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怎么就不是1了？》闲字黎书

20、第 20 章

　　这是一个很经典的问题。

　　其实北恭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问出这个问题也不是为了让安凛为难。

　　只是因为在那一瞬间，这想法突然冒了出来——谁让安凛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与性别，却还把工作记得清清楚楚呢？

　　不能这么想了，继续想下去，这并不存在的醋意都要平添出六七分。

　　“我……”安凛没想到北恭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犹豫了，果然还是工作比较重要吧？”北恭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怨念，“亏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居然比不过这个几年前才遇到的小妖精。”

　　若是在失忆之前，安凛肯定能猜到北恭这怨念情绪下的戏谑心思。
　　毕竟，看似因伤心阖上的眼眸里正藏着笑呢。

　　但现在的安凛还没有熟知某个人的脾性，即便知道北恭的性格里带着几分恶劣，此时还是轻易相信了。

　　安凛的语气认真起来，或者说，他平时就是这个样子，认真到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可他说的话却是与他的表情完全不同，其中的情感几近溢在每一个字词中：“我没有，怎么可能？工作肯定没有家人重要。”
　　“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环境，不可能本末倒置，反而觉得工作比家人重要的。”

　　他说得太认真了。
　　这种态度反而让北恭不知所措了，他这种玩笑话最怕遇到认真的回答，这一番场景倒是让北恭想起一些很久很久前的事情。
　　小时候的安凛就是这么认真，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怀念了。

　　“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北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倒是解释起来。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很重视我，我就只是在……”
　　“我是在调情啊！”

　　安凛很少见北恭慌乱到要解释的样子，好像怕自己不相信一样，甚至连“调情”两个字都说出来了。哪里还有之前戏谑含笑的模样？
　　面对着这样的北恭，安凛也是哑然。

　　只是他的哑然并不是因为北恭的变化，而是自己的情绪波动——他好像明白北恭为什么喜欢逗人了。
　　看到恋人与平日里不一样的表情，不是很有趣吗？

　　对于北恭来说，他很少见安凛对自己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情，那对安凛来说也是一样的，他还没有见过用力解释什么的北恭。
　　哪怕是在病房里见到失忆的自己时，这个人也没有如此急切地要解释什么。

　　安凛眯起眼睛，很是专注地看着北恭，就好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哦？原来你认为这是调情吗？”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看来我们对调情的看法有点不一样。”

　　“那你认为什么是调情？”北恭反问。
　　他并不是安凛这种工作狂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北恭暂时抛下手边的工作，更何况是陪恋人聊天这种事情。

　　如今的他甚至坐了下来撑着下巴，期待着安凛的回答。

　　“刚才的不是吗？或者，你说的是其他的？”
　　安凛说得理所当然，他说的是之前的亲吻。

　　北恭的性格着实是恶劣，明明听懂了，却还是摆出一副茫然的模样。

　　但安凛似乎也不吃他那一套了，他走到桌子边，稍稍低头瞧着那张装无辜的脸，最后伸手将其捧起。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安凛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是……这个。”

　　等北恭做到电脑面前时，距离吃完早饭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坐在电脑，整理着自己昨天拍的照片。

　　按照北恭习惯，摄影完的照片其实是不太需要p图的，就算有些瑕疵，他也更喜欢真实的景象。

　　他其实就是找个借口来看看昨天的照片，尤其是……

　　北恭的注意力还是先被安凛的照片吸引了，欣赏了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张照片。

　　果不其然，在照片中的角落，他发现那个中年人的身影。

　　无论如何，他还是不理解，安凛他爸为什么会出现在游乐园里。
　　为了谈生意？不对，谈生意也不需要来游乐园，直接去办公室里头坐着就行了。

　　唯一的一种可能是视察游乐园的情况。
　　这显然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一个没有童心的中年人为什么会来逛游乐园。

　　老丈人是打算把那游乐园给收购了？

　　北恭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心说，就算他们安家的确有钱，但也没必要这么阔气。
　　不过，他不太懂做生意的弯弯绕绕，在自己昨天拍的照片里选了几张发到社交平台上。

　　很快，就有不少人过来评论。
　　有人夸赞北恭一如既往的水平，欣赏他那有明显个人风格的构图。
　　也有人调侃他又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了，说他一直去游乐园，居然到现在还没腻。

　　北恭随意回了几个评论，又去翻了自己的私信，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活儿——作为一个自由摄影师，他赚钱的方法大多来源于此。

