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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 1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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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祁天视线看过去,这位神仙终于发现了在这鬼场地界上还有另一人的存在。
可以说是浑身上下的鬼气不重,才让他来时忽视了。
“……”迟离愣了一瞬,也是这刹那间才使祁天得了逞,当即反手被丢入一旁的剔骨刀再次回到手中,朝着他臂弯刺了下去。
顿时鲜血直流,那洁白无瑕的衣袍被染上血渍。
就当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有力的鞭子随着空隙而进,周遭散着琉璃火,来者正是卓文。
迟离因这身衣袍被弄脏了,当下火气又上涨到不可浇灭的地步,压根不分敌友,哪怕不识卓文来头,甚至是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人是谁,都已经是悄然选择与他站一头。
祁天那魁梧的身形,不管再怎么说被这两位联手打的几乎是摇晃。
他朝卓文怒道:“谁!”
在这鬼界,他没见过这面生的人。
琉璃顺着那道红光打入地界,整个鬼场颤栗三分。
卓文急奔向朝暮,完全忽视了祁天的存在,更是忘了他们这会还在虎口。
“怎么样?”卓文翻看着眼前的人,在触碰到皮肤之时,卓文皱眉发问道:“为什么这么烫?”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一旁同伤的祁天。卓文道:“你做了什么?!”
卓文是结过同生蛊,他最是能清楚如果连伤的地方都相同,那么就一定是朝暮与那位结了蛊。
当下欲想要挥出的琉璃最终还是停下,他舍不得。
祁天防备着,他是觉得卓文会偷袭,却是没想到,等了许久,那突然到来的人只围着美人骨转,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不曾移过,对他与迟离的这一战交缠压根就没打算再上前。
一个念头瞬间笼罩着,抬手捻过距离还未看清是什么的杀器,朝着并不显眼的位置扬去。
速度太过快,加之,卓文根本没注意到祁天会将那股力转而打向他们,已经来不及躲避!
“!”
卓文看着眼前的这道快如疾风的身影,一把长枪稳落于那凶器前,直直将其打飞出去。
对于这不知何时来的鲛人,祁天退后了半寸,他转而看向欲要再度上前的迟离,手立马抬出,手心朝外,道:“宗玄在赌场!”
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祁天已经心里无数遍说着。
等有机会再杀上神州,将这闹了他场子的神君挫骨扬灰了!
但在此前,最为重要的还是这美人骨的事。
鲛人出现在这,是他没想到的,就好比解药亲自送上门来,且有不要的道理。
迟离一听“宗玄在赌场”时,轻拍了拍自己这身被血染红的袖口,立马露出森然的笑:“早说不就得了,平白挨了这顿打。”
祁天脸抽蓄着,冲着那如来时轻飘飘的残影极力做那无畏的“纠正”道:“是老子打的你!”
毕奇:“…………”
卓文:“…………”
朝暮:“…………”
谁打谁此刻已经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祁天已经转过身子对向了他们!
迟离一走,制衡住祁天的那股力没了,这下转而是得了空要来收拾他眼中这些“不自量力”的小鬼。
整个鬼场像是被人重拆过一般,连着屋顶都被掀飞,外头路过的鬼完全不敢上前探探里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你这魂好熟。”祁天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连声音都带有讥笑:“哦,原来这就是我一手重塑的魂啊。怎的?是嫌在人间活够了,特来鬼界找死?”
