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卧底！》明朝入怀

17、好事多磨

　　接连一个月都没有看到空青他们。

　　池鱼和红绸每日就在四点一线：内务处、浩瀚居、演武场和山下中无波无澜的度过。

　　红绸每次都在吃饭的时候念叨着空青，感慨一下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原因无他，没了空青在身边，她俩的饭菜地位直线下降，不是修炼拖堂错过饭点，就是红绸挤不进队伍打不到什么好菜。她已经由奢入俭难了。

　　池鱼就在一旁默默吃饭不发表任何意见，她不仅对此并无不适，甚至还想放鞭炮庆祝一波，而且若是可以，空青他们回来的更晚一点也没关系。

　　但把高兴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件事，尤其是一个基本分摊了全部体力活的红绸面前，池鱼还是决定保持沉默，不让自己显得那么高兴，免得红绸一气之下撂挑子。

　　这天，红绸吃着饭，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么久了，你提都不提空青，不想她吗？”

　　“不想。”

　　“我就知道，你这虚假的塑料情，”红绸轻哼，“不像我，没有空青，吃饭都不香了。唉，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咱们半斤八两，大哥莫说二哥，你想她不就图她的丰盛饭菜吗？”池鱼一针见血，直接戳破她的私心，“你一个灵还挑剔啥，吃饭都是一个味道，有得吃就不错了。”

　　“唉，虽然只有一个味道，但看着也是极好的，”红绸将最后几根青菜吃完，“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到桌上，“食色性也！我也是有追求的。”

　　“行行行，有追求是件好事。”池鱼敷衍极了。

　　“你就知道敷衍我。”

　　“好吧，那我问你，空青不在意味着什么？”池鱼正色道。

　　红绸想了想，“抢不到饭？”

　　“……你有想过我吗？你没有，你的心中只有干饭。”池鱼直敲榆木脑袋，“你失去的只是一张饭票，而我得到的可是一个脱离苦海时来运转的机会。”

　　“空青不在，也就意味着大师兄不在。你看我俩跟褚卫气场多么不合，他一走，不仅天蓝了空气清新了，连运气都变好了，再也不用整体提心吊胆，而且咱俩搭配干活不累，”池鱼持续给她灌输美好未来，洗脑道，“今晚争取探完最后一层藏书，说不定里头就有要找的消息了呢。找到了咱俩立马走人，谁还在这破地方受气。”

　　见红绸对美食念念不忘，已经快要形成怨念了，又想到她俩这近一个月来基本都是红绸出力。虽然白日里干活能划水就划水，但晚上夜探逍遥门各个区域找东西，的确少不了红绸幻术的相助。

　　她目光柔和下来，决定先犒劳一下功臣，“今晚回来给你开小灶，想吃什么？”

　　的确算是大功臣了，没有她，她的计划至少不会那么快进行。

　　她想起自己不久前在书房内偷听到池渊和王叔的对话，那时候她正在书房找一本孤本，已经找到书的她听到门外有些动静，本打算立马出去回房看书，将地方让给他们二人。但他们掐头去尾的话却让她浑身一热，生生忍住了迈开的腿。

　　“可是打听到了，消息属实？”

　　“是的，能压制少主体内魔气的东西应该就在逍遥门。”

　　“太好了，小鱼总算有希望了！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这么命苦，身体过早的被魔气渗透，”池渊似是自责似是害怕，“当初老徐说了，小鱼纵使天赋非凡，但除非能够压制魔气，否则终其一生不得轻易动用灵力。”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我养着便是，可是，怎么能是不易活过二八呢？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这些年里我是——”

　　王叔叹了口气，打断了池渊的话，“是少主命不该绝，天无绝人之路。”

　　“对！老王，你说得对，只不过我离开逍遥门太久了，我也不知那东西究竟……”池渊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兹事体大，你去将如玉，何止，老徐都叫过来商量吧！”

　　“是！”

　　“算了算了，还是去大殿，”池渊思索道，“小鱼经常过来书房看书，但议事大殿她不会过来。东西没到手之前，先别让她知道，我不想她担心。”

　　后头两人说了什么她全然不知，等二人走后许久，她才拿着书慢吞吞的回到房间。

　　那天下午，书的内容她就没看进去过，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逍遥门！

　　既然已经知道东西在何处，那她就自己去，总归是自己的事。

　　这些年里，大家东奔西走，为她付出了太多。一个虚无缥缈的消息就可以马不停蹄的去寻找去验证，如今她也该出一份力，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不成功便成仁，她活了这么久也算是赚了的，起码在最后时刻还能出来游玩一下。

