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卧底！》明朝入怀

51、入繁华（十七）

　　褚微不急着回答，反而问她道，“你觉得牧戈这个人怎么样？”

　　池鱼想了想，回道，“正直？善良？我想不出来，我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那样啊，我跟他又不熟。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行吧，”褚微叹了口气，跟她说，“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白蛇记的话本子。”

　　“听过啊！不就是蛇妖报恩结果被镇在塔下嘛。”

　　“诶！你这么一说——”池鱼回过神来，“你是觉得那附身的妖是来报恩的，我们就是他请来的准备棒打鸳鸯的法海？”

　　“……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褚微拉回正题，“我之所以跟你说白蛇记的话本，是因为我目前觉得二者很类似。但我这个人呢，遇事喜欢做最坏打算，不管是白蛇记还是宁桑这事，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关注点一直都在妖身上。很容易忽略丈夫这个角色，但倘若他不无辜呢？”

　　池鱼喃喃重复他的话，“倘若他不无辜？”

　　“没错，”褚微点点头，“我们所得知的一切事情皆是出自牧戈口中，是非黑白全在他的一念之间，我们一来没有证据，二又不可能去向宁桑求证。而且无论是你发现材料，还是牧戈拦住我们，你不觉得这一切的时机都太巧了太顺利了点吗？世上哪这么多巧合，我倒宁愿相信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制造的。而且背后捅刀子这事古往今来比比皆是，你说是不是！”

　　“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牧戈不仅知情，没准还与宁桑一起给我们下套？”

　　“也别急着盖棺定论，这只是我猜测的最坏的结果，我只是让你们多留个心眼，不要全听全信。但他们仨缺心眼的缺心眼，说不通的说不通，我也只能来找你商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褚微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我是说你聪明着呢，一点即通，一下子就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外头的小家伙该等不及了！”

　　红绸见说到自己，她从门旁探出一个头来，察言观色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吃完过来看看你们谈得怎么样了，你们接着聊接着聊，我马上就走不用管我。”

　　“不聊了，这个点你们也该睡了。”

　　褚微站起身走出房间，还朝着门内坐着的池鱼挥挥手，“那就下次再见了，池鱼。”

　　“慢走不送！”

　　池鱼总觉得褚微在阴阳她，自己落了下风，但又没有证据，甚至还没来得及扳回一城人就要走了。她心里憋着气，语气自然也就生硬极了。

　　“这么无情啊，”褚微半开玩笑半懊恼的说，“我还以为你收了礼物我们就是朋友了呢，看来我还得再加倍努力才是。”

　　“……”池鱼喝茶的手微微颤抖，“红绸，赶紧关门！”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敌不过敌不过，对方段位太高！她眼不见心不烦！

　　待红绸关上门，她语重心长的跟红绸说道，“以后大晚上的别点宵夜了，天一黑咱们就睡觉！”

　　红绸回想了这两晚血与泪的教训，只得含泪点头答应。

　　翌日一大早，应昭和空青便出门前去试探宁桑身份去了。

　　等池鱼和红绸下楼的时候，客栈大堂里褚卫已经跟牧戈相谈甚欢了。待牧戈离去之后，池鱼拿着包子问道，“你俩聊了什么这么久，早点都凉了。”

　　“没什么，就是跟他说了一些除妖常识，不过他希望不管结果如何明日他能在场。”

　　“你答应了？”

　　“算是吧，”褚卫说起这事隐隐有些无奈，“我跟他说如果他妻子真被妖附身，他在场的话会刺激到它，说不定反而更困难，可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也不迟。但他不同意，他说他跟宁桑约定过。我担心他会趁我们不注意跑回来打乱计划，只好答应他，给他一张能够遮掩气味的符纸，明天在外头等着。”

　　“大师兄，这靠谱吗？这人看起来太容易感情用事了。”池鱼咽了咽，还是将昨夜褚微说的话精简了一遍，提点道，“……万一他不是个好人怎么办？”

　　“老实说，不太靠谱，但我们也只能尽力去完善各种计划，至于你说的另一点，”他指了指自己眼睛，“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他没有说谎。”

　　池鱼在心里腹诽，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走眼了怎么办，谁来负责！褚微没找他们果然是有理由的，看来还是她多留几个心眼吧。

　　“而且，我跟他核实了下，他去章家找的人，是章临之。不过，按照章师弟的性子，应该早就派人动手前来了，按脚程，不是昨天也是今天该到了。”