卓文警惕盯着他,道:“人间还没活够,这不特来鬼王大人这叨扰了。”
说着这话,四周已经是肉眼可见布满了杀器。
怎么说此处是鬼界,祁天有着他胡作非为的本事,纵使将这鬼场弃了,毁了,也不会有什么。
蔓延脚底的尖刀利刃,从地底平面而起,不留余地有了灵智般,追溯着鲛人及卓文。
朝暮顾不及浑身的不适,揽过身旁的的人,跃出数丈开外,随即浮若现出,将迎面而来的杀器搅在一处,不给人半星半点的反应,那利刃调转了方向,继而往祁天身上招呼着。
长枪于空中挥出,尽数扫落面前大小不等一的杀器,毕奇面露难色,他的修为虽是不弱,可与这鬼王祁天相比,还是差了一截,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不过半瞬,极快的一掌向着他心口处落下,毕奇被打了一掌,忍不住咳出了血。
祁天站于他面前,脸上几近不敢相信,他眸中狠厉,蹙眉道:“你鲛人珠去了哪?!”
若不是知晓他想要这鲛人解百毒的珠子,此时这怒气腾腾的模样,还叫人误会了,是不是毕奇做了何等对不住他的事。
自是没有谁回答他,琉璃迎着面将祁天腰身捆住,使力往后带着重重撞上了墙。
毕奇得了空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看着那跃开数丈,站立高处的俩人,脸色颇为不佳。
他冷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毕奇的语气很是不悦,甚至可以说是与祁天相比,他更想揍这俩人!
自己舍下极乐坊的鬼,特与卓文前来救人,结果现下卓文却是只顾着与那人你情我浓。明明可以用琉璃鞭将祁天抽出,可偏偏用了最温柔的法子,只单单缠住他腰身,甩开撞上墙,连一丝一毫的琉璃火都不曾注入。
这对于祁天而言,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除了那凹陷进去的墙头,对上祁天较好的形体根本就是巨石落入棉花上。
尘石扬起的细碎沙尘什么也看不见,趁着这个空隙,几人不约而同飞一般从这鬼场离开。
好容易跑了一长段路,又不知是跑来了哪道集市场中,群群鬼鬼被他们这火急火燎撞着,分纷纷脱口骂道:“没长眼睛啊!”
没有谁还口,得了空瞧着后面祁天没有跟上,终于停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
毕奇整理衣角,发问:“方才你为何不下死手?”
那一战中,祁天所有注意都皆是在自己身上那早已不存在的鲛人珠上,压根是没注意到高处的卓文,明明是可以从后方偷袭将祁天打伤,卓文却只用鞭子将他扯开,算是手下留情了。
卓文却是眼也不眨,他镇静叮嘱道:“别伤他。”
“……”毕奇几乎是咬牙切齿:“别告诉我,你看上这鬼王了?”
卓文眼皮跳了跳,当即否认着:“开什么玩笑,他除了块头大些,哪点值得和美人相比了?”
毕奇别开脸,脸上尽数写着不满。
卓文探出手紧握住身旁袖下那发烫的手心,食指相扣。毕奇极力忍着,才没出手让面前这二位不顾及他感受长枪的实力。
他道:“我还在这!能不能收敛些?”
已是不能回避,朝暮身上过于发烫,犹如火球,连着皮肤都是烧的他焦灼。他不知道这是何缘由,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更是不清楚在鬼场时祁天对朝暮做了什么,才使身旁这常年属寒的人此刻竟像是烧了起来的发烫。他只能用灵力传入他体内,让其可以好受些。
“那不好意思。”卓文淡淡道:“麻烦你当做……”
当做什么?没看到?
……看?
卓文忽而瞧着毕奇那有着汇聚一处的眼珠子。他很是奇怪,在海域之时,明明毕奇的眼睛是瞎的,怎么现在却是完好无损?按理来说,毕奇是魂魄被刺瞎了双眼,哪怕到了这鬼界也应该是个瞎子鬼,为何现在却是一个正常鬼?
卓文拧着眉问道:“你的眼睛怎么被治好了?谁治的?”
说不准能治毕奇眼疾的那位高人也能救治朝暮帮其解契。
毕奇深吸一口气,已经是用尽好脾气,才没直接甩袖而走:“寒间炼狱里的一位鬼。”
卓文追问:“寒间炼狱是哪?怎么去?”
