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樱影然

77、番外·The Hollow（B面）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地捂脸逃走……早就想补齐《树洞》这个番外，这次终于补齐了。
来抽打我吧！
……默默地补上一句：我发现我对伊文好狠……我好伤心……被虐到了……【好吧这完全是因为一直在想卡梅莉亚十五岁的剧情时的后遗症，再看伊文，顿时感受到捶胸顿足的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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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Hollow

　　Petunia Dursley在1981年冬天的一个早晨，从Aries Venus手里接过她的外甥。
　　她的外甥有一双和她的妹妹Lily一模一样的绿眼睛。

　　＊

　　Petunia十六岁的那年春天，风信子开得正好。
　　Petunia当时坐在爸爸的车里，车窗是打开的，所以她一路上能看见街边的花店中姹紫嫣红。
　　各种花朵散发出的花香汇集成春天的气息，弥漫在整条街上，美好极了。

　　因为Petunia不小心摔折了腿，这段时间都需要在爸爸的陪伴下到圣安德鲁斯医院复查。

　　等医生的时候，Petunia从爸爸手上接过Lily寄来的信，爸爸说那是昨晚Petunia睡着后由猫头鹰带来的。
　　Petunia在爸爸的注视下打开信，信上有很重的药草味，还有不知是什么的腥气。
　　她微微皱着眉头忍住了不适，读了下去。

　　“亲爱的Tuney：

　　得知你的腿受伤了，我却没能陪你，也没什么能做的，我想了一晚上，只能用魔法帮助你。
　　所以我熬了一份治疗骨折的魔药——Sev帮了很大的忙——希望你能接受。
　　又及，你别再生气了好吗？Sev不是坏人，我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好吗，Tuney？

　　爱你的，
　　Lily”

　　Petunia瞪着信上的字迹，几乎无法克制心头窜出来的羞愤和耻辱，她愤怒地撕碎Lily的来信。
　　“那种怪物做的东西——”Petunia气得眉毛发抖，愤恨地抓起Lily熬制的魔药钻出病房，“我才不要怪物的东西……”

　　Lily以为她是谁？凭什么一定要照她的意思去跟另一个怪物做朋友？跟一个——羞辱过自己的人成为朋友？Petunia感受到阵阵羞愤，从Lily的来信里再次遭受到严重的羞辱。

　　只有Lily才那么天真，愚蠢得可笑——Severus Snape不是坏人？别看他一副安静得不被人注意的样子，眼睛里可是毫不掩饰的歧视——Snape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跟看垃圾一般没有分别！
　　只有Lily才看不到，她根本就看不到Snape对她的姐姐的眼神——或者，Lily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这么赤裸裸的羞辱她。

　　Petunia一瘸一拐地拿着魔药走到医院的院子里，她要把这瓶魔药藏起来不被人发现——谁知道怪物做的东西普通人喝了会不会出事。
　　一定要找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Petunia环视周围，院子里种满不知名的树，在春季特有的温和光线下，绿树透出温柔的色彩来。
　　Petunia小心地踏上树林里的土地，泥土的柔软不同于柏油马路的质感，踩上去很舒服。她一棵树一棵树的搜索着，希望找到一个地方藏起两个小怪物给她的魔鬼药剂。

　　树下草腥味显得极浓，在几乎不见光的树林里，各种藓类生长得很好。
　　Petunia走在其间，有一种离开原本的世界，进入新天地的错觉。这种感觉令她几乎忘记了适才燃烧理智的愤怒。

　　“这棵树应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树了吧……”
　　Petunia仰起头望着大约是树林里年纪最大形体最大的大树的树冠，那里被树枝和树叶覆盖，而她在树下看不见顶。
　　树干上的树洞是Petunia能看见的。她把魔药放进树洞，伸进树洞的手碰到一个东西。
　　Petunia出于惊奇，把它拿了出来。

　　藏在树洞里的是一封信，放在大信封里，相当厚的一封。

　　Petunia看着这封没有封口的信，迟疑了。
　　她产生出冲动去窥探一下，却又想起自己的信被Snape和Lily擅自拆看的事情，这让她感到耻辱。
　　Petunia看着信封上写着的漂亮字体：“妖精、精灵或神明，收。”
　　这个收件人栏的信息让她不由笑了出来。

