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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婚礼(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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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不仅充当神奇女侠和持刀歹徒斗智斗勇,还扮演神探南茜探索过去的真相,俞今简直是精疲力尽,挣扎了半天才能成功起床。她急着洗澡化妆,单与文却在卫生间里死活都不出来,她在门口探头探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出来?”
单与文此刻正在和花洒、泡沫以及伤口搏斗,不知如何回答俞今的问题,只能装死不回答。俞今在门外只等到了一片沉默,她思考了一会儿,又看了眼时间,最终还是打开门走进了卫生间。
浴室地板上全是水渍,衣服和浴巾散落一地,当事人单与文惊慌失措地坐在浴缸里,受伤的手臂搭在浴缸侧边,隐约透出了血迹。
俞今连忙上前想查看他的伤势,却被单与文的惊呼止住了脚步:“你!你别过来!”
她露出了一个困惑的笑,目睹着一滴水珠从单与文的额头滑落至下颌角,又一路滑到了他分明的锁骨,紧接着流向了他的腹肌,以及更深处。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多么旖旎的场景,一时之间热意攀上了脸颊,眼神也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但她想到了迫在眉睫的婚礼,以及纱布下渗血的伤口,她闭了闭眼甩开了那些突兀的念头,一脸冷酷地走向了湿漉漉却俊美无比的单与文。
她无视了单与文慌乱遮挡的手,打开了花洒开始调试水温,余光却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他半湿的发丝,宽阔的肩膀,线条清晰的肌肉,很难不让人心猿意马。单与文被她若有若无的目光搞得坐立难安,小声地抗议道:“你别再看了……”
俞今笑得很甜,上手揉搓他布满泡沫的头发,语气非常自然:“可是很好看啊。”
单与文看着她忍笑的嘴角,报复般地吻上了她卖力揉搓泡沫的手臂,温热的吻攀延上了俞今的肩膀,隔着被水弄湿的睡裙布料让她难忍痒意。单与文抬眼看她,眼睛里闪着狡黠又直白的光,轻轻地引诱她:“衣服都弄湿了,不如,一起洗?”
上挑的尾音混合着洗发水的香气,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散发着炙热的爱意,俞今晃神了一瞬,下一秒就抬手捏住了单与文的耳朵。
突如其来的惩罚让他痛失表情管理,俞今赶紧上手快速涂抹沐浴露,仿佛一个在大润发杀鱼十余载的冷酷女人,但他仍然被柔软的指腹惹得□□焚身,他不想在这种情景下失态,最终还是将俞今赶了出去。
临走之前,俞今还故作遗憾地说:“我还准备跟你一起洗呢,节省点时间。”
哪知单与文不按套路出牌,反手拉住了俞今,作势要用花洒去淋她的头发,最后她尖叫着光脚跑出了浴室。
……
洗完澡后,单与文直愣愣地坐在床上,衣服也不穿头发也不吹,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直到俞今来了,他顿时两眼放光,抱着她不肯撒手,他湿漉漉的头发贴着俞今的皮肤让她非常难受。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面前这位仿佛大型犬的男人行动不便,仅靠他自己没办法完成吹头发穿衣服等一系列事情,于是她又变身为贴心的仙女教母,帮单与文完成造型一条龙。
她跪坐在单与文身后,起初毫无章法地帮他吹头发,吹了两秒又停了风筒,她有些犯难,于是认真地发问:“你等会儿有什么发型要求吗?我现在要怎么吹?”
单与文抬头后仰倒在俞今的怀里,水珠又蹭了她一身,贱兮兮地不回答,她顿时有些生气,连音调都高了几分:“哎呀,问你话呢,你好重啊别压在我身上!”
