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樱影然

31、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虽然我不觉得一枚连叛徒都曾经得到过的勋章能代表或者弥补什么，但如果由我来颁发的话，我觉得你妈妈才是真正应该得到勋章的人。”

　　布莱克这么说，眼睛一直捕捉着她的眼睛，他说得是那么严肃，让卡梅莉亚忽然心跳和呼吸停了一拍。

　　他眼睛是深色的灰，却始终明亮极了。

　　卡梅莉亚觉得说话有点艰难，她几乎是做梦似的直盯着他眼睛：“你可以亲自到墓前给我妈妈。”
　　说完，卡梅莉亚觉得她似乎夺回了呼吸频率，她镇定地说：“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布莱克先生。”

　　布莱克微微愣了愣，随即他的手离开了她脸颊，他稍稍朝旁边撇开视线，说：“你错了，她并不高兴。”
　　他的话让卡梅莉亚错愕不解。
　　布莱克又露出他常常挂在脸上的笑，不是漫不经心的，也不是满不在乎的，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笑。他伸手揉了揉卡梅莉亚的头发，声音就好像飘向了遥远的地方：“最后一次见到你妈妈，她就是用你这样的眼睛瞪着我，但和你不一样的是……那里面全是憎恨和杀意。”
　　他又笑得更开心了似的，却又不是开心的意味。
　　卡梅莉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慌张，她声音显得急切：“不一样！妈妈知道你是无辜的一定很高兴！”
　　“一样的，”布莱克用卡梅莉亚不能去体会的眼神看着她，“无论保密人是不是我，詹姆和莉莉都是我害死的。”
　　这是西里斯•布莱克心中的死结。
　　卡梅莉亚清楚地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意思：我是罪人，无可饶恕。
　　她的心忽然就从莫名的慌张更莫名其妙地平静下来，紧紧抓住布莱克的手，用认真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妈妈需要真相，由你告诉她的真相。”
　　布莱克沉默地看着她。
　　卡梅莉亚说：“等放了暑假，我带你去看妈妈吧。”

　　布莱克终究要去看一眼艾瑞斯•维纳斯的墓，他答应放暑假时跟卡梅莉亚回她家。
　　如果不见，他也很难去真正接受时隔十二年，再见朋友已是阴阳两隔。

　　——见到墓的时候，才能真正感受到生死之别的距离。

　　星期天，海格写了信给哈利。
　　原来魔法部因为处理布莱克以及佩迪鲁的事情，将巴克比克的上诉延期，到时魔法部会派人带上一名行刑手来学校听取上诉。
　　“延期？”卡梅莉亚皱紧了眉头，因为表情的关系，双颊微微鼓起更显包子脸了，她愤愤地扭头冲赫敏说，“那我们放假了怎么办？谁替巴克比克上诉？这是故意的吧！”
　　赫敏听到延期就有些慌，听卡梅莉亚说完，她的眼睛闪烁着因为迅速思索产生的光彩，她没有说话，陷进了思虑。
　　“我觉得有些慌……”金妮担忧地看向哈利，但在哈利注意她的时候又飞快地收回目光，她看着罗恩，“要是他们在我们放假时来学校，而且……他们带行刑手做什么？”
　　一时间围坐的狮子们一齐表情变色。
　　“不会的！”面对自己妹妹带着慌张眼神的棕眼睛，罗恩忽然忍不住用笃定的语气大声说，“我们和海格保持联系，不会就这么完了！”
　　“我不觉得这么简单。”哈利说，他又看了一遍海格的信。
　　“我们准备了那么多为巴克比克上诉的材料，根本不怕！”罗恩高声道，仿佛在说服在座的所有人。但他话音未落，正在另一边复习的珀西突然就暴躁地怒道：“罗恩，闭嘴！你已经准备好明天的考试了吗？”
　　尽管罗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珀西正好提醒了第二天的考试，这让正在关心巴克比克的小孩——包括罗恩——小狮子们一下子安静下来，再度急躁地投入被打断的考前冲刺。

