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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留得残荷听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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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晚上发生的事，刚开始还有点尴尬，谁也不敢看谁的眼神，但是因为是刚搬进来，还有好多东西要收拾，两个人都得需要对方的帮忙，一来二去就又恢复如常了。
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上午两个人把院子和屋子都收拾了收拾，把带来的锅碗瓢盆也都摆放好，下午顾沉就带着林笙打算去闲逛一下。
顾沉他们所在的县府不是一个小县府，如果按照现代社会对城市的划分，这里也算得上是个二线城市了。而顾沉现在所在的书院叫应天府书院，听说还是以前的某个皇帝亲自赐的名字。
这个书院很大，每个考生都有住的地方，好一点的就像顾沉这样，有个小院子，差的就是两个人甚至是四个人住一个院子。
书院里各色建筑不说，还有很多花园，甚至还有专门的乐室和骑马场地。
古代君子要学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四书五经，还有六艺，琴棋书画都要涉猎。
现在这几天还是学生陆陆续续到校的时候，还没有正式上课，顾沉就带着林笙四处闲逛一下，熟悉熟悉这要生活三年的地方。
可惜天公不作美，刚看到一半，就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了。
“笙儿，快走。”顾沉拉着林笙急忙往一个离的近的小亭子奔去，这古代淋湿了也不好整，湿漉漉的头发就不好打理。
还好雨不是很大，顾沉带着林笙坐在这个花园的小亭子里躲雨。
“这什么天呀！刚刚还是大太阳的，现在就下起雨来！”林笙把脸上细小的水珠拂掉，抱怨起来。
“还好只是小雨，我们就在这亭子里等雨停吧，又没什么急事要做。”顾沉看着亭子前的景象，这个亭子应该是建来专门赏荷花的，前面有个不算小的池塘，里面层层叠叠的荷叶。
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十月了，没有荷花，连荷叶也有很多变黄枯萎的。
“这荷叶都枯黄了，不好看了，怎么也不让人把这些枯叶拔掉？”林笙看见前面池子里碧叶旁边的很多枯黄的荷叶，问顾沉。
顾沉被林笙这么一问，突然想起来一个场景来。
还记得小时候也没什么电视剧看，在孤儿院的时候大家一到看电视的时候就团团围住那个小电视机。
有时候会给他们放一些喜欢的动画片，但有时候管睡觉的老师在旁边的话，她就会拿着遥控器播自己喜欢的节目。
以前的电视剧还是那种连天线的，没有多少节目可选，那个管睡觉的年轻女老师就会播到红楼梦看。
顾沉那时候小，也看不懂都在讲什么东西，只觉得里面的大姐姐们都很好看，也知道那个经常流眼泪的是叫林妹妹。
林妹妹葬花，他记得，还有就是大观园那一集，他们一家人坐在一个小船上，在一堆枯荷中嬉戏，他也记得。
当时他很羡慕她们一群人能坐在那个小船上，无忧无虑地玩耍，就跟女老师讲，说他也想坐这个船。
女老师笑了笑，说他们果然是小孩子，还说自己跟他不一样，她喜欢那句诗：“留得残荷听雨声”
还反反复复地念了好几遍，顾沉都听会了。
这下听着林笙几乎跟剧中问得一样的话，也情不自禁地说：“留得残荷听雨声”
“留得残荷听雨声，沉哥哥，你好厉害啊，这句诗美。”林笙跟着顾沉学了不少东西了，也有点明白古诗的魅力，不禁感慨道。
“留得残荷听雨声，伊人亭前怜泪生。双玉难全心中愿，终是魂散奈何风。”顾沉想起红楼梦的结局，又叹息地补上后面几句。
“好一个留得残荷听雨声！”
顾沉回头，看见个一身华服的公子，身边还跟着个小哥儿，给他撑着伞。
的确是一身华服，虽然只是很朴素的白色，但上面有着金色的暗纹，布料也是明显能看出来的好，腰间的玉佩，头上的银色又镶嵌着珠宝的发冠……连旁边给他撑伞的小哥儿，也是一身好布料，头发挽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公子的夫郎。
“兄台作得好诗啊！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说话间，那个公子就踏进这个小亭子里了，旁边跟着的小哥儿把那把白色带暗纹的竹纸伞收起来，站在他斜后方。
顾沉急忙起身作揖：“在下顾沉香，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教。”
“原来是你！早就听闻兄台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
顾沉满脑子的问号，但又不好直接问，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出名了，还是面前这人在跟他说客气话？
“敢问兄台是？”
“在下沈卓君，是这次院试的第二名，正想有空拜访案首，没想到这就遇到了，缘分果真妙不可言。”
是了，顾沉都给忘了自己考了个第一名的事儿了，这么说这不是自己抢了人家的第一名吗？顾沉心里暗暗琢磨着，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原来是沈兄，既然日后都是同学了，还要多多关照。”
