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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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让怎么会等着陈最进来赶人，十厘米的高跟鞋像把小锤，一下一下用力地敲击着地砖，怒气冲冲地走了。
应钟听脚步声远去，才从房间里出来。
周知让...
陈家礼曾不经意间提起过这个名字，应钟还记得当时她问周黎安，周知让是谁？周黎安说是一位上司的女儿。
可眼下的场景，周知让哪里像上司的女儿？
况且，周黎安哪有什么上司。
“哥哥？”应钟站在休息室门口，好奇心驱使她再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周知让是谁？”
“过来，”周黎安叹了口气，朝应钟招招手，“过来坐我这里。”
他起身把身下的位置让给了应钟，自己倚着办公椅，思索着该怎么告诉应钟这一切。
周黎安内心并不觉得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像一块破抹布一样拿不出手，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既能够将事情说清楚又不会引起小姑娘的心疼。
对现在的他来说，过去所遭受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这些事会使应钟难受，那才是大事。
“周知让是我以前的妹妹。”
“以前？”应钟觉得这话说得奇怪，“现在不是吗？”
而且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周黎安以前还有个妹妹。
不。
其实也不是。
在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顾惟说过，“我只知道周黎安在周家有个妹妹，不知道他自己还有一个...”
“周知让就是你在周家的妹妹对吧？”她又问。
周黎安点点头，“是，她是我在周家的妹妹。”
“那现在为什么不是了？”
“因为我现在不在周家了，自然她就不是我的妹妹了。”
大概是午觉刚醒，脑子转得迟缓，应钟不能理解他说的意思，“现在不在周家是什么意思？你和你父母的关系不好么？”
“嗯，其实他们本就不是我真正的父母，是养父母，我小时候遭逢变故，曾在孤儿院里住过一段时间，被周家人收养，现在已经脱离了周家。”
他语调平缓，像是在讲述一位陌生人的故事，既无埋怨又无悲伤。
冷静得不像话。
可应钟还是想为他做些什么。哪怕对他现在来说微不足道，多此一举。
她也确实做了。
应钟伸手抱住了周黎安健壮挺拔的腰。
周黎安止了话语，低头看着应钟毛茸茸的脑袋，笑了。
“小十，那些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好，非常好。”
刚从周家离开的时候，周黎安根本不会想到会过上这样幸福的日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周黎安的身上，温暖得像清晨出门溜达的小狗，享受着清晨的日光，肆无忌惮地洒在自己身上。
应钟也说不上来，她只是可怜周黎安小时候的遭遇，不如说她是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安慰小时候的周黎安。
“要是我早来几年就好了，”她蹭了蹭周黎安的衬衣，声音闷闷的，“我这么有钱，你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周黎安如受到牵引般，撩起应钟耳侧的碎发，一缕一缕帮她别在耳后，“孩子话。如果你早几年来到我身边，恐怕还会跟着我吃些苦头，现在这样更好。”
“小十。”
“嗯？”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应钟扬起脸，觉得这话说得十分突兀，“我知道啊。”
“我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他补充着。
不知道是不是应钟的错觉，她觉得周黎安这句话说得太过虔诚，像是正儿八经跪在佛像前许下的心愿。
“等下，”应钟觉得这发展不对劲，她推开周黎安，纠正他的措辞，“哥哥，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你不用只对我一个人好，我并不介意你对别人好。”
应钟不愿意负担这样一份感情，如果她真的只是个人类的话，说不定会，但她并不是。周黎安对她越好，她只会觉得越愧疚。
“好了，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周黎安之所以会说给她听，只是认为他应该告诉应钟，在他的观念里，在进入一段亲密关系前，对方有必要知道自己的过去，“晚上想吃什么？回家做还是在外面吃？”
“回家吃。”
“好，家里没什么东西，得去超市买，”周黎安边说边走向角落的沙发，帮应钟把包和iPad收拾好，拎起她随身携带的水杯，“走吧，我们回去了。”
“可以吗？”
“嗯，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应钟和他一起出了办公室，想从周黎安手中接过自己的小包，周黎安没给，“我替你拿着就行。”
应钟觉得也好，慢悠悠跟在周黎安身后，心里开始惦记着另一件事。
究竟什么时候告诉周黎安，她要离开。
周黎安出了电梯，一只手拿着应钟的东西，另一只手挡着电梯门，提醒她，“想什么？”
