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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这一生，我来过，不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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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我来过，认识你，不后悔。”
这是那年被道破生机之后，祯佑帝挽祈对帝师君羽涅说的话。
彼时的他们都还很年幼，也都有尚且不明的心绪。而此时的君羽涅回首再去观望，心境也不复从前。
后来的君小暖曾这样评价他们，她说：“君子之间，和闻其言，见之欣喜，问其安矣。”
是了，挽祈当年也是有着如光君子之美誉的，他虽贵为皇室子弟，却是走的君子之道，就如同君羽涅自己走的是隽辅之臣之道一样。
他们两个人都曾约定，要给彼此一个清明的时代。为此，他们助圣善学宫，一个在外抵御外敌，一个在内肃清朝堂，终于在十多年的治理之下，这个王朝终是一片海晏河清。
然好景不长，挽祈的离世让安稳了几年的王朝再次迎来了动荡，可那时的帝师君羽涅已经没有能力再去进行平衡，所以在挽墨发动宫变之后，帝师君羽涅的时代也就落下了帷幕。
君羽涅与挽祈，从来都是一起生，一起死，只不过在死之前，挽祈曾那样决绝的要他发誓，一定要他活下去，带着绯卿好好的活下去，挽祈和奉泱都不会想在他们过着好好的二人世界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不太想见的人。
是以君羽涅活了下来，半醒半睡的活着，带着奉小念远离纷争的生活了这四年。
“香香的姨夫，池舅舅说的对吗？”
小粉团子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闻殊听，闻殊听伸手捏捏小团子的脸，“大部分是对的。”
“那还有哪里是不对的呢？”
对于奉小念的求知欲，作为她的启蒙先生凉映可是一清二楚的，果不其然，就听到了一个令人不敢想的脑洞：“那我爹爹和阿爹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是不是他们两个生的啊？”
噗——
咚——
池鸢一口茶水喷在了凉映的身上，而凉映手中的杯盏直接掉在了地上，晕染了一片地毯，而至始至终唯有闻殊听神色未变，还能冷静的给奉小念解惑：“不必纠结，你确实是你爹爹和娘亲生的。至于你爹爹和你阿爹这位舅舅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你爹爹色胆包天拐走了你舅舅精心保护了十几年的同胞妹妹之后，又骗你舅舅去给他做苦力。大概就是这么一层关系吧。”
奉小念点头，“那这样来看，我爹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闻殊听还附和了一下，“冰雪聪明，总结到位。”
饶是向来对皇家不喜的凉映这会也对祯佑帝充满了同情，听听这是什么话，把帝师与祯佑帝之间的情意贬低的一点不剩，就只剩下他不计手段的拐走了君奉泱，只不过关于祯佑帝与帝师的传言是在是太多了，而大多也不适合讲给奉小念听。不过他们不讲，有人还是愿意讲的，就比如从小喜欢君奉泱的池鸢。
“对啊，你爹可不是什么好人，拐走了你娘亲不好好待她，还去勾搭你阿爹，把你阿爹拉下神坛不说，还不干人事的奴役他，让他早早地透支了生命......”
“池鸢！”
闻殊听警告的叫了池鸢一声，“你对奉小念说这些做什么！”
池鸢冷哼一声，“他都做得那么过分了，还不允许人说了！”
奉小念与池鸢站在统一战线，“对！我爹爹做了初一，还怕别人说他十五嘛！香香的姨夫，你不要说池舅舅，而且关于那些流言，我有听过的，这本来就是那个坏蛋爹爹不对！”
好嘛！就两三句话的功夫，就直接从‘我爹爹’变成了‘坏蛋爹爹’，那要是再让池鸢带两天孩子，不认祯佑帝这个爹是小，万一一发不可收拾之下是不是要去掘了祯佑帝的寝陵啊！
凉映顿时觉得让奉小念回王城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不过玩笑归玩笑，凉映还是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听说皇帝已经两日未早朝了，而据时令得到的消息，皇帝打算让奉小念进宫，说就一两天的事，这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
作为同样两日不曾去上朝的闻殊听对此可是有确切消息的，“是有这个打算，只不过我上次进宫说了些往事戳到痛处了，才又有了些许怀念与愧疚。进宫也是好事，有了奉小念，他就没有办法离开王城了。”
闻殊听此言一出，池鸢却并不赞同，“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把......”