　　大概是谁家的孩子出于幻想年纪而写的吧。

　　一个恶意的念头出现在Petunia的脑海里，她想好好写一封信给这个做梦的小孩，以某个不存在的精灵的名义，狠狠地嘲笑这个男孩的痴心妄想——出于自己无法进入神奇世界的原因，Petunia不想让别人也好好做梦，所有人都应该正视现实，没有梦想的现实。

　　十五岁的年纪正是敏感又容易扭曲的时候，后来人们称这个时期为中二期，而当时的Petunia并没有意识到。
　　她从大信封里取出了那叠信，但原本只是随意的心情在看到信里内容的时候变了。
　　Petunia禁不住认真地阅读这封藏在树洞的信。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个男孩的日记。他将日记藏在信封里，寄给虚无的精灵，希望踏入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就好像——就同Petunia一样。
　　这是一个拥有巫师姐姐的男孩——就和拥有巫师妹妹的Petunia一样。
　　男孩的父母也更喜爱拥有魔力的孩子，没有对他有多少关注——就和被父母忽视的Petunia一样。

　　“致亲爱的另一个我：

　　很抱歉，我发现了这个树洞，可以分享吗？

　　你诚挚的，同样拥有巫师姐妹的，
　　P.E”

　　原本打算报复社会的Petunia改变了主意，没有借着神明或精灵的名义来打击男孩。

　　来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这是Petunia看完信封里的日记的感想，她完全无法对另一个“我”做出伤害的行为。
　　在潜意识里，Petunia希望爱自己。她在不知不觉间，把这个陌生的男孩当作了需要倾诉和聆听的自己。

　　在这个隐蔽的树洞，Petunia找到了青春期里唯一的慰藉。
　　那些无从诉说的心事、那些无法暴露的秘密、那些只能自己在心里埋下腐烂的怨怒，通过这个树洞，传递给另一个Petunia。
　　那个Petunia不会嘲笑她，那个Petunia不会无视她，那个Petunia需要她，那个Petunia希望她得到爱。

　　那就是另一个她。

　　出于不约而同的默契，Petunia从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那个男孩也没有。他们以自己姓名的缩写署名：P.E与E.F。
　　同样的原因，他们也没有说过姐妹的名字，只是以姐姐、妹妹称呼。

　　出于同样的恐惧，害怕对方发现现实生活中的自己，恐惧于失去对方而已。

　　＊

　　“……
　　爸爸说：要好好爱护你姐姐，我们是一家人。
　　可我无法产生爱护姐姐的心思，我非常的——非常嫉妒她。
　　嫉妒她不用开口，爸爸妈妈就拿最好的给她；嫉妒她只要安静地坐在角落，爸爸妈妈就会围着她逗她开心；嫉妒她——很多嫉妒她的地方，感觉被抢走爸爸妈妈注意力的嫉妒。
　　我常常觉得只有她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是别人家的。
　　六岁以前，为了掩饰我的恐惧，我什么都在做。她喜欢的我就讨厌；她想要的我就夺走；她不理我我也去挑衅她——虽然我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
　　P.E，你能体会得到吗？她一点也不在乎我和爸爸妈妈，可是爸爸妈妈只在乎她。
　　有一天她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我没注意到她没站稳，不然我不会甩开她，万幸她因为有魔力才没有受伤。
　　那天爸爸铁青着脸不跟我说话，我再也不敢挑衅她。
　　我害怕有一天爸爸妈妈就不会要我了……”

