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信飞雨》木归林M

20、第 20 章

　　晚上回家，林爸林妈齐齐坐沙发上看电视，虽然两个人谁也没有跟谁讲话，但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和好了。
　　回屋，吴悦洗漱完说自己明天回去住校。快考试了，住学校的话她还能再多上会儿晚自习，下次再来这边跟林雨阳一起睡的话，就是明年的事了。
　　林雨阳躺床上闭眼断断续续听着，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一天过的，实在有些疲惫。

　　再次见到陈星宇，是第二天早上他在学校门口等林雨阳。
　　想到张艺涵前天晚上跟自己说的话，林雨阳不自觉把头低的沉了些，脚下步子也走得快了些。

　　“林雨阳。”陈星宇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出来她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脸上依旧笑容灿烂的跟上去提醒她说：“你没忘记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灵鹤山跨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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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阳倒是没忘记，但也确实不是很想记得。陈星宇这么一提起，林雨阳就只觉得懊悔，当初不应该一时脑热答应他的。

　　“韩岩和陈泥那边我都问好啦，他俩没问题，现在预留了两间房。要是你有其他朋友想一起也可以告诉我，我让他们留房间。”

　　事已至此，林雨阳也不好再反悔推脱放人鸽子了。

　　回教室她问张帆想不想假期一起去灵鹤山玩。张帆开始还挺感兴趣的，但是听到林雨阳说30号晚上就要走的时候，他又有些遗憾地说：“30号不行，我答应了柳柳要去电视台看她的演出，等到晚会结束估计要凌晨了，赶不上。”

　　好吧。林雨阳撇撇嘴。张帆不行，她也不准备再去问别人了，林雨阳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但她能确定的是，就是这件事情，她不想让再多人知道了。

　　晚上回家，林雨阳犹犹豫豫着跟林妈讲了自己假期跟同学一起去爬山，30号晚上要在外面住一晚上的事。

　　长这么大，林雨阳还从来没有过夜不归宿。
　　开始还以为林妈会再多问她几句，没想到林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林雨阳有些意外。

　　林妈说：“你同学打电话跟我说了，放假出去散散心也好，注意安全。”

　　同学？林雨阳心里疑惑但也不好追问。好在林妈很快接着说：“哦对了，那女孩说她叫陈泥，你们关系很好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陈泥？林雨阳虽然奇怪她怎么会给自己家里打电话，不过当下要紧的还是先把林妈敷衍过去，以免自己心虚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

　　林雨阳低头含含糊糊说：“哦，还行，就还蛮好的。”
　　说完林雨阳起身回自己房间，一直到临睡前手机弹出来陈星宇的消息，这件事才算是“真相大白”。

　　是陈星宇，陈星宇找的陈泥。

　　“怕你不方便，跨年的事让陈泥跟阿姨打过招呼了，有女生一起的话，家人会更放心些。”
　　“电话是我在年级通讯录里找的。明天见。”

　　夜里，林雨阳盯着幽暗的手机屏幕发呆，一时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林雨阳隐约在心里感谢他的细心，但又本能的害怕陈星宇对自己太过热情。
　　于是这晚，陈星宇发来的信息就全部变成了【已读不回】。

　　30号晚上是元旦晚会，差不多从中午开始走廊间就已经是随处可见按捺不住的兴奋和激动。不过林雨阳还好。林雨阳没有节目，从小到大，她最擅长的就是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扮演一个合格的捧场观众。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班长便开始组织大家把自己的桌椅转过来摆在教室左右两边，好把中间位置空出来做晚上的表演舞台。
　　林雨阳座位在教室后排，重新布置完桌椅也刚好守在后门门口。
　　挺好。张帆请假不在，林雨阳在班上也没有其他关系特别好的同学。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在。

　　收拾好桌椅，班上一大半学生都结伴吃饭去了。几个班委和平时就很活跃的学生留下来分工往每个人的桌上发零食，体委林鹏在讲台上吹气球，四五个圆滚滚的球体传到学委思思手里被她麻利地绑在一起捆成花，粘在墙上，花花绿绿的，越看越喜庆。

　　“发什么呆呢？”

　　身后有人在自己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林雨阳顺着方向回头，陈星宇在她另一侧斜着身子靠门站着，眼睛里的开心，喜气洋洋的。
　　陈星宇好像很喜欢这样逗人玩，虽然无聊，但林雨阳还是每次都让他得逞的上当了。

　　陈星宇问：“怎么没去吃饭？”
　　林雨阳摇摇头：“不太饿。”

　　“那你陪我去小卖部吧，我请你吃麦多馅饼。”
　　“我说的是我不饿。”

　　林雨阳纠正陈星宇，但陈星宇似乎并不在乎。

　　“哎呀，我听清楚了，快走吧，一会儿联欢晚会都要开始了。”

