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战队捡破烂》zero麟

57、照片往事

　　除了霍朗，在场其他几人都有些意外。

　　裴大君这个大嘴巴，他憋不住，一想到方漠可能是被黑子给黑了，心里那个来气。

　　可方漠看了眼这张照片，神情看不出排斥，反而淡淡说道：“这是十六岁的我。”

　　“十六岁？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幼态。这黑子也太变态了，把你十六岁的脸给P上去了，真是够可以的！这不是故意让别人觉得咱们教练是不良少年吗？”

　　听着裴大君的鄙夷，方漠已经站起身说：“我出去抽根烟。”

　　“大人你生气了？”裴大君见他要走，还以为是照片把人给气着了。

　　方漠回头瞅了他一眼：“裴大君，你抽个空，去看看脑神经科。”

　　“诶？”

　　见方漠走出了餐厅，裴大君侧头看向文逊：“文经理，大人这是在关心我？”

　　“对，关心你脑子秀逗了。”文逊调侃。

　　然后，他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手机，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那个揽着方教练，并亲吻他脸颊的男生竟是猫神的小阿诺。看来这小阿诺和方教练还不是普通朋友关系。

　　白溪奇好奇得很，脑袋凑到文逊这边，也跟着看了看照片，嘀咕道：“这要是P的，还P得挺真，微博上怎么爆料的？”

　　文逊将手机丢给了裴大君：“你们好奇归好奇，别学裴大君那样招人厌。”

　　“我？我怎么招人厌了？”裴大君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模样，明明他是在为大人打抱不平，怎么就招人厌了。

　　这时，郭子涵却说了句：“你这样说出来，方教练会很尴尬的。”

　　“所以，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李玖玖问了句。

　　文逊没回答，倒是说道：“管他是真是假，这明显就是有人要搞方教练。”

　　裴大君一拍脑袋：“等等，我看看。”他说着，快速翻看了微博，果然Kii今早发的道歉声明已经不在热搜词条里了，被顶上来的除了Mahdi是男同的这条，还有桑老大在官博上发的大直男宣言。

　　这他妈也太巧合了吧，桑老大刚说自己是直男，Mahdi就因为同性恋上了热搜，这两个词条放在一起，还真是怪讽刺的。

　　“霍朗，你干嘛去？”文逊忽然喊道，大家皆是一愣，视线从手机屏幕转向了餐厅门口。

　　霍朗阴沉着一张脸，连头都没回一个，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裴大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没传霍朗是同性恋，怎么看着比大人还生气？”

　　他刚说完这句，一直没说话的阿蓝也站了起来，瞥了裴大君一眼，出去了。

　　这下裴大君更摸不着头脑了，都生气了？他到底哪里说错了？

　　文逊也起身，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天谁都不要在网上回应方教练这件事，我去联系官方客服，看看能不能花点钱降下热度。”

　　“哦。”几人应道。

　　文逊走后，几人对视了一眼，白溪奇第一时间发表了自己的想法：“刚才方教练也没否认，要是他真是同性恋，你们能接受吗？”

　　“……”
　　“……”

　　就在裴大君和李玖玖沉默的时候，郭子涵却有些愤然道：“方教练是不是同性恋，和他如今的成就有半毛钱关系？因为他的性取向，你们就要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吗？”

　　“不会！我不会！”裴大君立马否认。可，认识了大人这么多年，他是真没想过大人有一天会……喜欢男的。

　　裴大君不是不能接受，是他脑子转不过来，也想象不出来，大人和男的谈恋爱的样子。

　　李玖玖却故作轻松地笑道：“方教练还没承认，我们也不能给他下定论吧。”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毕竟和方教练才相处两个月，还没有到能忽视一切的地步。

　　这些天的好天气，却被今晚淅沥沥下起的小雨浇上了一层阴霾。

　　方漠站在四楼东边的小阳台上，双肘撑着锈迹斑斑的护栏，望向远处一片阴沉的夜空。小雨像是落下的珠子，敲打着他头顶的瓦片，密密麻麻。

　　偶尔几滴雨从瓦片边漏下，染湿了他被风吹起的发梢。发梢沾着雨水，贴在他略显苍白的面颊上。

　　恍惚间，方漠又想起拍那张照片时发生的往事。

　　当年他刚满十六，高考结束，在未经过父母的同意下，自己擅自修改了大学志愿，并交给了老师。老师将这件事告诉父母，回去就被父亲拿着藤条，抽了一顿。

　　那时，他一边躲着父亲抽下来的藤条，一边生气地质问：“我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学校？为什么一定要听你们的？为什么不能尊重我的想法？为什么？！”

