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靠近&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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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我回忆这段的时候，我才惊然的发觉，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排斥江伊宣的告白，对于他的亲近，我更没有半点的厌恶，反而是紧张，那种配不上他的紧张……
当然，很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透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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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料，江伊宣有着他固有的骄傲与原则。
自那天后，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此事。
不论在别人面前还是我与他独处的时候，他对于我的距离都掌控的很好。
仿佛那天只是我的错觉，幻觉……
我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说不上轻松，但也谈不上失望。
我想，如果没有江伊宣的这一步，我不会再想起任何男女之事。
那一道伤痕，或许愈合，或许结疤，却已经让我记住了疼痛的伤感。
我没有了勇气，亦没有心力再走进爱的漩涡。
或许真的如当初的导师所说，“苏云，你是一个善良而敏感的孩子，你总是把自己的苦往肚子里吞，然后尽力的避开，再也不去触及。”
善良与不善良，我不想对自己做出评论，但我知道我的确在回避有关‘爱情’二字的所有事。
其实，我觉得导师说的太婉转了，按着萧艾艾的话，我就是一只乌龟，躲在自己壳里的小乌龟。
今天，盛世顶楼给我一种安逸到令人不踏实的感觉。
纵观周围所有的人，似乎都很忙碌，却又忙碌的很有节奏性。
他们的步子，今天特别的轻；
他们的动作，今天特别的缓慢……
奇怪的是，不论他们有多忙，江伊宣办公室门口却是安静的有点突兀。
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一个人开过他的那扇门，而他也没有叫任何人进去过。
我坐在电脑前，小心的观察着每一个人。
如果我没有看错，所有经过江伊宣门口的人，都会稍稍停顿一下，然后又止步返回。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可是，
我没有这个资格去多问。
临走之前，我收到一封电邮。
打开，是Jill的。
写着：“where is he?”
我前前后后看了几遍，都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正巧Anny背着包从我这里经过，我拉住她轻声的问，“江总，不在办公室吗？”
她摇头，“你是新人不知道，每年的这一天，江总一定会呆在办公室，不过有时是这里，有时是美国。”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为什么？’，可是，转念一下，职场之人，是最忌谈论老板私事的。
我准时打卡下班。
在一家小餐馆草草解决了自己的晚饭。
闲情漫步的走到自家楼下，可到了楼下翻了半天竟郁闷的发现钥匙包不见了。
我在大门口反复踱步，认认真真的反复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今天在公司开过抽屉，大概把钥匙拉在桌上了……
我恼恨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身拦了一辆出租。
我家离公司本来就不远，打车过去只要二十分钟左右。
大厦的人走得都差不都了，所以显得特别安静。
进门的时候门口的保安还说，“苏小姐，来加班啊？”
我坐着直达电梯来到顶层，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对于空无一人的黑屋子我总有种排斥感，心不受控制的有些慌乱，我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怕，一边胡乱的摸索着墙壁去按开关……
‘啪’的一声，当强光打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用手遮住眼睛。
等适应光线后我才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很快就找到了钥匙包。
临走时习惯性的看向江伊宣的办公室，门竟然是虚掩的，不过同样是一片漆黑。
我心里想着，这个人怎么那么不仔细，竟然开着门就离开，也不怕有人来偷资料。可当我把手放在门把的时候，借着外面的灯光竟依稀看见有个黑影站在窗口。
我的心猛然漏了好几拍，就差没跳出嗓子口了。
我刚想惊叫，便看见那个黑影慢慢转身，看向了我……
夜光下，我能够很清晰的看到那双墨黑崔亮的眸子，屋内浓重的烟味似乎也随着他的动作，向我迎面扑来……
我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门口，声音带着惊慌的不确定，“江总吗？”说话间，我看见点点的红光在他的指尖忽明忽暗。
