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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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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被身下结实的地方枕的有些不舒服,又是趴着,当即往上挪动了几分。一直如木头的朝暮才终于有了动作,抬手制住了他。
卓文看他,只见他皱着眉,心想,是不是将人蹭疼了。立马老实停住。
手和脖颈撑的有些酸疼,让卓文还是将手松开,顺势趴了上去,挪动的那几分动作也让他顺势将脑袋埋进了朝暮颈窝,那股檀香味又瞬间冲刺着他的鼻翼。
明明本该静下心来却又是被哪股不知名的所牵萦,让他上半身一下又不冷了。
鼻息中全是朝暮的味道,让他久久难以静下心,脑袋抬也不是继续保持这个姿势也有些怪异。
索性心一横,不管了,反正朝暮也没将他一脚踹开,能取得暖,怪异就怪异了。
殊不知卓文每呼出的凉气都喷洒在了身下朝暮脖颈处,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在这时有只圆滚滚的脑袋正滚在了他们所在的冰棺旁,瞪眼了眼睛,似是好奇,死盯着冰棺里的人。
卓文只是随眼一瞥就瞧见了那之前见过很恶心的鬼东西正盯着他和朝暮看,虽隔着冰棺上的一层厚冰,但被这么一看还是多多少少会有些紧张。
鬼东西转着眼珠子,一点点打量起这冰棺,兴许是觉得里面的人隐隐约约在动,一下新奇,竟不走,就往那杵着。
卓文:“…………”
他发誓,等他有机会了,一定要将这鬼东西打的稀碎。
就像是他在与谁亲热,被人发现的那种窘迫,又怕会暴露。
一想到亲热,卓文只觉得自己是真没救了,明明是非常正常的“取暖”,却是被他想的这么不正经。
身下的朝暮也没好到哪去,余光能看到有东西正死盯着他们这,而卓文正毫不知情一直在蹭着他某处,那似冷似暖的气息正打在他脖颈处,痒又躁动。
“算了,估计是有什么事,过会儿再来。”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走,卓文一听立马深深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正当他撑起身准备越棺而出时,又听那逐渐走远的步子停下,激的他将手松开,又是一计重重砸在了朝暮身上,这次不再是埋在身下人的脖颈间,而是唇直直擦过了他下颚上,再往上几分就差亲人家唇下。
顿时,脸上一阵烧红,冰棺中的凉意都降不下来。
黑袍有一句没一句道:“要不你在这等鲛人回来?”
卓文心下一凉,还等?别等了,快滚!再多待一秒,他都憋的难受,浑身难受。
黑衣还未来得及说,黑袍又摆了摆手,回过身道:“算了算了,你同我一起走,有其他的事要你去做。”
而后,外面就果真没了声音,那鬼东西也随着黑袍连滚带爬离开。
贝壳再次被关上,等了良久,确保黑袍不会再折回,卓文才抬手将棺盖打碎,从那冰棺中跃起,险些没站稳往旁边歪倒了一下,好在稳住了身子,再看向那冰棺中的朝暮正缓缓从那冰棺中出来。
卓文这么大一个活人就枕在他身上这么久,也丝毫没有不适。
一出冰棺,对上朝暮那双眸子时,脸不知觉又有些烫,他立即别开脸,咳嗽了好几声,不知是在对谁说:“棺中太热太闷了……”
朝暮:“…………”
卓文右手虎口对上唇又是咳嗽了两声,重复道:“太闷了。”
一时脑中没反应过来,嫌冰棺太热了,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可话已经说了出去,再狡辩且不是显得他心里有鬼?
一定是棺中太闷,一定是!
不允许质疑。
俩人定足好一会儿,才想起另一冰棺中的毕方,卓文才由此找了借口逃离。
太奇怪了,最近怎么老是会产生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亲热”怎么能想的出来,要是让朝暮知晓了自己竟……对他有了别样的想法,是不是得提起浮若抽死他。
一定要远离,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一定要和朝暮断了联系,像之前那样说的,各走各的,他走他的独木桥,朝暮走他的阳关道,别再扯在一起。
不然……不然他真的会怀疑自己竟对一个男子动起了心思。
美色误人,真就是美色误人。但凡朝暮丑点,他也不至于。
壳中屋又顿时剩下了他们一人一魔一鲛人,时间长了那符咒自就过了效力,毕方先是看了眼远处屹立在原地的朝暮再看了眼就在眼前的卓文。进了躺冰棺,俩人都不对劲。
卓文凑上前,压低声道:“你看他做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的问懵了,来了硬气,毕方道:“不能看?”