　　星期一魔咒考试，卡梅莉亚颇有些紧张。
　　天气在六月时开始闷热，卡梅莉亚吃完早餐鼻尖就沁出了汗水，在进入考试的教室后更是很快连身上都起了薄汗。她不清楚是心理作用或是闷热的关系，汗水一直沁出来。
　　答卷上的题目并不困难，卡梅莉亚时不时用手背擦掉额头的汗水，因为考前一直在复习，她答题速度很快，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发出刷刷的声音。
　　卡梅莉亚答题的习惯是做一道题检查一道，于是随着答题的深入，卡梅莉亚渐渐忘记了紧张，最后提前答完了笔试。
　　一边活动着因为答卷而发酸的手腕，卡梅莉亚一边观察教室里的其他人，她发现答卷完毕的人只有两三个，这让卡梅莉亚有些小得意。虽然是因为有年长的学生们帮助她，但卡梅莉亚十分清楚这也是她自己的努力。她正得意洋洋地四处观望，就被从后面走过来的弗立维教授拿魔杖轻轻敲了敲头。
　　小巫师摸摸被敲的后脑勺，一双亮晶晶的红眼睛无辜地瞧着朝她眨眼的老巫师——弗立维教授眨眨眼，无声表示考试要安静，不要四处张望。
　　卡梅莉亚迅速低眉顺眼表示不乱瞄了，她装模作样把试卷摊开，做出检查答卷的样子来，实际上心思已经飘向了接下来的魔咒实际操作考试。

　　所幸，魔咒实际操作考试是单独面对教授，这让担心在众目睽睽考试失败沦为笑柄的卡梅莉亚轻松多了。
　　考试顺序是按照姓氏顺序排列，没多久就轮到卡梅莉亚。她走进教室发现之前笔试过的痕迹都没有了，试卷正整整齐齐摞在讲桌上，而弗立维教授在讲台上笑眯眯地对着她。
　　卡梅莉亚觉得笑着看学生的弗立维教授真是很萌。
　　小小的、瘦瘦的、蓬松的白胡子和睿智的一双眼睛。
　　卡梅莉亚不禁放松了，朝弗立维教授露出卸下紧张的笑容。估计卡梅莉亚此时笑容有些傻，弗立维教授笑得眼睛更眯了一些。
　　她真是很喜欢弗立维教授，尤其在第二天魔药学考试的强烈对比后。
　　相对于第一天的魔咒考试，魔药学考试实在可以称之为灾难。
　　斯内普的视线令人感觉糟糕极了，卡梅莉亚完全无法静下心来，放入材料后的搅拌过程中她差点因为烦躁和紧张掀了坩埚。
　　结束制作后，卡梅莉亚发现她制出的成品颜色稍微偏淡，这并不是完美的魔药。
　　斯内普看上去颇为愉快。
　　有了魔药考试的糟糕铺垫，卡梅莉亚完全不觉得之后几天的考试有多困难，教授们都很亲切。尤其是变形术和黑魔法防御的考试，卡梅莉亚心情舒畅，她认为自己考得非常不错。
　　在星期四最后一门草药学考试结束的时候，从温室到城堡的路上都是欢呼奔跑的学生。

　　考试结束后直到成绩公布有一个星期，这段时间足够学生疯狂玩上一阵子，卡梅莉亚也收到哈利慷慨借用的隐身衣——他们准备带卡梅莉亚偷渡到霍格莫德——卡梅莉亚第一次跟朋友们出去玩，整颗心都是雀跃，晚上在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卡梅莉亚一直跟赫敏、哈利以及韦斯莱兄妹讨论怎么玩耍的事情，她还在睡觉前给苏珊寄了信告诉她这件事，希望苏珊也能一起去霍格莫德。
　　卡梅莉亚全然没有想到第二天她就快乐不起来了。

