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圆》雪欤

7、第 7 章

　　自习课时，班主任进来了，说下午放学后，会在学校开会大厅里开一个讲座，听说是往届的优秀毕业生。让学生去听一听。

　　“啊好烦。”唐禛还想放学去找裴惊彧和他一起回家呢。

　　下课后，唐禛上五楼去了，过走廊时，下课人又多，高三生大多数都很高大，在路上打打闹闹，没注意就把唐禛撞到墙上。

　　“嘶—”唐禛被撞得肩差点碎了，疼得眉毛皱成一团。

　　那几个男生看看唐禛，问道：“没事吧同学？”

　　唐禛揉揉肩，抬头轻声说道：“没事。”

　　“小禛？”其中一人看清唐禛的脸，脸上挂起笑。

　　好熟悉的声音，唐禛错愕地抬头，是贺衍。

　　贺衍眉梢细长，双眼阴郁，偏生脸上又挂着违和的笑意，令人胆寒。

　　“不认识我了？”贺衍伸手想碰他肩膀。

　　唐禛侧着身子躲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贺衍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眼神漠然。

　　唐禛怎么可能不认识贺衍，这个带给他无尽噩梦的人。

　　唐禛压下内心的波澜，嘴上牵起笑，他站在一班门口，对门口一个男生说：“你好，找一下裴惊彧。”

　　“裴哥在睡觉。”男生说，他见唐禛眉眼精致，又是来找裴哥深情告白的？

　　“那麻烦你叫醒他，就说唐禛找他。”唐禛说。

　　“我…我可不敢。”男生说完就跑开了。

　　……唐禛无语，叫醒他这么吓人吗？

　　“诶，裴嫂？你在这儿干啥啊？”谈褚上完厕所回来就见唐禛扒门边儿望眼欲穿着。

　　唐禛眼睛一亮：“找裴惊彧啊，他在睡觉吗？”

　　谈褚说：“我帮你叫裴哥。”

　　“谢谢你。”

　　“客气了。”

　　谈褚见裴惊彧手埋在臂弯里睡得正熟，一时也有些不敢叫，他咳了两声，去推他手。
　　“裴哥，裴哥？”

　　裴惊彧不耐烦地抬起头来，额头上有一道压出的红印，看起来烦躁至极。

　　“咳，裴哥，嫂子找你。”谈褚淡定道。

　　“人在哪儿？”裴惊彧手指捏了捏鼻梁。

　　谈褚手指了指门口。

　　裴惊彧从桌子里拿出眼镜戴上，起身出去了。

　　“圆圆？”裴惊彧见唐禛靠在走廊上，走过去站他旁边，手触碰到他的。

　　唐禛感受到他手的温度，眼睛弯弯：“今天下午我们要去听那个什么讲座，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裴惊彧说。

　　“可能会开很久，你先走吧，明天也能一起回家的。”唐禛说。

　　裴惊彧歪头看他，揶揄道：“今天怎么了，知道疼男朋友了？”

　　“我一直都会疼人好吧。”唐禛得意道。
　　裴惊彧低声笑，握住他的小手指晃了晃。

　　“这么多人啊？”唐禛和程司进到大堂里，见着人山人海的，着实吓人。

　　程司说：“不仅有高一的，还有高二高三的混进来了。”

　　“混进来干嘛，他们怎么上赶着找不痛快啊？”唐禛不理解。

　　“你怎么谈个恋爱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母校来讲话的其中学长是个大帅哥，听说还是C大校草。”程司声音透露着一股喜悦。

　　“哦。”唐禛面无表情。

　　“也是，我和你这个有男朋友的人说这些干嘛。”程司翻了个白眼。

　　“怎么？他是帅哥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喜欢男人？”唐禛问他。

　　“帅哥眼前过，不看是罪过，有赏心悦目的帅哥我干嘛不看？”程司理所当然道。

　　他俩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面对着舞台，周围闹哄哄的，坐了一会儿还没开始，唐禛靠在椅背不禁睡意上涌。

　　他睡得迷迷瞪瞪时，周围安静了下来，台上响起温润的声音。声音有些耳熟，唐禛脑袋沉重，根本不想抬起来看。

　　“你是猪吗？这么大声的讲话都能睡着？”程司把他摇醒，面色复杂。

　　唐禛睁开眼，迷茫地说：“讲完了？”

　　“讲完了，可以回家了。”程司说。

　　“行。”唐禛伸了个懒腰，背起书包离开了。

　　“同学。”唐禛刚走出校门，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唐禛回头看，这个人好眼熟。

　　蔺忱笑：“你不记得我了？”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那个问路的。”唐禛看到他的笑容想起那天在B大的事。

　　蔺忱说：“我刚刚在学校也看见你了。”

　　唐禛疑惑道：“学校？你不是念大学了吗？”

