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清溯师打工实录》福以禄

34、第 34 章

　　口号练到了十一点，余满喊得口干舌燥，看到邛小奇还兴奋昂扬，听不下去了，趁着找他签名的暂时性粉丝散开后赶紧凑了过去。

　　“你出名了。”

　　邛小奇下巴一抬：“我这人吧一般都是不显山露水，这一露就必定震慑全场。”

　　余满点头：“可你忘了，咱俩是进来干什么的？”

　　“没忘啊。”

　　“你声音这么洪亮要是老板听到了怎么办？”

　　邛小奇一梗没有说话了。

　　“咱俩还回得去嘛，十五号我还能领到工资吗？”这才是余满担心的，没有钱哪里有吃的。

　　“你家老板高冷自持，就算听到了也算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邛小奇大义凛然，“牺牲自我，成全你，是不是很伟大？”

　　余满想说伟大个屁。

　　“吃饭了啊，赶紧进来！”

　　胖子声音顺带着一股食物香气把余满的担忧吹出去了个九霄云外，拉着邛小奇就去了后院。

　　邛小奇摇头：这娃儿心比他还要大，真是可塑之才。

　　清涤斋的午餐还真是不一般的丰富，都快赶上全牛宴了。

　　一起坐了三四桌人，吃得热火朝天，鉴妖大会说是中午开始，但为了造势，各种各样的流程，不到下午一两点估计都开始不了。

　　吃上一顿饱饭后，余满趁着尿遁时间端着一大碗肉回隔壁寺里安排给清溯局小院。

　　为了不被起疑，邛小奇留下继续洗脑大爷大妈们。

　　因为几分钟之前，余满从后院打包肉的时候，瞥见了后院一个笼子里发出了声音，刚才听胖子说这笼子里的是一只被打伤的狐妖。

　　还说这一会儿鉴妖大会上会给大家展示出来。

　　可余满没有看到一点点妖气，也没有其他鬼魅之态，很有可能就不是妖，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加上这笼子里的黑色绸布怎么这么像魔术师表演专属的，除了笼子，还有一堆被白布覆盖的东西，余满不太明白，今日受邀请过来鉴别妖物而已，似乎没有必要准备那么多大件儿。

　　因为每一家也就来了两三人。

　　余满将这件事告诉了邛小奇，后者便打算留下来看看，妖与人一样，有好有坏，不能一棍子打死。

　　清涤斋极其喜欢营销宣传他们擅长捉妖邪这块，手段不仅狠还残忍，引起不少同行的排斥，奈何他们给出的回报高，导致那些将无辜小妖折磨得体无完肤且受到反噬的钱权人士，尤其喜欢找清涤斋处理。

　　他们给的起钱，只想处理干净。

　　二者一拍即合，因此赞助这块，没人能够比得了清涤斋。

　　院里很干净，跟隔壁吵吵闹闹形成极具鲜明对比。

　　阎述不在院里，也不在屋里，导致本来还有些忐忑的余满嗓子眼的心暂时性地落了下去。

　　把烫好的牛肉端到桌上，开始一间厢房一间厢房的找。

　　找遍院里所有的厢房都没有看到阎述的身影，余满慌了，冲出屋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盘腿坐在房顶上的人。

　　“老板，你怎么跑上面去了？”

　　阎述收回目光，脸上略略诧异了下，他隐了身，这小子居然还能看得见自己？

　　“老板，阳光挺大的，把你都照得透明了，还是下来吧。”余满是真的担心。

　　阎述：“……”原来是反光的缘故才看得见自己，这多年过去，隐身术也逃脱不了这种质量问题。

　　这会儿余满才反应过来，阎述坐在楼顶看的方向正是清溯斋院里的，当下一颗心又迅速回归嗓子眼。

　　见老板傲娇着张脸飞下楼顶，余满赶紧凑了上去：“老板，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阎述似笑非笑地盯着余满：“你说呢？”

　　余满立马怂了，垂下脑袋，然后瞥见了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衣服，还有挂在身上的迎宾带，硕大的口号非常刺目。

　　这下真是完犊子了。

　　“老，老板，你听我解释。”

　　阎述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时间，抬脚就进了厅里，再又瞅见桌上的一大碗牛杂汤后，脸色都能拧出墨水来了。

　　“余满，为了一碗牛肉汤，都能出卖我了？”

　　“不，我没有出卖您，这碗是我特地拿回来给您吃的，这汤就着米饭可好……”老板冷不丁一记刺目的眼神扫过来，余满不可控地结巴了，“吃，吃了。”

　　“哼，挺孝顺的，还知道给我拿吃的回来。”阎述已经被气乐了，就差没一爪子把他拍出门去了。

　　“我，我马上去换衣服。”

