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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相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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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剑兄妹在济城找好了铺子,开了一家叫“普安堂”的药铺。因为皇上给的银子很多,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对穷苦百姓赠医施药。司徒剑主要负责看病,而兰儿主要负责抓药,不过很多时候都是请来的吴掌柜抓药,兰儿有时候看看病,有时候抓抓药,司徒剑不想让兰儿太辛苦。
在兰儿回来济城的第二天,朱靖也回来了,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带周依琳一起。赵皇后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也不希望儿媳离开皇宫,所以就由着朱靖一个人走了。
朱靖知道司徒剑兄妹要找铺子,暗中安排了一下,给他们找了间又便宜又好的铺面。当然,兰儿他们是不知道的。
这天,来看病的人很少,兰儿觉得有些无聊,就跟司徒剑说:“哥,我想出去逛一下,一会吃饭之前回来。”
济城的治安很好,司徒剑也很放心,“好,那等你回来吃饭啊。”
兰儿来到街上,正想买块料子给司徒剑做衣裳,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兰儿。”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是朱宇,兰儿不回头都知道是他。
朱宇走到兰儿面前,说:“正打算去找你呢,就在这里碰到你了,我要去三弟那,你要不要一起?”
兰儿想到答应了司徒剑要回去吃饭的,就说:“宇儿哥哥,我答应了我哥要回去吃饭的,,只去找三皇子玩一会就回去可以吗?”
“好。”朱宇说着,就拉着兰儿往济王府走去。
朱靖抬眼看到大哥正走过来,后面跟着的居然是兰儿,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呢?可是现在她是跟大哥一起来了,一定是大哥先去找她了吧,他想。
“三弟,我跟兰儿一起来看你了,听说你最近忙得不得了啊。”朱宇一改往日冷峻的面孔,调侃道。
自从遇见兰儿,朱宇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严肃过,他已经习惯了与她说笑,他也不想让她害怕他,所以现在跟朱靖在一起的时候也完全转变了风格。
朱宇听说朱靖这回来的半个月里每天都风花雪月的,这次特意来看看他是怎么回事。
“大哥说笑了,怎么跟兰儿一起来了?她每天不是很忙吗?”
“哦,我们在街上碰到的,兰儿说今天铺子里人不多,就出来逛逛。我不是早就通知你今天会来的吗?怎么没见你准备好酒菜。”朱宇说道。
“早就备好了,只是不知道兰儿也来了,咱们还是跟以前那样大碗喝酒吗?”朱靖笑着说。
“兰儿,你就在这陪我们一会吧,看看我们兄弟的酒量如何?”朱宇回过头去问兰儿。
兰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男子拼酒,很新奇,说:“好啊,宇儿哥哥,你要加油哦,三皇子也要加油哦。”
朱靖心里很不是滋味,兰儿到现在还是叫他三皇子,虽然不再拘礼,但是在她心里,大哥明显比他要亲近许多。
起初,朱宇和朱靖因为兰儿在而多少有些放不开,后来喝畅快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说了。
“我说三弟啊,你就这么把你的新婚妻子抛下,不怕人家对你不满吗?”朱宇问道。
“大哥,男人以事业为重,况且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了,只要给了名分,还有必要那么在乎吗?”朱靖说。
朱靖的话让兰儿有些不快,她从未想过在朱靖心里女人就是这样的地位,她忽然很同情周依琳,也为自己当初的那份奇怪的感觉而有些后悔。
“三弟,在这方面我可跟你不一样,本来就没有多少女人愿意亲近我,我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一生一世就只要这一个,不管她是谁。”朱宇说完,还拿眼角瞟了兰儿一眼,只是兰儿没有看到,朱靖看到了。