　　早餐的时候，卡梅莉亚注意到卢平不在教师席，她并没有多想，卢平有时候的确不会在。
　　直到整个礼堂响起叽叽喳喳的谈论声，卡梅莉亚才知道卢平辞职了，同时他是狼人的事情一夜之间传遍了霍格沃茨。
　　她有些慌，下意识地看向赫敏，却见赫敏也露出茫然的表情。
　　卡梅莉亚正想说什么，却听到离她隔了两个位子的格兰芬多一年级女学生正心有余悸地对朋友说她的后怕——“幸好法埃尔没有溜出城堡去场地，不然它也许就被卢平教授吃掉了……”
　　“卢平教授才不会吃掉你的法埃尔！”
　　卡梅莉亚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拔尖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力，但她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苍白的脸覆上了一层薄红，沙哑的声音快速而尖锐，“狼人只攻击人类，才不会——”
　　她倏然住口，身子一下子软下来瘫在座位上，脸色更加白了。
　　卡梅莉亚亲口承认了卢平会攻击人类，这让她对自己忽然产生了深恶痛绝的心情。

　　是的，卢平是狼人。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卡梅莉亚不知道怎么结束早餐的，她只觉得不公平以及无力，她只记得她推开金妮的手，跑出了礼堂。
　　拿着卢平送给她的小路牌，卡梅莉亚差点就跑进卢平的办公室，但她没有，只是跑到湖边的草地上，几乎是强迫性的把妈妈的藏书拿出来翻看。
　　她强迫自己盯着书，可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不知坐了多久，卡梅莉亚敏锐地听到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让她反射似的猛然扭头。

　　就在隔了几米远的地方，卢平拎着皮箱和空水箱站在那里，他正在回神，而卡梅莉亚清楚听到就在刚才，他在喊“艾瑞斯”。
　　“卡梅莉亚。”卢平镇定地朝她笑了一笑，卡梅莉亚觉得他欲盖弥彰。
　　确定自己没有戴黑色假发，卡梅莉亚绷着脸没有说话，她只是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卢平，实际上除了卢平抱她走出密道以及变成蝙蝠，她一直没有跟卢平有过心平气和的交流。
　　卡梅莉亚现在依然是不知道怎么对待，但她却庆幸在这里看到离开前的卢平。
　　她就看着卢平微微垂了垂眼帘，对她抿唇微笑：“嗯，你看起来已经知道我辞职了。那，卡梅莉亚，再见。”
　　他见卡梅莉亚没有说话的意思，笑容忽然显得有些勉强，但他依然笑着转过身，朝远处停着的马车走去。

　　卢平的背影令卡梅莉亚感到忧郁，但这并不是卢平的背影显得忧郁，卡梅莉亚清楚是她的情绪。
　　一股热浪忽然就袭上心头，连视野都同时模糊了。
　　卡梅莉亚几乎是脑袋空白地扑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卢平背后一把抱住他的，连眼泪淌了下来也毫无所觉，被她搂住的卢平身子一僵。
　　“不要走！卢平教授你不要走！我不要卢平教授走！”卡梅莉亚几乎是失控了，她不在乎卢平是不是狼人，也不在乎狼人到底有多危险，她只知道莱姆斯•卢平是一个温柔仔细又认真的好教授，莱姆斯•卢平真真正正的爱护她。
　　卡梅莉亚只知道，莱姆斯•约翰•卢平不曾伤到任何人。

　　她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哭着喊了半天，然后她听到卢平的声音，那是无奈的叹息。

　　“卡梅莉亚。”

　　他只是喊她的名字，卡梅莉亚却一下子清楚他的答案。

　　卢平不可能留下。

　　卢平把卡梅莉亚的手松开，转过身蹲下来，他放下皮箱和水箱，笑容无奈地看着她，并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卡梅莉亚，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卢平琥珀色的眼睛始终是温和的，面对卡梅莉亚的时候又总是多了一些东西，“没有谁会愿意自己的儿女在一个狼人的面前学习生活。你并不是傻孩子，你明白的，卡梅莉亚。”
　　卡梅莉亚哭得红彤彤的眼睛瞧着他，她抽了抽鼻子，有些不甘地点头。
　　卢平一下子笑得很温柔：“卡梅莉亚……”
　　抿了抿唇，卡梅莉亚下定决心一样：“卢平教授，那你和我回家好不好？”

　　卢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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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求虎摸。困死睡觉T T
P.S.大概第三十章就结束一年级，好长的一年级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