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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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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走卓文才发觉越加阴寒,不光是前方路瞧去是一望无际,更是身后都感觉是有人跟着,可回过首却没看见有什么。
第三次回首时,依旧是没人,卓文打了个寒颤。
朝暮注意到身后的人举止不对,微微侧了侧身子,余光扫向身后,缓缓才问出:“怎么了?”
卓文低声道:“怎么感觉有东西在跟着我们?这洞口从一进来就好古怪。”
确定不是水族哪冒出来的“禁地”?
实在是不对,哪会有洞口这般说不上来的感觉,堵的卓文心下发慌,老是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们,瘆人的很,可偏生回首看了那么多遍都没瞧到有人。
卓文还是没忍住提道:“我们换个位置?”
朝暮只当是后面通入口所以才会让人产生错觉,见卓文的确是有些紧张了,便往一旁靠了靠,让他从自己身边过去,走在前面。
又走了一段路,卓文咽了咽口水,在这条逼仄的洞口好像真的没有出口,就这么一直循环,他道:“你确定这洞口是没危险的?”
朝暮道:“我何时说过这洞口是没危险的了?”
以为这人在开玩笑,卓文道:“不是你让走这洞口的?”
虽是觉得莫名其妙,朝暮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不是你先进这洞的?”
外面洞口那么多,偏偏卓文选择大步流星往这条逼仄的洞口去,他以为是卓文发现了什么,也就没多问,跟了上来。
卓文皱着眉,压低声道:“不是你在外面一直盯着这洞口看的?”
就是因为朝暮多看了两眼这洞口,才让卓文觉得这个逼仄的洞口才是正常的,其余都是有陷阱。
俩人皆是顿住。
“这洞口周围有水族文,觉得新奇,就多看了两眼。”谁又能想到卓文就因自己这多看的两眼闷头进了这洞。
卓文:“…………”
好半天,二人都没再移动步伐,鬼知道那水族文上刻了些什么,万一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被他们撞上来了,在这逼仄一条洞口还能跑的掉?
但要是真遇到了,动了手,卓文又担心要是打到中途像上次那样灵力受阻,小命难保,还会拖了朝暮后腿。
现在原路返回已经是来不及了,鲛人们肯定在洞口处堵着他们,就等他们这时候返回去自投罗网。
正为难时,卓文往那崖壁上轻敲了两下,他惊道:“这是空的!!!”
就和他被那黑袍人丢入的昏天暗地的洞口有些相似,只要一掌就能将这块崖壁击碎。运气好就和那日的他一样,运气不好顶多就是掉在另一处洞中,但就算再差应当也是不会再比现在差了。
应声,朝暮一掌力打在卓文所指的地方,这崖壁的灰尘离他们太近,一时迎面而来,呛了卓文一个满怀。
好容易缓了过来,卓文瞪大了眼,看着这被打通的路,朝暮先进去,他迈开腿往里走。
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冰棺之上有着一连串的珍珠,一时间卓文都不知该看这冰棺还是该看这些挂在墙上的壁画,或是那些个被鳞片包裹着做成的吊帘。
“这是哪个水族老祖先的墓?这么豪气?”卓文说着就往那冰棺凑去,冰结的太厚实,看不清长相,却能影影约约看得出里面是有人。
抚上珍珠的那一刻,他又道:“这珍珠是那些鲛人哭出来的泪?这死的到底是何方的水族兽,竟有如此待遇。”
鲛人泪为其做冰棺点缀,这是得有多大面子,能让性情暴戾的鲛人为其折腰。
朝暮往那冰棺后方的成排碧亮吊灯处走去,抬上手,只是单摸着那鳞片,就已是震撼住了。
“是蛟龙鳞。”
卓文蓦然望去,脚下踉跄往。
“蛟龙鳞?”他往前去,不可置信伸出手抚着那些成片的鳞。
蛟龙鳞在此处只能说明这行宫里原来的主人遇了难,被一片片拔下了鳞片做成了这冰棺的后排加缀,以其来示威。
不止如此,卓文将手转移到那串着鳞片的地方,好半天才开口:“蛟龙乃是海域中的一方霸主,怎么会有谁能这样就将其抽筋拔鳞了?”