　　“刚刚是我在台上讲，我看见你的，你睡得很香。”蔺忱看到他脸一点一点变红，打趣道。

　　“……”唐禛脸红得快要烧起来。

　　蔺忱又问：“我讲得很枯燥吗？”
　　说实话，唐禛一句都没听见。

　　“呃…还行吧。”唐禛想，来个人吧，救救我。早知道就该让裴惊彧等一等的，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尴尬。

　　“圆圆。”裴惊彧走过来说。唐禛看见裴惊彧过来了，仿佛看到了大救星，他欣喜道：“你不是走了吗？”

　　裴惊彧接过他背上的书包，说：“没走，站外边等你的。”

　　他看向蔺忱：“你好。”又是他。

　　蔺忱对上他锐利的视线，嗓音温润：“你好，我是蔺忱。”

　　唐禛也友善地说：“我叫唐禛。”

　　“很好听的名字。”蔺忱夸赞道。

　　“我们还有事，再见。”裴惊彧淡淡道，他牵着唐禛说完就走了。

　　唐禛回过头，礼貌地冲他小幅度地挥挥手：“拜拜。”

　　蔺忱笑了笑，还未回复，牵住唐禛的那人就把他脑袋转回去了。

　　“不是让你先走吗？怎么还等我啊。”唐禛抱着裴惊彧的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说。

　　“想等你，不可以吗？”裴惊彧嗓音平淡。

　　“可以，当然可以，裴老师说什么是什么好不好。”唐禛觉得裴惊彧心情有些不好，他口头上附和着他。

　　“以后离那个人远点。”裴惊彧说。

　　“谁啊，蔺忱吗？”唐禛问。
　　“啧，别叫他名字。”

　　“怎么啦，不就和他说了几句话吗？你这就生气啦？”唐禛笑着问。

　　“唉，男朋友占有欲好强哦。”唐禛装模作样地说。
　　裴惊彧叹道：“是啊，所以你要离他远一点。”

　　裴惊彧说这话时，背对着他，眼神阴沉冷戾，神色是唐禛从未见过的冷漠。

　　唐禛抱紧裴惊彧的腰，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他轻声答应：“好。”

　　裴惊彧听到他黏糊的声音，眼神重新有了温度。

　　“男朋友明天见。”唐禛垫脚亲在了裴惊彧侧脸上。

　　“明天见。”裴惊彧揪揪他柔软的脸，怜爱道。

　　唐禛进门前拍了拍小脸，让脸颊上的热度退却一些。

　　唐禛换好鞋，提着书包踱到沙发前。却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禛。”贺衍端坐在沙发上，微笑地看着他。

　　唐禛没应他，扭头就想走。

　　“谈恋爱了？”贺衍气定神闲道。

　　唐禛脚步停下，转过头盯着他。

　　“坐下。”贺衍冲他点点下巴。

　　唐禛站着没动，眼底倔强。

　　贺衍无所谓地笑笑：“还是说你和你家教老师谈恋爱的事想被你父母知道？”
　　唐禛牙齿紧咬着腮边，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

　　贺衍见他垂着头也不看他，心头漫上几分不知名的怒气。

　　“他送你回来的？”

　　唐禛抿着嘴不吭声。

　　“你们谈了多久？”

　　唐禛还是不说话。

　　“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现在才知道小禛是真的喜欢男人啊。”

　　“你们做了几次？他床·上·技术如何？”贺衍眼神轻佻下带有几分愠怒，说出的话却越来越过分。

　　“你去死。”唐禛抬起头，眼眶发红，恨意快要漫出来了。

　　贺衍如愿看到他发怒生气，心头浮上几丝变态的快感。

　　“终于说话了。”贺衍满意地笑了笑。

　　“最讨厌看到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像小时候一样，怎么欺负你，你都不会吭一声。”贺衍说。

　　唐禛张口就想说什么，温婼却从厨房里出来了，他闭上嘴，低头若无其事地玩手机。

　　“圆圆回来了，还认识吗？这是你贺衍哥哥。”温婼说。

　　“不记得了。”唐禛说完去了卫生间洗手。

　　温婼嗔道：“这孩子。”随后冲贺衍笑笑。

　　吃饭的时候，唐祁还在公司加班，饭桌上就他们三个人。

　　温婼问贺衍：“你母亲还好吗？”

　　“她身体最近挺好的。”贺衍对面坐着唐禛，唐禛一直闷头扒饭，也不说话。

　　“身体好就行，说来有几年没见着了，你们前两年去国外时，圆圆当时还哭了呢。”温婼笑着说。

　　“是吗？”贺衍诧异地看向唐禛。

　　“妈，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哭过？”唐禛拒绝和他对视，他当时明明就是喜极而泣。贺衍从小就会装，长辈面前装得温和纯良的样子，背地里什么坏事都干，尤其是对他，恶语相向，坏事做尽，在他书包里放毛毛虫，撕坏他的假期作业，害他被唐祁收拾惨了，还有，拍下他过敏时的照片，还有更多数不胜数罄竹难书的事。

　　“那为什么小禛都不上来找我玩？我的教室就在你楼上。”

　　“难道是因为…”谈恋爱了？最后几个字，贺衍用口型说道。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