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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刺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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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遣。
这两个字像救赎,又像她心知肚明的等价交换。令姜疏宁的罪恶与之减轻许多,悬空的那口气重重坠落。
姜疏宁没有待太久。
因为傅西庭说完那句后,很快挂断了电话。
听见他关火的声音,姜疏宁又等了阵子,整理好心情,提步走了出去。
他们目光相撞。
傅西庭恰好站直身子,衬衣领口微敞,露出优越的喉结线条与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不着痕迹地扬眉,招了下手。
“过来。”
姜疏宁穿着拖鞋走近,倚着餐桌:“干嘛?”
“随便煮的,将就着喝点。”傅西庭从橱柜里拿了只碗,盛了两勺放在她面前。
“你居然会熬梨汤?”
“洗净削皮切块放水里。”傅西庭瞥她,“你不会?”
姜疏宁一噎。
看着傅西庭的侧脸,她轻哼。单手按着高脚椅,微微踮脚坐上去,小声嘀咕:“一听就不好喝。”
随后,砰的一声。
餐桌对面也跟着放了只碗。
姜疏宁抬头。
傅西庭慢条斯理地收回按着碗沿的手指,悠悠扫过她的脸:“所以让你将就着。”
客厅空旷而冷清,只有下沉式的客厅电视有些许动静。
刚出锅的梨汤还有点烫,姜疏宁双手捧着碗,低头自顾自地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冰糖味不重,反倒是梨子的香甜很浓郁。
出乎意料的好喝。
傅西庭就坐在姜疏宁的对面,缓慢搅着梨汤,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她。
直到姜疏宁拿起勺子,傅西庭轻扯嘴角,垂下了眼。
安静下来后,竟然没人主动说话。
衬得电视声音极为明显。
姜疏宁原本就不怎么会找话题。
只有这几天在傅西庭跟前,为了拉近关系,她的话才多一点,会做那些与她性格不太相符的事。
至于傅西庭,她就更不了解了。
但仔细想想的话。
傅西庭这样的身份,按理来说也不会是话痨。
况且她生着病,好像就算安静些,也不是不可以。
思及此,姜疏宁愈发心安理得地沉默下来。
她悄声吸溜着梨汤,高脚凳太高,脚尖勾着拖鞋悬空着细微摇晃,吃下软糯的果肉。
一碗喝净,姜疏宁朝对面看去。
傅西庭碗里还剩很多。
“你不喝吗?”
傅西庭:“我不喜欢吃甜的。”
姜疏宁托腮:“那你为什么盛一碗,吃不完浪费。”
闻言,傅西庭将视线从手机屏幕滑至她脸上,不说话,就那么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姜疏宁摸摸脸。
对视两秒,总感觉从他眼里看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喝汤,难道你没点逼数吗”的意思。
姜疏宁主动退让,错开视线。
傅西庭没追究,放下手机,托着碗底将剩下的汤喝完。
他起身,拿了姜疏宁的碗放进洗碗机。
擦干净手上的水,侧目看向她:“今早怎么一个人走了,我不是留了人送你。”
姜疏宁:“咱们又没关系。”
傅西庭的动作停下。
姜疏宁未察觉,换了只手,撑着下巴看他:“都是成年人了,有那样的经历也很正常啊,我可不想被同事追着问。”
“……”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傅西庭没什么表情,“但我这儿也没有,让人下了床还得自己打车的道理。”
姜疏宁眨眼:“你还挺熟练。”
傅西庭轻嗤一声。
说到这里,姜疏宁也有点索然无味了。
她起身四处看了看。
目光环视一周,姜疏宁问:“那我今晚就继续睡在刚才那个房间喽?”
傅西庭下了台阶往沙发走。
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只嗯了声。
姜疏宁点头,道了声晚安径直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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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疏宁在奥森花园住了几天。
在这期间,傅西庭并未提出要送她离开,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就这样到了周六。
医生开了三天的输液单。
挂完最后一瓶,姜疏宁随便在客厅里转了转,才发现落地窗外,有个装修别致的泳池。
瞧了会儿,她回头看向角落房间。
傅西庭从公司回来,就进了书房处理工作。
想到这两天几乎为零的互动,姜疏宁收回视线,犹豫着去厨房煮了杯咖啡。
敲响书房的门。
得到傅西庭的应允后,姜疏宁按下门锁,悄悄探进脑袋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傅西庭。”她轻声喊。
傅西庭闻声将视线移至门口,嗓音清淡:“有事?”
姜疏宁说:“我煮了咖啡。”
傅西庭看着她,没吭声,抬了抬眉头表示疑问。
“给你煮的。”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书房光线过于冰冷,还是隔了层眼镜镜片,姜疏宁对上傅西庭的眸子,察觉出那种冷漠到骨子里,属于掌控者的不可一世愈发深邃。
如果前几天给姜疏宁的印象,是包裹矜贵外衣的斯文败类。
那此时此刻。
才是不加以掩饰的、真正的傅西庭。
姜疏宁心思微动,抬着咖啡杯缓慢靠过去:“但我煮都煮了,你就算不喝也得喝。”
在她靠近前,傅西庭合上手边的文件,随便点了个位置:“那你问我干什么。放这儿。”
“噢。”
放下杯子,姜疏宁的手顺势撑住桌面,目光赤裸裸地扫过傅西庭的脸。
“看我干嘛?”
