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甲方》钱贝贝

19、一颗心，两个人

　　“你休息一会，晚上要是不舒服，就别去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会。”付维把陆羽蘩送回房间，叮嘱道。
　　“当逃兵可不是我的习惯，”对付维眨了眨眼睛，陆羽蘩拍了拍他的肩：“你去带着你那帮肥头大耳的经理们攀个岩什么的啊，要和我一样，保持好身材，咱们晚上见。”
　　“真想扔下那群渠道经理不管。”付维嗅了嗅陆羽蘩的长发，嘟囔道。
　　“是你要带人家来的哦，下次看我们的付维哥哥还敢不敢假公济私？”陆羽蘩笑着推了推眼前的男人，看来，他比她认为的，更在乎她呢。
　　“那你乖乖休息一会，我约他们去运动一下，回头来接你一起吃晚餐。”付维亲了亲陆羽蘩的额头：“女超人，我走了。”

　　钱逸犹豫了很久，还是敲响了陆羽蘩的房门。
　　“你又回来……”陆羽蘩正无聊地躺在阳台躺椅上，听见门铃响了，自然以为是付维——话没说完，看见门口的是钱逸，赶紧收住了口：“Chale？你没去赌场什么的转转？”
　　“我对那个没兴趣，”钱逸斜倚着门，眼角的余光瞟见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心情立刻好了一些，“你呢？太阳这么好，就在房间里睡觉？”
　　“别提了，想当超人的，结果受伤了。”陆羽蘩指了指肩膀：“老板，工作时间，是不是可以开点工伤补偿啊精神损失费啥的？”
　　“怎么了？”钱逸拧起眉，试图掀开陆羽蘩的袖口：“什么时候搞的？”
　　“没什么啦，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陆羽蘩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钱逸的手；钱逸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终于无奈地放下。
　　“本来想邀你出去走走的，”钱逸抿了抿好看的薄唇，有些落寞。

　　“Chale，”陆羽蘩叫住钱逸：“今天晚上JOC的座谈会，你会去听听吗？”
　　钱逸的身子微微一僵，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陆羽蘩：“你想让我去吗？”
　　“给些指导意见也没什么不好啊，不过不知道算不算占用老板的度假时间？”陆羽蘩一笑，一直以来，她和钱逸都是非常好的工作搭档，她不希望因为付维的出现，让原本深刻的友谊变得尴尬——也许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有些不同吧，在谈客户的时候，她常常会纠结于完成项目的精细得失，而钱逸更容易把握客户的潜在需求。
　　她应该感谢他，也应该全心信任他，某种程度而言，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陆羽蘩。
　　“我很乐意我的时间被尽心工作的Fannie小姐占用，”钱逸扬起了嘴角，至少他和她是一条战线的，在工作上，他很满意他培养出来的Fannie；“那么我能不能占用一点你的休息时间，一起出去走走？”
　　即使是最难达到的目标，只要他和她的团队搭档，就总能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她是他的王牌项目经理，也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
　　“等等，我换件衣服。”陆羽蘩笑着关上门，肩上因为沾了药油有些粘腻，仔细的用纱布覆上，拿医用胶带固定好，只能挑了件宽松T恤穿上便出了门：“走吧。”

　　这次出海的是皇家加勒比旗下的邮轮，设备上不算很新，但开出公海之后，船上的娱乐设施也逐渐开放——赌场、艳舞、免税店，每一处都有游客流连忘返；而JOC今天的聚会，在船尾上的攀岩区域，付维美其名曰“运动更健康”。
　　攀岩区有不同难度的岩面可以选择，JOC的渠道经理们大多因为平时油水过多，面对这样的聚会多少都有些力不从心；可是碍于总经理的邀请和组织，又抹不过面子，只能互相推让了一番，最终不约而同地选了最简单的岩面试着攀爬。
　　“看那个胖子，”陆羽蘩不自觉地带着钱逸走到攀岩区旁，看见一个穿灰色短袖的胖子正在奋力地往上攀爬，左脚试图去够远处一个落脚点，不由暗笑：“你说他能不能够得着那个岩点？”
　　“我看危险。”钱逸摇了摇头，大学的时候，他和付维是攀岩俱乐部的生力军；不过多年没试过了，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那个精力了——但依照他的眼光，那个胖子多半是要掉下来的了。
　　果然，坚持了不到二十秒，随着安全绳的缓缓下降，灰色短袖的胖子滑了下来，抹了抹汗，走向付维：“付总，看来我们还是缺乏锻炼啊！回去让行政部门多给我们组织点体育运动了。”“杨经理不错了，我要上去未必比你强呢。”付维淡笑，本来就是增进感情的，何苦找麻烦？“哪里哪里，付总这身材，上更高的地儿肯定没问题，那我先去休息一会，回头再来。”胖子嘿嘿一笑，转身去擦汗喝水了。

