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康敏》霜染

13、雁门石壁无余字，狡兔三窟早在此

　　望着一大片山石上却尽是斧凿的印痕，乔峰怒火上冲，只想挥刀举掌乱杀，猛然间想起一事：“我离丐帮之时，曾断单正的钢刀立誓，说道，我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决计不杀一个汉人。可是我在聚贤庄上，一举杀了多少人？此刻又想杀人，岂不是大违誓言？唉，事已至此，我不犯人，人来犯我，倘若束手待毙，任人宰割，岂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千里奔驰，为的是要查明自己身世，可是始终毫无结果。心中越来越暴躁，大声号叫： “我不是汉人，我不是汉人！我是契丹胡虏，我是契丹胡虏！”提起手来，一掌掌往山壁上劈去。只听得四下里山谷鸣响，一声声传来：“不是汉人，不是汉人！……契丹胡虏，契丹胡虏！”
　　我淡淡道：“汉人如何，契丹胡虏又如何，你义弟还是大理人呢，敢情你也瞧他不起？”
　　乔峰脱口而出：“义弟怎能与契丹胡虏相较！”
　　我长叹道：“我是在边疆待久了的，你若不信，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就知道我为何从未瞧不起契丹人了。”
　　“阿敏……”他的眼中始终藏着深深的忧虑。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红色的身影。
　　我眯眼看去，近了才发现是阿朱，她跑得匆忙，发上的发钗零乱，气息也有些不稳。
　　瞧见我们，她象是松了口气，矮身便行礼。
　　“谢天谢地，终是找到您二位了。”她笑容甜美，看起来便如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似的。
　　我挺起后背，下颌微收，嘴角若有似无地翘起，维持着一个高贵温和的姿态对她回礼后才慢慢道：“姑娘身子大安了？”
　　“多谢夫人记挂。”阿朱微有敬畏之色，便收起了笑容，略显怯意。
　　“姑娘不必太过感激，阿峰跟我说了，当时不慎累你受伤，便去送你治伤，当日庄上薜神医拒绝为你治伤，是以今日伤虽好，只是姑娘福缘深厚，却不是阿峰之功了。姑娘却也不必感恩了。只是听姑娘之言乃是特意寻我二人而来，不知有何吩咐？”我心中一动，这阿朱虽是段正淳的女儿，却不过是私生女而无郡主之名，本身又在慕容家为奴长大，上一世却得到了乔峰的心，手段之高，绝非寻常人可比呀。而且她此行是特地来此……我危险地眯起双眼，莫不是这丫头还没死了对乔峰心？在聚贤庄上我和乔峰同生共死，人人皆道我二人只怕早有私情，这丫头这时还念着乔峰，来找他……
　　我阴阴地笑了，我只道我已和乔峰定了婚约，却忘了这世间女子有哪个不想要个英雄了得的夫君的！乔峰若不是此次落难，只怕我也近他不得。患难之情，乔峰不会忘的。我只要不做出令乔峰厌恶之极的事情来，我这乔夫人的位置就是稳的。我……只要勾住乔峰的心，跟他寸步不离，我就是安全的。而她想要跟在乔峰身边也得有合适的借口啊！
　　阿朱，有我康敏在，你一切休想！
　　突听一边乔峰的怒喝声：“你还说与你无关！你易容成我的模样去救丐帮有何企图？”
　　哦，还没顾上我给她上点儿眼药，她自己先点上了么！这时候觉得不会武功真好，在武林中不会武功好似一切坏事与你无关似的，因为你弱么！
　　我轻移了过去，轻轻拉了拉乔峰的衣袖，对他投以温婉的笑，方才道：“乔大哥，她一个小小女孩儿能有什么企图。快别生气了，有些事儿是好心做坏的，你别怒了。”
　　转头看向阿朱，投以勉强的、疲惫的笑——
　　“阿朱姑娘，乔大哥那日被丐帮误会想要霸占打狗棒，乔大哥说他没有见，丐帮之人根本不信，说是那日救了他们之人是北乔峰与南慕容，因此便是这二人之中有一人拿了……乔大哥说他没有救他们，他们都不信呢！阿朱姑娘若是在江湖上见着了，千万莫要忘记替乔大哥分辩一二，康敏这里先行谢过了。”说着便深深行下礼去。
　　“康夫人可是疑心是阿朱拿了打狗棒？我……”阿朱立时跳了起来！
　　我勉强笑道：“你一个小小女孩儿要那物有何用？快快莫要提起……”
　　话未说完已被打断！
　　“我也有此疑心！”