“大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也太看不开了吧。”朱靖灌了一大口酒说。
朱宇摇了摇头,说:“看来成了亲三弟反而更加需要人管着了啊,哈哈。”
朱靖不时偷瞄兰儿的表情,看到兰儿的失望,他得意了,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这么多天混在女人堆里,他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兰儿受一丁点的苦,既然自己已经娶了妻,就给不了她唯一,大哥这么喜欢兰儿,他一定可以给她带来幸福。
酒喝得差不多了,朱靖说:“我说兰儿,你叫大哥宇儿哥哥,是不是也该叫我靖儿哥哥呢?做人不能大眼小眼啊。”朱靖一说到靖儿哥哥这四个字,他的心里一震,他曾经想把这个称呼埋在心底,可是今天他居然说了出来,是他自己要兰儿这么叫他的。
“好啊,靖儿哥哥,那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兰儿开心的说。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朱宇说:“三弟,我先送兰儿回家,一会回来咱们再继续喝。”
“靖儿哥哥,兰儿告退。”听着兰儿这样叫自己,朱靖又有些犯迷糊了,这个声音,这个语气,他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看着兰儿的背影,他又一次觉得他的她回来了,可是不会的,他闷了一口酒说:“醒了,梦也该醒了。”
司徒剑看兰儿回来了,还带来了大皇子,起初还有些惊讶,后来想想大皇子常常会来济城,也没多问。司徒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大皇子是喜欢兰儿的,虽然自己对兰儿也有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他总是希望兰儿能得到幸福,一切都由兰儿自己去选择,所以他也不会去干涉,而且他看得出来,大皇子虽然生性严肃,在感情方面也没什么经验,但是对兰儿确是一片真心,只是像兰儿这样的身份应该很难成为他的唯一,他心里还是会有一些担忧。
朱靖知道,大哥来看他是一方面,想过来找兰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朱宇一大早就要他一起去兰儿那找她,他借口还有事,就没有跟着。
普安堂才刚刚开门,兰儿就在街对面看到朱宇了,她朝他笑了笑,因为她看到他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小汤包。她跑过去接他,顺手就把小汤包拿到自己手上,说:“宇儿哥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呢,进去一起吃吧。”
兰儿走在前面,朱宇跟在后面。还没走到桌子前面,兰儿就迫不及待的想吃汤包了,因为从小都是在山谷里长大的,这是她打心底认为很好吃的东西,她很喜欢咬破汤包的那一瞬间吮吸汤汁的感觉,虽然很烫,但是吃起来很有味道。
“兰儿你慢点。”司徒剑在一旁看着有些好笑的说。
“是啊,兰儿你这个样子会让别人觉得你大哥虐待你了。”朱宇说。
“谁敢说我大哥虐待我,我绝对不放过他,大哥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虽然含着汤包说话有些吐词不清,但是司徒剑听得很清楚,朱宇也听得很清楚。司徒剑笑了笑,心里对她这句话还是很受用的。朱宇觉得兰儿心里司徒剑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他本人也很欣赏司徒剑,虽然只大他三岁,各方面都可以看得出来司徒剑是个极有才能的人,心思也很细腻,做事情考虑很周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甚至觉得让这样的人行医太委屈了。
兰儿吃得差不多了,才想到给她带东西的朱宇,说:“宇儿哥哥,你吃了没啊?还有一个,你就将就着吃吧。”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眼睛始终盯着这最后一个汤包不放,朱宇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不住捉弄她,正要接过来,只坎肩兰儿一把缩回手,撅着嘴说:“宇儿哥哥,这最后一个你都不放过吗?”
