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生活》齐夏末

22、第二十二

　　奔驰到底是奔驰，那奔驰起来的速度是比□□来的快的多。平日里坐着张家老爹的牛车进出城怎么着都得花上半个时辰。还得那天公作美，不下雨不泥泞。拖车的老牛也不发脾气不罢工不去骚扰路边的花花草草。路上得没有过多的行人没有堵车。,堵车是指堵牛车。可今儿坐上了马车连三刻钟都不到竟然就到家了，且她这一路上还没怎么觉着颠簸。陈芸暗道，等自己有钱了，一定也得弄辆马车。两匹马八条腿的奔驰太贵买不起，总得弄辆单匹马四条腿的别克什么的开开。反正□□是不要的，土气不说速度还慢浪费时间。

　　下了马车，和崔牙侩一番客套的告辞语后陈芸带着小草进了村子又一路直线的回了家。才走到院门口，就听小花正咕咕咕咕的唤着，走进一看，果然见她正抓着把和了米糠的野草在喂鸡。

　　“我回来了！”陈芸笑咪咪的冲她打招呼。

　　小花见了她却是莫名的眼眶一红，眼泪水儿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陈芸见她这样，立即问道，“然哥儿怎么了？”

　　小花狠狠吸了吸鼻子，才说道，“然哥儿没事儿。去学堂里了。”

　　陈芸紧抓的心这才放松开来，又伸出手指在小花脸上轻柔一点，“那这是什么？”

　　小花涨红着俏脸瞪了一眼陈芸，嗔道，“姑娘真是的，一回来就取笑人家。”

　　小苗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笑着接过了小草手里的东西，又说道，“姑娘不知道，您昨儿晚上没回来，然哥儿可是闹了大半夜才睡着呢！”

　　小花接着说道，“他哪里是闹？他根本就不闹，只抱着件姑娘常穿的衣裳坐在姑娘炕上默默地流眼泪。饭也不吃，话也不说，我们在一边儿看得都快急疯了。好容易捱到丑时，他才闭上眼睛睡着了。今儿一早起来就红着眼睛问我您什么时候回来，又让我早点去接他。”

　　陈芸在一边儿也听得鼻子发酸眼眶泛红。这孩子，没白疼他！

　　阿秀和陈宋氏进来时就见院儿内四个女孩儿都淌眼抹泪儿的，吓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阿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芸身边，搂着她直问，“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还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啊？你倒是说话呀，要急死我呀！”

　　小草见阿秀急了，忙收拾情绪，又将她的手给掰开，把姑娘给解救了出来，一边说道，“秀嫂子别急，姑娘没事儿。我们这是听花儿妹妹说起然哥儿便心疼他罢了！”

　　阿秀这才重重吁了口气，眼泪水也跟着滚了出来，又说道，“可不是，我只要一想到他昨儿晚上那样子，心就揪着一样的疼！”她这一句话，立马惹得陈芸再次开闸放水。

　　小草一见忙说道，“嫂子可别再说了。姑娘都快咽不过气儿了。”众人一听她这么说，立即七手八脚的把她扶进了屋子让她躺在炕上，陈宋氏端着清水进来，阿秀拧过毛巾替陈芸擦了起来。又说道，“姑娘快别哭了。我这就接然哥儿去。”说罢，便出门去了学里。

　　陈芸躺在炕上抽抽噎噎的发泄了半天，像是把前世今生的委屈积怨似乎都给哭了出来，心里总算是舒服多了。又听得门外那小人儿大喊着阿姊，便立即起身下床，刚走到门口，就被那小东西狠狠的撞了回来。

　　“呜呜呜呜...”然哥儿抱着陈芸的腰，放声大哭了起来。

　　陈芸那刚止住的泪水也有再次泛滥的趋势，小草一见，忙说道，“然哥儿饿了吧，姑娘还是先喂他吃些东西。”

　　被小草这么一打岔，陈芸也收敛了些情绪，又抱着他坐回了炕上，小花递毛巾，小苗端着粥和糕点站在一边儿，小草和阿秀一左一右的站在陈芸身边左一句然哥儿又一句哥儿的唤着。

　　陈芸接过小花递来的毛巾，又把那颗埋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给拔了出来，一边柔声哄道，“来，然哥儿不哭了，阿姊给然哥儿擦脸脸，我们洗白白。然哥儿是小男子汉，不能哭的呢！阿姊说过的呀，流血不流泪。然哥儿难道忘了？”

