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成为规则[无限]》权小又

6、红衣女人（6）

　　【对不起，学长，那天没有找到机会。今天可以带我离开吗？】

　　【今天？好，之前准备的东西都还在。老地方，我等你。】

　　老地方？
　　先不说肖苗现在根本不知道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只靠她自己，她连大门都出不去。

　　【不行！学长，你可以来门口接我们吗？下午一点到五点半妈妈不会在家。】

　　【你们？肖肖又感觉到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吗？别怕，我会来接你，那些都是错觉。你妈妈不在，除了你，家里不会有任何其他人存在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

　　肖苗打字的手顿住。

　　家里不会有别人……

　　在学长眼中谁拿到手机谁就是他学妹，其他人是不存在的，红衣女人也说过，只有最听话最优秀的孩子才配留下来。

　　或许……这个怪谈的机制最终只能存活一个人。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在只有一人能活的前提下，没人会慷慨地让给别人。

　　肖苗心里这样想着，果断按下退格键，解释的话一字一字消失在视线。

　　【好，我会留心门外，到了后你以三为节奏，敲三次门。】

　　【好。】

　　肖苗看到这个“好”字，心里缓缓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她突然狠狠打了个寒颤。

　　好像有人在看她。

　　她战战兢兢迎着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门上留下的一条缝隙。从缝隙可以清楚看到走道对面，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应该是错觉，也可能是学长的那句提示。
　　以前的“我”经常跟学长说家里还有别的人存在，所以现在自己一被提示就有了这种感觉。

　　会是那个被杀掉的丈夫吗？
　　红衣女人不在家，少了她的压制后，丈夫才有机会在家里游荡。

　　不管丈夫对红衣女人怎样，对孩子至少不会有恶意，这点从日记中就可以看出。
　　肖苗没有将丈夫这一角色放在心上，恐怖怪谈里一个只能制造惊吓值的鬼怪而已。

　　上午最后一个休息点，肖苗删除所有聊天记录后将手机放回了原位。红衣女人中午会回来做午餐，她怕自己被发现动了手机。

　　沈姿和李奕青赵予袖三人站在最后一间房前，沈姿说：“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去看看。”

　　李奕青也知道这一点，“中午吗？至少白天一般来说不会生命危险，红衣女人回来后会先去一趟卧室，然后再到厨房，那个时候她的房门应该不会锁上。”

　　沈姿不赞同：“从厨房随时能看到卧室门口的动静，午餐必须到场，午休时间也无法确定红衣女人究竟有没有入睡，而且午休一过，她必定会来敲我们的房门，中午不是个适合的时间。”

　　“可是晚上……”李奕青说不下去了，谁不知道晚上危险呢。

　　赵予袖抠着指甲说不出话来，大家都沉默之际，她犹犹豫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大家商量好，同时拿同样的分数，这样是不是就没有最低分了？”

　　李奕青很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说：“不可能的，永远别高估怪谈的善心，因为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同样的分数不是不存在最低分，而是所有人都是最低分。”

　　沈姿也不认同，一是她没有研究透红衣女人打分的习惯，很多文科类的题目很难控制，如果只做有固定分数的题目，那他们将失去很大一部分得分，而红衣女人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她要的是听话的优秀的孩子。

　　二是，就算他们达成协议想出能拿高分还能保持分数一样的方法，沈姿也不敢去赌。
　　人心难测，在其他人分数不变的情况下，只要自己再多得一分就能百分百保证自己的安全。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赵予袖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小声问道：“我们晚上要怎么做？”

　　沈姿靠在墙上一时没有说话，她身上还穿着那身白裙，妍丽的五官和雪白的皮肤让她看上去美丽而脆弱。

　　赵予袖怔怔看着她，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然而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以沈姿为主心骨，她和李奕青一样把出去的希望放在了沈姿身上。

　　赵予袖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看到肖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匆匆回房了，并没有过来和他们交谈的意思，但肖苗一直是这样的性格。

　　“怎么了？”赵予袖问。

　　沈姿轻摇了下头，她只是有点奇怪，如果说肖苗之前是被抽干了生气，不甘等死从而奋力寻找良药的病人，那现在的状态就是良药找到了。

　　沈姿觉得肖苗可能发现了什么，但她吝于分享这条线索。

　　沈姿一时想不明白，索性将重点回归到晚上的计划中，“你们应该都能感觉到，在房间有时会有被注视的感觉，那应该是红衣女人的能力，她在监视我们。”

