二十多个学员，在各个领域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不论是体能还是反侦查，心理的坚韧和执着，丝毫不比特种兵差。
隔壁罗觅奥就是其一。
而田之世看起来并不是接受军事化管理的那种人。
“也许吧。”田之世目光放空，“我应该会做出属于我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决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