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是我出来的方式不对吗？》》绯缺落

6、第 6 章

　　能在祠堂里跪得差点儿睡着，就算是跟江澄做了同修九个月的学子们也认为这并不是他的作风，反而跟聂怀桑这纨绔子仿佛。

　　倒不是说在尊敬先祖方面江澄更尽如人意，聂怀桑是反例，而是说在待人接物方面，江澄更刻板些，而聂怀桑则明白，有些事情不必流于表面。所以，抛开心性不谈，江澄更符合长辈心中的好孩子形象，而聂怀桑则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

　　可是，一旦真的遇了事，若只是小事，两人虽然手段天差地别，但还能游刃有余。然而一旦遇到了像岐山温氏欺压家族，致使血海深仇，其实聂怀桑更能挑起重担，反之江澄容易被情绪左右，难成大器。

　　即使有机缘之地的影像预警，但有句古话说的好，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难说江澄在遇上父母失利时，能不能冷静下来，做出万无一失的决择。

　　这也是大家担心的事情。

　　固然，重情其实是一件好事，但重情到分不清轻重缓急，甚至为此做为错误的决定的话，就有点膈应人了。当然，如果因为错误的决定而损害了无数人命的话，那就不仅仅只是膈应人而已了。

　　若不是岐山温氏在修真界中是个庞然大物，若不是蓝聂金江虽和温氏并称为五大世家，但实际上四家加起来也不足以与温氏抗衡，所以为了推翻这座大山，大家必须有一个算一个的拉进来结盟，结合所有的有生力量才好。

　　否则，关于要不要拉他入伙，大家都要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才能做决定了。

　　当然，最后肯定会看在云梦江氏和魏无羡的份上，让他成为联盟的一份子，只是这个考察过程难免会损人的自尊心，尤其江澄自尊心还比常人更强，那么屈辱感，自然也会让他羞愤欲死了。

　　然而人生在世，谁会不经受点挫折？毕竟人生总不会一直顺风顺水。如何在这些挫折中站起来，总结经验，痛定思痛，力争不要在同一个坑里跌倒第二次。而不是怨无尤人，才是我辈楷模。

　　言归正传。

　　无论影像中接下来要如何去试探，单看里面江澄在祠堂中昏昏欲睡的表现，就让人意识到他跟现实中的江涖的不同了。随后，江澄拿出了话本与魏无羡共赏，还鬼鬼祟祟的生怕人发现，更证实了大家的看法。

　　只是对于为何江澄会对魏无羡摔到失去记忆的事格外在意，在意到让机缘之地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心虚气短……莫不是，魏无羡的‘摔伤’和‘失忆’与他有关？

　　这一回的影像看似是薄暮归途的补充，又似乎是完全相忤的两个故事，看得人是云里雾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分晓。

　　【静室内琴声泠泠，蓝忘机却存着几分心思，所以琴声虽未乱，却也带出几分断续来。
　　蓝忘机暗自可惜着，概因前两天江澄受了他的要胁，亲自将喂了迷药的魏无羡送到与他给好的夷陵客栈的天字客房里。
　　（江澄喋喋不休着：“说好了，你不能让我阿姐发现，不然她会打死我的。”
　　蓝忘机虽一心着急去见魏无羡，但为了日后方便继续行事，还是耐着性子敷衍对方，道：“自然。”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脱身，就有随他同来的蓝氏弟子匆忙上前，急道：“二公子不好了，江公子送来的那个人跑了！”
　　蓝忘机怎么甘心到口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不只让江澄的人去找，因担心江澄的人要偷摸着行事，到底不便，便还带着自己的人一同找。
　　本想着魏无羡中了迷药，就算想着办法保持了清醒，也不可能跑远，所以蓝忘机虽心急，却还能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耐，与江澄等人循着延路的踪迹追查。
　　偏没想到这一追就追到了乱葬岗边缘，这让蓝忘机心中莫名发慌。
　　果然，没等多久就有弟子上前禀报：“二公子，江公子，我们一路御剑追踪那人，发现他半空掉进了乱葬岗。弟子们不敢进去，还请示下。”
　　江澄向来庸碌，闻言脸上更是失了血色，惊慌忐忑道：“糟了，阿羡要是出事了，阿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乱葬岗那么凶险……”
　　虽然不喜欢江澄不担心魏无羡安危，只忧虑自己不好跟江厌离交代，但此时救人要紧，蓝忘机截了他的话头，当机立断：“御剑进去！”）
　　这两天蓝忘机没少担心魏无羡的情况，又担心这因失了手，下一回魏无羡有了防备更不好得好，结果就从蓝曦臣口中得知魏无羡醒了的消息时，同样也知道了他记忆出了问题。
　　蓝忘机得到了消息后虽然为魏无羡的苏醒而感到几分欢喜，但又因为不能顺意而心中烦闷，由此带出恹恹之意，问道：“是什么问题？”
　　“据江晚吟透露，他好像，把所有事情都记错了。”提及此事时，蓝曦臣的脸上也有一些不解，若不是蓝家势大，魏无羡当初又是他亲手送上来的，否则这话若是旁人告知，蓝曦世也得有所猜疑这其实就是空口白牙，拿来哄人的。
　　转过脸，见蓝忘机虽然没有催促，但凭他对自己弟弟的了解，也知道这便是无声也催促，遂笑道：“或者说，他知道我们存在，可是却出现了记忆念头。比如，好的变坏的。”
　　蓝忘机心中一动，就听蓝曦臣说出了他的心思，道：“忘机，你的机会来了。”】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么摔伤的！

