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赌上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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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突然一个靠边急刹，方漠侧着身，额头差点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你的意思——准备回归？”
桑铎再看向方漠的时候，原本好听的嗓子，竟多了一丝颤抖。
虽说，他一直想让方漠回归TSW，也劝说了多次。
但，同时也知道，战队现在的情况，已经杯水车薪。
方漠的回归将是一次豪赌，赌上了他的职业生涯，也赌上了整个战队。
在得知方漠因为赛前压力患上了嗜睡症，桑铎不是没担心过，这个烂摊子递过去，是不是也将会带给他精神上带来负担。
可，当确定他要回来时，心情依旧控制不住的激动。
因为方漠的离队，也是这三年来，他最后悔的一件事。
方漠手肘撑在车门上，转头看他：“桑总，那你准备开我多少工资？”
“要不休息到年底？”桑铎还是希望方漠先养好自己的病。
“年底？”方漠笑道，“年底TSW就该改名成RY-TSW……”
他正说着，兜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语音电话。
方漠拿出来，看了眼：“RY战队的主教练森哥。”
“……你怎么会有他的微信？”桑铎有点诧异。
对于他们这一代来说，RY的森哥就是上一辈的神，当年国内还未成立LPL赛区的时候，森哥就带领着战队在世界级赛事上斩获了第一座冠军奖杯。
那时候，RY战队和森哥代表着国内联盟竞技的风向标，也是他们所瞻仰的对象。
“老董推的。”方漠说道。
桑铎真是服了这个老董，资深的木粉（森哥的粉丝），想必当初他为了进RY俱乐部，真是花了不少心思。难怪，方漠知道老董要走，原来是给搭进去了。
“你猜森哥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桑铎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在这个时候找上方漠，那肯定是为了将他招募进自己的战队。
毕竟，方漠的能力在联盟里有目共睹，现在HG俱乐部将他放在了替补这个位置上，就像是把一只刚宰杀的羔羊悬挂在虎群之上。
而且，在LPL赛区里玩输出玩得好的一抓一大把。
但，既能输出又能指挥，且有领先于版本意识的辅助，方漠算得上是独一无二。
这么好的一块肥肉，作为老前辈的RY俱乐部，肯定得先跳出来，“咬”上一口。
桑铎叹了口气，别的战队会来挖人，他是早该料到的，毕竟三年前也是这样。
“森哥都亲自打电话过来了，还能为什么。”
方漠却在这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回了兜里。
桑铎见他这一举动，不免意外：“你不接？”
“等会儿再给他回信息。”方漠将副驾驶座的靠背调低，并合上了眼睑。
外面的阳光正好，铺满了他的半身，像是镀了一层光华。
桑铎知道，方漠故意不接电话，是为了拒绝。
他太了解方漠，只要是下定了决心，无论是谁都动摇不了他，甚至是他的至亲。
再次发动车子时，桑铎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只是过了一晚上，是什么让你决定回来接这个烂摊子？”虽然，最先向方漠提议的是自己，但也知道能让他下定决心的并非那两三句话的劝说。
HG俱乐部将方漠降为替补，只算是一个借口。
而真正使方漠放下选手身份重回战队，应该是出于别的契机。
“想帮你分担负担？因为文逊酒后吐真言？”
方漠将双手叠在胸前，嘴角勾着笑说：“或者——总不能让战队的大宝贝一直蒙着灰尘，也该放出来发个光吧。”
“所以，是因为——霍朗？”桑铎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他知道前两个理由都是方漠瞎扯的，只有最后一个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方漠没再说话，准备睡个回笼觉，桑铎知道他是默认了。
难道昨晚他们除了打游戏之外，还发生了点别的？
回到桑铎的住处，方漠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出来的时候，见桑铎在打电话。
于是拿起手机，一看有好几个未接电话，还有未读信息。
首先，就给弟弟方泽回了一通。
“哥哥，你和HE是怎么回事啊？”
手机刚接通，方泽就像点了火的小鞭炮，噼里啪啦地问道，“——你俩怎么上热搜了？还有，HG那边怎么能这样啊？你短信里也没说清楚，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方漠无奈笑道：“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那头的方泽想了一下，说：“身体吧，还好吗？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吓死我了，我回去了都不敢和妈妈说。”
