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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鸟嘴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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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只在地下实验室的屏幕上见过亚刊一面,但那张怨气冲天的脸却让金李记忆犹新。可这张照片上的亚刊,估摸着不过三十出头,意气风发,而其身旁的男人看起来年纪偏小,似乎与金李相仿,正戴着一幅金边眼镜,头发梳理得尤为规整。
“这是…小时候的坎蒂亚?”
镶嵌合影的相框旁,平放着一张被撕毁的相片,而仅存画面上正是幼时的坎蒂亚,其样貌与地下实验室中的影像一致,笑容依旧是那般无邪。
两张老相片的出现,不禁让金李一头雾水,怎想这案发现场,居然能找到与亚坎及坎蒂亚有关的线索。可两人究竟与义肢惨案存在何种联系,金李仍百思不得其解。
在金李的记忆中,坎蒂亚曾提过三十多年前,亚刊毅然从波尔学院辞职,并宣布加入光缆公司,以主持有关义肢及人工智能方面的项目,但由于实验室状况频发,故项目暂被公司高层叫停。可近乎癫狂的亚刊,随即把目标锁定至瓦勒位面,将其作为新的试验基地。
关于连环义肢惨案,凶手曾在三年时间内,接连绑架近二十位特征截然不同的深岩州居民,并对其进行大面积的义肢改造,最终所有人质均丧命于严重的排异反应。
待人质失去实验价值后,凶手便将其尸体送回消失地点附近,可即使DFS意识到这一共性举动,并提前进行周密部署,但却从未见过凶手现身,而尸体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监控死角处。
连环义肢惨案的侦破迟迟未有进展,一度让DFS陷入舆论风波,而时任DFS总署长贝特先生,因此遭到联名弹劾,并莫名背上渎职的罪责。可说也奇怪,自贝特先生离开DFS后,整个深岩州便再未有义肢惨案发生,而凶手亦如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
“难道亚刊就是义肢惨案的始作俑者?可他已经丧命在瓦勒位面,那如今又是谁…”
愈加繁乱的线索,迫使金李将所有思绪归零,并重新梳理刘易斯及坎蒂亚提供的信息。经过仔细核对后,金李发现亚刊带领实验室驻扎瓦勒位面的时间,正是第一起义肢凶案发生一年后,至此亚刊便再未回过深岩州,可在接下来的两年内,仍有十余名居民遇害。
思考中,金李无意瞥了眼相框,其猛然发现照片中的亚刊及另一位男人,虎口处均纹着类似受害者尸体上的图案,不过那颜色尤为艳丽,仿佛花朵即将突破血肉,怒放吐蕊。
金李更加确信,这类似花朵的图案源自某种已消亡的宗教,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遇害者尸体上,或是其引渡亡魂的方式。可作为唯物主义者,金李并不想过度揣测其中的玄奥。
“今天的货,怎么自己从排风管道钻进来了?”
黑暗中,倏然响起虚弱的男音,并伴着铁链拖行的声响,不出片刻,一佝偻的身影逐渐出现在房间对侧。
不知金李这家伙是故作镇定,还是已经忘记了恐惧,其淡然杵在原地,遥遥望着缓步而来的陌生人。
鸟嘴面具,黑色毡帽,一幅布满裂痕的护目镜,这奇怪的装束似乎是几十年前怪诞节的标配,可曾想居然还有人愿意如此打扮自己,看来这家伙八成是个怀旧的老古董。
“我是今天的货物,来验收吧。”金李冲着鸟嘴医生,大声喊道。
“没想到你还愿意接我的冷笑话,可我的货物都是不会说话的,你必然不是。如果我没看走眼,你应该是光缆公司的人吧?”鸟嘴医生骤然停下脚步,并竖起食指冲金李挥了挥。
“你?”
听到鸟嘴医生这番话,金李不禁暗暗嘀咕,明明自己穿的便服,怎会被其一眼识破身份。
“你走吧,光缆公司的人大多已进行过义肢改造,并不是我的货物…”
“你认识亚刊?那照片上右边的男人,应该就是你吧。”金李骤然发现这鸟嘴医生虎口处,正纹着那怪异图案,遂朝其质问道。
“亚刊?亚刊,没想到深岩州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鸟嘴医生顿时起了兴致,其又向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亚刊是我的老师,整个波尔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每每提到亚刊两个字时,鸟嘴医生都不由自主放缓了语速,似乎很享受这个名字从自己口中念出。而此举动不禁引起金李的猜测,故朝其追问道:
“老师?恐怕你们的关系并没有这么简单。”
“正如你所想,我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师生,甚至超越了恋人。”鸟嘴医生冷笑道。
“那你们为何要残杀无辜的人?”金李突然放大嗓门,并指着鸟嘴医生怒吼道。
“瞧你这架势,兴许又是一个来抓我的炮灰?”鸟嘴医生显得尤为从容,不紧不慢道。
“你这个疯子,你杀了那么多人…”
“叮。”
随着一声脆响,金李只觉左耳处传来剧烈疼痛,其随即将手捂在脸侧,却发现半个耳朵已被弩箭击碎,鲜血正汩汩地往下淌。
瞧着金李狼狈的样子,鸟嘴医生惬意地耸了耸肩,并将手中的短弩丢向一侧。
“本来我瞄准的是你的脑袋,可我已经好久没见过能够说话的实验体,所以还想多和你玩一玩。不过你这家伙说话真难听,我实在不喜欢,而且你左耳的终端,我非常讨厌,非常讨厌!”当提到耳后终端时,鸟嘴医生的音调倏然上扬。
“该死,原来一开始你就发现了我的耳后终端…”
“来这里找我的人,只有两种,其一是自寻死路的蠢物,其二是不会说话的货物。现在你是第一种,不过一会就将成为第二种。”说着,鸟嘴医生又发出渗人的笑声。
金李强忍着疼痛,悄然从袖口抽出三张克力牌,怎料还未脱手,便已被鸟嘴医生察觉。只见这家伙猛地一跺脚,随即一股重压迫使金李双膝跪地,碎裂的玻璃片纷纷刺入其膝盖及小腿。
“在你刚进入通风管道的时候,我就已经扫描了你的全身。手腕处藏有一幅克力牌,左耳后装着光缆公司的内部通讯终端,近乎为零的义肢改造程度…”鸟嘴医生欲言又止,并继续朝金李走来。
“真是可怜,明明已经被卖了,却还不自知。但你居然认识亚刊,或许冲着这点,我还能让你多活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