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战队捡破烂》zero麟

66、抱一抱

　　儿化音说出来时，尾尖还卡着嗓子，抖了抖。

　　方漠看着面前同坐在一张床上的霍朗，心脏怦怦地直往喉咙眼跳。他以为霍朗下一句就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或者直接上手。
　　可霍朗只是低下了头。

　　随即，方漠听见了某种从鼻腔发出的闷气声。他一愣，就见映着暖光的侧脸，荡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你是在嘲笑我？”方教练有点不高兴了。

　　霍朗侧过头：“没有。”

　　方漠抬手就将他脸给扳正：“看着说。”

　　一瞬间，透着笑意的深灰色眸子朝他看了过来。方漠蹙了蹙眉，正想说什么，一双漂亮的指节忽然触在他的侧脸上。

　　方漠顿了一下，霍朗声线本就慵懒，却在此刻透着股坏：“想我摸你哪儿？”尾音还特意学了他。

　　“嘶……”方漠鸡皮疙瘩都起来。心想，这恋爱不试也罢。

　　就在方漠准备站起身，谢绝他的玩笑话时，霍朗已经眼疾手快，握住了对方的手：“摸哪都行，只要是小漠哥。”他只敢这样说，怕说得露骨了，又把人给吓跑。

　　方漠挑了挑眉，见霍朗已经盘好一双大长腿坐在床的正中间，并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

　　方漠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刚坐下，霍朗就将他圈入怀里，脑袋抵在他的右肩上，一只手扣着他的右手指缝，另一只用指腹沿着他的掌心纹路摸着，最后落在指节和掌上的茧子上。

　　“小漠哥手里的茧子比我的还厚。”

　　“是吗？”方漠听着，反手握住了霍朗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用指尖压了压他手掌心的茧子，薄薄的一层，还挺好摸。
　　便逗笑道：“小伙子，要加训啊。”

　　“多训练有奖励吗？”霍朗用鼻尖碰了碰他颈脖一侧的细肉。

　　方漠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瞥他一眼：“想屁了？在本阿巴贡面前还妄图奖励？”

　　霍朗一时没忍住，弯着眼角：“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方漠腹诽，谁会在见面不熟的情况下，上来就拆台？就霍朗这种性格的，难怪桑铎一直想揍他。

　　自己和霍朗的事，需不需要告知一下桑铎？方漠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免得给他找借口数落自己。

　　恰好手机在这时震动了起来。嗡嗡的，就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方漠拉开霍朗环在腰间的手，往那边倾身过去，拿起了手机。垂眸瞧了一眼显示，顿时愣了下。

　　“谁？”霍朗问。

　　方漠起身，给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你们的老大。”

　　霍朗有点不爽，但却没表现出来，他不想在小漠哥面前显得不可靠。

　　方漠用食指划开手机，给霍朗说了句：“你去洗澡吧。”

　　霍朗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起身去衣柜里拿了睡衣，见方漠已经走到飘窗边，一边聊着手机，一边伸手摸着momo。

　　他竟然有点羡慕momo。于是在出门前，又大步走了回去，躬下身倏地往方漠的唇瓣啄了一下。松开时，还叼了一下他的上嘴唇。

　　“你……”

　　因疼痛感，让方漠瞬间瞪大了双眸，表情说不出有趣。霍朗这才满意地转身往门外走。
　　在他拧开门锁的时候，方漠才回过神，按住了收音孔，喊了声：“霍朗。”

　　霍朗回头，见小漠哥朝他比了中指。那一瞬，他冷淡的表情外多了一丝得逞的浅笑：“盖章立约，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小屁孩。”方漠嘟囔了一声，指腹摩擦着微微有些肿痛的唇珠，眼底闪过异样的情愫。

　　手机那头，桑铎忽然唤道：“方漠？”