凉映知道池鸢是关心则乱，看了眼闻殊听那了然于胸的神色之后，道：“放心吧，他要是想动手，早四年就动手了。只是——”
凉映看向奉小念，“奉小念，你能在他面前不露出一丝一毫吗？”
奉小念握着小拳头表决心，“我会努力的！”
努力和大家一起保护阿爹，让阿爹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想做之事，她也会让宫里的那位‘好叔叔’知道，什么是熊孩子！而且还是气跑了华阳百里之内六十七位先生的熊孩子！
果然，就在他们说完这件事的当天晚上，临渊帝就派人接走了奉小念，并且留下所有人，包括保护奉小念的隐卫时令。闻殊听当时并不在，因为当时他正在给自己的夫人温雅汀煎药，不过后来在自家儿子身边看到了原本应该保护着奉小念的时令，这才完全的放下心。临渊帝大张旗鼓的警告着所有人就是摆明了不会动奉小念，而且在宫里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宫里可是有不少受到过帝师及祯佑帝帮助的人的，那些人怎么着也能传个消息出来，如果这也不行的话，那还有隐藏在宫里秘密保护着临渊帝的隐卫呢，那几个隐卫可是直属于帝师的，就连临渊帝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呢！
就这样的严密圈子之下，奉小念的安全是没问题的，再说了，奉小念古灵精怪的很，没有那么容易被临渊帝抓到小辫子，就她那么会闯祸的风格，相信不用两天就能把皇宫闹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这边放心了，而收到消息的君落同样也放心了，他站在那紧闭的墓室门外，言语轻轻：“你没有看错他，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他也确实是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这四年，他把这个国家治理得很好，可我还是不能原谅他......”
“帝王这条路，他可以用任何手段去得到，可他却还是选择和庆崇皇帝一样的路，手刃了一手教导他的兄长坐上的皇位，坐的可曾心安？”
“挽祈，这十几年的相互成长与扶持，我终归还是要和你道别了，奉小念你与奉泱不用挂念，希望你和奉泱能够开心幸福圆满。今次之后我们很难有再见之日了，你和奉泱那个问题的答案，现在可以给你们了。”
君落嘴角似有弧度，“万缕情丝汇成海，不见伊人复归来，展颜清予留孤影，心镜澄明是万物。”
自落于这方世界，君落由一个情感缺失之人逐渐被万万情丝所感，然后汇聚于心，勘破天地规则之束缚，让他真正的成为一个普通人，经历着俗世凡人的一生，生老病死，不复天常。
而这具身体，早在他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短暂的一生。
就像挽祈说的那样，这一生，他来过，不后悔。
如此，就再见吧
“公仪，去符珈首陵。”
“是。”
公仪其实不太想去那个地方，危险重重不说，那里还有前方之人的克制之物，一旦触动，再无相见之日。
“雅风，我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你能做到吗？”
彼时还是小小少年的公仪雅风一脸坚定，“能！”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你会杀了他吗？”
“不会！”
公仪雅风诚然相对，“他是我的朋友，即便他罪大恶极十恶不赦，那也不是我与他刀剑相向的理由！”
一身黑衣眉发皆白的师父现身与之相对，眼中皆是赞赏，“如此，最好。”
那一年他独自离开来到了皇宫选拔，于千万人中泛泛不起眼，却是第一个来到帝师君羽涅的身边，之后的年岁里，他们真的成了朋友。
可就是这样，他才清楚知道，木里南山才是帝师君羽涅的归宿！
公仪收起思绪跟上君落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行进，待遇到那个孩子之后，这场终局亦是迎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开始。
至此，那个时代也终将，彻底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