“我做什么惹你生气了吗?”姜疏宁歪着脑袋瞅他,随后认真地问,“感觉你有点奇怪。”
傅西庭稍稍沉默。
姜疏宁心里装着目的,自然见不得傅西庭的态度有异样。
几步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弯腰侧身,像充满求知欲的三好学生,从他的眉目到下颌一一看遍。
直到他喉结滚动。
姜疏宁的眼皮顿跳。
下一秒,不等她直起身,手腕被傅西庭抓住,狠狠一扯,姜疏宁几近狼狈地摔进了他的怀抱中。
柔软与坚硬触碰。
几乎同一时刻,姜疏宁就察觉到了某处的异样。她忍不住闭眼,在心里低低骂着脏话。
“又来这套?”傅西庭的手落在她的脊背,一节一节的骨骼往下摩擦,最后温热掌心覆上,“今晚想玩什么花样?”
姜疏宁呼吸发颤:“你给我松手!”
傅西庭盯着她白皙的脖颈,唇畔掠起一点笑。
指腹蹭了几下,才将人拽起来。
姜疏宁被他捁在怀里,表情并不是太好看,抿着唇角,睫毛低垂着不吭声。
活像个小受气包。
傅西庭的视线落在刚合住的文件上。
眸光钝钝地看了几秒,接着捉住她的手指:“昭昭。”
“……”
姜疏宁眨眼,那股憋闷缓慢消散,含糊地应下他的声音。
傅西庭十分直白地问:“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闻言,姜疏宁的鼻息停了半拍。
两人沉默了阵子。
姜疏宁才装作不经意,在傅西庭的臂弯里抬起头,露出细长的脖颈望向他:“说什么呀?”
“说说,你的来历?”
对上傅西庭意味不明的眼,以及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姜疏宁大脑停止运转。甚至以为,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安静的气氛下,彼此猜忌的暗潮涌动着。
姜疏宁指尖攥的发青。
傅西庭不动声色,在她快撑不住的前一刻才反常的温和一笑,抬手掐掐她的脸。
“紧张什么?”傅西庭轻拍她臀侧,“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好像除了名字,其他都一无所知。”
姜疏宁心里瞬间踏实,不露声色的松了口气。
怕反应太明显,她又掀起眼皮瞪他:“你干嘛吓我!”
傅西庭平静垂眸。
这几天的接触,姜疏宁的性子他基本摸索的有了些门道。说起来并不骄纵,看上去落落大方的外表之下,藏着只有她心知肚明的秘密。
只是此时一闪而过的心虚太好懂。
傅西庭轻轻抬了下唇。
姜疏宁看不明白。
索性顺势钻进傅西庭怀里,指尖戳他腰腹,娇嗔的转移话题:“你要再吓唬我,我就不跟你好了。”
傅西庭哼笑,眼神落在她轻颤的睫毛上。
见状,他没有再继续追问。
姜疏宁抿抿唇,从他臂弯中露出一只眼,悄悄朝上望去。
只见傅西庭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桌上的文件,似乎对她刚才的反应并未在意。
思及此,
姜疏宁往上蹭了蹭,小声同他讲:“能有什么可了解的。性别女,爱好男,音乐学院毕业,去年跟合作伙伴开了工作室搞摄影。”
“就这些?”
姜疏宁瞥他:“不然呢。”
傅西庭忽然笑起来:“也没有男朋友?”
“废话。”姜疏宁嘀咕,“有男朋友也不能跟你这样啊。”
像被这句话取悦。
傅西庭的眉目逐渐舒展开,眼底带了点笑意。他微微垂下头,丝毫不加以掩饰眼底的情.欲:“做吗?”
姜疏宁一噎,耳根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意:“谁在做那种事之、之前,还要问这种话啊。”
说完,她不自在地撇了撇嘴:“那我回房间等你。”
傅西庭轻声笑起。
等书房的门被掩住,姜疏宁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敛起嘴边的弧度,藏在镜片内的目光变得锐利。
重新翻开文件。
最上方的那张纸右侧,姜疏宁的一寸照片笑的璀璨夺目。
她绑着松散的辫子,露出饱满干净的额头,唇红齿白。漂亮的眼尾上挑起一道浅浅的弧度,不笑时有些媚,眉眼弯弯时又显得古灵精怪。
仿若是女娲造人时,最偏爱的那一个。
完美到无可挑剔。
傅西庭的手指捏住纸张边角,再度看向刚才匆匆扫过的家庭成员信息。
母亲姜曼枝那栏备注,是尤为清晰的几个红色标注的字。
——黎家养女,黎应榕初恋情人。
傅西庭又笑了一声。
整个江北城,联森地产的竞争对手归两类。要么是有交情的,譬如发小钟其淮的家族产业,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要么是死对头,譬如黎氏的黎禾地产。
修建于经开北海湾的数字自贸区建设项目于年底开标,这是近三年来,最大的一块肥肉。
黎禾地产有意竞争,傅西庭并不意外。
只不过。
他没想到黎应榕会在这个时候,把姜疏宁送过来。
打的什么旗号,明眼人一看便知。
唯独这整件事里,让傅西庭想不明白的,是姜疏宁这么重要的身份信息不抹掉,黎家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傅西庭的手指抚过照片。
凝重的神色中夹杂着几丝看不透的晦暗,丝毫没有刚才轻佻的半分影子。
照片中,姜疏宁的脸宛若打上了柔光滤镜。
傅西庭低垂着眼睑,指背轻弹少女眉眼。背光的面容有些许不清晰的疑惑:“这次你又扮演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