　　北恭的名气不小，有关于合作的私信有不少，其中有一条消息很是瞩目：
　　【您好，我们是百安新乐园的官方，请问您是否有兴趣帮我们拍摄一些照片进行宣传呢？】

　　而另外一边，安凛在看昨天叶瑞给自己的文件。

　　这一份文件很清楚地将目前的工作情况表达清楚，安凛只需要看一遍就能明白这一份合作的目的。

　　……是信息素抑制剂的改良版？

　　药剂要是研究成功，能大大改善alpha与omega的特殊情况，这对于很多ao都是很有用的。
　　不过，这种药剂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研究出来的，过程中也会有不少的困难——比如说被信息素干扰到混乱以至于影响到记忆的安凛。

　　但自己这个特殊情况也算是研究的样本吧？也不知道团队那边有没有进一步研究。

　　这么想着，安凛很是果断地打了电话。

　　“喂？”叶瑞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困倦的意味，显然是没睡醒，“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今天是周末。”

　　安凛也没想到他这个点还没睡觉，沉默了一会儿锐评道：“有这么重要的工作，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叶瑞听了也毫不意外，他很是熟练地为自己辩解：“这不是昨天喝了酒太累了吗？我又没有人叫我起床，还准备什么爱心早餐。”

　　安凛：“……哦，那的确。”
　　他听出了这句话里面的调侃，毫不客气地应了下来，而后转头略过此事，转移了话题。

　　虽然叶瑞总觉得这几个字里流露着几分得意。

　　“关于我的情况，团队那边应该有研究吧？”

　　当时在场的alpha并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叶瑞也是其中之一，那为什么只有自己受到了影响？

　　虽然对医学一窍不通，但安凛知道要是能够研究清楚其中的变量，是可以规避很多风险的。
　　比如这种药剂是否对某些特定人群存在副作用？这是很重要的问题。

　　“肯定研究过啊，”叶瑞打了个哈欠，“他们分析下来应该是你易感期不稳定的原因。”
　　“话说你有没有按期使用抑制剂啊？虽然你也不是孤家寡人，易感期可以找北恭解决，但在没有信息素安抚的情况下，还是要使用抑制剂的。”

　　“我不太清楚，”安凛很平静，似乎是在提醒对方，“我失忆了。”

　　“哎哎哎，我又没忘记这个，算了……”叶瑞又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真的是缺少睡眠。

　　“你去睡觉吧。”安凛被这呵欠连天的架势给弄沉默了，他真担心再聊着聊着会把人聊睡过去。

　　“哎，等等，还有事情要说，是关于你公司的事情。”

　　“嗯，你说。”

　　之前北恭也和自己提过，因为和父亲关系僵硬的原因，他并没有像叶瑞一样自然而然地接手家族的企业，而是选择自己创业。
　　创业到现在也快五年了，公司虽然小，但已经算是有了一定的规模。

　　“就是这几天我试着帮你处理了一点事情……”叶瑞有些欲言又止，“但是你也知道我工作效率没你高，所以积压的事情也有点多。”

　　“虽然也不是急着处理的事情，但我怕你回到岗位的时候骂我，就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安凛莫名其妙：“……这个？我有给你开工资吗？”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公司的事情，为什么会扔给叶瑞。

　　“因为以前有一次他出了点意外，没法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北恭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你帮他处理了几个月的事物，顺便找了几个合作事物。”
　　“和你对比起来，叶瑞肯定觉得自己工作效率太低了，他这是自残形愧。”

　　“你呀，”北恭显然是在憋笑，“太卷了。”

　　“是啊，”听到了北恭的声音，叶瑞也是控诉起来，“我爸妈看了一下我俩的工作效率，都想我继续躺在医院里，别回去上班了。”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北恭听了也是乐了。
　　“我爸妈也想我赶紧把安凛骗进家门，这样他俩就能退休度蜜月了。”

　　“这样算是入赘吗？我没有意见的。”
　　安凛听着他俩的玩笑话，忽然来了一句。

　　一时间，说着玩笑话的两个人都沉默了，像是突然被卡住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在电话的那一头，叶瑞挺想用眼神说一句话——不是啊，哥，你还没告诉他呢？

　　“咳咳咳！”北恭咳了好几声，转头对安凛道，“如果工作紧急的话，要不要先回公司看看？”
　　“我新接了一个活儿，地址离那边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