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以暴制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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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漠偏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长着一双浑浊的桃花眼，眼袋发青，脸长鼻头大，一看就是欲望极强的那类人。
“HG的人是都喜欢在厕所谈事吗？”方漠双手插在裤兜，反客为主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席子凯脸色很不好看，“谁还在厕所里找过你？”
可话刚问出来，就自觉被方漠给牵了鼻子，一时气上心头。
“嘣”的一声，拳头就捶在了一侧的隔间挡板上。
席子凯原以为会震慑住他。
哪里想到方漠只是瞥了眼他的拳头，就戏谑地轻笑道：“真是一点都没成长，话还没说半句，火气倒是上来了。”
在HG俱乐部效力的一段时间，这类事经常发生，说是队内霸凌也罢，是刻意打压也好。毕竟他当初签约HG时，签约金已经是其他所有人的总额，不服气也属正常。
何况，那时候席子凯已经是被公认的队内核心。他的出现，势必打破了原本队伍里一直保持的平衡。
因此，席子凯一直在背地里就不待见他。
可还是得表面组着伪CP，一副交情匪浅的样子。
说来也是怪累的。
席子凯眼见没吓到方漠，反而被嘲笑了一通，吼道：“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挑选我！一帮狗腿子，还跟着瞎叫唤。退役了，就该好好待在那个破烂战队里养老，别成天做白日梦，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
方漠耸肩：“我可没选你，你这得去找Kun。还是说你不敢，就只敢捏我这软柿子。”
席子凯咬牙。
早在上台前他就在走廊上看见Mahdi和Kun两人有说有笑在密谈着说什么，台下那帮观众还真以为选人环节多么的随意，哪里还知道他们崇拜的Ma神和Kun神早在下面商量好了，不过是作秀逗着他们玩儿罢了。
“你他妈的！”
他说完就掐住了方漠的脖子，一想起在战队里处处被他压一头时的那种憋屈，还有这些日子，阿蓝那臭小子成天到晚摆着一张臭脸，完全不把他这队长当回事。心里一股子邪火就蹿上了天灵盖，恨不得一把将眼前给掐死。
也是这瞬间，方漠的后脑勺撞击在瓷砖墙上，疼得他眼前都黑了一圈。
操，这傻逼玩意儿，HG能选他成为队长，才真他妈可笑。
“……席子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退役吗？”方漠伸手扣住了掐在脖子上那只手的大拇指，只是逆着往后一个巧劲就将手给卸了下来。
瞬间，席子凯面部开始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起来。
方漠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因为像你这样自视甚高又普通的选手太多了。所以，没意思。”
“……”席子凯的手被方漠扭在了一边，他咬牙骂了句脏话，刚要反击给他一拳。
方漠却突然松开了：“你要是想打架，可以。不过，再过2分钟你将会无比地后悔。”
席子凯浑身一震，突然像是被方漠反掐住了自己的咽喉，这种言语上的威胁，比□□上的还要可怕。
他恶狠狠地盯着方漠那张看似年轻无害的小脸，简直就在看一个心机深重的恶魔。
当所有人都以为，方漠是被HG俱乐部抛弃的那颗棋子时，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没意思。
恍惚中，席子凯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
突然，隔间的门扣就从外面被暴力地踹断了。
“叮”的一声，不锈钢门扣掉落在地。
里面的两人一愣，门已经从拉开了。
一张本该冷漠的脸上，却明显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在看见方漠安然无恙地立在里面时，面色才恢复了往常。
“小朋友？你怎么……”
方漠没想到霍朗会破门而入，有点惊讶。
“出来。”霍朗的语气原本就懒，此时却是冷冰冰的。
方漠心想，是不是惹得小朋友担心，所以发脾气了。
刚想迈出去一步，霍朗就一把揪住了席子凯后衣领。
“我操/你……”他一边嚷嚷着骂，一边挣扎。下一秒就被霍朗暴力地拖出了隔间。
而这时，已经有人听见声响从外面进来了。
席子凯不得不闭上了嘴，霍朗已经从他身前大步跨了过去，进了隔间，关上了门。
“Crack，你怎么坐地上了？”
进来的正好是RY一队的上路，叶晓超。
他本是来小解，听见里面吵架，正好奇，就见HG的队长Crack坐在了卫生间的瓷砖地上，不免费解。
席子凯从地上爬起，使劲拍了拍裤腿，一脸嫌恶地又朝隔间踹了一脚，就扭头对叶晓超说：“刚才有个傻逼，抢我厕所。”
“是吗？”叶晓超将信将疑地瞥了眼关上的隔间门。
席子凯也懒得同他解释，就走出了卫生间。