“别和妈说，就是偶尔会睡过去，身体没问题。”方漠有意将病情简单化。
方泽知道哥哥并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可是……
“那个——昨天妈妈还问我，今年过年你回不回来？”
“我这边有了新的规划，今年过年可能不大有时间。”方漠说道。
方泽也没再说什么，他明白哥哥不愿回家的倔强，于是转移了话题。
两人差不多又聊了十来分钟，才挂掉电话。
方漠也在和方泽电话的过程中，回了森哥信息，算是间接委婉地谢绝了他的邀请。
森哥表示了惋惜，说要是他愿意，自己可以和俱乐部那边商量一下，替他偿还违约金。
并给出HG同样的合约金额来签下他，作为一队的首发。
但，方漠知道，如果他答应了森哥，也就等于将自己后半生的职业生涯又转卖给了RY俱乐部。甚至，为此欠下了一笔很大的人情债。
到时候他再想离开RY，会变得很被动，比在HG还要被动。
方漠不太喜欢被动的感觉，他的人生应该主动出击，自己选的路只能由自己来承担。
联系完森哥，他又回了管理层几条信息。
刚弄完，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方漠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翻了翻微博热搜，自从早上HG俱乐部发了出一篇将他安排到替补席位的公告，之后再无解释。
而文逊却如他所说，不仅在TSW官网发了公关稿，还在自己的微博上转发了一遍，并明确地表示，Mahdi和HE只是巧合在一起打了两把游戏，最多算得上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还发了毒誓，要是不属实，必咒他一辈子秃头。
在提到他们的时候，顺便@了他俩人微博号，方漠看着自己名字旁边被@TSW-HE，顺手就点了进去。
这一进去，瞬间有些哭笑不得，小朋友的微博除了一张黑猫的照片做的封底，就是分享游戏战绩，再无其他。
简介也相当的简洁，除了生日日期，就只有一段认证。
【TSW-下路ADC-HE】
方漠好笑道：“这小朋友的生活可真够单调的？”
于是，顺手点了他的关注后，又往下拉，最后拉到最底层时，让他不由得一愣。
小少年站在场馆内的一张合影，台下已经结束了比赛，漫天散落着银色的焰火。
台上获奖的战队正在举着奖杯欢呼庆祝。
少年虽未笑，可眼里却映射着火花。
方漠清楚地记得，那是TSW战队在2016年全国联盟甲级联赛，也就是次级联赛的夏季赛上第一次夺冠，当时他们只是一支并未被看好的平民战队，以出人意料的姿态横冲直撞地拿到了当年进入LPL赛区的门票。
没想到，当时霍朗也在场观看，看照片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头发还是乌黑，五官虽不及现在立体，却也是非常突出了。
方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在这篇下面留了句话。
【小朋友，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发完这条，桑铎那边也正好忙完，再穿西装外套，看来是有事要出去：“中午你就点外卖吃，我有个事要确定一下，先去赞助商那边开个会。”
“恩。”方漠应道。
桑铎又叮嘱了一句：“你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好好在家养着，有事联系。”
方漠点头。
却在桑铎出去后，他也起身套了件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顺便将桑铎放在书桌上的工作证和ipad放进背包里，也换鞋出了门。
这回他准备去联盟大本营的青训营逛逛。
不过，就在他出门后没几分钟，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接起电话时，方漠都有点意外。
“前辈，你现在在哪？我开车过来接你，一起吃个饭吧。”
“阿蓝？你怎么回来了？”
再见到阿蓝时，他开着一辆绿色的兰博基尼停在路边，旁边一个三轮烧烤摊和它格格不入。
车门上升，阿蓝从车内探出了半截身子，朝他挥手。
“前辈，这里这里。”
方漠知道阿蓝家有钱，还是特别特别有钱的那种。
所以，私底下战队内都叫他小少爷。
小少爷染了一头浅灰的头发，他们说是今年流行的奶奶灰，配上一身的奢侈品，倒是显得时尚贵气。
方漠和他站一起，就像是那三轮和兰博基尼，衬得他更像个穷酸学生。
站在车前，方漠无奈地说道：“只是吃个饭，你这也太拉风了。”
“那必须啊，我是来接前辈的，不拉风怎么行。”阿蓝拍了拍副驾驶，说，“快上车，我带你去吃大餐。”
方漠叹了口气，上车坐在了他旁边。
“你连决赛都没看，就急着赶回来，是想劝我留在HG俱乐部？”
阿蓝原本还露着笑容，在听到他问出这句后，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
他扭头看向了车挡风前的路面，说：“你留不留在HG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哪，我也要跟着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赌上自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