毕奇脸色不好,他道:“寒间炼狱生前罪大恶极的人死后去的地方,被关押数年,日日夜夜受着炼狱火灼烧,永无止境,直至天光破晓,罪孽赎清。”
也就是因为毕奇生前为使禁术招魂,杀了不少无辜村民,也更是搅的海域天翻地覆,入了鬼界第一件事就是被关押进了寒间炼狱中,没天日受尽刑。
用了六年,好在他修为不弱,这才能在寒间炼狱中活了下来。有些作恶多端,又是没修为入寒间炼狱的鬼而言,别说六年之久,就哪怕是刚进寒间炼狱那一刻就已经是被那火活活烧的个神形俱灭的下场,连鬼都做不成。
卓文道:“我生前也是作恶多端,杀了不少人。”怎么没被引进寒间炼狱中受刑?
毕奇觉得卓文说的话不可信,于是道:“你一个堂堂人族仙君,怎会作恶多端?是觉得我死了这七年,就这么好诓骗?”
卓文也知,自己所经历的那些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甚至要是换做是谁一听“复生”或“重活一世”,都是觉得八成这人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后知后觉间,指尖被握的有些泛白,朝暮终于是有了些其他的反应,或许是在卓文说自己作恶多端时,他再也不能平静。
灵丹处灼热,他没当回事,甚至是靠一个字“忍”了下去。
方才卓文握住他手心之时,他不想甩开,更是想反客为主将其捏握住,后一想想还是就这么随着卓文。
心里那半颗灵丹的灼热也在霎时间被驱散的干净。
卓文没注意到一旁的朝暮早就已经将那双暗沉的目光移在了他身上。
只见他恍然大悟,心下却是想着:“前世我被琉璃火烧的连魂魄都不剩,连鬼都没当成,怎么可能会被引入寒间炼狱。”
朝暮终是没忍住,道:“卓文。”
“嗯?”卓文闻声偏过头,望向上方的人:“怎么了?”
朝暮:“我没事。”
卓文不解:“什么?”
朝暮重复道:“我没事。”
卓文反应慢了些,并没有第一时间思虑出朝暮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随着那紧握的手不再发烫,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没事就行。”
随后又继续回过头与毕奇打听寒间炼狱的事:“所以在寒间炼狱有位医术了得的鬼?本事如此了得竟治好了你眼疾。”
只是这次毕奇没再回他这句话,回头看了看这不分白昼黑夜的天,心下那转着的时辰渐渐接近。
“毕公子……”
原处传来很轻的一道声音,三双眼齐刷刷望了过去。
毕奇那冷淡的面庞终有了丝别样的神色,似惊慌,又似做了什么坏事被家中人逮住的慌乱,一时间毫无章序往前两步,又顿住,最后解释道:“方才有事临时走了。”
他未说什么,去鬼场闹事,此等惊天地的举动,已是让他们这身在鬼界的魂徒增担忧。
“无事。”站在原处的鬼笑的很和煦,他道:“极乐坊还有些许杂事,就不能与公子共赏花灯了,实在抱歉。”
一听极乐坊,卓文脑中晃出一个画面。
蒙纱“女子”高台作舞。
是他!
眼前这人摘取了面纱,那副容颜一下刺激着卓文每一处。
他睁圆了眼看着这曾误以为是女子的男子!
与当年在海域之时见到的阿渊遗颜竟是没有半分差别!
