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别黑化》时非雨

16、同行

　　清以风与燕洛羽二人确认合作以后，约定三日后在锦州城门汇合。

　　期间清以风折回锦州，给瑞王疗伤的同时做了一些规劝，又解除了秦言灼在行宫的禁制找皇帝给瑞王求了情，其实他本可以抹去双方的记忆，但清以风却没这么做，他清楚地知道不管抹除记忆与否，此事终究是影响了皇帝和瑞王二人的命格，甚至因此会影响到这个国家后续的发展，

　　清以风此番折回规劝求情，几乎可以说把原本应该加诸在秦言灼与萧映寒身上的因果，揽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又巡查了城内被当成阵眼的布庄绸庄，将残存的妖气净化。

　　清以风的一番行动不免入了燕洛羽耳朵里，待到汇合时，他不忘打趣到：

　　“看来你真是爱徒心切啊，宁愿影响自己的天道气运，也要保住他俩。”

　　“与你无关。”

　　清以风并不想理会燕洛羽，这些事情，对他来书只是身为师傅应该做的，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反倒是燕洛羽兴趣盎然，

　　“别这么冷淡嘛，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算是盟友，盟友之间相互了解一下有什么关系”

　　“无聊”

　　见清以风对自己冷淡，燕洛羽倒也不气恼，自顾自继续说着：

　　“我对你倒是好奇得很呐，传闻云继渊行事张扬又用情浮泛，情人众多，但近日接触下来，我怎么感觉好像认识了个冷酷大冰块呢，我长得也不差呀，这都得不到优待？”

　　“什么时候妖界至尊也这么八卦了？”

　　清以风冷声反呛。

　　“妖界至尊？哎呀，想不到我在云大天尊眼里这么厉害呀？”

　　“朱雀印在你身上吧？ ”

　　朱雀印作为妖界与人界连接的媒介，又是妖界镇宝，能轻易将其盗走并且顺利脱身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这你都猜着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吗？”

　　清以风觉得燕洛羽这人着实烦人，除了浮浪轻慢的态度，每每问到关键的问题，燕洛羽总能顾左右而言他地将他打发。

　　既然问不出什么结果，清以风也懒得追问，便催促燕洛羽带路，

　　“少废话了，快走吧。”

　　秘境并不在锦州，清以风之所以答应合作，大概也是存了要监视燕洛羽的心思，好在燕洛羽也识趣地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在行进期间也很守约没有再发生任何妖魔祸乱的事情，偶尔落脚休息也是两两互不打扰，清以风抚琴，燕洛羽则偶尔收些灵鸟报信，清以风也不干涉或者要求查看内容。

　　在进入秘境前一夜，清以风仍旧抚琴如常打发时光，燕洛羽不知从哪弄了瓶酒，翻身躺在树梢上，伴着琴音圆月慢饮。

　　一壶喝罢，燕洛羽从树梢上坐起来，对着树下清以风笑问到，

　　“我还记得当时在马车上，你们对神魔的争论，你当真认为，人，神，魔，妖都一样无甚分别？”

　　琴声静止，清以风的声音从底下徐徐传来，

　　“对我来说，确实无甚分别，只分该杀与不该杀而已。”

　　“哈哈哈，倒是有趣，我以为虚灵界都是些顽固不化的迂腐老头，没想到还有你这样想法特异的人，那你如何判定对方该杀还是不该杀？”

　　“大道自有量夺，并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族群而有所区别。”

　　闻言，燕洛羽笑着躺回树梢，单手撑起脑袋，透过树林间的空隙望着满是繁星的夜空，继续问到，

　　“那我问你，假如一个人，他汇集的贪，嗔，痴，怒，怨，憎，恶这七魔，坏事做尽，这样的人该杀吗？”

　　片刻沉默后，琴音复响，清润的声音缓缓飘入燕洛羽的耳朵，

　　“如果与我有关，我不会放任他走到那一步。”

　　燕洛羽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笑了笑，闭上了双眼，任琴音悠扬，不绝如缕。

　　次日清晨，二人靠着燕洛羽的引灵鸟来找到了地点，那是密林中的一处寻常湖泊，清以风借着精神力探查周围，发现这里就是寻常的人间风景，

　　毫无灵力波动，站在一旁燕洛羽示意清以风，

　　“钥匙不是在你手上吗，这下该你了”

　　清以风没有接话，只伸手将之前密室里从萧映寒手上拿走的法器扬起，法器漂浮在湖水上空，扭头问道，

　　“怎么打开？”

　　“还是我来吧”

　　燕洛羽走到清以风的站位上，双手掐诀，随后一道黑红色的灵力注入到法器上，法器仿佛受到刺激一般，轮转拆解后围城一个圈，一个圆形的传送门从圈内显现，燕洛羽收回灵力，转身摆手对清以风说

　　“请吧”

　　清以风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便往传送门飞身而去，身形渐渐隐没在传送门里，待清以风身影完全消失，燕洛羽也飞身跟上。而在燕洛羽消失的瞬间，拆散的法器便如磁铁相吸一般“啪”地以极快的速度组合成原样，传送门便如被收束的花朵一般消失在湖泊上空。

　　清以风一进入秘境，不知是受到什么规则制约，原本为了行事方便而易容的五官，竟然如碎屑般脱落翻飞，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这一幕刚好被跟在身后进入秘境的燕洛羽看个正着，燕洛羽走到他面前左看看，右瞧瞧，随即笑道，

　　“折一段松枝作骨，借一抹玉色为神，啧啧啧，我说见到我时怎么一点不意外，原来是个大美人呢~”