　　“……
　　我妹妹很漂亮，非常讨人喜欢。
　　她很乖巧，也很善解人意，很小的时候就是爸爸妈妈疼在心里的宝贝。上学以后，老师和同学也喜欢她。
　　所有人都说：‘你看她多可爱！’
　　对，没有人不喜欢她，除了我。我不喜欢我这个招人疼的妹妹。
　　小时候我是因为站在她身边总是被无视而不开心，后来我发现妹妹拥有我没有的力量，我恐惧、向往和嫉妒。
　　为什么我不能拥有那些美好的一切？
　　妹妹学习好，我也能学习好；妹妹不会做饭，我做的饭谁都喜欢；妹妹会手工，我也做得很好……唯独她的漂亮脸蛋、她的魔力、她不说话都让人感觉愉快的气场我永远得不到。
　　我向往她，我讨厌她；我想变成她那样的人，我讨厌她那样的人。
　　最终我选择成为与她背道而驰的人。
　　她是巫师，我是麻瓜；她漂亮，我平庸；她阳光，我阴沉……一切一切，我都不想被打上她的标签。
　　可是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妹妹那样呢？
　　我不明白，也不愿改变了，或许再也无法改变，即使我朝着她的方向努力，也不过换来周围人这样的评价：‘看啊，她懂事了，开始学她妹妹那样可爱了。’
　　……”

　　这是一样的心情，嫉妒与羡慕。
　　羡慕拥有不思议力量的姐妹，又嫉妒于明明流着同样血液的姐妹却有自己所不能得到的东西。
　　那是永远无法到达的另一个世界——无论对Petunia还是E.F来说。

　　＊

　　在与Lily分开的年月里，Petunia在与E.F的通信中度过了原本孤独的青春期。

　　春夏秋冬循环很快，转眼又是放暑假的日子。
　　Petunia见到了一年不见的妹妹Lily。Lily依然漂亮，表情生动又富有魅力。
　　然而始终有什么改变了——在Petunia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她却是对Lily感知最敏锐的人。
　　在这个如往年没有什么不同的暑假，Petunia察觉到Lily的闷闷不乐。

　　晴朗的夏季天空是蔚蓝的，飞机划过的痕迹留下两条淡淡的白，天空下的湖边显得凉爽。
　　Petunia在湖边看到了Lily。
　　她看上去真的闷闷不乐，并非Petunia的错觉。

　　Lily整个夏天都没有再提起过Severus Snape。Petunia察觉到，她和她的朋友出了问题。
　　一直以来，Lily放假回家都会与Snape通信，无论Petunia多么厌恶Snape，Lily从没有在她面前装作与Snape没有联系。
　　Lily总是坦荡磊落的，不会为了想跟Petunia和好而做作，也不会为了Snape的友谊而装作和Petunia绝交。这样的Lily，坦率得让Petunia讨厌。

　　Petunia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盼着Lily和Snape决裂，然而在这件事真的成了事实后，Petunia却开心不起来。
　　看着Lily沉默的身影，Petunia困惑于心中的心疼。

　　这一年，Petunia十八岁。

　　“……
　　这个暑假，她闷闷不乐，我注意到她没再和那个男孩通信了。
　　那个男孩寄来的信她都没回。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妹妹不开心的样子，我很难过。
　　但我应该是很快活，我应该幸灾乐祸。
　　可是，妹妹不开心，很不开心……”

　　“……
　　你从没想伤害她，即使用激烈的语言来刺激她，你并不是想让她受伤。
　　所以在她不开心的时候，你并不会开心。就好像用‘怪物’咒骂她的时候一样，你并没有开心。
　　我能明白，就好像我面对姐姐一样。
　　看着姐姐的时候，内心的阴暗面就非常明显，一面嫉妒一面又不能伤害她……”

　　E.F的回信总是很奇妙的让Petunia心情平静。
　　每当前往圣安德鲁斯医院的秘密树洞，她都觉得天空变得更为高远、地也变得更为开阔，心也随着变得安宁平静。
　　无论E.F说什么，她都觉得那是自己的心声，安全的、不会失去的。

　　再次在给E.F的回信里诚实地吐露心声，Petunia把信放进树洞，接着茫然地望向被树木遮挡的天空。
　　在树叶间露出的小片天空看上去相当干净，纯净的蓝色就是整个天空。
　　Petunia想起了小时候和Lily坐在秋千上一遍一遍朝天空接近，那时候，她和Lily之间只有快乐。
　　而那只是很久以前，Petunia再也找不到荡秋千时的快乐了。
　　天空依然是那么漂亮，近乎透明的蓝色吸引整个注意力，Petunia一直抬头看着。