是能走能跑,能说会笑的阿渊。
只是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对这突如其来的失约,毕奇并未生气,抱有理解,他说:“没关系。”
阿渊眉眼微微弯着,转过身,就此处离开,留下的只是一个显得落幕又茫然的影子。
他的到来像是只为给毕奇带句不能赴约的话。
而直至那鬼漂泊再看不到那影子,甚至连一丝丝鬼气都不再存在,毕奇才恋恋不舍转回眼,只见卓文目光停在阿渊离开的地,始终不发一语。
“……”僵持好一席,毕奇正打算转身离去,却被卓文叫住。
“毕奇兄,这灵识缺失可不是件好事。”
毕奇转过身,看向他。
只听卓文扬了扬下巴,道:“阿渊的灵识应该算不上缺失。”见毕奇因他这句话有了些反应,他又道:“要不要合个谋?我助阿渊恢复灵识,你助我去寒间炼狱。”
朝暮眉梢微皱。
“不必了。”毕奇道:“我自有数。”
卓文不勉强他:“行吧,只是看样子阿渊不记得你,你并不是很难过。”
“……”
“他看起来连自己是男是女都辨不清,应该是合了你的意。”
毕奇拧眉道:“什么意思?”
卓文疑道:“难道毕奇兄不知?”
毕奇反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卓文抱胸瞧他:“阿渊为何会扮作女相出现在极乐坊,又为何会作舞?在人界时,他只是一介普通村民,身上却是一点没有乡野村夫的气势,完全就是将自己误以为是位女子。灵识乃鲛人珠可修补,在鬼界这么些年,你说你被困寒间炼狱六年之久,再见到他时,又怎会发觉不出他的异常,你是鲛人,若你想令他恢复正常,再容易不过。只是你不愿恢复他的灵识。”
心中所想被猜的明明白白,毕奇冷静如常。
“是又如何?”
“不如何。”卓文道:“只是你心悦一人,却任由他变成这不识自身之人,就没顾虑过阿渊的感受?他又是否甘愿做这被鄙夷厌恶的鬼?”
阿渊明明是男子,在这鬼界却以女子身份得以见天日,可见平时受到的欺辱并不会少,而毕奇对这并没有多在意,换句话而言,倒像是更为欣赏阿渊为女子之心的快意,完全不在乎他是否真的心情愉悦。
毕奇眸光冰冷,扫视这自以为窥破自己的生魂:“这并不关你的事。”
卓文被噎住,的确是不关他的事,自己又何必将手伸的这么长,倒是惹的自身不痛快。
毕奇要如何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待无灯火,毕奇也早不知去了何处。
卓文身上被迫披了件并不是自己尺寸的外衣,刚好将那受过鬼火鞭满身的血迹染的红一块黑红一块遮的严严实实。
朝暮走在他身后,忽而开口道:“你来鬼界做什么?”
卓文头也没回:“自是来寻你。”
朝暮放慢了步子,耳边炸响着群鬼擦肩而过的吵闹,脑中却因这句话停滞不前。
他问:“寻我做什么?”
见身后的人没跟上,卓文这才站于原地回过身,道:“你这不就是明知故问了,我来寻你,还能做什么。”
“你不该来的。”朝暮后悔去逖幽谷寻七星灯。
原本那灯是为自己再次入鬼界准备的,他没想过卓文会这么不顾一切燃心火,渡鬼界。
卓文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该来?”
些许是没料到卓文会有这反应,他动了动唇:“入鬼界就难回人间,我可以永困此处,可你不能,你得回去。”
“回去?”卓文眸中深邃,无表情道:“你早该清楚,我从不是薄情寡义之辈,就算不能回去又怎样?大不了就是在这鬼界做一对逍遥快活的鬼道侣罢了。”
此话被封住,朝暮只盯着他。
卓文冷声道:“还要不要走了?”