　　陈星宇说着抓住林雨阳的胳膊就往外走，安全不顾身后林雨阳猝不及防的一脸震惊。
　　等到林雨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陈星宇抓着下了楼。

　　“等下，慢点，陈星宇，你先松开我。”

　　林雨阳脚步匆匆努力跟上男生在前面的步伐，手上试着挣开陈星宇的手。但陈星宇就像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样迟迟不肯松开，两个人就这样纠缠了一起，直到两个人到了一楼拐弯往小卖部去的走廊上，林雨阳这才突然停下脚步，用力甩开了陈星宇的手。

　　林雨阳看到韩岩了，韩岩也看到了他们，动作有些亲密的他们。

　　陈星宇被林雨阳甩开手之后才后知后觉看到对面走过来韩岩，然后抬手跟他打招呼问干嘛去了。

　　韩岩不急不慢地朝他们走了过来，随意晃了下手里的袋子，说：“怕你们晚上饿，去超市买了些吃的，车上饿了可以先吃两口垫一下。”

　　市区到灵鹤山开车要一个多小时。路程远再加上今晚学校联欢活动时间比较久，一圈连起来，确实有可能会在路上觉得饿。

　　林雨阳唇角不自觉抿起一个微笑。

　　陈星宇倒像是早就习惯了韩岩这样的细心，一点没觉得意外的开起了玩笑说：“是怕我们饿，还是怕陈泥饿呀？”

　　韩岩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后者。

　　林雨阳刚还在偷偷庆幸的一颗心再次沉入谷底。是呀，韩岩当然是想着陈泥才会做这些，林雨阳是借了陈泥的光。
　　这样想着，林雨阳好像又感觉到了一丝难过。

　　马上就是新年了，学校小卖部也是很有氛围的热闹，老板在墙上挂起了拉花，货架上也上新了好多种颜色鲜艳的贺卡。

　　陈星宇在柜台前等着老板给饼加热，林雨阳没事就到货架前随手翻看起了那些贺卡。

　　学生时代，大家还会把自己的心意认认真真写到一张纸上传递给对方。

　　林雨阳本来也想买几张，但想了一下又不知道自己可以送谁。张帆太熟悉，认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不需要这种仪式感来表达对方对自己的重要了。至于韩岩，林雨阳把手里的贺卡重新放下了又想起了平安夜那个没送出去的苹果，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打扰他的资格。

　　陈星宇热好了饼又给林雨阳拿了排哇哈哈酸奶一起结账到柜台前去找林雨阳。

　　“你想买这个？”陈星宇挤到她旁边侧脸问。
　　林雨阳摇摇头，说：“随便看看。”

　　说完林雨阳转身往外走，等到陈星宇追上来的时候，他手里已经多了张没有包装的贺卡，然后和娃哈哈一起推到林雨阳手里。

　　“送你的，新年快乐。”

　　林雨阳低头拆开手里的贺卡，上面只写了林雨阳三个字，和弯弯三笔就画成的一个笑脸。

　　“到你了。”

　　陈星宇低头笑笑。林雨阳抬头撞上他的目光才发现，陈星宇睫毛其实挺长的，眉眼弯起来的时候，更显的少年眼神清澈生动。而且，林雨阳第一次发现，原来陈星宇是有酒窝的，右边一个，浅浅的，随着脸上的表情若隐若现。

　　“什么？”

　　林雨阳有些走神，陈星宇像是小孩做交换游戏一样提醒她：“跟我说‘新年快乐’呀，祝福得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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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林雨阳真的想不明白，陈星宇到底是怎么做到十七八岁了还这么无聊且幼稚，且沉浸其中，且非常快乐的。
　　好吧。

　　“新年快乐。”

　　虽然话说的勉强，但林雨阳对他的祝福是真的。辞旧迎新的日子，每个人对彼此的祝福都是真情实感的。

　　晚自习上课铃响，各班晚会也就随之正式开始。这时候如果有人站在走廊上，就能够听到整个学校上空都是学生的欢呼和掌声，开心雀跃。

　　三班晚会主持是文艺委员孟岐岐，一个五官小巧，讲起话来跟她本人一样甜甜可爱的女生。晚会第一个节目也是她的，民族舞。

　　人群中央，女生轻盈的身姿随着节奏动作翩翩，像不小心闯入冬天里的一只白蝴蝶。

　　林雨阳坐教室后排安静的欣赏着，小时候同小区的小孩都会上兴趣班，男生游泳、跆拳道这些体育类的多，女孩子就乐器、舞蹈。
　　大概因为越不能做什么就越会想要什么，林雨阳曾经梦想着自己长大以后可以成为一个舞蹈家，只不过这个梦想在林妈带她走进舞蹈教室那一刻就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