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故人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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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床很大也很软，但是冰糖的全身都在发抖。
她被点了穴，不可以反抗，也不能说话。
花满楼的手指，又冰凉又粘腻。就像一条蛇，在她身上爬。
他还是笑着，眼睛像猫儿一样眯起。
表情还是那样温柔，那样君子，可他的手绝不是。
从头发到眉毛，从眉毛到眼睛，再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一路摸下去。
冰糖闻到他的身上，有很好闻的牛奶香气，这种香气，令人着迷。
她的眼睛被蒙起来，只有发出唔唔的声音，她感到有点兴奋，有点神迷。
每当作恶的人，听到这种声音，都会很有兴趣地更残忍一些。但是花满楼却停下来。
因为他必须停下。
他的额头在冒冷汗，他的手变得乌青。
他中毒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不知道。
他只能捂着手掌，倒在床边，默默地忍耐这阵痛楚，直到受不了方才喊出声来。
他喊的是：“我错了。”
冰糖知道那不是喊给她听的，下毒的并不是她。
花满楼又叫道：“我错了！”
床底下有动静，钻出个人来。
是个身披黑纱，蒙着面的女人。
她有着水蛇般纤韧的腰肢，杨柳般柔软的手臂。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
冰糖看不见他们，却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这个女人在她的足上轻轻一点，然后走到花满楼面前。
花满楼抬头看着她，目光沮丧。
那女人盯着他一会儿，一记耳光狠狠地打了上去。
花满楼不敢乱动，也不敢解释什么。
假冒别人做此无耻之事是很恶心的，尤其是假扮君子。
这个人当然不是真正的花满楼。
女人狠狠地教训了他，也算是替冰糖出了一口气。
接着，冰糖听见开门的声音，是那个女人带着他走了出去。
过了很久，冰糖终于能够动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
冰糖收拾起害怕的心情，抖抖发酸的脚，慌忙奔下楼去。
在她下楼的时候，送茶的小二不小心倒在她的裙上，她也不管。
她在大街上使劲地跑，希望能看见什么线索，但是没有。
刚刚从那样危险的境地逃脱，好似发梦。
冰糖很想不哭，但却没能忍住，不甘、痛苦和委屈通通袭上她的心头。
她很需要一个人来听她诉说这些，来告诉她，她已经安全了。
长街上，陆小凤和花满楼走了过来，还有燕窝和老实和尚。
冰糖毫不犹豫地奔去他的怀里，呜咽不止。
陆小凤很是关切地轻抚她的背：“怎么了？我们到处在找你。”
冰糖把头抬起来，陆小凤眼里的自信，是她想要的安全感。
她很希望陆小凤就这么一直温柔地看着她，可是他的眼睛很快转向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花满楼。
花满楼很友好地笑着，正要和她说话。
冰糖却突然像发了狂似的，猛地抽出燕窝腰间的宝剑，刺了过去。
很显然，她将花满楼当作了之前的那个。
她没有刺中他，陆小凤的手指比任何兵器都要快一步。
悲愤交加的冰糖气晕了，倒在陆小凤的怀里。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在绣心山庄，而且，她完全忘了这件事。
推卸责任的态度让即便是多年姐妹的燕窝也看不下去，哼道：“大小姐，你怎么可以说没有？你明明就要置花少侠于死地，你……”
冰糖摸摸发疼的脑袋，她完全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跟谁去过哪里，也不记得上过街去看过河灯，更不记得她何时离家。
她看看陆小凤，满是孤疑的问：“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说去接花满楼吗？”转眼，她就看见花满楼已在他的身边，受惊不小。
看来，冰糖被谁洗去了两三天的记忆。
如果“那个人”已经得手，那么，冰糖将会完全忘记他。
没有谁能从冰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逼迫一个小姑娘也很不忍心。
冰糖的眼睛呆呆的，全无神采。
也许，只有陆小凤陪着她的时候，她才能欢快无比。
三天后，陪着她的并不是陆小凤，是花满楼。
冰糖没有呆呆的，她非但很高兴，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她和他亲热地手拉着手，他们还走进一间酒楼里。