　　从她懂事起，她就被耳提面命，自己身体特殊，不准动用一丝一毫的灵力，甚至有可能每一丝的灵力都是在透支她的生命力，听得多了也就养成习惯了。即便她开始慢慢接触术法一道，但终究是没有灵力支撑的花架子，只知道画虎，却一次也没法用出来。

　　到后来逐渐大些，她便知道自己体内还有一种名为魔气的特殊存在，就是因为魔气，才使得她与旁人格格不入。而魔气灵气向来水火不容，只不过两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便在她体内达成一个诡异的平衡。但随着她年岁渐长，灵力虽与之增长的同时，魔气也日益霸道，终有一日便会彻底崩盘。

　　到时候，谁也不知道失去灵力只剩下魔气的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人？还是魔？

　　他们虽被世人称作魔教，但本质还是实打实的人类，究竟如何被冠上魔教之名，她问了，教内却没人肯说，就像她身体里的魔气如今本不该存于世，究竟是如何而来，她也无从知晓。大概她还是个孩子，还不足以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吧。

　　没想到才刚进逍遥门没多久就天赐良机，对她虎视眈眈的褚卫因为某事离开了门派，她的摸排行动似乎一下子就顺风顺水起来。没被发现，万事大吉；若是被发现了，作为一个还搞不清楚地形的新入门弟子，走错地方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吗？

　　而且她还有一个幻术水平不错，灵力也在稳步提升的小跟班，只需要随意诓骗她这件事是为了找它主人必不可少的步骤，她便会为她出生入死啊。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残酷，不知是平安长大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运气，还是老天就偏爱有灵气的人，对于沾染魔气的她一点好运都吝啬的很。

　　她跟红绸每每半夜三更起来，小心翼翼找了将近一个月，基本摸排了逍遥门大半个区域，除了撞见几对师兄妹、师姐弟偷偷私会外，一无所获。

　　好事多磨。

　　她只能如此想道。

　　“不，我不要吃你做的，”红绸一脸嫌弃，“我要去客栈里吃大鱼大肉！”

　　“……行！”池鱼包票满天飞，“只要你今晚找到了，我天天带你吃大鱼大肉。”

　　红绸干劲满满。

　　两人吃完饭，又在山路上装模作样的扫地。

　　“翠花，我跟你说，我等会儿要吃满汉全席，还要——”

　　“你还知道满汉全席啊，你主人带你享受了不少吧！”池鱼看了眼她，“说起来我都有点好奇你主人的魔力了，让你对他如此忠心耿耿。”

　　“哼哼！我的忠心天地可鉴！我跟你说——”

　　“咚”的三声重物砸落的声音，打断了池鱼和翠花的闲聊。

　　二人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的山脚下低低飞着三把熟悉的剑，早已没了原先锋利的感觉，只余低低到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的嗡嗡声。

　　池鱼心里一惊，忙三步并两步跑下石阶。

　　只见面前三人身上多处伤痕，好不狼狈。其中两人早已昏迷在地，还剩下一人半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看不清神色，即使是这样也依旧是一手攥紧一个，丝毫没有放开。

　　这三人正是外出一月有余的空青他们。

　　池鱼猜测，应该是褚卫拼劲力气，驱动三人飞剑回来的，只不过伤势太重，体力不支，这才只能到得了山脚就摔了下来。

　　嚯！落到她手里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池鱼小心翼翼走过去，想判断这大师兄昏迷了没，她半蹲下身，正准备用脚戳戳身体，却被褚卫猛地抓住右脚，反倒是自己身形摇晃差点站立不住。

　　“你干什么？”池鱼用力挣了挣脚，没挣开。

　　“去禀报掌门！”他的目光如炬，直盯着她。

　　“我去，我去，你先放开。”池鱼败下阵来，这人力气真大，没想到人居然还清醒着。

　　“……你不放开我怎么去？”

　　褚卫看了她半天，慢慢松开她的脚，池鱼一个箭步就往回山门跑，红绸不明所以，也跟着她往回跑。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除了跟着你还能干什么？”

　　“留在原地照看他们啊，等醒来后，他们肯定要卖你几分人情，到时候你就有三张饭票了。”

　　池鱼给她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