　　随后又面露苦恼的皱眉感叹道，

　　“就是可惜冷冰冰的不爱笑，你为什么不笑呢？”

　　“无聊”

　　没有再理会燕洛羽的调笑，清以风径直往前走，他感受到这个秘境里的灵气要比虚灵界充裕太多，如果在此修炼想必进境会非常迅速，

　　同时他也明白，灵源如此浓郁的地方虽然机缘很大，但是危险也是相伴而生，能够长期在此处生活的妖兽品阶自然不会低，说不定会出现上古神兽或者魔兽，怪不得燕洛羽要找他合作，

　　“你是如何得知此处的？”

　　“这个啊，当然是我不小心误入了藏经阁，又不小心翻到禁书看到的。”

　　“。。。。。”

　　清以风对燕洛羽将潜入藏经阁窃取禁书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感到很无语，但眼下对他们来说，先拿到法器要紧，清以风继续问，

　　“既然你看了禁书，应该知道法器具体的位置吧？”

　　“不要着急嘛，这秘境分成百灵泽，菩提境，戮仙洲，封魔域四大区域，原是上古战场之一，据书上描述，这法器是某位上古战神之物，随着神魔大战的陨落，一并被葬在戮仙洲里，大概在坐忘峰上，然而书里并没有这秘境的地图，所以我们只能慢慢找咯。

　　不过按照书里地理位置的描述，这里草木繁茂，灵气浓郁，我们应该在百灵泽里。”

　　听完燕洛羽一番解释，清以风皱眉，不知道具体地点，这秘境如此之大，要找到何年何月？

　　看出了清以风的不满，燕洛羽也不着急，微笑劝慰，

　　“都说了不要着急嘛，我既然带你来了，自然有办法。”

　　随后燕洛羽双指抚上眉心，眉间显出红色印纹，随后将手指对着树林上空指去，指尖暗红灵光汇聚，随后从天空中铺天盖地飞来数百只形态各异的飞鸟，盘桓在密林上空，百鸟仿佛被暗芒包裹，同时燕洛羽双目泛起红光，

　　“去吧”

　　随着燕洛羽的指令，百鸟四下飞散，

　　大约过了一刻钟，燕洛羽眼中的红芒消退，转身对清以风解释，

　　“戮仙洲在西北方，要穿过百灵泽，但前方密林似乎有迷雾，我们可以从上方飞过”

　　“好”

　　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对燕洛羽的建议没有丝毫疑惑，清以风当即招出流光准备从上空穿过密林，刚站稳，便感觉剑身一沉，燕洛羽不知不觉也跟着他踩在流光上，一只手搭在清以风肩膀上。

　　清以风扭头看了一眼燕洛羽，对燕洛羽这种明明不熟又故作亲近的态度感颇感不耐，冷腔冷调道，

　　“下去”

　　“别啊，载我一程嘛，我又没有剑”

　　对这种插科打诨的说法虽然心下不满，但是一心只想尽快找到法器的清以风也懒得与燕洛羽争执，当下崔动灵力朝密林上方飞去。

　　密林广袤，二人在上空飞了好一阵，清以风一边御剑，一边观测底下的地貌与环境，忽然他感知有生物从身后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他俩，

　　“小心！”

　　伴随着燕洛羽的提醒，一道锋利的镰刃朝这燕洛羽后背劈下，清以风驱剑往左侧一闪堪堪躲过攻击，袭击者一击劈空，随后飞到清以风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七阶妖兽，金砂赤野螂

　　不等清以风看清了来袭者的身影，对面又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清以风迎面袭来，清以风无心恋战，只一边躲避来着袭击，一边御剑疾驰，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俩，一路紧跟，燕洛羽捏捏清以风肩膀说到，

　　“这样追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先把这家伙解决如何？”

　　清以风没有回答，但见他御剑朝密林下方飞去，燕洛羽知道清以风是以行动代为作答，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但妖兽一路紧随，清以风只得御剑在林间穿梭躲避，妖兽沿途将不少树木击毁，二人根本没有时间停下商议，间隙清以风扭头问，

　　“要怎么做？”

　　“你只管往前，接下来看我的”

　　说完燕洛羽崔动灵力，单手在空中结印，很快附近的树木便缠上了暗红灵条，追击的螳螂刚要穿过，灵挑猛地伸长，将它缠缚，螳螂挣扎大叫。

　　稍微争取到了时间以后，清以风找了个比较开阔的平地停下，燕洛羽继续道，

　　“待会我把它引到这困住它，你动手”

　　“可以”

　　不一会，缠缚灵条的树木因为金砂赤野螂过大的力气被拽起，灵条困缚的一端松动，再也困不它，一挣脱束缚后螳螂咆哮着朝他们离开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飞去，几道暗钉朝它袭来，它一镰刃一挥，将暗钉全部打落，只见燕洛羽的身影出现在左侧不远地方，

　　“嘿，这里”

　　螳螂调整方向朝他袭去，但燕洛羽身形敏捷，几度空中借力闪身躲过攻击，就在螳螂将速度催发到极致，迎头盖过燕洛羽全身，要将燕洛羽斩于身下时，燕洛羽双目红色灵光流动，螳螂似乎受到了精神攻击，痛苦大叫，身型一滞，便被掐准时机的燕洛羽一脚踢起，尚未反应过来时，只见底部暗芒亮起，翅膀四肢皆被黑色灵条牢牢捆缚。

　　燕洛羽在底部双掌展开，灵条从他指尖延伸，牢牢束缚着螳螂，对着清以风大呼，

　　“就是现在！”

　　螳螂上方闪过一抹白影，清以手握流光崔动灵力，剑身灵力暴涨，朝着螳螂要害刺去，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