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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跌宕&起伏 ...

  •   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见到孟浩。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
      我还记得在离开上海的最后一个晚上,艾艾拉着我去吃夜排档。我们刚到夜排档门口,艾艾就突然大叫,“小云,别回头!”
      她的声音很急切,带着心惊和愤怒。我只觉得胸口一滞,那一刻我有一种预感,只要我转身,我毕竟后悔一生。
      艾艾让我不要回头,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回头。
      只是……
      最终我还是回了头……
      我的眼中有出现了那个曾最最爱我的孟浩,他的眉宇依然清朗温煦,只是,他的臂弯里已经没有属于我的位置。
      我看见苏清挽着他的手臂,抬着头,笑意冉冉的望着他,他的表情虽然平静,眼神却是一贯的柔和。
      那一晚,艾艾一直牵着我的手。
      那一晚,我一直笑着抚摸着艾艾生气的脸颊。
      我不恨他,从小到大,孟浩的陪伴和照顾足以弥补他今后对我所做的一切。
      只是,当我亲眼看到他们相伴在夕阳西下时,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与孟浩,再无路可走。

      三年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景,只是这一次我与他正面相视而迎。
      他一点都没有变。
      三年的时间,除了让他显得更加的稳重内敛,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他看着我时,还是会嘴角噙笑,带着宠溺。
      他看着我时,还是目光温和,含着疼爱。
      有那么一刻,我错觉的以为时光逆转,我们回到了我大四的那个时光。
      我还是他唤着的云云,他还是我依赖的孟浩。
      可是,当目光锁在他的右手手臂上,当看到一双白皙的纤纤玉手,
      原来……那个位置,早就易主。
      有失落吗?
      似乎已经没有了。
      有悲伤吗?
      似乎早就忘记了。

      “小云,你回来了?”他看着我,带着一丝的惊喜。
      我莞尔一笑,朝着他和苏清点头,“真巧,你们也来这吃晚饭?”我们的身后是麻辣风暴,那是我以前常拉着孟浩来的地方。
      苏清饱含深情的剐了孟浩一眼,“是啊,他总爱吃这里,每次和他吃完,我都要回去吃一星期的肠清茶。”
      “呵呵,你还真懂得保养。”我笑着握住手里的手袋,错开他看着我的视线。
      孟浩,我就是一个那么不爱惜自己皮肤的人,三年前是,三年后亦是……
      孟浩,我就是做不到苏清那般,连抱怨都可以那么的惹人怜爱,讨人喜欢……
      其实,孟浩,如果不为其他,单单就苏清本人而言,你的选择就没有错吧。

      与他们聊了几句后,就纷纷告别。
      错开身的时候,我竟有一种轻松的滋味。
      也许,直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人总会选择真实以及割舍。

      回家后,我就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
      我一边擦着自己的头,一边在想,明天就是与盛世约定的最后期限。
      我又想起了那个面试我的男考官……
      他有着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精致到几乎完美的轮廓,深邃的眼睛透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他的唇似乎爱紧紧抿起,给人一种疏远的感觉。可是,那一天在专卖店相遇时,我看见他与那个漂亮的女孩相谈甚欢,他浅笑间眼睛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却增添了一份慵懒的感觉,那一天栗色的头发在眼光下晃花了我的眼睛。
      记忆里,我总觉得他十分熟悉,可是又怎么搜不出一个相应的姓名。
      他确实打动了我几分,尤其是他最后的那番话,‘作为我的特助,需要起草很多的文件与文案。虽然不如策划那样,要动用很多的创意,可是同样需要你标新立异的想法来辅助这个公司的整体规划与发展,另外可以接触到很多学识广博的人,还能够周游列国的机会,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我觉得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样难得的机会……’
      他掐中了我的要害,诱的我几番动心……
      不得不承认,他的语言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
      只是,我是否准备好了与他们照面呢?

