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汗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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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很好吃，肉质新鲜，口感嫩滑，佐上一碗和了韭菜花的麻酱，怎是一个香字了得？
罗觅奥比较克制，说着汗蒸前别吃太饱，还真就细嚼慢咽地守着猫食的分量。到头来，两个大男人也没吃光两人份。
隔壁汗蒸是星都老牌的洗浴中心，虽说设施稍微陈旧，该有的倒是都有。
洗浴、泡澡、搓背、按摩，还有公共区域的汗蒸、汤泉、电影、餐饮、住宿，两层的场地少说能容下一两百人。
俩人同时去的，前台自然也给了相邻的柜子钥匙。
罗觅奥稍有犹豫，余光瞥向田之世，指着牌子上的813，“不好意思，能……换一个么？最好稍微远一点，我有点在意数字。”
前台大姐咂咂嘴，摸了另一把钥匙，“839，可以不？”
“嗯，谢谢。”
原本怕田之世在意，说他学外国的封建迷信那么事多，对方却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喵神果然是搞数学的。”
罗觅奥欲言又止，稍稍离开几公分，这才压低声音。
“其实，也不是。我还是不太习惯，抱歉。”
田之世点点头，“嘛，我理解，我之前也一个人来。有旁人会有点拘着，也正常。喵神当我不存在就好啦！”
“你……当然是存在的。”罗觅奥似笑非笑，走到自己的柜子前。
虽说差了几十个数，他俩仍然在同一个C形的更衣区。一个稍微靠里，一个把着边儿，背对着背。
田之世偷眼一瞟，咕噜，嘿嘿，喵神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嘛。
这时又来了几个有说有笑的大哥，田之世便不再偷偷摸摸，大方地说道：“喵神，我先进去冲水了哈，一会儿里边公共区汇合！”
“好，你先去。”
也不知道为啥，田之世沐浴完，换好汗蒸服来到公共区，脑子里时不时又浮现出白花花的后背，有那么点点壮实，线条还挺诱人，极具美感。
——一定是因为饿了！
他去到自助餐区，取了一碟小点心，两罐可乐，慢悠悠地吃起来。
这味道，怎么说，不及喵神小饼干的一半！有点难以下咽。
还真是由奢入俭难。
等着等着，还有点无聊。看看手机，没有消息，也不好催他，干脆先到就近的汗蒸小屋暖了暖身子。
大概过去了十来分钟，罗觅奥湿着头发，姗姗来迟。
“喵神有点久啊。外头有点凉，我已经去蒸了一轮儿了。”
“碰上个社牛，被拉着聊了会儿。”
“这社牛可真行，洗浴中心里光着也能和陌生人聊起来。”田之世忍俊不禁，打开可乐，插上吸管，递了过去。
罗觅奥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男宾入口，一个贼眉鼠眼的大叔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左顾右盼。
田之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个大叔目光过来，瞬间一变，好像受了惊似的，急急忙忙溜进来，钻进旁边的休息区小屋。
罗觅奥喝着可乐，姿势稍稍放松下来，像是收拢了炸毛的猫。
有些微妙的感觉。
“来吧，咱们去蒸会儿，热乎热乎？”
旁边的盐屋正好没人，俩人把手机放在外头的存储格里，推门进去，一股让人舒服的热浪涌了出来。
两人在狭小空间中独处不是头一回，但穿得如此休闲宽松，坐在这样暖融融的，还有回声的小屋里还是第一次。
罗觅奥先开了口，“我问了RP，她五月份应该没问题。月桂杯面向全社会，分为业余和专业两个赛场，侧重点不一样，后期是题目和实战的区别，看你想参加哪场。”
田之世擦擦可乐罐上的水，“咱们只能专业场了吧？虽然R神……R神是什么工作咱也不知道。”