那些串着的珍珠,串着的鳞片,全是用蛟龙筋所制。
不光是将这蛟龙杀害,更是抽其筋,拔鳞。
朝暮手中的清祟符甩出,不过一会儿,乌烟瘴气瞬间升起。
这块地方全被笼罩,朝暮将空中的符咒烧尽,这才恢复了正常。
都已然是明明白白的了,邪气。
弱肉强食,不管在哪都是这样,若是以正当手段单挑了,赢了,这要杀要剐便随那人的事了,可若是从别的邪气上面取胜,那就是胜之不武。
非但赢得不光彩,更是会有后劲。
卓文推测道:“这大概是鲛人所修的禁术出了差池,这一结合,必然是会这样。”
桃花村的村民说过,那疯子嚷的话里是有龙,救鲛人,也就说明了原先是这蛟龙与这鲛人相拼,鲛人落了下风,只是不知为何到了最后这蛟龙会败。
就单是因为这邪气与禁术?
多少是不太能信的。这术肯定是起了不少作用,但绝不是就这么让蛟龙败的理由。
猛的想起,卓文又折回那冰棺处,睁圆了眼看被厚厚的冰封住的人。
他疑惑,指尖指着那冰处的裂开的地方,就一小块,很小很小,若是没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他额头处是冰块碎了还是伤口?”
闻声,朝暮凑了过去,良久才道:“伤口。”
冰裂与伤口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像,唯一区别在于,伤口周遭要是没愈合,就会有着红痕,那是血迹染的,就算用水清洗干净,也还是会有不寻常的泛白。
卓文将指尖移在冰棺中人放在腹前的手,太模糊了,冰太厚,却饶是那点乌青也在这洁白无瑕的厚冰之下看出。
不止手上,还有脸处的一些地方,都是有着乌青,与这厚冰形成了对比。
心中有了答案,卓文道:“是那疯子。”
这疯子死前是被村民们拳打脚踢,受虐了一番,而此时躺在冰棺中的人,从各方面去看都是有着这些特征。
加之他们曾猜测过,鲛人有极大可能在修还魂禁术,所以才需要养乌鸦取麋鹿血,才会需要大量阳气。
而这还魂术就是给这疯子用的,鲛人想逆天而为,为他还阳。
这一过程就得需要不少男子的阳气,无休止。
害的是寻常普通人,他们没有还手余地,就只能这样任由鲛人的所作为,毫无还手的可能。
卓文愣道:“这些珍珠是为了祭奠他?”
这满棺一圈被蛟龙筋串着的珍珠,是得有多敬爱这人。
他是有些羡慕了,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与身旁的人说道:“要是我死了有这么多珍珠是肯定会含笑九泉的。”
朝暮阴沉看他,卓文丝毫没去注意到,继续说着:“没有珍珠……银子也成。”
至少别让他死后过的太清贫。
“对了……”卓文这才想起,他们刚入行宫处的那些被缚仙网捆住断了气的人,“你是不是也被那缚仙网捆住带进这行宫的?”
朝暮嗯了声,就不再说话。
是有些关心的意味,卓文问道:“除了吸你阳气了,还做其他的了吗?”
朝暮淡声道:“你想那鲛人做什么?”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卓文巴不得那鲛人对朝暮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没有,就是好奇,问一下。”卓文眼睛里透着真切,没有说谎。
朝暮道:“我遇上的鲛人并不暴戾。”只是有些变态。
后半句未说出来,卓文怆然道:“运气好真是挡也挡不住。”
朝暮也不再理他,自顾去查看墙上的挂画。搞得卓文很懵然,朝暮怎么又生气了?
他没说错什么啊,细想着,难不成是那鲛人真对他做了什么,所以不好意思说出来?还是说因为自己含笑九泉那句死不死的话?
他想不通,怎么朝暮这么小气,真的就是平白无故,毫无防备,毫无心里准备,就冷脸了?前世也没见他这么不禁逗不禁说的,更何况有时候还是说自己,他怎么还生气了。
卓文喊他:“朝暮。”
朝暮只是微微侧首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透着一股,“我不想理你”的意味。
他无表情道:“何事?”
卓文觉得这一幕绝对眼熟,他在凤凰山庄时不就是这样对朝暮的,一模一样。
准确来讲那会儿的卓文不就正是在强装镇定,模仿朝暮生气的样子。
卓文向前扯着唇笑道:“我说笑的,你别当真。”
朝暮问他:“哪一句?”
哪一句是说笑?
他哪知道是哪一句,这上下嘴唇一碰,说的话这么多,卓文挠了挠头,顺手将那碎发拨了拨,试问道:“说死后要珍珠要银子的事?”
他在试探,卓文也不清楚是不是这句话,观察着朝暮的神色果真有了些变化,可这一句话他始终想不通,怎么就惹到朝暮来了?
虽不明白,他也不会去明着问。只能心里悄然想着:“一定是提起珍珠银子的事,让朝暮误以为自己在向他讨要。”
但自己也是真的感慨这鲛人为这疯子串的这么多鲛人珠,这等感情,这等做法,这么多珍珠,实属实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