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独行的指挥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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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穿云层，从厚重的窗帘的缝隙中扬洒在木质地板上，闪着细碎的金光。
躺在床上的人悠悠睁开眼。
失血的过程不怎么好受，应该庆幸第一枪对准的是心脏吗。
深川荣洋大汗淋漓的从床上爬起来，仍然没有从身体逐渐僵硬的幻觉中恢复，他怔愣的盯着自己的左手，攥紧，然后又张开，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人双手的温度。
好奇怪。
他迷茫的抬起头，目光漫无目地的在周围的一切跳跃，想要找到什么可以昭示计划顺利进行的、能够给足他安全感的东西。然而并没有，理所当然。
「伊库斯。」
无人回应。
哦，对了，他最近好像又休眠了，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想想任务。
他努力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打开统计图，剧情波动值经过这次爆发后迎来第一个井喷式增长，非常成功，这让深川感到好受了一点，但内心深处令他恐慌的东西并没有由此消失。
在爆炸声响起时琴酒拉过他的那一刻，那份不安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日渐庞大，在这个身体精神的debuff下更加令人难以忽视了起来，以至于发展为了严重的焦虑，让他不得不直面问题本身——他30年来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情绪的存在，并在那一刻放任自己沉溺。
虽然这对于任务的影响微乎其微，但这是他第一次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行为，这种失控的感觉以及情感带来的新奇体验让它不可避免的陷入恐慌，即使这听起来有些过于夸张。
不过很快他便找回了主权，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只是心脏还一抽一抽的发疼。
深川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身，单薄的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遍布全身的、狰狞的烧伤疤痕一寸一寸暴露在空气中。
由于之前收尾任务比较重要，为了防止自己分心，这个马甲昨天由系统托管。不过AI毕竟无法完全模拟人类复杂的社交方式，便操控这个身体在训练场待了一整天。
旁人眼中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从早到晚泡在训练场里，压着自己的极限疯狂磨熟练度，最后结束时全身肌肉充血，像是刚从战场厮杀下来一样，唇角冷硬，双目赤红。
“老天，你昨天的样子太恐怖了，像是要吃人。”
“听说昨天你超额完成了任务，长官怕你第二天起不来，特意批了一天假。真的吗？”
“他们都在传昨天你被甩了。”
“哈哈哈哈，再美的人也得拜倒在身穿前辈的裤脚下，只有前辈甩他们的份吧。”
话是这么说，但一双双眼睛仍偷摸着看着深川，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毕竟深川实在是太神秘了。
一年前空降到这里，身份信息都无法查询，他也对自己的家庭和过去绝口不提。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哪怕与这群所谓的战友们待在一起也只谈天说地，从不提起自己。
而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这是他第一次外露波动如此大的情绪，肯定与他的过去有关，哪怕无关，他们也有机会了解到深川合群的面具下真实的性格。
在深川用筷子敲了敲碗示意他们安静后，一群人立马闭上了嘴，眼里冒着精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盯着正在擦嘴的那人。
深川只是笑了一下，放下纸，垂着眸子低声到：
“朋友祭日。”
短短四个字便堵住了一大半人的嘴。
还有些新人并不满足这言简意赅的回答，急不可耐的还想要追问，却被旁边的前辈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肩膀。
日本不大，恐怖袭击却不少，尤其在一年前。深川的朋友想必是葬身在一年前的某次大型袭击中，而且死相凄惨，甚至可能没找到全尸，所以他反应才那么大吧。
络腮胡拍完这一下并没有收回手，顺势搭在了身旁的新人的肩上，叹了一口气，气氛凝重。
在场经历过一年前年那些接连不断的案子的人或多或少都少了几个朋友，现在才过去一年，有些人的床铺都还没来得及被招进来的新人填满。
睹物思人，谁还没有在夜晚偷偷抹眼睛呢，在训练室发泄倒是在正常不过的举动了。
离开食堂后他收到了刚才被他警告的新人发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新闻报道的截屏，发布时间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
「恐怖分子导致工厂爆炸，死伤惨重」
配图是一个由于大火面目全非的工厂群被明晃晃的封锁线包围，而报道的内容翻来覆去和标题提供的信息大差不差。
警方是如何得到消息的？派了多少人去封锁现场，又派了多少人压制罪犯？死伤惨重，到底是死了多少人？有多少是民众，多少是军警？恐怖分子一共有几人？是否落网？爆炸范围有多大？损失有多少？
正常报道中应该写出的信息一个没有，空白到让人一下联想到深川荣洋几乎只有姓名，性别，年龄和毕业高中的档案。
而此刻深川荣洋正站在上级办公室中申请假期。
他精瘦的身躯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眉眼神色淡淡，却展示出一种绝不退让的坚定态度。
两方僵持着，房间落针可闻，最后还是桌子那头的男人叹了口气，打破了这寂静。
“罢了，你能想通也是好的。”
他妥协的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碳素笔，在桌子上摆放的文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赶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合上笔盖，将签好字的纸向前一推，重重靠近椅背，闭上眼睛右手做驱赶状。
深川见状这才绽出一抹笑，恢复了那个熟悉的、没个正形儿的样子。
“谢了老头。”
他拿过那几张纸心满意足的出了办公室，顺手还帮人关上了门。
“唉。”
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男人回忆起刚才看到的心理诊断报告又叹了口气。
一个早夭的天才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独行的指挥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