　　忽然，她很想知道E.F是不是也在这么看着天空。
　　就好像她一样，看着即使乘坐飞机也无法到达的天空。
　　就好像小时候荡秋千一样，一直向往着的天空。

　　＊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就溜走了，一年复一年，世事变迁。
　　Petunia觉得人这一生就好像在河流中的浮叶，随波逐流、无力抗争。
　　人生，就在这种情况下发展下去。

　　爸爸和妈妈的去世令二十岁的Petunia措手不及。

　　“……
　　她在妈妈葬礼第二天赶回来，满身是伤。她一定才从危险的地方脱离，我十分清楚，可我很愤怒。
　　我把她打出去了，我不受控制地喊着我恨她，她说她知道。
　　那时她哭了，除了小时候因为我生病她急得哭以外，我再没见过她哭。她是那么喜欢笑的，笑起来可招人喜欢了……
　　她离开以后，我告诉自己，我恨她，恨她变成怪物。
　　可我真的恨她吗？
　　你告诉我，我恨她吗？我恨我这个唯一的妹妹吗？
　　……
　　我们见面吧，这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子，已经称不上是一个家了。

　　你诚挚的，
　　P.E”

　　Petunia放好信，转身靠上身后的大树。一种铺天盖地的疲倦袭上心头，Petunia觉得有些难以忽视的孤单。
　　她不是Lily，不能敞开心胸接受一切厄运。
　　Petunia憎恨让人不得不去接受的命运。

　　Petunia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哪怕是她憎厌的Lily。
　　然而，Lily在另一个需要她的地方，Lily已经不是Evans家的Lily——从Lily十一岁进入霍格沃茨学校以后开始，她就不是Evans家的Lily。

　　难以自制的，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
　　Petunia用手背挡住眼睛，缓缓地靠着树干滑下去，低声发笑。

　　糟糕透了……

　　如果E.F在的话，如果他在身边的话——Petunia忽然强烈地渴望见到E.F，她想见他，她想跟他在一起。
　　如果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一定不会离开她的吧。Petunia感觉到绝望，只有E.F让这个灰暗的世界有着光明。

　　是E.F的话，一定不会放弃她吧。

　　“……
　　我没有见过姐姐受伤，她回家时都是干干净净的，但很匆忙，几乎一杯茶也没喝完就又走了。
　　妈妈为了她的安危整晚整晚睡不安稳，爸爸沉默着调制各种药性激烈的药品——他应该是希望用药物帮助姐姐吧？
　　看着爸爸妈妈这么忧心忡忡，我也很愤怒。为什么她就不能让他们别担心了？但爸爸说姐姐是为了和平，我无话可说。
　　……
　　你真的恨她吗？P.E？
　　不，我们都不恨她们，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不管多么嫉妒姐姐占有太多爸爸妈妈的注意力，我都希望她早些回家。作为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在家里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这样就够了。
　　P.E，你呢？
　　……
　　至于见面的问题，P.E，你觉得真的合适吗？我清楚你的秘密，你清楚我的秘密，这些都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你真的确定我们可以见面？

　　你诚挚的，
　　E.F”

　　Petunia拿着这封信，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被拒绝了呢。Petunia忘了回信，拿着这封来自E.F的信，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被世界上仅剩的承认她存在的人所拒绝，Petunia并不觉得是一件能轻易走出来的痛苦。

　　酗酒、失眠、继续酗酒、继续失眠……Petunia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酒精成功地治愈了失去双亲的痛苦，她在麻醉神经的过程里总能看见爸爸妈妈依然健在，就连Lily也乖巧可爱如同小时候那样。
　　有时候，Petunia依稀看见一个少年模糊的身影，他就在她眼前，而她触摸不及。
　　E.F，世界上的另一个我——Petunia伸出手。
　　他并不存在于她的身边。

　　＊

　　二十岁的春夏过得十分漫长，Petunia几乎觉得永远走不出这一年的夏季，而她最终还是迎来了秋天。
　　那天，Lily出现了。

　　几个月不见的妹妹依然漂亮，即使疲惫且憔悴。
　　她身边的年轻男人也很有精神，脑袋上翘起来的黑发乱糟糟的，像是鸟窝似的。
　　Petunia不喜欢这个年轻的男人，觉得他不可靠，也觉得身为巫师的他跟Snape一样讨厌，甚至油腔滑调得比Snape更讨厌。
　　Lily说她要跟这个男人结婚了。
　　Petunia觉得时间在Lily出现并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恢复了正常的流速。