不等人回答,自顾自大步往前走,身后的人不出意外跟了上前。入了深林中,荒芜一鬼,总是让人浑身发汗,此地鬼气不重,倒像是入了虎口。
一路没谁再主动去打破诡异极了的场面。
“小心。”
话未落,卓文只感觉手臂被扯住,往后发了力气带了几寸,顿时眼前不知何时埋伏在此无数的鬼骷髅一个个都像是活了,手舞足蹈就要扑向他们二人。
林中风声沙沙作响,却敌不过这无数犹如开了灵智般的鬼骷髅。
扬手扶桑先一步开路,剑割裂骨头的刺耳声犹如一曲肝肠断,刺的人头皮几乎发麻。
半微挡在扶桑前,几乎近半的力道都为其挡了下来,鬼骷髅的来头不小,让他们二人初入此地就已是有些无形落入了陷阱之中。
废了一番力才扯出口子,从鬼骷髅界地逃出,却又是不知到了哪个林中,一片片相接,谁也不清楚下一瞬又会进入哪,就犹如迷了路,在其中辨不清方向,更是随时有着虎视眈眈的怨灵怨鬼在暗处盯着他们。
卓文几乎与朝暮双臂之间紧贴着,完全忘了方才的小小不愉快,他十分警惕观察这诡异极了的林间。
“林中怨气冲天,在此处灰飞烟灭的鬼应当是不计其数,我们小心些。”卓文又似是觉得不安,绕过手腕骨节死死拉扯住朝暮的袖口,道:“可能会遇到堪与祁天相差不大的鬼,不要离我半寸。”
朝暮袖口处一洁白无瑕的里袍被硬生生拽住,仿若要想抽身,只有两个选择。
一,将卓文手砍了。二,将自己袖口用刀给一割为二。
可又为何要抽身?这样不就是挺好的,两个选择都与他没关系。
朝暮由着卓文死死拽住,形影不离走了大截路。
“卓文。”
“嗯?”
“毕奇并非是不愿阿渊恢复正常鬼魂该有的认知。只是阿渊生前受过村民的虐杀,毕奇不愿让他忆起这糟糕透了的一生,哪怕是阿渊不再记得他,他亦是无怨无悔。”
“……”
“不管是人还是海族兽,他们都有为其爱不顾所有的勇敢。鬼界凶险万分,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再次受到伤害。”
卓文声音发涩:“那你又怎知我不是同你所想?”
鬼界有多凶险,他最是清楚,无非是丢了回人间体验百乐百苦,他从不在乎。
他的坚定亦如当初朝暮为重塑他魂魄时一般,明知前路是刀山火海,明知这一趟很可能就这么憋憋屈屈再回不了人间,他无怨无悔走这一遭。
朝暮说:“我想要你站在高处,无人能及的高处。”
不再是那半废身躯,更不是为惜灵力而处处舍不得的卓文。
对于一个修行者,修为再好,要是一遇灵力受阻,那都几乎犹如废人,只因你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灵力何时会受到阻碍施展不出,只能任人宰割,任人摆布。
卓文不该是如此,他应该有条大路通明好走的路。
“以前我也是如你这般想。那时总认为什么都比不过我的修为,灵力。为此,我不惜修魔,入了歧途。”卓文顿了会儿,淡淡笑道:“可事实证明,那时的我想错了。”
他重重深吸了一口气,仿若是要将那藏于心口的话与身旁人道明。
“这世间并非只有修为灵力能使其发狂的想将其留住,比之更为重要的是匿于心口处的身边人。”卓文真诚说着:“况且,你这么厉害,会护着我,我又会怕什么?”
没什么是可怕的。
除了身旁的这人,也没什么是他非得要留住的。
“我现在的心境就如同当年你只身一人入鬼界时一般。当年你不顾一切带我回人间,而如今该是换我带你回去。”
见人依旧是不为所动,卓文无奈叹道:“我们虽没拜过天地,但再怎么说也算是同睡过一张床的,总不能……”
那句“你在鬼界受罪,而我在人间孤寂”还未说出口,却被一道快的只剩残影的身子笼罩,下一瞬,下颚间被狠狠往上抬,随即那冰凉的无一丝一毫温度的唇紧紧相贴。
四遭起了怪异的风,几乎吹的人站定不稳,半响过去,如来时一般不给他们丝毫准备,离去之时可谓是不打一声招呼,再度睁眼时,整个眼中只剩了漆黑一片,再无其他,甚至连原本亲昵着的身边人也不知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