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靠甜水发家致富》钱娇娇

39、第 39 章

　　陆祈笑得肆无忌惮，林绫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一个乖孩子这样嚣张起来还真是有点招架不住，气势上也没什么威慑力：“陆祈，你不要乱说话。”

　　听到林绫直接喊他名字，陆祈笑意更深，他甚至想伸手去摸了摸林绫发红的耳尖，最终还是按捺下来：“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绫再次被陆祈拉上马车，两人在马车里相对而坐，气氛有点微妙而局促。好在路程不远，拐过一条街巷便到了。

　　街道宽阔热闹，陆祈先下了马车，转身伸出手，林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在陆祈的手腕上，跟着下了马车。

　　“这是京城的朱雀街，你的铺子便开在这里。”陆祈跟林绫介绍。

　　她的铺子？

　　林绫循声抬眼瞬间，恍然像是回到了富阳县。

　　一间铺面，外面摆着一套桌椅，冬日里花草没有长出，摆放在外面的花盆颜色形状与富阳县铺子里的无异，檐下挂着的鸟笼里，一对红嘴相思鸟在上下跳跃嬉戏。

　　再往上看，木制的牌匾上，还是写着“林娘子甜水铺”，旁边亦是那侧影小像。

　　陆祈是把富阳县的甜水铺完全复制过来了？

　　离开故土实在仓促，初来京城又多有惶恐，这间再熟悉不过的甜水铺，一下子就冲击到林绫的心头，林绫眼眶发酸，偏头看到陆祈已立于自己身侧。

　　身量颀长，清贵如玉，原先总是习惯性地把他当小孩子来看，其实这俊逸的少年气中，已然掺入了一个成年皇子的沉静与稳重。

　　陆祈也转过身，直直地对上个林绫的目光：“马上就除夕了，我许久没回京城，要处理的事情会很多，这几天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你也好好休息几日，年后再准备开业吧。还有什么需要的，你跟下人们说就是了。”

　　林绫这才意识到，陆祈回京后，一直在替她安排打点，还没有回过宫。他在外流落了这么久，回来肯定要掀起一番不小的波澜。

　　“那你快去吧。”林绫半垂着眸子，轻声催促他。

　　“好，我让人送你回去。”

　　陆祈招手，马车行驶过来，林绫上了马车，陆祈就立在原地，一直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才缓缓收回目光。

　　该回宫面对那些阴暗了。

　　还好他把心上人，带到了身边。

　　哪怕以后再晦暗，他身边也有一簇小火苗了。

　　陆祈走了以后，果然就一直没再来过，林绫偶尔忍不住，会跟下人们打听打听，套出一点信息。

　　陆祈之前说过，他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嫡子，按理说就该是太子才是。

　　不过皇帝并不喜欢崔皇后，宠幸很少，等有了陆祈，前面都有六个皇子了，所以对陆祈的感情也很一般。

　　据说皇长子辰王的生母令妃娘娘是皇帝的第一个女人，很受皇帝宠爱，辰王又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所以皇帝的偏爱都给了他。

　　陆祈现在面临的，就是嫡长之争。

　　辰王对陆祈屡次陷害追杀，害他一路流亡，也不知陆祈这次回京，偏心的皇帝会不会秉公处理。

　　林绫总觉得，来京城后，时间过了慢了一些，实在无事可做，林绫有时候也裹着披风去街上转转，感受京城盛况。

　　京城的甜水铺还真不少，恐怕很难像富阳县那样由她一家独大了。

　　偶然还会逛到宫门口去，远远地望着恢宏的宫门高墙，跟紫禁城还挺像的，有时候宫门里会行驶出一辆马车，林绫不由得伸长脖子张望，是陆祈坐在里面吗？

　　当然，林绫还是想自己去看一间院子的，总住在陆祈的私宅里，被人妥帖照料着，感觉也太奇怪了，像是……他养的外室？

　　她在现代是一个社畜，没请过保姆，更没办法把丫鬟仆从去当低人一等的下人们对待，至于林老三夫妇，看起来更是惶恐。

　　林绫更加意识到，离开小冲村那样特定的环境，陆祈恢复了皇子身份，她跟陆祈就是方方面面的千差万别，做朋友可以，做夫妻……不太契合。

　　不过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要是被陆祈知道了，以她对陆祈的了解，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先缓缓吧，说不定等他新鲜感过了就行了？

　　好不容易终于捱到除夕，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林绫他们的小宅院，也挂上灯笼贴上对联，年夜饭有人做，庭院扫洒也有人做，林绫闲得无事，干脆就给每人做了一份杏仁牛乳羹，让后让他们自己快快乐乐地守岁去了。

　　古代守岁没有春晚看，林绫跟林老三夫妇坐在火炉边，包着饺子打发时间。

　　外面偶然会响起几声爆竹，是按捺不住守岁无聊的小孩们，偷偷跑出来先放几个玩玩。

　　听说宫里今晚有宫宴，应该是一片莺歌燕舞，美酒佳酿的场面，林绫突然想象出，陆祈端着酒杯，带着三分醉眼欣赏舞娘娇媚舞姿的画面。

　　“诶呀，绫绫，你怎么把饺子皮扯破了？”林三嫂讶然，看到林绫脸上带着愠怒。

　　*
　　宫宴之上，美酒佳酿，莺歌燕舞。

　　陆祈坐在仅次于帝后的位置上，意兴阑珊地扫过这一派君臣祥和的场面，仰头喝下一口酒，带着三分醉眼，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殿中的漏钟。

