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漠离》沙泽

5、第四幕

　　原本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过去现在未来，一定都会按照自己所计划的方向不停顿的发展下去。已经成功保护了村子，已经毁掉了宇智波家族；现在是佐助憎恨的对象，是晓的成员；会活到被佐助超越的那一天，会死在他的手上，会让他成为木叶的英雄，会让他今后顺利的生活下去。
　　一切都计划好了。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眼前的少女，却成了计划中，出乎意料的变数。
　　一向胸有成竹的鼬，有些惊慌失措。
　　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人的面容模糊地几乎没办法分清五官，只看到一团朦胧的正紫色，上方还有另一团在缓缓转动着——竹伞？
　　“……樱田……？”
　　头还是昏昏沉沉，身上也完全没有力气，甚至动一动就牵扯出不知道哪里的疼痛来。刚才的梦境又是重现了毁掉宇智波一族的那一夜，那种惨状，弟弟佐助无助惊恐的面容，族人的尖叫……那一天的月亮很圆，他的护额扎得很紧。
　　“醒了？”樱田笑了起来，伸手拿过旁边的药汤，很仔细地喂给他喝。
　　咽下药汤，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鼬的视线也慢慢变得清晰了一些。果然是樱田，像往常一样撑着竹伞，高贵而又调皮的笑。看看周围的景物，似乎是在一个林间的木屋子里。
　　“我……”
　　“你从悬崖上面掉了下来。”樱田伸出手指碰了碰鼬的眼睛：“眼睛……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吧……”
　　“……”
　　“像这样，你能坚持到佐助变强那一刻么？”
　　“我会活下去。”
　　他没有问为什么自己掉下悬崖会被樱田所救。自从成为叛逃忍者离开村子，他就时常会感觉到樱田在自己的周围。
　　樱田的隐身术很完美，写轮眼也无法看穿，可是依然能轻易感知她的存在，她的竹伞转动出来的风，和普通的风有所不同，她习惯碰触哪一片树叶……这些别的人无法感知，鼬却能轻易察觉。
　　是樱田故意让他察觉的吧……为了告诉自己，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吗？
　　其实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孤单，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每当感觉到樱田在身边，冰冷的心就会变得温暖许多。
　　鼬努力坐起身来：“谢谢你了，樱田。”
　　樱田的身影明显顿住，僵硬了许久，才再次微笑起来，拿过放在一边的鼬的护额，手指轻轻抚上那道划破木叶标志的刻痕。
　　“你的眼睛……我在宫里找到了最好的药。刚才喝的那个就是。再不想办法的话，你很快就会失明的。”
　　“……”
　　“可是……”说着，帮鼬把护额仔细绑好：“即使用了药，也不过是延长一点时间而已，以后你还是尽量别用写轮眼了，月读和天照更是……”
　　说了一半断了，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我无法阻止你，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你。木叶的和平是你的信仰，佐助是你最爱的弟弟。你为了这些拼上性命，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可是我想帮你，虽然我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样而已。
　　“我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樱田转开了视线：“是水之国……嘛，那么长的官职我也记不住……从此水之国和火之国便是盟友了……”
　　“……嗯。”
　　“五大国的平衡已经被打破，对于火之国来说，这样的结盟可以说是有利无害……”樱田又把视线转了回来：“我很快就会接任大名之位了。”
　　这个少女，即将为了结盟而嫁给不喜欢的人，即将是火之国的大名。这个少女，是他生命中的变数。
　　早就明白的，中忍考试第三场的时候，鼬几招就结束了对战，望向贵宾席上的少女，却看到她一副出神的模样。
　　她在想什么呢？
　　鼬自己也吓了一跳，居然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产生“她在想什么”这样的疑惑。
　　然后是在家里，没想到她会掺和到事件中，于是急于将她推离风波的中心。
　　再然后……她说，我喜欢你呀，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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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鼬。”沉默了很久，樱田终于再次开口了：“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不是大名的女儿，你也不是宇智波家的人……”
　　“事实上没有那种假如。”鼬打断了她的话，再说下去，会击溃他内心的防线。
　　“我不管什么责任什么局势！！！”樱田叫了出来：“不管那些东西的话，你会不会喜欢我？！”
　　樱田的声音在这空无人迹的密林中回响着，带着七分不甘三分凄厉。
　　会不会，喜欢你？
　　不管什么追求什么理由，宇智波鼬会不会喜欢樱田漠？
　　其实没有必要去思考，因为心已经代替大脑做出了回答。鼬伸出双臂，轻轻地拥抱了樱田。即使大脑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是心骗不了自己。
　　“说什么会不会……”鼬在樱田的耳边轻声说，声音淡如清风，却字字如刻般落在樱田的内心：“我早就已经喜欢了。”
　　足够了，真的。樱田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又一遍。
　　轻轻的拥抱，如同羽毛般飘洒下来，虽然只有一下，就这么一下。
　　我们为了各自的理由走上自己认为对的道路，可是又相遇，然后终要分开。明明没有在一起的可能，还是喜欢了彼此。
　　这到底是命中的幸，还是命中的劫呢？
　　这一次，樱田只是微笑，没有流泪。
　　眼泪并不能改变什么，就连死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