　　乔峰满面怒容，瞪视阿朱：“我在杏子林被指诬‘私通胡虏’的胡虏可不是慕容氏么！我去救丐帮去偏偏丐帮中人先一步被假扮成我的你们救起，这也罢了偏生还丢失了打狗棒！我去少林，你也去，少林丢失了易筋！每次有事必有你在，你还说你无辜？！少林中杀我父母、师父的人都是易容成我的相貌！”
　　他说到这里，右掌微微抬起，脸上布满了杀气，只要她对答稍有不善，这一掌落将下去，便有十个阿朱，也登时毙了。
　　阿朱见他满脸杀气，目光中尽是怒火，心中十分害怕，不自禁的退了两步。只要再退两步，那便是万丈深渊。
　　这样想想确实慕容家有逃脱不了的嫌疑！我忍住笑，这是凑巧还是阿朱的本意？每次她闯了祸均有乔峰担着，丝毫没有南慕容的事儿！
　　乔峰厉声道：“站着，别动！”
　　阿朱吓得泪水点点从颊边滚下，颤声道：“我没……杀你父母，没……没杀你师父。你师父这么大……大的本事，我怎能杀得了他？”
　　她最后这两句话极是有力，乔峰一听，心中一凛，立时知道是错怪了他，左手快如闪电般伸出，抓住她肩头，拉着她靠近山壁，免得她失足掉下深谷，说道：“不错，我师父不是你杀的。”他师父玄苦大师是玄慈、玄寂、玄难诸高僧的师兄弟，武功造诣，已达当世第一流境界。他所以逝世，并非中毒，更非受了兵刃暗器之伤，乃是被极厉害的掌力震碎脏腑。
　　本来么，这事儿就此也就搁下了，毕竟阿朱本领有限。我却想起一事来，问道：“阿朱姑娘，可还有人与你同行么，阿碧包先生风先生何在？为何你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家单独去了少林？”
　　阿朱跳了起来，怒目而视,哭道：“你说是我将他人易容成了乔大爷的相貌，让那人将杀人一事栽脏给乔大爷？！”
　　“回答阿敏的问题！那也是我想知道的！”乔峰额上青筋暴起，甚是吓人。我轻轻捉住他的手臂晃了晃，赠他一个甜甜的笑。
　　“阿峰，莫要再气了好么，她一个小小女孩儿，就算是，那也不是主谋。你现在便这样，待捉到了凶手岂不气坏么！”
　　“你……你陷害我……”阿朱泣不成声。
　　“不知好歹！”乔峰见她还要攀咬我，恨声道，却委实对一个小姑娘下不了手，只将拳头握得很紧很紧。我轻轻将手覆盖其上，口中轻轻一哂：“人家自是有主子的，只怕也是忠心罢了。乔大哥，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咱们对阿朱姑娘也算是有旧，这事又是毫无证据，今儿咱们可不便对阿朱姑娘用点儿逼供手段啊！阿峰，你看这事儿一是带了阿朱姑娘同行，直到找到是或不是慕容氏下手的证据，一是放了阿朱姑娘，你看……”
　　乔峰微微动容：“带她同行？”
　　我浅浅一笑：“带她同人虽然有行踪不秘之险，可也免除了再有人扮作‘北乔峰’行事，不是么！”
　　“放了她也是事情很多，带她同行也是不便。”乔峰皱眉，无意识地轻轻回握我的手。
　　我突然想起一事，拉了拉乔峰衣袖，指指那绝壁之下道：“我们下去看看，好么！”
　　“好！”乔峰回我一笑，深沉而温柔的模样真的想让我沉溺其中。
　　阿朱急道：“那个摔下去的已有三十年了，早只剩下几根白骨，还能看到什么？”
　　乔峰道：“我便是要去瞧瞧他的白骨。我想，他如果真是我亲生父亲，便得将他尸骨捡上来，好好安葬。”
　　阿朱大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乔大爷，你别下去！”
　　一边又对我怒道：“你为什么劝他去那危险的地方？”
　　乔峰怒道：“因为她是我的媳妇儿，她自然关心我所关心的。万一智光他们说的是真的，我置亲生父母遗骨于不顾，还算是人么！”
　　我的笑意轻且浅，冷冷对阿朱道：“阿朱姑娘，我知道你很在，很担心阿峰，可是这个男人是英雄，注定了有些事一定会去做。身为他身边的女人，我只能替他去想他没有想到的事，去支持他想要去做的事，却不可以去阻止他做事！有些事，他若不做，一生都不会快活，那我也不会快活！顶多，他若有事，我陪他一同便了。”
　　乔峰听了，携了我的手道：“你在这里等我一天一晚，明天这时候我还没上来，你便不用等了。”
　　我抬手替他理了理微有些乱的衣襟，嫣然一笑：“你一日不上来，我便等你一日，你若一生不上来，我便住在这里罢。”

作者有话说

　　康敏伸出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