　　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Petunia发现自己结婚了。
　　这并非是个玩笑。Petunia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她的姓氏从Evans变成Dursley，她的家人从爸爸妈妈和Lily变成了Vernon Dursley。
　　她并不拒绝这个现实。尽管是在她几乎堕落的时候选择的结果。

　　Petunia在这个秋季的一个晴天，决定给她的E.F写信。
　　无论如何，E.F还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她。即使他拒绝了。Petunia其实明白E.F的心情，假设没有失去父母，Petunia不会渴望拥有E.F在身边——那是Petunia和他的不约而同，永远不会面对面。

　　如果见面了，是否会打破心灵之间的羁绊？

　　“……
　　两个月前，我结婚了。
　　一个人在家让我快得抑郁症，是他陪着我，一个脾气不好的男人陪一个刻薄任性的女人。他居然陪伴得了……唯一能忍受我的、陪伴我的居然是没有血缘的别人，我不跟他组成家庭好像很可惜？你说对不对，E.F？
　　婚礼那天，妹妹来看我，带来了她的男友，他们说也快结婚了。
　　那巫师小子不讨我喜欢，信誓旦旦地说会保护我妹妹什么的，油腔滑调得让人讨厌。
　　但是我能做什么呢？他能做到保护妹妹的承诺就行了。
　　……”

　　Petunia写好信，将它放进属于她与E.F的秘密树洞。
　　生活恢复了正轨，Petunia也希望能恢复与E.F的通信。

　　如果生活能就这样继续下去……

　　＊

　　二十三岁的冬天的一个清晨，Petunia从Aries Venus手中接过她的外甥。
　　他的眼睛和Lily一模一样。
　　他的名字是Harry Potter。

　　曾经拒绝她入学并因此给予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的Dumbledore，写了封信并让Aries交给她。
　　Petunia看完信，再看着襁褓中的Harry，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是Lily死亡的导火索；这是流着怪物血液的小怪物；这是她曾经唯一的亲人所剩下的痕迹。
　　这是一个叫Harry Potter的孩子。
　　也是Petunia从此需要抚养的孩子。

　　“致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来到我们的树洞。
　　我的妹妹在万圣节那天离开人世，是他们要打倒的魔王杀害了她。
　　我会抚养她和死去的妹夫留下的孩子，我会抚养他长大。
　　但我不会再跟巫师有任何联系，我仅仅保护他，不会让他接触那个使他失去父母的世界，我要他和我一样憎恨巫师。
　　所以以后我都不会再来树洞了。
　　亲爱的E.F，请珍惜你的姐姐，不要失去她。

　　你诚挚的，
　　失去妹妹的P.E”

　　Petunia抛弃了青春期的寄托，放弃了世界上的另一个她。

　　＊

　　1981年的那个冬季，Petunia的家庭加入了Harry，并且与过去彻底斩断。

　　Petunia并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后，会意外的再次看到E.F的留信。
　　在Petunia并不会预知的未来，那时的她已经白发苍苍。Dudley的孩子在为圣安德鲁斯医院扩建时发现多年以前的树洞，并且发现了早已泛黄并脆弱的最后一封信。
　　出于有趣，Dudley的孩子把它带回了家，并且让身为祖母的Petunia看新鲜。

　　那封信上的字迹依然漂亮，男孩子干净利落的字迹是那么令人怀念。

　　Petunia不会知道，在那个很多年过去的未来，Petunia听着孙子读出那封信时，泪流满面。

　　“致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也许你再也看不到这封信，却让我有勇气写下来。
　　我会替你，像你希望照顾妹妹那样照顾我姐姐。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以及，在这封最后的信里，我想回答一个我曾经问你的问题。
　　我愿意见你，如果你不介意我知道你一切秘密；我愿意坦然面对你，如果你不介意你知道我一切秘密；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介意我比你小七岁。

　　再见，我亲爱的，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你的，
　　E.F”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