　　大家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前情，那视线就忍不住在蓝忘机、魏无羡、江澄和聂怀桑的身上转来转去。

　　本来前三者就够他们脑子转个不停了，再牵扯上聂怀桑，更让他们亢奋起来，只是这影像看着看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了。

　　聂怀桑虽然性子看起来软弱些，可是却真不是没有担当的人物，毕竟他有一个嫉恶如仇的兄长，而清河聂氏又是个刚正不阿的家族，养出来的人即使出了聂怀桑这个喜欢游乐，比起练刀更喜欢用脑的异类，可这本性还是不坏的。

　　否则凭着他的脑子，若是肯奋起努力，在这修真界里即使因为岐山温氏的关系，使得清河聂氏做不到一家独大，但也不该被压制到近乎喘不过气的地步。

　　本来大家以为，这个江澄长得虽是他自己的脸，但性子却跟聂怀桑一般无二，可看他能下药将魏无羡送给蓝二公子，人逃跑时不慎摔落在乱葬岗中时，也不担心魏无羡会受伤，反而慌乱于自己不好跟江厌离交代……

　　这似乎，又跟聂怀桑有所区别的。

　　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好歹是相处过九个月之久，也许未能久到足够见识人心的地步，可是影像中的这个江澄，让人觉出了画虎画皮难画骨的深意来。这性格看似换了，但也只换了表面上的东西，于本质上，却又仿佛没什么差别。

　　倒不是说大家看不上他而故意贬低，只是魏无羡自入云深，虽说要研习诡道，而时常无暇出来见人，但真要闭关久了，蓝忘机也不免觉得他精神不振，而让其出门放风。而一放风，少不得就要跟江澄，以及新交的一些学子们趁着休沐的日子，一起下山改善伙食。

　　明明是同进同出同样做着一件事，但凡被人训斥了，江澄总要挖苦魏无羡几句：“都怪你！云梦江氏授命都要被你丢光了！”仿佛江氏的脸面都挂在了魏无羡的身上，与他这个江氏继承人无关似的，又仿佛坏事都是魏无羡做的，他却是清清白白的，却被无辜殃及的池鱼一般。

　　这般不能共苦，遇事推脱的人，自然难有人缘。

　　唯有魏无羡深知，这其实并非江澄的过错，而是自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后果。

　　自打魏无羡入了云梦江氏，就已经让虞夫人极不顺眼了，后来他成了江叔叔的首席大弟子，反而让她的亲生儿子成了二弟子，虞夫人更是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偏偏有江叔叔护着，使得虞夫人有所顾虑，但只要有机会，有借口，虞夫人便能名正言顺的责他罚他，仗着主母身份，让江叔叔也只能在事后补偿。

　　毕竟当面教子，背后教妻，江叔叔为了虞夫人那宗主夫人的身份，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过分驳了她的面子，让她日后指使门生弟子时，没有足够的威严。

　　可这世事哪有两全，江叔叔试图事事求得周全，结果只能换来一地的鸡毛。

　　而江澄，见多了众弟子们一同去偷鸡摸狗摘莲藕，却在事后只有魏无羡被责罚时，潜移默化间，就被迷了心性，以至于一旦遇着了事，那错的永远都是魏无羡了。偏他自己又没有自觉，嘴巴又随了虞夫人一般毒辣，唯一值得庆幸的，他尚没有遗自虞夫人那无理也做有理的习性。

　　魏无羡十分乐观，他觉得，只要日后莫要让他遇着什么惨绝到让江澄偏执的大事，总能慢慢转圜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