　　父亲却说：“没那么多为什么！你的一切都是父母给予的，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一小孩子懂什么，以后你会感激我们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大吼了一声，再次抽下来的时候，他发狠地抽掉了父亲手里的藤条，然后将他撞倒在地上。

　　他慌张地看向父亲。
　　父亲却用一种惊恐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这时，母亲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就去扶地上趺坐着的父亲。然后，埋怨他：“漠漠，你怎能推爸爸呢？这是大逆不道啊。是不是高考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啊？明天妈妈陪你去医院，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心里没问题，你们才有问题！”他声嘶力竭。

　　另一间房里，弟弟方泽一直在哭，哭得他烦透了。

　　“我不是你们养的宠物，我是个人！我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我……讨厌这样的家庭！”说完，他甩掉手里藤条，冲出了家门。

　　门后，父亲还骂着：“你有本事就别回来，永远地滚出去！没了你，家里还有你弟弟！”

　　那一天，方漠落寞地走在街上，天上也是下着小雨。
　　因为没带伞，全身都湿透了，正好路过那家黑网吧，便站在网吧外的破棚内躲雨。

　　恰巧，就遇见了刚从网吧熬夜出来，一头黄毛的秦诺。

　　秦诺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即就笑呵呵地走了过来，问：“方小漠，你出门怎么没带伞啊？都淋成落汤鸡了。”

　　那天，秦诺邀请他去了自己家里。

　　他家父母常年出差，还有一个比他大十岁的哥哥，很早也搬出去了。所以，家里除了打扫清洁的阿姨，就他一人。

　　“虽然家里有电脑，但我还是喜欢在网吧打游戏，那里人多，有氛围。”秦诺递来一套运动服，“新的，标签还没摘，给你了。”

　　“谢谢。”

　　秦诺却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脸颊就说道：“谢倒不必了，你亲我一下。”

　　“……”

　　“和你开玩笑的。对了，你是用什么英雄打上艾欧尼亚第一的？我都打了快两年，好不容易才冲到1900。等会儿组个排，带带我呗。”

　　他一直没回家，在秦诺那里寄宿了半个多月。

　　照片也是那时在他家拍的，还被秦诺发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后来，他终于带秦诺打到了服务器的前三，当时也不知是替他高兴，还是什么原因。
　　回过神时，他已经被秦诺压在了沙发上。

　　秦诺突然问他：“方小漠，你喜欢男人吗？”

　　他看着秦诺，不确定。
　　但是前些天不小心看到了秦诺电脑上一些禁忌的视频，似乎自己并不排斥，在看片的过程中能明显地感受到心跳加速的刺激。

　　当他正犹豫着怎么回答时，秦诺突然将脸凑了过来，声音也哑着：“要不，我俩试一试？”

　　然而，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推开秦诺的时候，秦诺的父亲却突然开门进来，看到两人这一幕。

　　当即，秦诺被他严厉的父亲暴揍了一顿，看着秦诺被揍得淤青的脸，他当时竟下意识地护住了秦诺，就感觉秦诺像极了离家出走的自己，他心疼秦诺，却更心疼自己。

　　就在秦诺被他爸揍得哇哇直叫时，拉扯的过程中，他一头撞到了桌角，额头上立马肿了个大包。

　　秦诺也是在这时候报了警，怕他俩一同被他爸打死。

　　后来，几人到了派出所，因为未成年，警察要求他联系父母，他死活不肯。最后，查到了户口登记，直接打了通电话，将人叫到了派出所。

　　经过一番调解后，父母也知道他和秦诺的事情。当时他看着自己父亲铁青的脸，还没回过神，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歪着头，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跟着父母坐车回家，刚到家门的时候，父亲又骂了他一句：“太丢人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丢脸的儿子？”

　　母亲原本劝了父亲一句，转头就问他：“漠漠，你以前不这样的，是不是被那个坏孩子给骗了？有事可以找妈妈商量啊，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他深吸了口气，侧头看向他的母亲：“妈，我没有苦衷。而且，我不想上大学，我想打职业。”

　　“什么职业，那就是不学无术。何况，你成绩那么好，现在除了学习，你还能干什么？没有大学文凭，你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母亲慈善的脸突然狰狞了起来。