“苏云？”他的声线今天特别的低，给人一种萧索的味道。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属于他的寂寞，江伊宣的寂寞。
我推开门，站在门口，一阵刺鼻的烟味毫不客气迎面扑来，我低咳两声。
江伊宣问道，“你怎么来了？”手里的烟蒂也被他随之摁掉。
“我拿钥匙包。”我顺便还挥了挥手里的钥匙包。
他‘恩’了一声，又转向了窗外，只是嘱咐道，“那么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他今天有些怪怪的，女性的柔软让我带着不忍踏进了他的办公室，“江总，需要我做什么吗？”我余光瞟见那满是烟蒂的烟灰缸。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他心烦至此？
他没有理我，继续站着。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你吃饭了吗？”问后又自答，“你不会没有吃吧。”
他转身，招了招手，说，“过来。”
“恩？”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脚步却已经往他那里挪了。
我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的衬衫几乎是敞开的，就在中间扭了一粒扣子，结实的胸肌在月光里隐约可见，我红着脸立刻转身，却不料被他从背后一把抱住。
“你……”我僵着身子，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用食指抵住了我的嘴唇。
他说，“苏云，不要说话，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我很震惊，甚至觉得那一定是错觉。因为我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恳求。
而震惊的结果是，我傻傻的被他抱了很久，而且没有怨言。
他的呼吸很重，头就深深的埋在我的颈间，扣住我腰的手收的也很紧，仿佛像沉溺在大海后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木那般珍惜，我覆上他的手想安慰他，却陡然的发现他的手很凉，在这初夏有种刺骨的感觉。
我感觉我心中的不安被扩的更大。
我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无法去形容今天的他，应该说我无法将今天的他与我认识的他联系在一起。感觉他就像我小时候见到的迷了路的孩子，迷茫而无错，孤独而可怜……
很久很久，我以为他不会再理我，他却突然回答我，“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我哑然。
怪不得给我一种无限的悲伤。
今天的他真的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而且再也没有可能找回那条路了。
我的心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变的更软了，我拍着他的手安慰道，“你不该难过，你妈妈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在保护你。就像我爸爸，我一直觉得他就一直在守护着我，那时候我想他想的要哭的时候，常会对自己说，苏云，你不可以哭，你哭了，爸爸就会伤心，爸爸伤心了，你就更伤心了。呵呵，你该笑，你妈妈一定希望你能够开心的成长。”我怕他不信，还很认真的重复了一句，“真的。”
他埋在我的颈间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热热的气息哈在我的皮肤上，痒痒的，我这才发觉这样的姿势好暧昧……
我慌忙推开他，羞红的低下头抱怨道，“你这人，我好心劝你，你居然取笑我。”
“不是。”他低笑的把我拉向他，将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我只是觉得你的语气认真的很可爱，像个幼儿园的小老师。”
“……”我拉开与他的距离，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你这样的学生我可不敢收。”
他看着我，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出丑，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学生。”我说得理由足足，完全没有发觉露出了一份女孩撒娇的感觉。
“也对，我也不要做你学生。”
这回轮到我不解，我问，“为什么啊？”
他轻松的将我圈在怀里，坏坏的说，“我不喜欢师生恋。”
“……”我急急的退出他的怀抱，低着头掩饰我的无措，“那个，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他就说，“我还没有吃饭。”
“……”我又不是厨师。我好心的建议道，“你可以订餐。”
“我不想吃外面买的。”
我咬着牙，他怎么突然像个难缠的孩子，“那你想怎么样？”
他继续耍赖，“我要吃家常菜。”
“……上海有许多家常菜馆。”
“妈妈以前都会烧菜给我吃……”
我与他对视，他竟把自己的亡母搬出来……
我在心里数一二三，算了，我就发挥一下自己的母爱。“你厨房有菜吗？”
