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与爱》文盲大大

18、表白前奏

　　“你这边大概还有多久？”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时溪怕老师怀疑，万一给她妈打电话那就惨了。
　　“奶奶情况不稳定估计还得一段时间。”顾海也很苦恼，她妈妈不靠谱就算了，还不肯请护工，搞了半天只能她来照顾。　　
　　医院内，顾海站在病房门口，将要开门的时候，房间内传来争吵声，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交杂在一起。顾海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一下，表情逐渐凝重。
　　时溪也听见了，见顾海站在原地不动，她也不敢贸然询问，总感觉对方的气压有点低，好吓人啊。
　　“你在外面等着。”顾海撂下一句话后就直接开门进去了，留时溪一人在原地不明所以。
　　顾海一进去，吵闹声瞬间戛然而止。她看着眼前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明明是自己曾经日思夜想的人，但她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依旧冷冰冰的。
　　顾天泽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表情有些动容，昔日的孩童转眼已长的亭亭玉立，颇有几分美人的姿态。
　　“奶奶还要休息，你们要吵出去吵。”顾海看他们的眼神冷若冰霜，仿佛对方不是她的至亲，而是仇人。
　　“小海……”也许是从没见过女儿这个样子，江眠的表情也有些不知所措。
　　话音落下许久，病房内陷入死寂，没一人吭声。随后“吱吱”的木板声打破了这样的氛围。顾海的奶奶见他们这样，欲要坐起说上两句，顾海见状赶忙走到床边扶着她躺下。
　　“奶奶，你腿还没好就不要乱动了。”顾海轻声责怪道。
　　顾海奶奶听到后便依着她乖乖躺下，她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再给儿孙添麻烦。
　　“天泽，你才刚回来就不要跟小眠吵架了，你们怎么说也是多年夫妻……”
　　顾天泽走到病床前蹲下，“妈，我也不想啊，是她非要跟我吵得。”
　　“那你也得让着她点。”奶奶的皱巴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母亲对游子的思念，入目皆是怜爱之情，毫无责备之意。看的顾天泽都有些不忍，他常年四处奔波，对母亲对关爱甚微，再加上没什么硬本事，所以拼搏这么多年也没多少积蓄能够养老。
　　病房的另一个角落里，江眠对女儿说：“小海，你跟妈妈走吧……”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协商，但却没给她拒绝的余地。
　　顾海知道妈妈是想把奶奶丢给爸爸照顾，所以她更不能答应了，“都开学了，现在再转学太麻烦了。”顾海选择用更为委婉的方式拒绝，给足了对方面子。然而江眠却很执着，“妈妈这是为你考虑，你听话好不好。”她觉得女儿只有跟着她才能过好，在她眼里顾海就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顾海很讨厌这样的语气，让她感觉自己始终都在被束缚着，没有自由。孩子终有长大的一天，就像破茧成蝶般，只需要一刹那。
　　“我在这里很好，我不想跟你走。”顾海不再跟她弯弯绕绕，直接拒绝，语气是那样坚定。
　　江眠放柔语气，“我知道你是在怨恨妈妈，怪妈妈以前没能陪着你，但妈妈也是有苦衷的，而且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心里最柔软的的地方被触碰到，顾海承认自己和对方较劲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她有怨，怨对方干涉自己，束缚自己，让自己的童年只剩阴影，对于这些顾海可以原谅，也可以释怀，但过去的已经过去，缺失的东西永远都会空在那。
　　“不用了。”语气近乎绝情，不留余地。
　　既然我的过去你没有参与，那未来我也不再需要你。