卓文也没想到毕方这时硬气了起来,被堵的哑口无言,嘶了声,良久才轻声道:“可以,只是这位公子最喜欢挖人眼珠子,随便看。”
毕方收回眼:“…………”这算是威胁?
看一眼就被如此恐吓,简直是没天理。
朝暮见他们二人在交谈,但隔的不近,说话声又小也听不出在说什么,走上前后,卓文才将原本弯着的身子直起来,装作没事人样,往旁边挪动了几分。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就算他们想知道那黑袍人的来历,想来这毕方也不会知道什么,问了也白问,也就不多此一举。
哪怕人已经停在了他面前,毕方也不会再抬眼看过去,记住了卓文口中的“挖眼睛”,不敢乱瞟。
朝暮会捡重点说:“在冰棺时你也听到了,黑袍是在利用你们,你还要帮你哥哥去施还魂术?”
在冰棺时听到那些话的又怎么会只有他们二人听见,更是在另一台冰棺中的毕方也听见了,可他却道:“为什么不帮?哥哥帮我的事不可少,现在终于轮到我能帮他了,就算前面是油锅还是血海,我也要去。”
听到这时,一旁的卓文笑出了声,毕方不解看向他,不悦道:“你做什么笑?”
他不觉得这样的事是好笑的。
闻言,卓文靠在那冰棺上,不客气道:“笑你愚钝。”
就是愚钝,不是别的,毕方想事情太简单,永远想的都是直路,从没想过那些弯弯绕绕的崎岖之路该怎么往前走,遇到了过不去的只会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听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说是没有脑子也丝毫不夸张。
“毕奇是因为一心想要救活阿渊,所以才会不顾反噬强行修禁术,世人谁又不知道禁术为什么会为禁,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哥哥什么都愿意去做,你想去弥补对不住你哥哥的那些事,你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就听他的,不敢再像百年前那样不听哥哥话,一夜孤行,所以你怕了,更是不敢再去做忤逆毕奇的事,只能遵循他想要的去做,不是愚钝又是什么?”
毕方拧眉想起身与那靠在冰棺上的人理论,可又该怎么去说?
他才发现什么都说不了,卓文说的虽不中听,却是句句在理,让他瞬间结舌。
毕奇想要为阿渊招魂还阳,毕方只能帮他,竭尽所能帮他,甚至为了帮他亲自去寻来了这巨大贝壳屋,就是为了能装下那数二十道棺木。
朝暮接话道:“鲛人珠被邪气侵染,不管这次招魂成不成功,他都活不长,轻则被邪气折磨至死,重则爆体而亡,随后整个海域都会被邪气侵染。”
前一句是真,中间是假,后一句是真,真假混在一起也就让人信以为真。
朝暮变了,说谎也能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让卓文也愣了数刻,什么时候邪气入鲛人珠后爆体而亡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也添了一把火:“如果你不信,大可运灵力查看体内的鲛人珠,看看我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完毕方才运力查看,结果和他们说的一样,一股邪气久在不散。
脸上的惊愕抵挡不住,尽数被他们看在眼里。
卓文从那冰棺上起来,道:“你哥哥不要命都要为阿渊招魂还阳,且不说一定成功,如若失败了,人救不活,还白白搭上了你哥哥的一条命,实在不划算。”
“要说划算,这世上又有什么是划算?”毕方道:“没有划不划算,只有心甘情愿。”
毕奇心甘情愿这么做,而自己也不过是一缕早就该散的魂魄,一直苟延残喘至今,不管那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就算最坏,大不了就是灰飞烟灭,又有什么。
但若是牵连了整个海域,他不可能不会为之动容。海域上万的水族,若是真波及到四海,让那些同族又该怎么活?
不光是南海鲛人,北海恶兽,都不会有好下场。
海域大得很,一旦沾上了这邪气,被这邪气染上,里面的水族一个也跑不了。
卓文想劝,因为他知道,这还魂术一定不会成功,而毕奇还会因此丧命,既已知道了这结果,就做不到坐视不理,他不是冷血之人,他想救这水族。
朝暮道:“赌上整个海域水族,就已经是失了一切。赌赢抱得美人归,赌输整个水族一起陪葬,就是到了这一步你也认为值?”
什么值不值,朝暮自己心中最是清楚不过,当年卓文自焚,他又何尝不是极近疯魔要修这禁术,现在轮到他以外人的身份来看这宛如曾经的自己,劝诫什么的,全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