　　“邛小奇呢？”

　　余满刚转身就被叫住了，硬着头皮又转回身，低声应了句：“老板他还不能回来。”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激情昂扬，敬业程度十级都不为过。”

　　阎述的话叫余满听得糊涂，不过他能悟到老板所要表达的一定不是什么褒义词，所以他决定选择闭嘴，乖乖听训，绝对不会错。

　　“余满，你呢，今天在那边收获了什么，就这一碗牛杂汤？”

　　“不，不是，我还吃了好多，他们整了全牛宴，坐了有四桌人。”

　　阎述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哦？”

　　余满捂住嘴，算了，还是闭嘴吧。

　　“继续说。”

　　“老板，我们知道错了，小奇哥现在他说他在将功补过。”

　　阎述直直看着他，一脸我看你还能怎么编的表情，余满咽了下口水，才又说：“我发现他们院里放着的一个笼子有问题，另外，还有非常多的杂物，我觉得鉴妖大会的时候他们一定会用，就是我想不出来为什么准备那些，捉妖需要的也不是那种笼子。”

　　听罢阎述神色才变了变：“具体什么笼子？”

　　余满如实回答。

　　“是魔术。”阎述给出了答案。

　　“什么意思？”余满惊住。

　　“那些都是做魔术需要的工具。”

　　“他们想干什么？”

　　余满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推开，听那咚咚咚脚步声也知道是邛小奇了。

　　“我发现大新闻，各位，真的大新闻！”

　　人未到声音就先到，邛小奇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气喘吁吁喊道：“真的，大新闻，非常刺激……”

　　“有多刺激？”阎述抬眼凝着他，后者后知后觉自己跟余满一样穿着清涤斋拉拉队队服，这不是一般地尴尬。

　　“就，很刺激。”邛小奇回答的是双重问题，都刺激。

　　余满非常自觉地走到邛小奇身边跟他并肩站着，标准的垂头动作，两只手非常恭敬地交叉在前，这让阎述怎么看都觉得非常不舒服。

　　“干什么，给我送终？”

　　“不敢。”两人异口同声。

　　“邛小奇说吧，卧底卧到什么消息回来？”阎述也不跟他们闹了，恢复正经。

　　“你知道我们是去卧底的？”余满很天真。

　　邛小奇恨不得给他几个爆炒板栗吃：“你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

　　余满乖巧：“哦。”

　　“一个为了一顿吃的，一个为了什么，我想不可能没有理由，为了不让你们因擅离职守而被扣哪里了除工资以及功德量，我只能给你们找补，前提必须真的给我卧出点什么来，对吧？”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余满语塞，邛小奇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吧，查到什么？

　　“这一次来的几家，其实他们几家都是同仇敌忾，专门对付咱们一个的，全部都是服务于同一老板的，开分家在其他省区赚钱。”邛小奇说道。

　　“你是说，今天来的几家都是同属一脉？”

　　邛小奇无语道：“脉什么脉，就是江湖骗子来的，他们官方账号那些神乎其神的视频，都是花钱请人来拍那些视频，以假乱真，至于现场比划，都是魔术之类的。”

　　余满举手：“刚才他们不是也放了视频打假，里头所谓的妖邪又是哪里来的？”

　　“你问这个我真是想把他们都吃了，”邛小奇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太残忍，居然把人家小孩偷来，活活剥了皮，再在他们身上植种各种动物皮毛，拥有人的五官，人的动作，却是动物皮毛，这不就是妥妥的被打回原形的妖邪吗？”

　　说完拿出刚才偷拍的笼子里的东西阎述看。

　　哪怕见过不少奇形怪状凶神恶煞的妖魔鬼怪，见到这样的阎述脸色还是变了，余满脸色瞬间就白了，一个看上去估摸着才十来岁的孩子浑身黑色动物毛发，那些毛发血淋淋的卷成一簇一簇，露出来的人皮肤通红肿胀非常可怖。

　　四肢不知被什么折磨，弯成极具不正常的弧度。

　　太残忍了。

　　“这孩子可还活着？”阎述问。

　　“有气出没气进了，在人身上植动物皮毛根本就是置人于死地的，感染风险非常大，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才成功这么一个。”

　　“还能救吗？”余满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死，能不能恢复他正常的人身状态？”

　　邛小奇一脸惋惜，摇了摇头：“不太可能了，那孩子其实早就死了，现在不过是被人用咒术控制，旁人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一个状态，毕竟妖如果活碰乱跳显不出他们的能耐。”

　　余满别过脸不敢再看手机里的图片，突然就觉得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