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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雪峰赤手博虎 ...

  •   成亲之后,我乖乖做起了贤妻良母,而萧峰在一个月后便开始不定期地外出,回来之后总是带着受伤的少年。
      那些少年唤他作师父。
      我不去问少年是契丹或是汉人,只是默默地做个贤良的妻子和母亲。
      他的徒弟,就是我的。
      他教武,我便教文。
      那些少年有的一身是剌儿,象是吃了很多的苦不易相信别人;有的很乖很乖,象是害怕受到遗弃;有的阴沉着脸不作声,更有天真不知愁的小孩子。
      我一人无法照顾周全,梅英却很热心地加入了进来。有了她的加入,我便轻松不少,年轻人之间,总是有共同语言。
      时光流转,渐渐地阴郁少年开始有了欢笑,乖巧少年开始有了小小的恶作剧,剌头儿也学会了用微剌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萧峰决定去女真一游,为我们打些过冬的皮毛。
      我静极思动,磨着萧峰要求同行。萧峰见我兴致勃勃倒也不拒绝,只是眼神中带着些许暧昧。
      好吧,我承认见他这半年来外出得多,回来得少的确是想他了。一个妻子想念她的丈夫,这是没有错的,不是吗?所以梅英,你可以不用窃笑了,老江,你该干嘛干嘛去,徒弟们,闪开闪开!
      我一手捞着我的夫君,一手提着自己收拾的小包袱故作镇静地离开。

      这一次的出游比之上次更加旖旎,萧峰在放下心事后更显俊朗,指点风物,一路任性豪侠,竟是大为开怀。我见他这般做态心知他已做好打算,便不再介怀,心下却想寻访名医为我诊治一下,我二人皆过而立之年,该是有孩子之时了。
      我自私,我承认,我从未想过在婚前告诉萧峰我可能不孕之事,可我知道我二人已成婚的现在,就算我不孕,他也不可能舍下我。
      玩得兴起,便顾不得是打着“打些过冬的皮毛”的理由出门的了,我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落雪才到了长白山中。
      路上行人稀少,到得后来,满眼是森林长草,高坡堆雪,连行数日,竟一个人也见不到。此时天寒地冻,地下积雪数尺,难行之极,我已无法自己行走,幸好萧峰武功卓绝,负着我行走,却也是陷在大雪之中,不得轻易脱身了。
      行到第三日上,天色阴沉,看来大风雪便要刮起,一眼望将出去,前后左右尽是皑皑白雪,雪地中别说望不见行人足印,连野兽的足迹也无。萧峰四顾茫然,便如处身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风声尖锐,在耳边呼啸来去。
      萧峰知道已迷路,数次跃上大树远望,四下里尽是白雪复盖的森林,又哪里分得出东西南北?他怕我受寒,解开自己长袍将我裹在怀里。萧峰虽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时茫茫宇宙之间,似乎便剩下我二人,也不禁颇有惧意。倘若真的只是他一人,那也罢了,雪海虽大,终究困他不住,可是他怀中还抱着个不懂武功、走不动路的我!