　　席间，陆祈时不时能感受到辰王不善的眼神往他这边看过来，这次辰王诬陷暗杀陆祈的事，皇帝已经清楚，只是如今辰王正负责着接待大梁使团，大梁与大齐结盟事关重大，为了不影响两国相交，皇帝暂时没有处置此事，只是在宫宴上，把辰王的位置安排在了陆祈的下首，也算是释放了某种信号。

　　另一方面来说，皇帝还是在护短偏爱而已。

　　好不容易终于捱到宫宴结束，陆祈搁下酒杯，率先退了出去，耳畔没了丝竹靡靡，一下子清净不少。

　　他快步穿过回廊，只想赶紧出宫。

　　“陆祈！”

　　陆祈顿住脚步，看见崔皇后领着几个贴身的宫女和内侍已经站在回廊的一端。陆祈茫然地看了看身后，怎么比他还快？

　　“母后。”

　　陆祈上前行礼，明明每天都进宫请安，不知道这会儿特地来拦他是要说什么。

　　“听说你带了一个乡间女子回来？”崔皇后问他。

　　果然……

　　“是的，她便是我的王妃。”陆祈不仅没有否认，干脆还把话挑明。

　　皇后虽然讶异，但陆祈流落在外的经历也听了一些，还算能接受：“那你把她带进宫来，养在外面算什么意思？”

　　陆祈露出一点小小为难的神色：“那个……她还没同意做我王妃呢。”

　　“你说什么？”这下皇后的认知彻底被颠覆。

　　“母后，我得出宫了，我要争取人家姑娘愿意嫁给我呀。”陆祈狡黠一笑，拜别崔皇后，脚步轻快地走开了。

　　“欸，”崔皇后摇头叹息：“这孩子，出去的这段时间，性子跳脱了许多。”

　　陆祈一口气赶到林绫家，推门而入的时候，林绫一家正在包饺子，被陆祈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

　　林老三夫妇立刻起了身，林三嫂连忙问起：“阿七……不是，景王殿下，您用过饭了吗？正好我们家包了饺子，我去给您下点饺子吧？”

　　陆祈笑着摆手：“不用了，刚刚下了宴席，几天没来，我就过来看看。”

　　林老三夫妇对望了一眼，很识趣地回自己房间去了，陆祈顺势在火炉前坐下，林绫立刻闻到他身上沾染的酒味，嫌弃地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察觉到林绫的情绪，陆祈略微忐忑起来。

　　“今天宫宴上，看舞姬跳舞很开心吧？”林绫没有看陆祈，端起杏仁牛乳羹自己喝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宴会上舞姬跳舞……”陆祈突然反应过来，盯着林绫，眼底荡漾出笑意：“不过我也没怎么看，一心就想着宴会赶紧结束，我好来找你。”
　　“你……”林绫被陆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无措起来，干脆别过脸去不理他。

　　陆祈心情大好起来，看到火炉上还温了一盏没有动过的杏仁牛乳羹，便端起一口一口尝了起来：“还好赶来了，不然这不就没人喝了吗？”

　　林绫有些羞愤，想从陆祈手上把杯盏抢过来：“那你别喝，还给我！”

　　陆祈一把抓住林绫的手腕，一口气将杯中的杏仁牛乳羹喝干净，然后拉起林绫起身：“时候差不多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绫被陆祈拉到院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祈搂住腰，两人一起跃上屋顶。

　　……无语，就不该对这人有期望的，不过这个屋顶倒是比小冲村的感觉安全多了。

　　林绫刚要质问陆祈，陆祈却指向乌漆漆的天空：“你看。”

　　顺着陆祈的动作，一朵烟花迅速升起，在黑暗中绽放，粲然美丽，在林绫清澈的眸中绽开一朵花。

　　紧接着，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在天空不断绽放，林绫彻底呆住，清丽的五官在斑斓的烟花映衬下，分明好看。

　　这时候，家家户户开始放起了爆竹，噼里啪啦。

　　新的一年到了。

　　“林绫，快许新年愿望。”陆祈在耳边提醒林绫。

　　在这样的氛围下，林绫听话地双手合十，对着满天烟花开始许愿。

　　陆祈也学着林绫的样子，双手合十，对着满天烟花：“陆祈与林绫，年年岁岁，朝朝暮暮。”

　　陆祈声音不大，但因为离林绫很近，他的声音混杂的外面的爆竹声，清晰地传进林绫的耳中，林绫慢慢地回过头看着他，陆祈亦是一脸认真和坦然。

　　不能再这样暧昧下去了，不然她自己也快要失去理智了。

　　林绫咬了咬唇，决定开口把话说清楚，陆祈抬手抵在林绫唇间：“新年伊始，只能说吉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