　　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以后，顾海变得沉默寡言，虽说她以前也是这样，但这次好像更加严重。
　　“顾海。”时溪试探的叫了她一声。
　　“干嘛？”对方头都没抬，只是冷淡的应了一下。
　　“下午三点操场上有篮球比赛，你……要去看吗？”
　　比赛是学校自行举办的，基本都是体育生，说实话时溪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她实在没什么理由了，顾海最近都不怎么搭理她，时溪本来是打算表白的，但现在这样的氛围怎么看怎么不妥，于是她只能再忍忍，先缓和缓和关系再说。
　　“不想去。”谁想到顾海直接拒绝了。
　　“为……为什么？”时溪这下真的伤心了，顾海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冰冷冰的拒绝她，而且对方到现在都没看她一眼，完了！时溪现在已经想象到自己被拒绝的场景了。
　　“太吵了。”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尖叫呐喊声，顾海就一阵头疼。
　　见顾海态度坚定，没有一丝松动，时溪也不敢再说什么了。然而天要助她，拦都拦不住。
　　“下节课全体同学通通去操场，给咱班的队伍加油助威。”
　　时溪心里开心疯啦，她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班主任。班主任您太英明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在背地里骂你秃头小矮子了。
　　顾海就开心不起来了，她想悄悄的留在班里，然而班主任却把她赶了出去。“所有人必须去，该学的时候学，该玩的时候就得玩。”
　　“走吧！”时溪拉着顾海的手，蹦蹦跳跳的跑下楼，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很开心，但她以前好像是社恐吧？
　　“你很开心吗？”顾海问她。
　　时溪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于是赶忙收回嘴角，欲盖弥彰。
　　“没有啊。”笑容没收完全，导致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滑稽。
　　顾海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审视的意味，压迫感十足，最重要的是两人离得很近，距离不过一拳，搞得时溪又紧张又害羞。慢慢的，脸颊开始发烫，时溪慌忙捂着脸往后退。
　　“比赛马上开始了……”时溪转移话题，企图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但由于声音过小，显得底气不足。
　　“那走吧。”顾海也往后撤一步，随后轻描淡写的回道。但很快时溪就注意到对方把手揣进了兜里，于是她只能失落的跟在后面。
　　还没进操场，那震耳欲聋的助威声就传到了两人耳朵里。
　　时溪看见了不远处的迟云，以及她身边那几个穿着球服的男生。“他们在那边。”顾海显然也注意到了，在那些高高瘦瘦的男生面前，迟云就显得格外小巧。
　　“你们几个没问题吧？待会可别丢人了。”
　　“放心吧，保证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张东宇信誓旦旦的跟迟云保证道。
　　迟云对他的话也不怀疑，别看这人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那你们小心点，别受伤了。”迟云最后交代几句，随后他们就上场了。
　　“开始了吗？”时溪走过来问她。
　　“早开始了，现在该到咱们班了。”迟云刚刚看了其他两个班的比赛，不得不说还真有两把刷子，想到这她就不禁为张东宇他们担忧了。
　　今天下午只是晋级赛，比赛一切顺利，六点不到就结束了，结束之后操场上的人也都纷纷散开。
　　“怎么样？我刚刚那个三分球帅不帅。”刚下场张东宇就凑到迟云面前邀功。迟云也不嫌弃他身上的汗臭味，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随后举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称赞道：“特别帅！”
　　时溪刚准备拉着顾海去食堂吃饭，结果突然窜出来几个人，后面那几个男生推着前面穿篮球服的那个。
　　“快去！快去！”
　　“别怂啊！”
　　紧接着那个男生就走了过来，“那个……美女能加个微信吗？”很显然这句话他是对着顾海说的，时溪很气愤，她居然被无视了，你小子敢当着我的面表白，想死了是吧！时溪真想上去掐死这人。但她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内心祈祷顾海不要答应他。
　　“不能。”顾海直接回绝了他，对方显然挂不住面子，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但他依然没有死心，“明天上午我还有场决赛，要是我赢了的话，你能不能把微信给我？”对方把姿态放的很低，语气也是小心翼翼，近乎恳求。
　　“行吧。”顾海不是心软，只是对方挡着她吃饭了，她要是不答应这人估计会纠缠不清。反正只是加个微信，到时候再删掉不就行了。
　　但时溪可猜不到她的心理活动，在顾海答应的瞬间，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开始变得忐忑不安。
　　那几人走后，顾海转头看着时溪那张消沉的脸，有些疑惑，这人刚刚不还活蹦乱跳？
　　“去吃饭吗？”顾海问她。
　　“嗯。”时溪只是敷衍的回了一下，连嘴都没张，心不在焉的。
　　顾海就这么默默的盯着她许久，随后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
　　时溪被她这句话吓得连连后退，要不是顾海及时拽住，她就该摔倒了。
　　“不是……那个……我……我……”时溪慌乱的语无伦次。她还没做好表白的准备呢！脑海里的情书模板忘的一干二净。
　　之前她也有怀疑过，现在再看对方这样顾海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猜中了，她的直觉一直很准，而且初中的时候也经常被女生表白，只是她不明白时溪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但她还是委婉的拒绝道：“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还是别喜欢我了。”
　　“可是我……”虽然被拒绝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她还是很难过，最重要的是不甘心，她都还没尽力追就结束了，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时溪心一横，“我真的喜欢你，给个机会嘛。”
　　语气很坚定，但怎么听着像是在撒娇？顾海看着她，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又面带微笑的调侃道：“我又不能给你五百万。”
　　时溪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顿时又羞又恼，“我当时就是开个玩笑，不需要你给我五百万的。”
　　看着对方气鼓鼓的样子，顾海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但她很清楚自己不会喜欢时溪，也不该喜欢。
　　顾海很认真的问她：“你会喜欢我多久？”
　　时溪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显而易见，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会一直喜欢你。”
　　顾海的表情没有变化，显然是早已料到，她接着问道：“喜欢是有新鲜感维持的，对吗？”
　　“……应该是吧。”时溪原先是想否定的，但想了一下，好像又没有什么理由。
　　“新鲜感总会消失，到那时你如何保证会永远爱我？如果注定会失去，那我宁愿不要。”
　　顾海看着她，字字诛心，语气像是在阐述，又像是在询问。
　　时溪对上她的视线，内心有些慌乱，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又不想顾海觉得自己很随便，说放弃就放弃。
　　她信誓旦旦跟顾海保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认真思考的。”
　　顾海觉得时溪现在就像一个较真的小孩，“可以。”
　　其实这个问题顾海也不知道答案，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谁，也不会奢望谁会在这平淡且无聊的世界里爱她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