      过得几日,干粮吃尽,想打只松鸡野兔,却也瞧不见半点影子,无耐之下萧峰在林中找了个背风处,捡些枯柴,生起火来。火堆烧得大了,身上便颇有暖意。我只饿得腹中咕咕直响,见树根处生着些菌,颜色灰白,看来无毒,萧峰便采了来在火堆旁烤了一行,聊以充饥。吃了二十几只草菌后,精神略振,萧峰抱了我背靠大树,正要闭眼入睡,猛听得“呜哔”一声大叫,却是虎啸之声。萧峰大喜道:“有大虫送上门来,可有虎肉吃了。”侧耳听去共有两头老虎从雪地中奔驰而来,随即又听到吆喝之声,似是有人在追逐老虎。
      萧峰不由喜道:“敏儿,咱们遇见人了,我去看看,你——”
      我嫣然一笑道:“我在这里乖乖地不动、不离开,专门等你回来接我。”
      萧峰笑道:“正是这样。”
      望着他的背影,我笑意淡去,从怀里摸出把银鞘的匕首,将鞘放回怀里,手中握好匕首,警惕地四顾着。忽听几声大喝,我心中一紧,虽是深知萧峰武功高强,可是听到了他的的喝声还是令我好生放心不下。猛听得几声虎啸,我不由往那个方向行了几步,却又退了回来,心下一陈焦躁,只觉得象是过了好久那样,方才见到萧峰高大的身影掠过来。
      我心神一松,几乎坐到地上。
      只见萧峰满面喜色地告诉我,他遇见了一个打虎英雄,而我们遇到女真部落了。他将我抱在怀里,我见地上的两只死虎,不禁寒毛直竖,心将头埋在萧峰怀里。
      完颜阿骨打对这一带地势甚熟,虽在大风雪中也不会迷路。我们走了两天,到第三天午间,只见雪地中脚印甚多。阿骨打连打势,说道离族人已近。果然转过两山坳,只见东南方山坡上黑压压的扎了数百座兽皮营帐。阿骨打撮唇作哨,营帐中便有人迎了出来。
      只见每一度营帐前都生了火堆,火堆旁围满女人,在补兽皮、腌猎兽肉。阿骨打带着萧峰走向中间一座最大的营帐,挑帐而入。萧峰跟去。帐中十余人围坐,正自饮酒,一见阿骨打,大志声欢呼起来。阿骨打指着萧峰,连比带说,瞧着他的模样,料知他是在叙述萧峰空手毙虎的情形。众人纷纷围到萧峰身边,伸手翘起大拇指,不住口的称赞。
      正热闹间,走了一个买卖人打扮的汉人进来,向萧峰道:“这位爷台,会说汉话么?”萧峰喜道:“会说,会说。”
      问起情由,原来此处是女真族长的帐幕。居中那黑须老者便是族长和哩布。他共有十一个儿子,个个英雄了得。阿骨打是他次子。这汉人名许卓诚,每年冬天到这里来收购人参、毛皮,真到开春方去。许卓诚会说女真话,当下便做了萧峰的通译。女真人与契丹人本来时相攻战,但最敬佩的是英雄好汉。那完颜阿骨打精明干练,极得父亲喜爱,族人对他也都甚是爱戴,他即没口子的赞誉萧峰,人人便也不以萧峰是契丹人为嫌,待以上宾之礼。
      阿骨打让出自己的帐幕给我二人居住。萧峰推谢了几句,阿骨打执意不肯。萧峰见对方意诚,也就住了进去。当晚女真族人大摆筵席,欢迎萧峰,那两头猛虎之肉,自也作了席上之珍。萧峰半月来唇不沾酒,这时女真族人一皮袋、一皮袋的烈酒取将出来,萧峰喝了一袋又是一袋,意志酣畅。女真人所酿的酒入口辛辣,酒味极劣,但性子猛烈,常人喝不到小半袋便就醉了,萧峰连尽十余袋,却仍是面不改色。女真人以酒理宏大为真好汉,他如何空手杀虎,众人并不亲见,但这般喝酒,便十个女真大汉加起来也比不过,自是人人敬畏。许卓诚见对他敬重,便也十分奉承于他。萧峰闲居无事,日间和阿骨打同去打猎,天黑之后,便跟着许卓诚学说女真话。学得四五成后,心想自己是契丹人,却不会说契丹说,未免说不过去,于是又跟他学契丹话。许卓诚多在各地行走,不论契丹话、西夏话、或女真话都说得十分流利。萧峰学话的本事并不聪明,但女真话和契丹话都还较汉话容易,时日既久,终于也能辞可达意,不必再需通译了。
      萧峰甚是自在,我却难了。北地妇女身子高大壮健,甚是能干。而我却是典型南方皮相,虽不是娇小的体型,可是和女真妇女一比,便如未成年的少女一般。加上语言不通,我又扛不起牛羊,仅仅只能学着织毛毯罢了。
      只是见萧峰挖参打猎甚是自得,所需的皮毛其实早已婚足够,只是见他每日里喝酒打猎甚是开怀我却也不忍轻道别离。加上之前的迷路险些害了我们,这会子我可不敢在冬天要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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