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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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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人物主角预警
*非第一人称灰色地带人群视角,格兰芬多迷慎入
*hp时间线
Note:这是一篇拿来练笔的微乙女正剧向文章,作者本人平常是GGAD与德哈德粉丝,无极端倾向。预警打在前面了,希望各位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如阅读期间有不适请立即退出。
若给您带来困扰,我真得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再次,慎重。
以上,感谢。
【一】
1996年,当这个世界还暂时不愿地覆天翻,所有因素都在暗流中蠢蠢欲动。
因此当奥利维亚幻影移形到纽蒙迦德的时候,不出所料的被拦住了。
“罗尔小姐,我想您是替邓布利多教授来的?”忠实的傲罗守卫上前,眼神中有掩藏得不好的警惕——很显然,这种危机感来自对她姓氏的不信任。
奥利维亚.艾琳.罗尔,16岁的拉文克劳看起来完全继承了罗尔家族一贯的金发碧眼基因。浅绿色的眼睛好像某种剔透的猫眼石,在半明半晦的光线下显得沉静无害。她仿佛没注意到傲罗的态度,平淡的颔首示意,简单回应道:“是的,我想您完全可以和魔法部确认一下我的来访许可。”
“哦是的……事实上之前我已经确认过了。”棕色头发的年轻傲罗在不慎与奥利维亚对上眼神时似乎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抓着他帽沿下翘出来的一绺头发嘀咕,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侧前方跨了一步:“那么,我带您去。”
棕发的傲罗和奥利维亚一前一后的走在空旷的走廊里(其实隔十几米就有立在烛台下的傲罗守卫的情况称不上空旷,只因足够宽大而显得回音隆隆),烛影下半明半暗的浮雕显出一种肃穆的压迫感,好像威森加摩门口石柱上的利剑。
当在重重防御咒下泛着黯光的大门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时(很显然,无法幻影移形延长了到达时间),年轻的傲罗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奥利维亚:“罗尔小姐,我想我可能只送至此处了。”他看起来有些疑惑,似乎想问什么但咽了下去。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犹疑,似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这样让一个未成年巫师去面对危险的囚犯。
金发的年轻女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担忧,在继续前进之前在傲罗面前站定,露出一点安慰的笑容:“我想邓布利多教授的防护咒会很好的护我安全的。”然后再次颔首示意,毫不犹豫的往沉重的大门方向走去。
“为了安全恐怕您需要清一下走廊。”女巫的大喊在走廊里回荡几圈,显得莫名凄厉。
其实不用奥利维亚说出,在眼看着防御咒在女巫英国橡木的魔杖使用出数个破解咒语后不仅毫无打开的意思甚至散发出不祥的刺眼蓝光与警告的嗡鸣时,训练有素的傲罗队长就已经带着他的队员们撤退到远处的外门岗了。而与此同时,年轻的女巫也停止毫无意义的破解咒,放下魔杖后退一步,目光灼灼得锁在防御咒上沉默下来。
“用你的血。”
低沉沙哑的声音来自于门内久不讲话之人口中。奥利维亚毫无意外的抬头,却不是探寻门内人是如何知晓自己的来访,只是看着防御咒缓慢流淌的光线沉默。
许久,奥利维亚低声念了一句咒语在左手划出一道两寸左右的伤口,把争先恐后涌出的血按在蓝光幽幽的咒语上。缓慢流淌的光线凝滞一瞬,骤然如被磁场干扰一般狠狠得扭曲起来,仿佛因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而狰狞。但是很快,又有赤色的魔咒流充斥其中加以阻挠,像一只轻柔的手缓和的去抚平那些躁动的蓝色光线。最终当所有归于平静,来自霍格沃茨校长强大的防御咒终于仿佛妥协了一般渐渐消逝。伴随着铺面而来的尘埃与嘲哳嘶哑的吱哑声,有烛光从门缝隙溜进黑暗的囚牢,与室内窗棂微薄的细窄白色日光重叠一处打在门口。
奥利维亚沉默的走了进去,门在身后自动闭合。
年老的囚徒身影隐没在光线旁边的黑暗里,以一个放松的姿势靠在角落的床上。黑色的衣袍与室内融为一体——而这种融合显然使他安心。
“是我自己要来的。”奥利维亚开口,却是在否定她在走廊里和傲罗讲的说法,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格林德沃懒懒得抬起视线,看向女巫从破解防御咒后就开始逐渐改变的发色和外型——金色的头发不断加深,终于定格在一种由掺杂的少许金发而泛着鲜亮光泽的暗玫瑰色上。
“当然。”年老的黑巫师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轻嗤,似乎早就知晓伟大的白巫师绝不会让奥利维亚来一样。他往后靠在墙上,看着女巫微低着头在床对面一张刚用矮桌变形成的椅子上坐下来,又像从弹性垫上获得支力一样欠起身:“你叫什么名字?”