　　方漠松开收音孔，对着说：“我在，什么事？”这时，霍朗已经出去了。

　　桑铎还以为他刚才在忙工作，也没太在意。反而，有件更要紧的事，得问他。

　　“裴大君跑我家来喝多了，告了一通状。说说吧，搞队内不和谐的原因？”

　　方漠像是早料到裴大君会去找桑铎，左腿曲在飘窗台上，搭着手肘，侧身望着窗外夜景中某处的白色光点。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momo柔顺的背毛。

　　“裴大君是觉得我用阿蓝排挤他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这样问。”手机那头的桑铎摊了下手，表示自己没这个想法，“纯属关心，并无他意。”

　　回基地前，两人曾有过约法三章。
　　桑铎负责战队对外事务，方漠只管战队联赛和选手，互不干预、互不指责，有事只管摊开讨论，谁的嘴厉害，就算谁有理。

　　其实，在战队建立初期，两人因为某些事情经常拌嘴，反正有理的一方基本都是方漠。桑铎承认自己说不过他，也说不服他。毕竟方漠性子比牛倔，脑子转得也比他快，高中时还是校辩论队的。所以，每当两人因分歧而争执时，桑铎也就图个嘴上痛快。
　　转头，又会依着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倔驴。

　　方漠“呵”了一声，表示质疑。可，还是会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给他说了：“德杯只是个过场，很多问题在平时训练赛上看不出来，只有在紧张的氛围里才一览无余。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桑铎那边偶尔能听到几声酒鬼骂咧咧的声音。但随着他走进阳台，拉上玻璃门，闹声也随之隔绝在了门内。

　　“懂，你我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桑铎手肘搭在阳台边上，望着小区外的车水马龙问他，“所以，阿蓝只是你的一把剪刀？”

　　方漠想了想，这个形容倒也贴切。一把剪刀，用来剪掉短路的那一端，再换一根更好用的线路。

　　桑铎继续说道：“阿蓝的实力确实是新生代选手里最突出的一位，如果他真能留在TSW效力，肯定是最好不过的。只是……”

　　方漠当然知道他停顿所表达的意思：“战队资金紧缺，老人新人只能留一个。”

　　桑铎无奈轻笑：“你这都替我想好了？”

　　黑猫momo被方漠摸着正舒服，喉咙里发出“咕哝哝”的声音，没一会儿，就钻进了他的腿窝里，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大腿。

　　方漠一把将它抱进怀里，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才说：“我都失业了，就靠你拉的几个赞助，还有赛区的那点分成，早晚喝凉白开。”向来他说话就直。

　　的确，就现在TSW战队衣服上的那几个赞助标，一只手下来，还剩两个指头。原本搞战队就是负盈利的买卖，因为国内兴起的时间还不够长，所有战队处于扶持阶段，就连最有钱的RY和HG都是背靠好一两家大资本，才得以生存这么长久。

　　而，TSW一直都是那颗岌岌可危的小草。好几次由于经济危机，差点濒临到拍卖战队的地步。这其中，方漠和桑铎心里是最清楚的。

　　那头，桑铎被说得有点自闭了。虽然，这些时日拉了一两个赞助。但，都不太看好TSW，迟迟没到签合同的地步。

　　方漠见他没说话，也知道他压力大。于是，捋了捋，才说道：“阿蓝来TSW也并非意料之外。他年纪轻、心气傲，和席子凯处不来。他也不想一直待在他爸筑建的金字塔里。来找我，就是想给他爸证明自己没有庇护，也能打出一片天。”

　　桑铎抬眉：“我听说，你一开始都是避着蓝斌斌的。怎么，心里早就算好了小九九？”

　　“是最近有了新的想法。”起初，方漠也只是觉得蓝少爷只是一时兴起。不过，既然来了，就要知道他来的目的。现在目的摸清了，也就该着手下一步棋。

　　“什么想法？”桑铎很感兴趣，毕竟关于战队的未来发展，两个人还没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最近的杂事太多，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

