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是我出来的方式不对吗？》》绯缺落

24、第 24 章

　　满腔怒火的何止是影像中的蓝忘机，还有安坐于机缘之地中的蓝忘机。

　　来姑苏蓝氏求学的家族公子们全是父母慕名求学送来的。他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人人皆知魏无羡虽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被视如己出。

　　修真界曾传言当年与藏色散人结亲的魏长泽是云梦江氏的家仆，是以虞夫人的一句家仆，虽觉刺耳，但众学子并不以为然。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听学初时就已经与魏无羡打得火热，没几句就哥哥哥弟弟乱叫一片。

　　如今有机缘之地的助阵，他们都认为魏无羡必是未来修真界的仙督，那么这所谓的出身和血统越发微不足道了。况且真要论起来，五大世家中蓝氏的先祖是还俗的和尚、聂家的先祖是屠夫、江家的先祖是游侠、金家的先祖是商人，都不是什么显赫的出身，又何苦五十步笑百步呢。

　　倒是随后温晁的出现和听训时期发生的种种才叫他们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进了影像之中，与温家人真刀真枪的厮杀一番。

　　也不知这影像是如何作用的，明明影像中那一位蓝二公子使出的窥心术窥探另一位魏无羡的记忆时，那些影像中的画面都是一闪而过，但无论是那一位蓝二公子亦或是影像外现实中的众人都能在脑海中接收到那些画面中的前因后果，一字一句，一举一动。

　　他们一边不满于温晁敢如此他们推崇备至的未来仙督，一边敬佩于魏无羡果然心性过人，而且事态越紧急他越能冷静行事，仿佛光是站在那儿，就已经是那群如无头蚂蚁般乱窜的世家子弟们的主心骨了。

　　再在而今，看着魏无羡是怎么和蓝忘机一处磨杀屠戮玄武之后，他们对其越发崇敬了。毕竟他们看到那只能容下数千人的蓝氏校场还要庞大的妖兽时，便知道自身边有再多的助力也不敢奢望与忘羡二人并肩，杀下如此巨物的。

　　【——岐山野心既现，便是听训之事闹了个虎头蛇尾，甚至听训的世家公子们都借机逃回家中后，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魏无羡养伤期间就听到不少小世家被灭门的消息，那时他就已经知道风雨欲来了。只是没曾想温氏众人竟那么快就杀将了过来。
　　温晁的新妾王灵娇为温使，带着一众温氏门生在莲花坞中耀武扬威。她本是一意为温晁冲锋陷阵，借着温氏的威风要让虞夫人服软，结果被魏无羡一打岔，便想起玄武洞中的与他的龌龊，拿着鸡毛当令箭就让虞夫人好生惩治这位大弟子。
　　于是能使夺舍之人魂飞魄散的灵器紫电由虞夫人一下又一下的鞭打在魏无羡的身上，使其旧伤未愈再添新伤，□□和灵魂的伤势使魏无羡只能靠着其本身的资质和他的年轻硬扛过去。
　　就在虞夫人应下王灵娇要砍下魏无羡的右手好给温二公子一个交代后，王灵娇一句将莲花坞做温氏监察寮触怒了紫蜘蛛，再不记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计较，与两名随身的剑婢一同杀了温家门生，只独留一个王灵娇论起了尊卑。
　　——大祸铸成，虞夫人只向守在会客的铸剑厅旁的门生丢下一句备战，便不顾大局护送其子江澄与魏无羡一同上了船，临走前倒是与江澄舐犊情深，偏又堂而皇之的把江氏的大劫归疚在魏无羡的身上，安然指使他便是难以为继，即使舍身相护，也要保下江澄。
　　——江氏族灭，莲花坞成了堆砌了尸山，宗主夫妇的尸身悬首门户，魏无羡拉住了不自量力，妄图在温氏眼皮底下抢下父母尸身的江澄，却因动辄得咎而被悲怒交加的江澄箍住了脖颈，差点殒命当场。
　　江澄心中愤恨，明知血债是温氏野心所致，仍旧学着其母虞夫人般怪罪到魏无羡身上，红口白牙斥问：“蓝忘机金子轩他们死就死了，他们死关我们什么事，你让他们死就是了，他替他们出什么头！”
　　——在温氏的追捕下，魏无羡护着忧病的江厌离，护着失魂落魄的江澄，偏还是在一日外出买干粮时失了江澄的行踪。
　　魏无羡心知此回救人困难重重，说不得就得折在莲花坞中，仍咬着牙关应下江厌离的恳求，发下誓言，一定会把江澄带回来。
　　——温宁虽是温氏旁系，性子温软，却自有一番古道热肠。他曾被阴铁摄灵，失了部分灵魄，是以接近邪物时会有异状。温情虽是岐黄圣手面对此等疑难杂症亦是束手无策，还是魏无羡求助蓝忘机，借着蓝氏藏书阁的浩瀚藏书寻了个法子，给温宁一个以正常人活下去的机会。
　　既有前缘，温宁自视魏无羡为恩人。听闻温氏往云梦调兵时他便知有异，可惜来时一切已尘埃落定，连着江少宗主都被捉回了莲花坞。
　　但魏无羡有所求，温宁便有所应，果然当夜在酒水中下药迷倒了温氏驻守莲花坞的大军，不但顺利救下遍体鳞伤的江澄，还将江氏夫妇的遗体火化后一并送了出来，免去了他们的尸身继续受到温氏的羞辱。
　　魏无羡看着温宁背着江澄走到莲花坞后的水道，胆惊受怕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强撑许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滚珠儿落下……