而她知道,格林德沃问得名字并不是她被人所熟知的那个。
“奥利维亚.阿丽安娜.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先生。”她的头向右侧偏去,似乎对那扇几乎称不上是窗子里被分割成竖条的景色产生了兴趣。而从格林德沃的角度,年轻女巫姣好的轮廓在光线下柔和而模糊,窗外的那缕光落在她深陷的眼窝处,反出宁静的蔚蓝色瞳孔。
这下格林德沃真得笑出声了——当然是嘲讽的那种:“他居然真得给你加上这个姓氏?”
“可事实便是如此。”奥利维亚转回脸来,这次她终于抬起眼睑直视着黑巫师。而格林德沃也看清了:她毫无避讳的看过来的、银灰色虹膜的右眼,和蔚蓝色的眼瞳一起,平静的甚至没有情绪。
黑巫师也把头扭向一边,不再与女巫对视。
长久的沉默。
“你知道吗,我很久以来都深切的恨着你们,你们都是(both of you)。”
都不需要理由。
奥利维亚甚至都要忘了自己有过这个姓氏。从她得到她的名字后,她便永远失去了叫它的权利。
1980年11月9日黎明,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伟大的白巫师在给她托孤一般取完名字后将她托付给了彼时还是变形课教授的米勒娃.麦格。然后在半个月后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被罗齐尔家族“救”走,迅速被转移至法国。
年幼时的记忆仿佛被蒙上了雾,在牙牙学语的年岁里浸淫于惯见的意味深长与窃窃私语中度过了一年半或两年。奥利维亚无法具体知晓这个法国纯血家族的更迭变迁,只记得在一场足以使幼童刻骨铭心的纷争后,又一个在法国罕见的暴风雪夜,她被罗齐尔家族一个面目模糊的人送回了英国。丢给了与“罗齐尔”(Rosier)音节近似的另一个纯血统家族(Rolle)。
这一年,她刚满三岁。
得益于需要掩盖的外型,奥利维亚最熟练的咒语不是任何小巫师喜欢的有趣把戏而是变形咒和幻身咒。而也许是不喜被女主人每次加强咒语时那种怜悯与怨恨交加的复杂眼神沐浴一遍又一遍,她在六岁的时候已经能基本靠自己的变形咒来维持她金发碧眼的形象了。而在此期间,邓布利多一次都没有找过她,她在“只知其父不知其母”的状态下和其他纯血统家族的孩子一样长到11岁。
然后在霍格沃茨的新生开学晚宴上见到邓布利多。
受人敬重的霍格沃茨校长和对他所有其他学生一样亲切随和的在办公室给她准备了蜂蜜茶和小点心,然后在她嗫嚅着说出不喜欢甜食后,那双蔚蓝色的眼睛从半月形眼镜后看过来,难得的愣神:“哦抱歉我的孩子,我年纪大了总想着吃些甜食,但我忽略了也许你并不喜欢。我想也许你应该尝尝这个。”然后挥着魔杖指挥着从书架上层飞下来的小铁盒泡茶——那是一种特殊的异国饮品,几乎清苦的味道。
那时候,11岁的奥利维亚惊奇地啜着杯中的饮品,想着校长怎会如此精确的知晓自己最喜欢的茶(那并不是常见的品种),并在心中带着小小的雀跃看着年迈的白巫师关怀的询问自己。而后来她发现邓布利多对于所有学生都是一样,亲切又疏离。
当然除了哈利。
是的,也许处在暴风眼中心的白巫师的确更应该关注"the chosen one"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而不是她这个身世成谜又平平无奇的纯血家族养女。他也会在格兰芬多三人组到来时拿出他的蜂蜜茶和一大堆看着就糖分超标的点心——那是他认为他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东西、他最喜爱的东西,然后慈爱的看着吃得香甜的罗恩和欲言又止的哈利和赫敏。
而后来她才知晓,自己那种异国的茶饮品味来自于她的另一位父亲。
“众所周知,我是个孤儿。”奥利维亚带着点玩笑的口吻和黑巫师道。她前倾的身体由托在下颌的右手肘支撑着,眼神看向左上方的天花板——那里有一处连接在魔法时钟和墙角之间的蛛网,很缓慢的、在感觉不到的微风里颤颤巍巍。“有时候我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因此变成第二个伏地魔。”
“哈,那我想这一定非常精彩——想想看,第一代黑巫师的遗孤与伏地魔的世纪争霸之战?”年轻的女巫似乎被自己逗笑了,放下了手臂和搭在左膝上的右腿重新坐直。
而格林德沃此时已经恢复了靠在床头的姿势,眼神看向窗外似乎进入了自己的世界——而奥利维亚知道他其实还在听。
An orphan,borned for revenge and enmity.(一个孤儿,诞生于报复与仇恨。)
而没有人在意这个产物应该怎样消弭才算妥当。