　　方漠将另一只腿盘了上来，调整了坐姿，挠着momo的下巴，平静地说道：“用现有的资源，得到最优解就必需……”

　　霍朗洗完澡进房间的时候，方漠正好和桑铎也说到了尾声：“……明天我会找阿蓝再谈一谈。至于裴大君他应该会烦你几日，你帮我给他做一下心理建树。还有李玖玖，估计这么下去，在战队也待不长……行了，我之后会和文逊详谈，制定一份新的计划表……恩，你多注意身体，要是咱们战队能继续走下去，你这老腰还有得熬。”

　　那头哼笑：“我老腰硬朗得很。”说着，道了声“晚安。”才挂断。

　　原本方漠通话时，方漠是半侧着靠坐在飘窗边上，背正好对进出的房间门。他刚将手机放下，头顶就投下了一片阴影。

　　正回头，一滴水落在他的额头正中。随即，男子那年轻俊朗的脸映入眼帘。不得不说，霍朗的颜值，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一头白色短发衬在他冷白的皮肤下，更显得这个人不像是真实存在的。

　　方漠回想那时看小南瓜手机里的直播时，还吐槽这人非主流做派。如今再瞧着，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该配副眼镜了。

　　“小漠哥？”霍朗沉哑的声音忽然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方漠下意识地用鼻腔“嗯”应了声，可听在霍朗耳朵里，却又酥又软。他弯下身，凑着他耳边就问：“我能抱你吗？”

　　方漠真是服了这位小朋友：“你倒是每次都会装作绅士地问一遍，要是我不答应了？”

　　“我就等下次。”霍朗说话的声音很懒。

　　之前，方漠听他说话时，有意无意地便觉得他的声线透着一种悠哉的性感。只是出于自己教练的身份和年龄差，他不敢过多地去幻想。现下听到霍朗的声音往耳边凑，竟有些躁动，心脏也跟着乱起哄。

　　方漠本想撇开视线，却一眼扫到了霍朗的喉结，那处还沾着洗完澡未干的水滴。视线就这么停顿的一瞬，他暗自骂了自己一声：下流。立马转动眼珠，望向了别处，他希望没被霍朗注意到。

　　可霍朗此刻眼里心里都是他，怎么可能没察觉，低着声音又问：“真的不让我抱一下？”

　　方漠虽然嘴直，却也要面子，他放下momo，就准备起身：“我要睡了。”

　　霍朗没忍住，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

　　方漠侧头，板着脸：“我警告你，再嘲笑一次，我就搬到隔壁和文逊睡上下铺。”

　　“那我不笑了，能让我抱吗？”说着，霍朗对他张开了手臂。

　　霍朗的手臂修长，因为穿着短袖，露出的皮肤在拉伸的下，能明显地看到皮层里凸出的血管。方漠忽然想起上次在全明星后台换衣服时，无意瞧见的半裸。

　　他怔了怔，终于发现自己今天脑回路有点不太正常。为什么现在一看到霍朗，就往不太健康的方向想。他不是已经过懵懂悸动的少年时期了吗？

　　正犹豫，身前的人却一把将他捞到怀里，揉着他的发，浅浅地笑道：“小漠哥，只是抱一抱，我不会做别的。”

　　“我知道。”方漠气呼呼地嘟囔，明显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霍朗就像是抱着自己心仪已久的娃娃，将满怀的爱意表达在这一个怀抱中，他摇了摇怀里的人，低头亲了亲他发烫的耳廓，道：“小漠哥，我喜欢你。”

　　“恩。”方漠忽然发现，霍朗的情感好像也没文逊说的那样，过于淡漠。或许，只是对他不一样吧。

　　于是，方漠也张开了双臂，也环住霍朗宽阔的背脊，拍了拍。

　　抱了一会儿，方漠忽然又想到什么，将霍朗拉开，对上他的视线道：“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记。你想不想入股T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