他就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笑的开怀，“有，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替我在冰箱里换新鲜的菜。”
我站在这个双门的冰箱前面……
的确，真的是新鲜的菜，还是满满的一冰箱，我嫌弃的说，“你平时做菜的吗？”
“都是订餐的。”
“那你放这么多菜干嘛？”
“感觉像个家。”
“……”我看着这些菜，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真是一个浪费的资本家！”
很简单的二菜一汤，虾仁烧豆腐，茭白炒肉丝，番茄蛋汤。
他看着那些菜，认真的说，“我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菜了……”我听的突然有些难受，淡淡的笑，“那你多吃一点。”
他吃的依然很斯文，不过速度比以前快，看来是饿坏了，我忽然想到了我的爸爸，小时候我在外面玩的脏兮兮，回来爸爸总是朝着我乐，我洗完手就欢欢喜喜的爬上椅子看爸爸做的菜，那个时候爸爸也常常是看着我吃，可他却不吃。
当初的我只是憨傻的以为爸爸比我先吃了，现在我才知道那种感觉，那是一种快乐，看着别人吃你用心烧的饭菜，是一种很满足的快乐……
我问，“你妈妈以前打过你吗？”
江伊宣手顿了一下，摇头。
我笑着满足的看着番茄蛋汤，突然想起了很多关于有爸爸的过去，“小时候爸爸打过我，就一次。因为我调皮，没有等爸爸来接我就自己一个人乱跑，结果等我肚子饿的时候才想要回家，却发现迷路了……”
江伊宣放下筷子，轻声的问，“后来呢？”
“后来爸爸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邋里邋遢的，我就像个小乞丐一样坐在街边。看到爸爸的时候好开心，哭着直往他怀里扑。可是爸爸却把我推开了，连手都不给我牵，回到家扒了我的裤子就打……”
我看着江伊宣，眨了眨眼睛，逼退眼中的隐约的泪水，“虽然我很小，可是我知道爸爸也很难过，他边打我边说，‘你要是跑丢了你让爸爸怎么办？’所以那个时候我再痛都没有哭，我不想爸爸更难过。打完了，我去看爸爸的手，有些红。爸爸叹气问我疼不疼，我一个劲的摇头，我问爸爸为什么不拿尺子打我，这样可以轻松点……爸爸说那样他会不知道轻重，会打伤我……”
良久的寂静，后来江伊宣说，“你有一个好爸爸。”
我揉着眼睛也应声，“是啊，我有一个好爸爸，可是他都没有看见我长大就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我再也没有忍住，泪水就吧嗒一下，打在了我的手上。
我抬手，想去擦掉，却不知为何，越擦越多。
我有些懊恼，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似乎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
后来江伊宣笑着将我抱在怀了，他打趣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怎么你比我还伤心啊？”
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伤心，可能是从爸爸死后我从来不分享这块伤楚，如今被江伊宣一勾，所有的记忆都跑回来了……
他很有耐心的给我擦眼泪，力度很适中，接触皮肤的时候给我一种踏实的感觉，我不记得我还说过什么，之后就一直有些昏昏欲睡。
泪流尽的时候往往是一种虚脱的疲惫，我太需要这样的疲惫，因为我好想休息，没有烦恼的那种休息……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盖着江伊宣的西装，整个屋子很暗，只有一点点亮光，我抬头，发现江伊宣正对着电脑打字。我一囧，心想，我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很快江伊宣就给了我答案。
他说，“睡醒了吗？”
我挠了挠头发，很不好意思，竟然安慰别人的时候自己先哭了，哭了不算还缺心少肺的睡着了，我看外面一片漆黑，问道，“几点了？”
江伊宣看了看屏幕，说，“一点。”
“……”
他又说，“你似乎不但调皮，还很贪睡。”
“……”
“醒了就自己去休息室睡觉吧。我刚才不敢挪动你，怕把你吵醒。”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想你很需要睡一个好觉。”
我把他的西服放在沙发上，问，“那么你呢？”
“我？”
“我睡你休息室，你睡哪里啊？”
“这里有两个休息室……”
“……”我抽了抽眼角，悔恨自己的糊涂，我怎么把他的女友Jill给忘了呢。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很快解释道，“另一间是我妹妹的，就你上次见过的。她很粘人，有时来上海，我睡哪里，她一定得跟着我睡哪里，所以……”他摊摊手，“就给她弄了个房间。”
我无意识的点头。
却不知道明白了什么。
其实这个时候我可以打车回去，可是我真的感觉浑身酸痛，实在不想多动。
我告诉自己，反正有两件休息室，睡一晚应该没事。
其实在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江伊宣是继孟浩后再一次给我安全感和踏实感的人。
但是这份感觉与爱无关，是那种磁场相吸的人在一起后能感受到轻松的滋味。
我有时会自私的想，如果他没有表白，我真的很愿意一直呆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靠近&暧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