      走出浴室……
      茶几上的手机不停的闪着亮光。
      蓝色的背景灯光,在这个不开灯的客厅里显得有些苍凉,方方正正的字体,写着:云云,英国的三年你过得好吗?
      云云,你变瘦了。
      云云,你还在恨我吗?
      我有一种哑然失笑的感觉。

      ‘云云’,那是我大一那年,他给我起的名字。
      他说,做了他的女友,就要有新的身份。小云,几乎所有的朋友都那么叫,他要独具一格,独一无二。
      当时我虽然嘴里笑话他的小心眼和别扭。可是心却像吃了蜜一般的甜。
      我没有告诉他,我也希望他是我的唯一,永远的唯一……
      我喜爱他在我寝室楼下见了我就喊云云。
      我喜爱他在晚上陪着我漫步操场是追着我喊我云云。
      我忘不了我生病时,他焦急的喊着我云云。
      我记不起,短短的三年时间,他喊了我多少回的云云……
      只是,那一声一声高高低低云云,刻进了我的脑海,融化在了我的心底,
      所以,我忘不了,
      可是,我同样再也担不起……
      孟浩,时至今日,我们谁都承担不起当初的甜蜜和欢笑。

      我按了手机右键,
      写道:“我接受。”
      一分钟后,我的手机再次震动。
      手机里写着:“很欢迎你成为我的助理。”
      我一愣,那一天那个面试我的女考官留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是同意了直接拨这个号就行。我一直以为这就是这个人事的私人手机……
      可是,似乎并不是。
      “请问你是?”
      没几秒,我的手机再次闪着亮光。
      “苏小姐,看来你的记忆不是一般的差,不过十分符合我的要求。我很高兴。我是上次面试你的人,也即将是你的直属上司,你可以叫我‘Ivon’。”
      “……”我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看着这段话,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说话,就像那次面试时一样,客气却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正在我发愁之际,他有发了一条,“明天九点半报道,欢迎加入。这个可不能失忆。”
      “……”我闷了半天,幽幽的发回,“是,Ivon。”

      窗外的风吹起我微湿的发丝……
      浩瀚无边的夜空中,我寻不到一丝的光芒,只有那轮弯月散发着银白色的微光,却给整片天空带来了无限的暖意。
      孟浩,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不再逃避,不再忌讳,也不再顾忌。
      孟浩,我很想告诉你,
      从前我不曾想过恨你,因为忘不了你对我的好。
      今天我依旧不曾想过恨你,因为听说爱与恨总是如影随形,那么,孟浩,我不能恨你,因为我已不想再爱着你!

      我躺在床上,心里没有预期的烦躁,反而可以说是归于了一种很宁的平静状态。
      我想,人处于一种极致状态下,都会变得坦然。
      睡前眼梢又瞟见了那块手帕,它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这一刻,我好像告诉那个在飞机上的邻座,“其实,我并不爱哭泣,只是当时有一种‘思乡情切,近乡情怯’的感觉吧。”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虫茧,熬过了白雪茫茫的冬天,迎来了绿意盎然的初春,经历了灼热难熬的夏季,盼到了果实累累的金秋,四季的变化,岁月的轮回,当我疲了倦了,想要闭上眼睛,认命的当一只平平淡淡的虫茧时,忽然我感觉我的身体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束缚着我的薄茧。我只感觉有人在摇晃着我,而我的身子也跟着这股摇晃在蠢蠢欲动着……
      当最后一股助力推向我的时候,我直觉一身轻松。再后首时,才陡然发现,我已破茧而出,在蓝天白云中任意翱翔了。

      这一觉,我睡得很不踏实,却又有一种莫名的重生喜悦感。
      我想大概上天都在告诉我,要多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放飞自己,恣意人生的机会,我不要躲在自己狭隘的世界里,舔舐自己的伤痛与哀伤。
      当我怀着一种憧憬而向往的心态面对我的新人生时,当我走进盛世,乘上直达50层的电梯里时,我依然被那个梦境鼓舞着,振奋着。
      我只是有些后知后觉的问着自己,面试我的那个男考官到底是什么职位呢?为什么我需要乘坐专用电梯呢?
      直到最后,当迷糊的我踏进那间大的令我咋舌的办公室,当我看到那个穿着贴身熨烫平整的白衬衣,俯身认真工作的男人,尤其是当我看见那张超大办公桌上摆放着的铭牌:江伊宣三个字时,我是直愣愣的被惊悚的说不出话来……
      梦终于醒了,可是我似乎又跌进了一个更不可思议的梦幻中。
      我有些不敢问自己,难道那个富有神秘传奇色彩的男子,那个创造了世界神话的男子,即将成为我的直属领导人?!
      可是,看着周遭的环境,看着我眼前对着我微笑的男子,我又不得不问着自己……
      他到底是谁?
      我又将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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