朱宇无奈的摆摆手,到底是谁不放过呢?他心想。
吃饱喝足了,兰儿才想起来问朱宇:“宇儿哥哥,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带你去城外骑马,不知你可有兴趣。”
兰儿看了司徒剑一眼,说:“好啊,大哥,我想跟宇儿哥哥一起去骑马,中午回来跟大哥一起吃饭。”
司徒剑点点头,兰儿就大步往门外走。没走几步,两匹马出现在她面前,一匹是朱宇的马,她很早就见过,另外一个枣红色的马略显得瘦弱,不过看起来比较温顺,兰儿虽然习过武,但是马术还是不怎么好,这匹马是朱宇训练过的,他专门挑给兰儿的。
兰儿觉得在城内骑马有点不太安全,就说:“宇儿哥哥,咱们把马牵到城外之后再骑吧,我可不想再见到有人因为马受惊了。”
朱宇知道兰儿是在说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骑马把那个小孩子给吓到了,什么也不说,牵着马就往前走。
虽然兰儿很喜欢药铺的生活,她从小对医术都很有兴趣,但是在济城的生活让她觉得不那么清净,偶尔也会想想那些和她一起生活过的小动物们。出了城,兰儿的心就飞离了济城,她更喜欢野外的泥土气息,她跳上马,欢快的在附近兜了几圈,她觉得很自在。
朱宇这次带兰儿出来是做了部署的,因为上次遇袭的事情让朱宇变得更加警觉,他的专属护卫队“狼”就在不远处保护着他和兰儿,他再也不想让兰儿受到任何伤害。多一次相处,就让他多爱她一分,他总是能发掘出她的每一个动人之处,他知道她才十五岁,也许还不懂得男女之情,他可以等,等到她爱上他。可是容母妃早已经催了他很多次了,特别是这次朱靖跟宰相家联姻之后,容母妃更是觉得他在皇位争夺上少了胜算,其实他并不在乎那个皇位,就算朱靖当上了皇帝,他也可以做一个贤王,可是他的母妃不这么想,他的外公家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知道母妃是肯定不会同意他娶兰儿做正妃的,更别说是唯一的妃子。他想给兰儿的是那个唯一,总是朝那个方向去促成就是了,可是这样一来,他必然要牺牲一些东西,也许是他跟朱靖之间的兄弟情,他想。他也知道朱靖喜欢兰儿,虽然是那样放荡不羁,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没理由不了解,朱靖心里的那个她永远深藏着,而兰儿,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让朱靖动心的人,也许他的放弃是为了成全自己,朱宇有时候会这么认为,可是一切都是未知,只能等冲突发生的时候才能更好的应对。
兰儿玩得很开心,朱宇却心事重重的,不过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不希望兰儿为他的事情烦恼,兰儿开心了,他才会开心。
一连几天,朱宇每天都给兰儿带小汤包吃,然后带着她出去玩,每天都准备了不同的节目,也包括那些恶俗的像逛大街,下馆子这样的事情。兰儿越发觉得跟朱宇在一起很快乐,他知道她每一个想要的东西,他总是尽力去满足她的每一个心愿,她第一次对司徒剑以外的人产生依赖之情,只是朱宇又要回洛城了,这次她是真的舍不得了,虽然洛城跟济城只有几天的路程,她都觉得好远,好长时间都会没人陪她玩,她心里很失落。
朱宇走的时候,兰儿和朱靖都去送他了,对于兰儿的不舍,朱靖越发觉得心痛,可是他仍然表现得对世事都无所谓的样子,兰儿对朱宇承诺,下个月朱宇生日的时候会跟朱靖一起去洛城看他。
朱宇走了,兰儿的生活重心又回到了药铺。因为医术高明,收费低,甚至是免费看病给药,药铺每天都会来很多穷苦的百姓,兰儿很佩服司徒剑的耐心和善心,他对每一个病人都一视同仁,会为每一个人的病绞尽脑汁,特别是有些人的陈年旧疾。在司徒剑的影响下,兰儿更用心的去学习医术,让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健康快乐,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这天,药铺里的药不够了,兰儿就去跟城里的药材商订购,司徒剑写了个单子让兰儿送过去。
走在路上,兰儿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很快绕过一条小巷子,正庆幸自己把跟踪她的人甩掉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进入她的颈间,没多会就失去知觉了。
朱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待在香怡轩里跟这里的姑娘喝酒。虽然晚上才是正式营业的时候,但是朱靖是每一个姑娘都愿意接待的客人,所以这个时候也会有很多人来服侍他。朱靖最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她们弹琴跳舞,然后喝酒,他以前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现在他却有些排斥,他有些厌烦这些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不过只有在这里他的心才会有一丝放松。