奥利维亚有太多不知道,甚至自己都不曾想过在那场旷世决斗的35年后,在两人都已垂垂老矣时,该有多深重的爱与恨才让那个近乎诅咒的荒唐咒语生效,催生出自己这个荒唐的结果。还是说,他们之间的纠葛早已不能仅仅用时间和空间来衡量,像同极相斥,量子纠缠,物质与反物质相遇,一定要互相吸引再一起陨灭在一片能量大爆炸里才罢休。
“可是后来,我不恨了。”
奥利维亚没有亲耳听邓布利多说起或者哪怕暗示一点有关自己与他的关系,而是从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的无意语中才察觉。
“Livvy,我发现你有时候和那个老家伙像得很。”二年级一个平安夜,在某个已经忘记是哪个纯血家族的起居室沙发里,12岁的奥利维亚陷在达芙妮旁边听到坐在她对面的德拉科不无嫌弃道。
“怎么像?”她记得她当时这样问。
后来她才发现她的变形咒在方才喝下去太多热红酒后开始失效——眼瞳的颜色已经开始逐渐变蓝(当然只是左眼)。
“你的变形咒。”德拉科在起身经过她时很低声地在她耳边说:“好差。”
而此时黑巫师的目光也犀利地刺过来——对着奥利维亚下意识扶在腰侧的手:“你怀孕了。”
奥利维亚不自觉地弯了一下嘴角,却更像是苦笑:“是的。”
“谁?”年老的黑巫师的气场突如其来得咄咄逼人,而奥利维亚却禁不住要在这威压之下笑出声:“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
“我想我的确不恨你们了,也从不应该。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也会成为和你们一样的父母。”
而她也终于想明白:奥利维亚.阿丽安娜.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是梅林给盖勒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最大的惩罚。
塔楼里没有灯光,奥利维亚看着白袍子下高大的背影风雨飘摇的立在闪电恢宏的窗前,突然不合时宜得想自己一个拉文克劳确实不应该在宵禁后登上格兰芬多塔楼。
“你去找他了吗,孩子?”白巫师长长的白胡子在他转身时飘起,好像一个模糊的白色光环,晃得她突然什么都看不清。
“是,我想他不会把老魔杖的事情告诉伏地魔的,教授。”
是阳光吗,还是闪电,还是守护神咒……白色的光晕大片的涌入眼前,年轻的女巫很快的陷入迷思,穿着校袍的身体如一片蓝色的羽毛飘落般从楼梯口往后仰去,然后被行踪不定今夜却突然出现的霍格沃茨校长接住。
摄神取念。
邓布利多几乎要怀疑这个和她父亲狡黠得如出一辙的16岁女巫是否已经天衣无缝的修改了记忆,不然他要如何向自己解释,那个比记忆里更为衰老却熟悉得刻骨铭心的人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麻瓜老头(当然麻瓜并不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一样在听闻自己未成年的女儿为一个混小子未婚先孕时几乎实质化的暴跳如雷——他几乎以为自己看不到表情丰富成这样的黑巫师、哪怕在最恶意的玩笑里与愤恨的梦境中,他亦不敢如此想象那个人。
他看到女巫在转身离开前顿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隐没在时光角落里的年迈囚犯,然后在门缓缓闭合的声响中听到夹杂隐隐约约的声调——
"Wiedersehen,meine tochter."(德语:再会,我的孩子)
他说。用一种平淡至极的语气。
所有一切,在他眼前如光怪陆离的重影叠叠、像一忘皆空前的混乱梦境——他看到努力压抑怒气的老囚徒愤恨的盯着奥利维亚还看不出弧度的腹部时一脸被信任之人背叛的不可置信、17年前在得知诅咒生效时自己对着的那张隔着防护咒几乎幸灾乐祸笑出来的嘴脸、当全巫师界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时一道道不留余地的恶咒挥向自己时的面无表情、谈判结束前他附在自己颈侧不紧不慢的嘲讽、目睹血盟破碎后仿佛迫不及待向自己挥过来的咒语……年少的他们在窄小的屋子里大打出手,一地兵荒马乱中阿丽安娜小小的尸体还不及眼前靠在怀里的小女巫大,而在阳光下落荒而逃的金色头发几乎晃得他落泪;戈德里克山谷,夏日,“For the greater good.”
最后的一幕定格在他从花园的劳作中听到响动回头,金发的17岁少年在夏日明朗的午后逆光朝他走来,脸上的笑容都仿佛有阳光的味道:“嗨你好,我是巴沙特夫人的侄孙。”
“盖勒特.格林德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