　　“可能出什么事了呗，”池鱼随意发散思维，“诶，你说会不会跟那批人刚好撞上啊，你看我们在城内没碰上他们两伙人，说不定他们就在外头打起来了，替我们分忧了呢！”

　　“……”褚卫面色紧绷。

　　“哎哎哎，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当真，你要真担心，等这事了了，去章安看一眼呗，又不远。”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夕阳西下。

　　大堂内除了他们仨看不到其他客人的身影，不，确切来说，这几天进进出出的就只有他们一行人。

　　池鱼不知从哪里搬过来一个交椅，坐在上面一晃一晃的，手里还捧着一本店小二跑腿买来的志怪话本，身旁红绸拿着一叠花生米，坐在矮凳上，跟她一起看的津津有味，遇见不懂的地方便让池鱼给她讲讲内容。旁边两人其乐融融，而褚卫在另一旁选择打坐修炼。

　　突然从外头飞奔过来一道身影，急切还带着些惊喜向他们报告。

　　“确、确定了！的确是被附身。”

　　这一声洪亮的大嗓门吓得池鱼差点从交椅上摔下去，她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就看到顾空青从桌上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顾空青喝完茶，咂咂嘴，就看到三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小昭呢？”褚卫率先出声道。

　　顾空青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说道，“还在后头，我嫌他走得慢，就先自己回来告诉你们消息了，他等会儿自己会上来的，我先跟你们讲。”

　　她继续说道，“本来以为今天就能得知木材的地点，但这个人太谨慎了，我们今早跟着她从西市转到东市，又从东市转到城外树林，她硬是什么举动都没有。要不是我们确定自己没暴露，而且看她没什么异常，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发现我们故意溜我们玩呢！”

　　“看她准备离开树林，我俩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毕竟到了城里就不太好施展出来了，就直截了当的朝她攻击，果不其然，她周身就开始散发出妖气来。不过很奇怪的一点是，她身上的妖气时弱时强，我们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受伤所以才附身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驱妖或许会比较容易，但还没来得及试探一二，她便朝我们发起一阵猛烈攻击后，逃去闹区了。”

　　“我们一路跟着，但见她似乎一路东躲西蹿，没打算在闹市跟我们动手，还好还好，”顾空青拍拍胸脯，“我们也不想与她动手，毕竟万一误伤老百姓了不好。不过看样子，她似乎是受了不小的伤，不然哪会逃窜。”

　　刚说完，门从外头被敲了几声，然后应昭推门而入。

　　“空青师姐，你说完了？”

　　见顾空青点点头，他扬了扬手中的信封，“看来我来得正好，我刚回来的时候，小二交给我的，掌门回信了。”

　　褚卫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扫过。

　　顾空青急切问道，“大师兄，掌门在信上说了什么？”

　　他皱了皱眉，没回她，只是将信纸递给她。顾空青忙接过去，旁边红绸和池鱼也一并看过去。三人看完后，顾空青将信传给了应昭。

　　“怎么这样？必须得一整个材料才行！”顾空青嚷嚷道，“什么破阵法嘛，一点变通都不行。”

　　“看来明天除完妖还不是事情的结束，”池鱼叹了口气，“又要干活了！”

　　红绸也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干活要积极，吃饭才能第一名。”

　　许是知道池鱼她们第二天要行动，这天晚上褚微没来找她唠嗑。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他们便趁着宁桑出门买菜的功夫，偷溜进去在院子里绘制好了缚妖阵法，只待宁桑走进圈内，便能悄无声息的束缚住。

　　待到约定的傍晚时间，池鱼在出发前让红绸回到红绳内，以防万一。

　　两人来到梧桐树下那间院子前，应昭和空青一个则隐在树上，一个跟在牧戈身边，以防他感情用事。

　　一切准备就绪。

　　池鱼跟褚卫对视一眼，然后走上前，轻轻叩响了门扉。

　　“来了来了！”

　　熟悉的清婉声音传来，令池鱼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第一次上门前的情形。

　　那时他们还不知道，隔着木板的背后，原来是吃人的妖。

　　一切物是人非。

　　门从内侧被打开，宁桑的脸从门背后缓缓露出，她脸带笑容，似乎很高兴见到他们的样子，“你们来了呀，这么准时，快进来吧，都准备好了。”

　　“嗯，”池鱼朝她点头，轻声说道，声音几不可闻，“我们也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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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