　　他看着这样强势的父母，好像成绩好也是一种错误，就因为成绩好，他就该事事顺从，无论是做不完的试卷，还是上不完的补习班，甚至连交朋友也得是父母看得上眼的。

　　有一段时间，他很明显地发现周围的同学都不太喜欢他，因为不知道如何与同学们交往，一度自闭。感觉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里最不讨人喜欢的那类人。

　　其实，他挺自卑的。

　　方漠低着头，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落在了鞋面上。

　　或许，那时候年轻气盛，他心里怄气，就对着父母吼了句：“你们等着，我会证明我自己选的路，一样可以养活自己！”

　　方漠再次回忆起那幼稚可笑地呐喊时，不由含了一丝苦笑。

　　可，时间磨平了太多往事的棱角。一路闯来，艰辛和磨砺就像是少年时期的一剂良药。苦着苦着，好像就没那么苦了。

　　人生总要往前，他想了好些年，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得那么记恨自己的父母，更多的是不甘和无奈。

　　方漠原本想抽根烟再进去，在上衣和裤子口袋摸了半天，才摸出了一根薄荷味的棒棒糖。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将棒棒糖放进口袋，那只能是：“这小朋友……”

　　方漠笑叹，还是拆开了糖纸，将糖含进口里。他调整了心情，准备今天早些休息，于是回房里拿衣服，冲个澡。

　　刚走到门边，见门虚掩着，接着就听见里面传出的说话声。

　　声音沉沉的，带着独特的慵懒，是霍朗在通电话。

　　“我教练挺好的，不准备转会。”
　　“元旦节在基地过，我会按时去检查身体。”
　　“有件事，我给你报备一下。我有喜欢的人了，想过年带回去和你吃顿饭。”
　　“他比较害羞，你最好不要过来，我怕吓到他。”
　　“恩，挂了。”

　　见霍朗将手机丢在了床上，方漠刚想转身离开，就听他在身后喊道：“教练，你偷听完就转头跑掉，可不是个好习惯。”

　　方漠低头叹了口气，转回身子，拿出嘴里的棒棒糖：“你门没锁，我只是正好要进来，这不算偷听吧。”

　　霍朗走了过来，将虚掩的门拉开。两人对站着，他低头看了眼方漠手里的棒棒糖，说：“刚才是我姑，问近期的情况。”

　　方漠：“恩，听出来了。”

　　霍朗将视线从棒棒糖移到了他的嘴唇，又说道：“我给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方漠一愣，原本想敷衍过去，话语却因口中的糖液，卡在了喉咙里。

　　“我想带你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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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漠在微博被爆后，跟帖留言的人越来越多。

　　起初是因为一个ID名叫青青小草的女网红发布了去德杯观赛的VLOG，还附带了一张她和猫神小阿诺，与Mahdi合影的照片。
　　并附文：陪小阿诺偶遇多年未见的好友。然后@了Mahdi的个人微博。

　　下面就有很多人质疑她在蹭Ma神的流量。
　　但，更多的人好奇，猫神小阿诺这种伪娘Gay怎么可能认识大神Mahdi。于是，便有好奇的人开始考古小阿诺以前的事。

　　这时，一个网友自称是小阿诺以前的队友，在小阿诺曾经的□□空间里，看见过一张照片，就是他和Mahdi的。

　　没多久，那张照片被挖了出来。一时间，微博热搜直接爆掉。

　　各种节奏和黑评，炸了锅。由于那张照片，Mahdi的风评瞬间跌到了谷底。
　　不仅被说是未成年的小混混。甚至，还因为他未成年离家出走，可能还涉嫌各种PC交易。不然，一个未成年怎么养活自己。

　　甚至，因为TSW官博刚给桑铎做了澄清，而更加让人愈加想入非非。是不是因为方漠倒追桑铎，结果被人家厌恶，才发了这则声明。

　　许多桑铎和方漠的CP粉瞬间被BE。一时间，TSW官博下腥风血雨。

　　文逊将这事给桑铎汇报了，桑铎在那边蹙了蹙眉，就说道：“把澄清的先撤掉，你给微博那边公关一下，看看能不能压热度。”

　　“我也是这么想。”文逊说道。

　　于是，挂断了桑铎的电话，转头就准备联系微博那边。

　　正在这时，阿蓝过来找他。

　　文逊见阿蓝一脸古怪，以为是因为方教练的事，影响到了他。

　　哪想，阿蓝却对文逊说：“文经理，压热搜的钱要多少？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