这倒是单与文第一次见识俞今对他发作的怒火,连忙起身坐直,心里却有点美滋滋的,他的小魔女还真是越来越不伪装了,这样才好。
俞今懒得再等他的回答,直接一顿乱吹,男人的头发短,不一会儿就吹干了,就是吹得都炸了毛,整颗头都蓬松得很。
她又快跑去衣柜里翻出上次两人新买的西装,许溧的婚礼有严格的dress code,除了新郎新娘以外,必须所有人都穿彩色,黑白色调一律被禁止,而俞今又要当伴娘,伴娘的礼服裙是千草鼠绿,为了两人相配,就为单与文挑选了浅卡其色的西装。
到底是伤了手臂,在穿衬衫和西装的阶段让俞今非常费心,她生怕扯着单与文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套了半天,单与文见她为难,一口气快速套上了袖管。
她一阵惊呼,埋怨地轻捶了一下单与文的胸口,他故作受伤,捂着胸口一阵长吁短叹,俞今又怕他是真的疼,连忙上前,却只看到他笑弯的眉眼。
俞今一把将裤子扔在单与文脸上,嘟着嘴不再理他,单与文这才消停里片刻,搂着俞今亲了又亲,然后乖乖地用一只手完成剩余的造型。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十点左右来到婚礼场地,许溧正在楼上的房间化妆,由于新娘的造型是要保密的,俞今只能和单与文暂别,临进门前她熟门熟路地指挥道:“许溧在二楼最里面那间,你可以去二楼楼梯上来第一间房间休息,那是个书房,不想爬楼梯也可以去一楼的客房,进门穿过客厅右手边第一间,或者也可以去外边花园转转,就是小心别弄乱了他们布置的场地。”
单与文见她这么熟悉,就随口一问:“你记得好清楚啊,之前陪许溧来了很多次吗?”
俞今也随便一答:“不是啊,这是我家的房子。”
单与文:???
……
推开门后,许溧的背影映入眼帘,此时时间还早,她还没换上婚纱,只是穿着史努比图案的睡衣坐在化妆镜前任人摆布。
俞今看着还维持着原样的卧室,看着房间里那些和许溧一期一期买下的杂志和漫画,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她又看着挂在一旁洁白的婚纱,看着化妆师和造型师们在四处走来走去,她不得不感叹,她们已经长大很久了。
自从奶奶病逝以后,俞今就搬出了这间位于郊区的别墅,她无法在这个充满回忆的房子里继续居住,甚至时至今日她仍旧没有勇气走进奶奶的房间。她把这栋房子无偿借给了曾经照顾她们家的保姆冉姨,现在由冉姨和她的丈夫以及儿子一起居住,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可能保持房子的原样,除了她和奶奶的房间不允许住人以外,其他的客房都让冉姨他们自行安排了。
上一次回来还是大学毕业那一年,也只是匆匆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走了,她害怕这个充满回忆的家,她的奶奶去世太早,遗憾太多,让她难以释怀。
但为了许溧,她又一次回到了这间房子。她和许溧高中时就约定,如果许溧结婚,俞今就让她免费使用这套房子作为婚礼场地,因为这里地段幽静,还有大片打理得当的草坪与花园,大片的白花紫藤攀在花园廊道的石柱之上,形成了天然的鲜花吊顶,和许溧喜欢的《暮光之城》那般的婚礼简直一模一样。
或许是新婚的喜气冲散了老房子内充满了遗憾的回忆,俞今竟也少了几分伤感,觉得这次回来不再让她觉得难以接受了。
单与文在楼下的客厅内注视着一副水墨画,画上的小白花栩栩如生,只是他不知道花的名字,不过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旁边还盖了印章。正在他仔细研究这到底谁的画作之时,突然有位老妇人叫住了他。
他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回头,只见那老妇人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过了好久才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分外热络地问他:“你是今今的男朋友吧!”
单与文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也乖乖地向她打招呼:“阿姨好。”
那位老妇人笑得更开心了:“什么阿姨啊,我这年龄都该被叫奶奶了,不过你可以跟着今今叫我冉姨,我是她们家的保姆,从小照顾她长大的。”
单与文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还沉浸在俞今坐拥郊区豪华别墅却不当回事的震惊之中,此刻又遇到了从小照顾她长大的重量级人物,硬是有种见家长的感觉,一时之间手足无措,顾左右而言他道:“冉姨您好,我是今今的男朋友单与文,您叫我小单就好,我正巧在看这幅画,觉得画得十分好,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
冉姨对他的眼光又多了几分赞许,颇为自豪地回答:“这是大画家俞华清的作品,也就是俞今的奶奶!”
单与文瞪大了双眼,虽然他是个不懂艺术的人,但看着眼前的画作,再结合这个介绍,也能猜到俞今的奶奶应该是一名有名的水墨画大师。难怪这套房子处处透着风雅,他还在想许溧是怎么找的婚礼场地竟然这么别致,还想问问她好做个功课呢。
冉姨上前拉住单与文的手,虽然还是在笑,但却带了点哀戚:“自从她奶奶去世以后,她很伤心,都不回这个家了,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回来了一次,还没进门就哭着走了。这次是因为许溧结婚,她才又回来了,本来我不该和你说这么多,可单先生,你是今今带回家的唯一一个男人,你一定要对她好。”
单与文听得认真,回握住冉姨的手承诺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