喝得有点多了,鸨母让小凤带着朱靖去楼上休息。他上楼的时候,隐约从窗外看到一个男人背着很像兰儿的女子走进了香怡轩的后门,他觉得自己喝醉了,看什么人都以为是兰儿,也没放在心上。
晚上,等朱靖回到府里,看到司徒剑在前厅站着,一副很焦急的样子,朱靖隐隐感到有事情发生。
“三皇子,不知今天可见过兰儿?兰儿从下午出门买药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已经在城里城外找了好多次了,都没有看到,也没有人看到她出现过。”司徒剑说。
朱靖一听,马上回想起下午在香怡轩见到的那个身影,“司徒剑,你先别急,如果兰儿真的失踪了,我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请三皇子明示。”
朱靖把下午见到像她的女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三皇子,事不宜迟,咱们现在马上去要人吧。”司徒剑说。
“不行,我也只是看到像她的人,并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能贸然行动,而且对方抓兰儿的动机也不明确,打草惊蛇,反而不容易救出兰儿,不如我们夜里去打探一下再做安排。”朱靖说。
听了朱靖的话,司徒剑才发现自己慌乱中乱了阵脚,连连点头,说:“三皇子说得对,我们在明敌在暗,我们务必要暗中行动才是。”
朱靖和司徒剑兵分两路进入香怡轩的后院,现在正是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后院几乎没什么人,这也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朱靖心里很自责,那个时候如果多留点心,兰儿现在也不会不知所踪。香怡轩他来过很多次,基本上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可以藏人的地方除了柴房,应该只有鸨母住的地方。应该不会藏在哪个女儿的屋里,这样会比较醒目。
朱靖从屋顶上往下看,鸨母的屋子前面果然有壮汉在门口守着,司徒剑也过来跟他会和,“所有的屋子我都查过,没有可疑。”司徒剑说。
朱靖指了指下面那个屋子,说:“极有可能是那里。”
“那我们下去看看吧。”司徒剑说着就要跳下去。
朱靖按住了他,说:“我们先从屋顶看看兰儿的情况再定夺。”
揭开瓦盖,朱靖看到兰儿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看起来也没有受伤,“司徒剑,这是我的令牌,你去调一百精兵来包围这里,要快,不知道敌人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我在这里看着,万一出了什么情况我会处理的。”
朱靖在屋顶守着,听到外面有动静,鸨母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了,说:“刘大人,这个保证是最新鲜的美人。”
“好好好,哈哈哈哈。”
朱靖心想不好,心里盼望着司徒剑赶快来,可是直到这个刘大人进屋了还没有官兵到来的迹象,朱靖有点着急了,这鸨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想着,一阵吵闹,司徒剑已经冲进来了,朱靖脱掉夜行衣,跳下来,跟着司徒剑一起踹开门,那个刘大人正在给自己宽衣解带,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傻了眼,朱靖走过去甩了他两巴掌,还踹了他几脚,打得他直在地上求饶。
“去把鸨母给我押过来。”朱靖吩咐道。
“我说媚姨,你这做何解释啊?”一向和颜悦色的朱靖眼神犀利的看着鸨母,阴冷的说道。
“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遵照上面的指示,抓了这个姑娘然后让人破了处,我真的不知道啊,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鸨母早被朱靖的架势吓得屁滚尿流了。
“你说,上面是什么人?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说话间,一个飞镖飞进来正好打中了鸨母的脖子,顿时鲜血四溅而死,司徒剑往外追,只看见一个黑影消失在夜空中,他知道追不上了。
朱靖有些气急败坏,居然让这么重要的证人死在自己面前,他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他一把抱起兰儿往马车旁走,当务之急是确定兰儿没事。
一路上朱靖都看着兰儿不说话,他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害她吃苦,这件事让他觉得兰儿已经被卷入一个巨大的危险之中,他一定要尽快查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