“她之前是启明的特招高级安服，但是身体原因，目前有些边缘化，只能偶尔接几个疑难任务，收入也受到影响。”
“启明？那可是安全圈百年老企了！果然R神不是普通人啊。没有考虑收进咱们这？”
罗觅奥一如既往地冷静应答，“她的身体状况最好还是长期休养。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走专家临时聘请程序。”
“这样。那行，我回头报上名，组个局，咱们再试一轮，直接上。”田之世嘬了一大口可乐，长长舒了一口气，“真爽！”
“嗯，我没问题。”
提到比赛，田之世的眼睛还是会闪闪发亮，他的声音被砖石反弹，变得闷了些，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那种开心劲儿。
罗觅奥喝着可乐，稍稍放空自己，阖上双眸，感受着热量的渗入。
加热设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偶尔有气泡扰动的声音，喧闹的外界仿佛被隔绝了似的。
良久，他睁开眼，却发现田之世立起右腿膝盖支着胳膊，饶有趣味地端着空可乐罐看他。
“出去么？”
他的脸上微不可察地闪现了一丝赧然。
“嗯呢，我正说，想看喵神会修炼到什么时候，这怎么说都得是金丹期以上的大神了！”田之世半开玩笑，左手向斜后方撑着半个身子，颇有点洒脱的气度，“慢点起来，别体位性低血压了。”
两人各自站起来，离开小房间，灯光瞬间明亮不少。
“呼，喵神你脸都红了。”
可不是么，两团淡淡红云腮红似的，从颧骨蔓延到脸蛋，赋予了罗觅奥和平时大不一样的柔和气质……甚至红色还有向下蔓延的趋势，把原本泛白的脖子也蒸得红润。
田之世又何尝不是呢？罗觅奥轻笑，随手从旁边的饮品自取处掏了一瓶无糖可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碰向田之世的小红脸，还美其名曰“给你降降温。”
“好啊喵神，你是黑心的！”田之世笑着抢过可乐，退后两步。
罗觅奥笑而不语。
俩人又去自助区拿了几个平平无奇的小蛋糕。
“对了，晚上你要回去，还是在这过夜？”罗觅奥开口问道。
田之世摸摸下巴，“我想着直接在这住吧，毕竟家里没人。”
罗觅奥垂眸，“我也是。”
“喵神家里……没有人吗？”
“我已经搬出来住很久了，我和家里的关系一直很平淡，联系不多。”
“喵神春节也是……感觉会很寂寞啊。”田之世往嘴里塞了口蛋糕，心情复杂地咽下去——这种吃了吐可不比相声，实在有损斯文，还是勉强吃掉好。
“也还好，研究的时候，时间就过得很快很充实。那今天晚上……各自单间吧，我怕……我可能会打呼噜。”罗觅奥说着，轻微带点局促。
田之世自然地笑笑，似乎是看出来什么。
也是，自己一个人呆惯了，真要是身边有个人，还挺不习惯。起夜的时候还有可能被吓着。
罗觅奥的神情没有变化，只是眼皮微微垂下，目光也随之变暗，但松了口气一般，沉下肩膀，身子微微后仰，露出种放松的姿态。
“喵神，你知道我几次来汗蒸，对我来说最有意思的活动是啥不？”
罗觅奥环顾四周，目光聚焦在旁边的一排电脑上。
“该不会……”
田之世眉毛一抬，“知我者，喵神也！”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霸占了其中一台电脑。
罗觅奥打量着，看这电脑的主机样式，应该有个小十年的历史了。这种地方的电脑肯定不会配太好的，看看视频，凑合打个页游小单机就差不多了，
“这台公用电脑，估计是弄了还原卡。但这不妨碍我给它做维护，杀个毒，再通过特殊方式写进还原卡。但是……这几次来，还是在中毒，估计吧，是局域网某台设备里有毒……”
“都养成职业习惯了啊。”
“嘿嘿，这不是怕用电脑的各位泄露账号密码嘛！”田之世稍加思索，开始封堵防火墙。
要想从局域网入侵，常见的高危端口就是NetBIOS139、RDP3389、S/MB445等。除了TCP协议，UDP协议对应的137-138端口也应关闭。这些都是最经典的，一般没大用，封了更安全的端口，对于这种公共电脑来说，关上更安全。