“没什么，”应钟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掩饰地跑到周黎安前面去。
“看着路，小心摔了。”
“知道了。”
周黎安开车去了家附近的商场。
超市旁是一家麦当劳，正值暑期，里面有许多小朋友，吵得不可开交。
应钟进出超市盯着麦当劳门口的泡沫板看，上面印着他们家的新品，粉红色的麦旋风。
“想吃？”周黎安看她频频往店里看，觉得很可爱，“要去买吗？”
“人太多了。”
四个字，周黎安就懂了应钟的言下之意：想去买，但讨厌和别人挤，特别是和小孩子。
车停在不远处的马路边，“走吧，我先把东西放在车上，再来给你买。”
“嗯。”
应钟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等周黎安，盯着车挂出神。
车挂上是她和周黎安的合照，之前高一还是高二的假期，她与顾惟出门旅游，周黎安和顾忱不放心，轮换着陪她们俩。也就是那时，他们一起去景点，景点门口有人摆摊给游客照相。
周黎安破天荒主动让应钟和自己照一张相片，由摊主打印出来，放在相框挂件里。
之后周黎安就将这小小的挂件挂在了他最常驾驶的车内。景点为了多赚钱，这些挂件都是进的最便宜的货，边框有喇手的毛边，看着十分廉价。
仍旧被周黎安挂在车里，像孩子不值一提的进步却被家长大加赞赏。
应钟后知后觉，她和周黎安的关系太近了些，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计划。
“哎”应钟无措地叹了口气，懊恼地把头撞向身侧的车窗。
“咚。”
“热傻了？”
车外，周黎安端着应钟想吃的麦旋风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应钟傻了吧唧地撞了下自己的脑子。
他开了车门，裹挟着车外的热气，扑面而来。
应钟伸手去接麦旋风，周黎安往后拿了一点，她抓了个空，“干嘛，不是买给我的？”
“我看看你的脑袋。”
“看什么？”应钟把头伸过去，“看我聪明的脑袋瓜？”
“是，看你聪明的脑袋瓜被撞伤了没。”
“没有，”应钟舀了勺冰淇淋，“不好吃啊。”
“难吃就放在一边，等会儿带下车丢了，重新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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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日，高考出分日。
周黎安视线落在客厅的小姑娘身上，她嘻嘻哈哈地看着综艺节目。
此时距离出分不到十分钟。
“小十。”
“嗯？”
“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应钟点点头，“刚刚惟惟还给我发消息，说她紧张死了。”
“是你自己查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应钟看了眼挂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坐到了周黎安旁边，“哥哥，你当年也像惟惟那样紧张吗？”
那段记忆太久远了，但跟存档似的，周黎安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或许我比顾惟更紧张。记得我当时在一间非常吵闹的网吧，为了安静些专门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其实我在考试后就估了分，分数很高，照理来说其实本不该那么紧张的，大约知道自己没有后路，只有眼前的机会，所以非常非常紧张。不过你不需要这样，小十，你有足够的成本去试错，可以花四五年甚至一辈子去找自己的兴趣，自己的追求，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
应钟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直到指甲在手心留下深深的印子，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坏蛋，辜负了周黎安的情感。
“小十，可以查了。”
指针刚好指到十，周黎安拿出应钟的准考证，按照上面的考生号以及身份信息填进去。
卡了会儿。
应钟盯着网页最上方蓝色的进度条，空咽了下。她没对过答案，毫无根据地猜测着自己的分数，可能过了一本线，但大概率没过。
一眨眼的工夫，完完整整的网页出现在她们俩眼前。
应钟眼神杂乱无章地从上扫到下，直接锁定了最后一栏的总分：522。
离一本线还差2分。
“很不错啦，”周黎安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她，“原来我们家小十这么优秀呢。”
听他的语气，似乎自己真是什么清北挣着抢的尖子生。
应钟好奇地查过周黎安的母校，在她的分数上得再加150分才堪堪够得上他母校的门槛。
好什么啊...
应钟挫败地想。
“我们家小十是大学生了，这多好啊。大学生活也只是体验一种学习方式而已。”
周黎安安慰着她，好的大学和稍微差一些的大学，学习生活大差不差。应钟又不会有无法就业或者没有经济来源的烦扰。
对她来说，重要的只是这段经历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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