　　沈姿也不管他们听了是什么心情，继续说道：“晚上十一点熄灯睡觉，这之后的十五分钟内走廊都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在之后是红衣女人去浴室，还是十五分钟，我会趁这个时间摸进主卧找出钥匙，你们在外接应，拿到钥匙后立刻打开这扇门。”

　　沈姿朝对面那扇老旧的房门抬了抬下巴，说：“这种锁打开后，只要将里面的锁扣反扭过来，再关上门时就不会被锁住了。这时再把钥匙还回来，你们可以继续查看，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等到明天。”

　　“晚上开门我试过，并没有危险，说明外面也是安全的，当然，前提是不被红衣女人发现。我也会利用这十五分钟时间查探红衣女人的卧室。”

　　“行吗？”

　　“行。”

　　“行。”

　　三人约定好后默默等待时间过去，然而下午出现了意外。
　　每天17:30准时回来的红衣女人提前回来了，沈姿不确定这个意外会不会导致晚上的时间发生变化。

　　那是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沈姿像个普通伏案写题的中学生。突然，远处传来三声有节奏的敲击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三次后，声音停了下来。
　　在沈姿还无法确定声音代表的含义以及究竟从哪里传出来的时候，她听到肖苗的房间有了动静。肖苗走了出去，方向是大门。

　　沈姿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坐在桌前没有动。红衣女人不在家的时间，眼珠对他们的监视并没有规律，她无法判定在非休息时间走出去会否被红衣女人发现。明晃晃的违反作息表的“不听话”行为被发现后，她也不确定会有什么后果。

　　啪嗒。

　　大门的锁被打开了。

　　哒、哒、哒，这明明是红衣女人的脚步声！

　　沈姿惊了，肖苗到底想做什么？

　　肖苗一个下午都在绷着心弦等待，她没有和学长约定具体时间，只能焦心等待约定好的暗号出现。

　　要想听到门外的动静，打开门是必须的，她不确定这样会不会有危险，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将门打开了大半，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立马就听见了。她等着节奏响完，紧绷的心神终于松懈下来，她走了出去，怀着迎向新生的希望解锁开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学长，而是红衣女人。

　　肖苗从来不知道人的恐惧是没有上限的，红衣女人那张青白的脸几乎占据她所有视线。肖苗脑子空白，眼前仿佛所有一切都看不清了，即便这样她还是能感觉红衣女人冰冷恶毒地嘲笑，嘲笑她的自以为是和愚蠢。

　　尖叫卡在嗓子眼，肖苗在红衣女人的逼近下一步步后退，现实这种情况她早已不知晕死多少次了，在这里偏就能吊着一口气。

　　“你在干什么？”

　　肖苗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只能不住摇头。

　　“回去，现在是学习时间。”

　　那一刻，肖苗逃也似的离开。
　　肖苗没想过自己还没活着回到房间，她猛的关上门，已经顾不上所用的力道会发出多大声响。
　　强撑的力气在这一刻全都卸去，肖苗身体滑落，门上留下一道鲜明的水迹，她衣服早已在恐惧中被冷汗浸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肖苗差点被惊得弹跳起来。仔细一听，才隐约听到一点李奕青的声音。

　　肖苗打开了门，李奕青审视着她质问道：“你做了什么？红衣女人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肖苗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被李奕青的态度点爆，她脸上全是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怨恨。

　　凭什么！

　　凭什么学渣就得死！学霸就有更多存活的机会！

　　肖苗恨沈姿恨赵予袖也恨李奕青，反正都要死，为什么不大家一起死！

　　她说：“你凭什么质问我？今晚我就要死了，我想闯出去不行吗？红衣女人提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她会提前回来！”

　　“你冷静点行吗？”

　　“我冷静？我用什么冷静？你倒是可以冷静了，反正再死下去也轮不到你！”

　　李奕青沉默地站了片刻，转身离开。

　　“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赵予袖焦急问李奕青。

　　李奕青脸色很不好看，“她不会说的。”

　　“那怎么办？我们计划还继续吗？”赵予袖问沈姿。

　　李奕青也在看沈姿，沈姿没有犹疑，说：“继续。”

　　第三个晚上，睡觉前的时间沈姿站在浴室里洗漱，身上的白裙穿了两三天已经让她感到不适，她在纠结要不要换上衣柜里的衣服。

　　洗漱完毕，沈姿习惯性地又将浴室查看一遍。她视线在一件件物品上穿巡，目光在看到蹲厕的抽水水箱时停了下来。

　　水箱盖是可以打开的，而她之前从未打开过。

　　其实这很没道理，有什么东西非要藏在水箱。想是这样想，但沈姿还是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