再有就是修复系统漏洞，及时更新系统打上补丁，尽可能减少被攻破的可能。但是对于几年前停止更新的旧系统……啧啧，自求多福吧。
除了安全性的处理，田之世顺手关了几个开机启动项，卸了流氓软件，修改了被篡改的浏览器主页，设置了注册表，更新了不可用的驱动。把一台饱受摧残的破机器拾掇干净，最起码让人能安心正常用呀！
“手动杀毒嘛，通常就那些事儿。”
罗觅奥看他津津有味，同样乐在其中。
随后俩人又去蒸了一会儿，田之世提出去按摩一下，罗觅奥则先去找个单间休息。
田之世略带遗憾地独自按摩。
这个按摩师傅还挺健谈，聊着聊着，说起刚刚发生的一件事。
“客人应该不知道吧，今天晚上，更衣室这里差点打架报警！”
“因为啥呢？”田之世挺给面儿，还问了一句。
“我这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哈！”师傅压低声音，绘声绘色地讲起来，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本来有个年轻小哥，好好的在那换衣服，正发呆呢，突然就来了个喝得有点醉的中年人。嘿，您猜怎么着？居然要摸那小哥的……臀部！他嘴里还念叨着‘我阅男无数，别看没穿白袜子，我光看屁股就知道，是不是同道中人！’旁边同行的赶紧拦啊，说‘这是公共场合你收着点儿！’那中年人可不乐意，指着小哥的臀部就要摸，念念有词‘这也是一条道儿上的！’那小哥躲得挺快，那脸啊，瞬间就黑了！”
“然后呢？”这师傅给按得还挺舒服，田之世也就乐意搭话。
“那男的嘿嘿直乐，盯着裆，还伸手往上摸，说着‘你看你，绝对是个狼！比狒狒强！’那小哥立刻扼住他手腕，就这么一翻，弄得他嗷嗷叫，不敢乱动！估计是个练过的！”
“嚯，够过分。”田之世眯着眼捧哏。
“旁边的人赶紧劝架啊，那男的还污言秽语。那小哥也不理睬，把他一甩，冷冷抛下一句，‘我和你不是同道中人，我也不会故意冒犯别人。’瞧瞧，这正派！”
田之世听见师傅模仿的语气，心里一惊，该不会说的是自己的好队友吧？但他故作好奇地追问，“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嘿嘿，那还用说，我可是咱们这的全知道！更何况他还自己来过不少回。”师傅还挺自豪，“那小哥去洗澡，冲了老半天，我都有点担心，毕竟也是被骚扰了嘛！他冲了有五分钟，把水关了，就站隔间里发愣。又是五分钟，他戴上眼镜，变回了冷面酷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田之世心情复杂，容貌时间都对得上，独处出神这点也像他。哪怕是添油加醋，这经历也真够糟心。什么社牛，明明是老流氓！
“小哥，你说，凭这臀部，真能看出性取向么？”
“别动我啊！别听那醉鬼瞎扯淡，靠下半身认人的流氓不是什么好鸟。”田之世顿时绷紧身子，撇撇嘴，“再说了，就算是同性别也不能耍流氓对不？后来呢？那个油腻大叔呢？”
师傅一乐，“那人啊，被一起的人拽到独立汗蒸小屋里泼了几盆冷水才清醒，从门缝里看那小哥都胆战心惊。但毕竟花了钱，还是进来了，进来就跟鹌鹑似的，躲着走！”
“师傅，你给那小哥按过没？”
师傅摇摇头，“他啊，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找人少的地方，也没约过按摩。真是个孤傲的年轻人……不过人挺好的，听我同事说，很有礼貌的！”
田之世咂么咂么滋味儿，突然有点心疼。
这心理阴影面积估计不小，别到时候连汗蒸都不敢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汗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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