古代居然也有培优班，顾沉刚来报道的时候，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他是这一届的案首，就被分配在一班了，当然他自己心里把自己班叫一班，其实是二十的学生组成的一个班，在一个大院子里一块学习，这个院子叫清芷榭，相当于培优班了。
其他的学生其实也是按成绩分配，共有五个班。
要是有钱的话，也可以插班，换班，跟现代也差不多。
“自然，顾兄真是好雅兴，在这亭子里赏落荷，又作出这等绝诗来，沈某佩服。”
“哈哈……”
“什么雅兴呀！我和沉哥哥就是躲雨……哈哈哈……”林笙听着这个人说话感觉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位是……”
“这是我家中弟弟，不懂事，还请沈兄见谅。”顾沉拉过林笙，给沈卓君介绍。
“原来是令弟。”
“你身边这位是？”顾沉看向那个一直站在沈卓君后面，一声不吭的小哥儿。
“这是秋菊。”
“秋菊，还不快给公子行礼。”沈卓君只说这个人叫秋菊，也没说是什么人。
那个叫秋菊的就给顾沉和林笙行了礼，乖巧地不行，然后又站在沈卓君的后面了。
顾沉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当回事，可能是大户人家的贴身小厮什么的。
“不知顾兄刚刚的诗是何典故，听着倒像是有故事。”沈卓君明显对那首诗很感兴趣。
“只是偶然看得一话本，里面的一个凄惨故事……”顾沉就把红楼梦的故事给大概讲了讲。
“这故事好，也不知是何人写的？”
顾沉当然不能说是谁写的，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这本书，刚刚讲故事也把内容做了些改动，省的这个人又到处乱找，发现根本没有这本书。
“这就是一大遗憾了，是在一个话本里偶然得见，也没有作者署名，后来那个话本也找不到了……唉……”
顾沉装作很惋惜的样子。
“唉！实在是可惜了。”沈卓君听闻也收了找书的心思了。
林笙在旁边听着，默不作声。他可不知道顾沉还看什么话本，这话就是骗人的，但现在有外人在，林笙也不多说。
等雨停了，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这才分别。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了，林笙才问起来刚刚就想问的事情：“沉哥哥，你干嘛骗他？你平时根本就不看话本。”
顾沉跟那个沈卓君打交道，感觉脑细胞都快要死光了，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古人，文绉绉的句子他说得吃力，还是跟家里农家人对话轻松得多。
一回来就滩在椅子上了，听见林笙的话，漫不经心得说：“我怕他回去找我说的那个故事。”
“他找就让他找呗，怎么还只能你看，不能别人看了？”
“主要是我给忘了那故事我是哪儿看来的了。”一处撒谎就要处处圆谎，顾沉疲惫不堪。
“沉哥哥你是不是累了，去歇会儿吧。”毕竟昨天晚上也没睡好……
一想到昨天晚上，林笙就又忍不住悄悄红了脸。
“是有点困了……”废话，能不困吗，昨天半夜因为林笙去茅房绊倒的事儿，他熬到快天亮才睡着。
顾沉准备给自己铺地铺。
林笙却把他往床上推：“睡床上吧，我现在又不睡觉。”
“不行，我打地铺。”顾沉拉着被褥就要铺在地上。
林笙这次十分强硬，推着他往床边走：“就午睡一会儿，还折腾什么呀。”
顾沉也的确困了，就半推半就地躺在床上了。
林笙给他盖好被子，顾沉闻着被子上林笙的味道，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近黄昏了，顾沉窝在被窝里，罕见地不想起床。
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王秀给他们做的被子，林笙的被子就香香软软的，顾沉窝里面不想出来，嗅着鼻间满是林笙的味道，心里满足又平静。
“沉哥哥……沉哥哥……”不知不觉中，顾沉居然又睡着了，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见林笙正温声细语地在床头喊他。
顾沉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病，突然就很像把林笙拉自己身前，他这样想了，也就这样做了。
“啊……”林笙一声小小的惊呼。
“别动，再睡会儿……”顾沉闭着眼睛说，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沉哥哥？沉哥哥？”林笙被顾沉揽着腰，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被顾沉搂着，他红着脸喊顾沉，但没人应答。
顾沉居然又睡着了。
林笙害羞着被顾沉这样别扭地抱了一会儿，腿麻了……
林笙怕自己一会摔倒了，只好慢慢爬起来，不敢看还睡着的顾沉，急急忙忙离开里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留得残荷听雨声”是红楼梦中林黛玉改的李商隐的诗“留得枯荷听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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