　　付维眯起眼睛，看了看船尾的岩壁——阳光从上方照了下来，灰色的岩壁上有着凹凸不一的落脚点，拉出了长长短短的影子；在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爱上了攀岩，爱上从山脚到山顶的感觉；而工作之后，他有多久没有体会那种纯粹的攀登的感觉了？
　　“你也想试试？”不知道什么时候，徐瑞敏站在了他身后：“试试吧，看看我们David还能不能够力气上去。”
　　“嘲笑老板不是个好习惯。”付维故作严肃地开口，“既然你过来了，就帮忙招呼一下，我也好久没运动了。”
　　陆羽蘩看着付维和徐瑞敏交谈，心里有些酸酸的；尔后却见他去换了衣服和鞋，要去攀岩，不由冷哼了一声。
　　“David在学校的时候可是攀岩好手，你别瞧不起他。”没忽视陆羽蘩的冷哼，钱逸轻声笑道。
　　“是吗？那你呢？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么。”陆羽蘩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却看见付维已经开始绑安全绳，准备向上攀爬了。
　　“要不要看看你老板的身手？”钱逸轻声说道，却引来陆羽蘩惊讶的目光：“我随便说说的，你也喜欢这个？”
　　“我们俩可是一个登山社的，别小看了我的实力——不过你是给我加油呢，还是给你的甲方加油？”钱逸扬了扬嘴角，盯着陆羽蘩的眼睛。
　　“当然为MR加油。”陆羽蘩牵起一个微笑：“那老板，您现在是不是要去披挂上阵了？”
　　“那你也得走近点才看得清。”钱逸笑笑，自顾先往岩壁走去，陆羽蘩也随后跟上。

　　毕竟是多年没有尝试过攀岩了，攀到快三分之二高度的时候，钱逸隐隐觉得追上付维还有些难度，于是抬头招呼了一声：“嘿，David，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都不让着我一点儿。”
　　付维低头看了一眼左下方的钱逸，他刚才就已经看见了钱逸在往上攀爬，却压根没当回事——他并没有看见人群里的陆羽蘩。
　　“Chale，几年没见，你居然还会要求我让你了？”风有些大，付维调整了一下平衡的姿势，没有继续往上，在原地等待着钱逸。
　　好在这几年没有完全荒废了锻炼，加上基础还在，钱逸很快便三步并两步地爬到了和付维差不多的高度。
　　“你总是在我先走一步，”钱逸苦笑：“上学的时候这样，工作了这样，连她都一样。”
　　“你错了，不是一步，是好几步。”付维冷冷地回话，却也忍不住气喘吁吁——毕竟攀岩也是个体力活儿。
　　“可是你并不见得就比我更了解她。”钱逸淡淡的一句话，却激怒了付维。
　　“那你又有多了解她？我和她认识十年，虽然分开五年，她心里有的也未必就是你。”这就是付维，自信满满，认为一切都在掌控。
　　“但是至少，她现在在为我加油。”钱逸的微笑在付维看来尤其刺眼——
　　她来了？她不是在房间休息么？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蘩蘩刚才被背景架砸得肩膀全都紫了，你不让她休息，还拖她出来瞎逛？你在MR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你还好意思和我说你了解她？！”付维有些恼怒，回头看到陆羽蘩站在下面的人群中，不由狠狠瞪了钱逸一眼：“现在我们在同一起点上了，咱俩同时往上，看看究竟是谁先到顶。”
　　“被砸得全紫了？”钱逸想起刚才陆羽蘩说的“工伤”，没有理会付维的挑衅，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岩点，直接向地面滑去——

　　这两个男人在搞什么？陆羽蘩看着他们在十几米高的岩壁上交头接耳，没有人能听清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半晌，却看见钱逸忽然松手直接坠了下来！
　　“Chale！”陆羽蘩拨开人群冲上前，发现钱逸刚刚从软垫上爬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老板！”
　　“有安全绳，没事的，你的肩膀让我看看。”钱逸解了安全绳就要上前看陆羽蘩的伤势，弄得陆羽蘩有些尴尬：“没什么要紧的，船医已经看过了，我怕药膏弄脏了衣服，已经贴了纱布，拆了我还得回去重包……”
　　这边二人在絮絮叨叨，那边付维却也已经在第一时间滑下，冷冷地看着二人。

　　她看见钱逸掉了下来，居然会紧张地冲出来。

　　“不是说好等我接你吃晚饭，怎么又出来乱跑，嗯？”付维柔声搂住陆羽蘩，本想用力揽住她的肩给她点小教训，终究还是不忍心，只是轻拍了一下小女人的胳膊而已。
　　“我这不是想来看看攀岩的，没想到你们俩身手都不错……”陆羽蘩看见付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似乎不喜欢她和钱逸在一起，不过他们之间确实没什么啊！何况钱逸还是自己的老板，而且这个老板也从未交代什么过分的事情……
　　陆羽蘩觉得有些糊涂了，她不是不明白钱逸可能对自己有些想法，但最大的问题在于，钱逸从未明确地和她表白，所以也让她无从拒绝——总不能人家还没有表白过，你就冲上去说，嘿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但她不能不承认，刚才看到钱逸忽然掉下来，她是有些紧张的。

作者有话说

　　明日不更！因为后天可能出差大概周日晚上回来，所以明天依然是活儿很多的加班日了，我尽量会来更的，但是不保证频率和字数，最晚下周一恢复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