这间并不是醉仙楼，而是鸳鸯楼。
看来，冰糖打算到这里来和花满楼做鸳鸯。
做鸳鸯需要情调，需要有气氛。
但是这两个人却什么菜也没有点，什么酒也没有喝，就上了楼。
掌柜的管也不管，问也不问，只有小二跟着伺候。
小二推开一间空房，花满楼和冰糖走了进去，三两步就到了床边。
然后冰糖就被他推倒了。
花满楼开始重复和上次一样的事。
从头发到眉毛，从眉毛到眼睛，再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一路摸下去。
这回他没有中毒，也没有谁从床底下钻出来。
但是他们掉下去了。
这床上有机关。
花满楼拉着冰糖的腰，顺着这条暗道，不停地向下滑。
直到落在一片空地上，两人坐倒。
这空地黑漆漆的，像妖怪的洞府，泛着阴森的气息。
冰糖爬起来，哼了一声。
花满楼关切地道：“你怎么了？”
冰糖挪去他的身边，道：“我害怕。”
花满楼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冰糖的身子抖抖，靠近他的怀里：“我还是怕，我怕！”
她张手紧紧地抓住了花满楼，她的指甲轻掠过他的手。
没有他快，她被夹住了。
他仍是气定神闲，一丝不乱，“冰糖”却顿时惊异万分：“灵犀一指，你也会？”
花满楼笑笑道：“我很早就会了。”
“冰糖”瞧他的脸上望了几眼，冷哼道：“可你不是花满楼。”
“花满楼”也望着她，仍是很坦然地点头：“没错。”
“冰糖”耻笑道：“花满楼才不会露出这种好色的眼神，你是陆小凤！”
陆小凤很无辜：“既然你知道他不是，你为什么还要找人假扮他？”
“冰糖”急道：“不是我！”
陆小凤道：“不是你是谁？”
“冰糖”道：“是我，我就不会救她了！”
陆小凤将她丢开，冰冷地道：“你想怎样，唐姑娘？”
冰糖不姓唐，姓唐的是唐钉。
她像一条鱼游过来，换走了陆小凤身边的冰糖。
有求于人的时候，最好客气一点。
唐钉只有对陆小凤很客气。她走到陆小凤的面前，跪了下来。
陆小凤背过身去。
唐钉的声音很低，低得像哭：“我听说上官丹凤也跪过你，而你当时跑了。”
陆小凤叹口气：“可惜现在我跑不了。”
他是和冰糖一起来的，冰糖变成了唐钉，他当然不可以跑。
唐钉继续哭：“所以我现在跪下来求你，你一定要答应。你要帮帮我！”
一个女孩子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这些手段只有和她同样聪明的人，才能想到。
冰糖虽然已经不记得那夜的事。可是有什么能够让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痛下杀手？
答案往往只有一个。
唐钉低下头去，羞愧道：“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想吓吓她的，顺便‘告诉’你，我不知道，他真的会动色心！”
冰糖什么也不记得，如果她记得，她一定不会罢休。
唐钉再道：“她不记得，可是你会明白，因为，你是那么聪明！”
冰糖所中的迷药，是江湖上一般人所不会用的“黄粱一梦”。
因为药材奇缺，所以造价极贵。但是相对于唐门来说，要弄上这样一瓶药，并不是很难的。
采花贼既然扮作花满楼的样子，陆小凤当然会管。只要他管，他就一定会来。
唐钉抹抹眼睛：“只要你来，你就会带着她重新来到这个地方，因为你一定会知道，有人在这里等着你！”
陆小凤道：“所以你故意让人冰糖的裙子上洒了茶水，而这种茶是加了蜂蜜的。”
唐钉道：“这种蜜很特别，只有鸳鸯楼才有。而且我知道你带来的，一定不是冰糖本人，所以，我才会放心地邀请！”
陆小凤道：“因为我既然已经猜到是为什么，自然不需要她亲涉险地，而易容术这么好的，自然只有司空摘星。”
唐钉仍未起身，低喃道：“对不起，我想你也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陆小凤转过身来，望着她的眼睛，声音里有怒气：“冰糖是你的亲人。”
唐钉哭得更厉害：“我明白，但是我的杀父仇人实在太厉害，我没有办法动得了手，而你们，却已经找到了人证和物证。我只有请你来，只有你才能帮我！”
陆小凤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想我把他们交给你？”
唐钉连连点头，伸手拉住陆小凤的袍边：“是的，陆小凤，你一定要帮帮我！”
陆小凤还是冷冰冰拒绝：“不。”
唐钉又惊又疑地恨道：“为什么，陆小凤，你当初明明答应过！”
陆小凤讽刺地盯着她：“我当然不能把他们交给你，我当然不能让你毁灭证据。”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故人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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