叶晓超见他出去，不由好笑了一声：“真是个脾气差的家伙，看来我们队长有得玩了。”
说完，又嘀咕：“不过TSW的那个小子，看着更不好惹，也不知道等会儿合作怎样。”
方漠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叶晓超出去。
他才抬起一双乌黑的眼珠，看向面前的男子，小声问：“你是要上大号吗？”
“不是。”霍朗避开了他的眼睛，将视线落在了他脖颈上。
因为皮肤白，稍微有些红印就特别的扎眼，霍朗一进来就看见了。
他抬手，刚要触碰方漠的脖子时，方漠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
“没事，就是起了点争执。”
霍朗似乎没听见他的解释，只是往前又迈了半步，握住了他的手臂，拉开了衣袖去查看别的地方。
方漠觉得霍朗较真，便半开玩笑道：“我都说了，没事。你是医生吗？需要检查的这么仔细？”
就在他说着的时候，霍朗已经蹲下身，撸起了他的裤管，修长的手指已经沿着小腿肚往上摸去。
方漠浑身一颤，连忙一把将他往前推开了。
霍朗这才回过神，摸在方漠小腿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抱歉。”声音透着嘶哑。
方漠赶紧将裤腿拉下，快速整理了一下情绪，语气有些硬邦邦地：“那个，你先出去。”
“……哦。”
霍朗开门出去后，看见地上坏掉的门扣。
于是，等在了隔间门口。
一阵水声过后。
方漠推门走出，一口气刚叹了出去，在看到立在门口，双手插兜的霍朗时，又倒吸了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儿？”
“门坏了。”霍朗回答得理所当然。
“……”
方漠虽因刚才的触碰有些无奈。
但，他知道那是霍朗发自内心地在关心自己。
只是，小朋友并不知道，自己其实……
“唉。”方漠轻叹一声，侧头对霍朗说，“男人堆里解决事情的时候，难免会有些碰撞，你别太在意。”
霍朗没说话。
方漠见他不回应，咧嘴笑了笑，希望能化解一下彼此的尴尬：“刚才，挺感谢的。”
可，霍朗却问了句：“在HG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一时间，方漠脸上的笑意淡去，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反而提到了儿时的一些事。
“在上小学的一段期间，班上有个高个的孩子，因为看着很强壮，他便成了班集体里的孩子王。我那时候个头小，由于成绩不错，总被老师照顾，不仅安排坐前排，还让我成为了班长。在有一次安排孩子王值日时，我俩起了矛盾。后来，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师，老师请了家长。但，事情却越演越烈，孩子王开始有意无意地找我麻烦。”
“动物出于本能，会依仗领头的，淘汰弱势的。当然，对于还不太会辨别是非的孩童，亦然如此。周围的同学也因此排挤我，撕书本、丢文具……几乎大半个学期都是这样。那时候，觉得挺委屈的，好几次都告诉了老师，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当时，很想转学，就去求了我爸。你猜，后来我爸是怎么回答的吗？”
霍朗瞧着他，一双好看的眉宇蹙着。
他从来没想过他的Ma神，小时候还会被欺负。在他心目中，Ma神该是被人瞻仰崇拜的。因为，他在看着Mahdi时，只看见了身上的光，并未看见他脚下的阴影。
然，Ma神却将他儿时的糗事，当成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与他说了出来。这种转变的心境，让他有点奇怪，心脏被闷在了胸腔里，一阵阵抽得不舒服。
“怎么回答的？”可他还是顺势问了。
方漠双手插袋上衣外套里，笑了笑：“以暴制暴，只有自己变成强势的一方，别人才不会再拿我开涮。”
说着，他再看向霍朗：“很难想象，这是从一个人民教师嘴里说出的话吧。我爸是高中老师，教数学的。”
霍朗微愣，方漠继续道：“所以，小学的时候学了擒拿术，谁打我，我就反击过去。霍朗，你会帮我反击过去吧。”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霍朗很聪明，瞬间就明白了。
方漠的意思，是希望自己指导的TSW战队，能一洗前耻，在比赛上反击回去。
荣耀对于他个人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一直以来，TSW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孩子，在方漠离开的三年内，成长缓慢。甚至，在强硬的孩子王面前，已经变得弱小，不堪一击。
被舆论，被嘲笑，被质疑……
同样，TSW也是方漠心底里搁置了许久的一块土地，念念不忘，一直想让它开花结果。
如今，他希望霍朗他们能在这片土地上，结出与众不同的花，他则是那耕种的农夫。
有那么一天，在绿洲之上，有一棵参天大树，野蛮而茁壮地地生长着，冲破禁锢，冲破枷锁，直冲云霄。
“我会的。”
“恩。”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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