　　蓝忘机于旁人是铁石心肠，遇魏无羡时却只剩下愁肠。

　　他虽本意是看有谁还伤过自己的心上人，可真见到了，铁铸的心也受不了的绞痛。

　　“虞紫鸢、王灵娇、江晚吟！”蓝忘机看似平静的把这三个仇寇的名字一一念出，眼睛却似粹着火藏着刀，恨不得他们现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好将他们施诸在魏无羡身上心上的伤势以千百倍还予他们自身。

　　仇恨几乎要惑了蓝忘机的心智，幸而在他将将要夺门而出，将此世唯一还存活的江澄捉拿之前，他看到了魏无羡的脸。

　　蓝忘机并没有平静下来，但他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时候。窥心术既然施展了便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反噬己身事小，魏无羡有所闪失事大。

　　于是蓝忘机以强大的自制力和魏无羡的安然逼迫自己，继续弹奏窥心术辅曲。】

　　蓝忘机早就听说过云梦江宗那位宗主夫人的名头，也听说过她教训江宗主座下大弟子的事迹，甚至魏无羡顽劣的名声就是这么入了不语旁人是非的蓝家人耳中的。

　　可蜘蛛为何物？一个女子得来的名头多是寓意美好的，而被称为蜘蛛可算不得什么好名头。别提此物带毒，便是凡人以此名辱骂女子，皆是形容其为长嘴妇，爱搬弄是非之意。

　　只因蜘蛛有八条腿，可网结八方，使一方是非而八方不安。

　　由此可见，这位自恃有云梦江氏并眉山虞氏为后盾的紫蜘蛛在旁人眼中是何种存在。

　　总归是让人避之惟恐不及罢。

　　蓝家人既然不好语人是非，自然也不会在事不涉己的前提下去早然查探所谓真相。毕竟当年青衡君夫人为何要杀青衡君恩师一事他们都能一言蔽之，可见蓝氏行事风格。

　　偏蓝忘机与蓝氏是格格不入的。他对母亲的罪人身份始终耿耿于怀，只是受蓝氏生恩和养恩，再加上年月久远，这才不曾大张旗鼓的追查真相。但并不表示他毫无作为。

　　自蓝忘机可独自夜猎开始，他就打出了逢乱必出的名号，与魏无羡的贤名的同出一辙。但二者间的差别是，魏无羡只有云梦当地夜猎，而蓝忘机则时常离开姑苏，往其它世家的地盘夜猎。

　　主要还是因为当年蓝夫人从未提及自己祖籍，这才使得蓝忘机借着母亲的乡音，她爱做的糕点、只字片语中的家乡景致中传递出的线索，四处游历，只盼能寻到母亲的故乡。

　　只是到如今三载过去，仍不过踏足中原河山十之一二，另外□□未曾涉猎，母亲的故地究竟在何处，仍做未知。

　　云梦属地蓝忘机倒是未曾涉足，可他去过的其他家族属地总能听到江氏的闹出的家丑。当初他只顾着母亲的清白而未曾深究，后来与魏无羡相遇相知，便随他在云深听学耽搁了一年，时时担忧他修习诡道术法会迷了神志，自然更顾不上江氏那些传得整个修真界都沸沸扬扬的流言。

　　直到如今，方从虞夫人对魏无羡的恶意里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娶妻不贤毁三代，古人诚不欺我。虞夫人入了江氏便是乱家之根源，只是没想到不必三代，当代就把云梦江氏给祸害完了，甚至下一代继承人的心性也被其母所影响。虽然大家也愿意体谅影像中的江澄因家破人亡而失了分寸，可有些话本不该说的，一旦说了出口，就会在心中彻底扎根，甚至本身也会为自己这脱口而出的话所影响。

　　但这一切尚是猜测，大家偷眼望向他们这边的江澄，见其脸皮涨得通红却还能自制，不曾大发雷霆，不曾怒斥中伤，倒不像他往日为人，不免深以为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