　　浩然抽抽噎噎的说道，“我...我没忘。我...我不哭。我...我是男...男子汉大...丈夫！”说罢那眼泪又滚了出来。

　　陈芸宠溺的亲了亲他的小脸，又哄道，“是，是，我们然哥儿不哭。我们然哥儿是男子汉大丈夫呢！来，然哥儿陪阿姊吃点东西好不好，阿姊昨儿晚上也没睡好，今儿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呢！来，然哥儿张嘴，陪阿姊吃饭！”

　　姐弟俩就这么你一嘴我一嘴的吃了那碗粥，又用了几块糕点，然哥儿的情绪才算是恢复了。但仍旧腻在陈芸怀里，不肯下地来。又说道，“阿姊，您以后别丢下我一个人，再晚也回家来好不好？您要是怕黑，我打了火把来接您。”

　　陈芸听的鼻子又开始发酸，忙答道，“阿姊错了，阿姊以后再不留然哥儿一人在家了。以后不管是在哪里，阿姊都带着你。”

　　然哥儿听她这么一说，终是放心的在她怀里睡着了。陈芸在他额头上又亲了亲，才轻手轻脚的起身离开。刚一走出房门，便见阿秀急急迎了上来，又说道，“我听小草说你昨儿个梦见太太了？”

　　陈芸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前儿买回来那些东西呢，嫂子帮我拿到娘房间摆好。我先去净手，完了回来陪她说说话。”

　　阿秀见她神色间有些疲倦，也心疼的紧，便没再多问只点了点头就摆放祭品去了。陈芸净手后也跟着进了房间。阿秀忙将香给点上递给了陈芸，陈芸接过后便跪下冲着牌位拜了三拜。又说道，“嫂子，我想跟娘单独说说话，你出去吧。别让人进来。”

　　阿秀听她这么说便安静的退了出去，又反手将门带上。站在那里当起了门神。陈芸起身盯着那牌位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幽幽开口，“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梦里碰到您。虽没能看清您的容貌没能听清您的声音，但我知道您一定是位漂亮温柔的母亲。就跟我妈妈一样。虽然我也记不大清楚她的长相了，也好久都没梦到她了，脑子里却总是能清晰的记得她嘴边那抹淡淡的微笑。轻轻的，柔柔的。在那些黑暗的夜里在那些灰暗的童年里伴我入睡伴我成长。”

　　“不怕您笑话，我小时候受了委屈也是跟然哥儿一样，抱着妈妈穿过的衣服默默流泪。想想那时候可真是爱哭呀。妈妈走的时候我四岁还不到，爸爸一个大男人要上班赚钱养家自是没法照顾我，所以就给找了个后妈。那后妈说是照顾我，但实际上我们俩从第一天见面时就不对盘了。都说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至今为止都还清楚的记得初见时她那种脸上含笑却眼带憎恶的样子。那时候的我也真傻一点不懂得装，当着她的面就对爸爸说了不喜欢她，真讨厌她。弄的一屋子的亲戚朋友都很尴尬。有的大声指责我不懂事要我给后妈道歉，有的则小声嘀咕着说我真是没妈的孩子没教养。最最让我伤心的还是爸爸那失望的眼神。那时候可真是恨死他们了，哭着就跑进了房间抱着妈妈的衣服哭到了半夜。”

　　“没过多久，后妈怀孕了。我就被送去了幼儿园。再到后来，她的孩子出生了，对我就更加厌恶了。有时候想想，也亏得她只生了个女孩，要生了儿子我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呵呵，我很啰嗦吧，这都跟您瞎唠叨上了。其实，我今儿找您是有件难事儿。您也知道，我准备开家胭脂铺子，可这会儿钱不够了。但我这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真不想就此放弃。所以，我想把您留下的那个镯子给当了。但是请您放心，当了我肯定再给您赎回来。我向人打听过了，那家当铺是老字号信誉很高的。我最多当三个月，三个月后肯定把它赎回来。您会同意的吧？毕竟这也关系到然哥儿以后的老婆本。”

　　陈芸在屋里絮絮叨叨了半天，再走出来时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阿秀见她脸上有了笑容也就跟着放心了。又跟着她去了堂屋，把陈宋氏娘家兄弟那边的情况给说了一遍。陈芸觉得他那边除了紫茉莉外其他价格都偏高，又听说他们那边紫茉莉特别多，阿秀还带了大半袋紫茉莉的种子回来。陈芸当即来了兴致，让阿秀拿着那袋紫茉莉种子跟她进了专门腾出来做实验调配室的房间，便一头扎进去忙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