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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十六章:大典 ...

  •   虽已是初冬天气,但马车内却一派春意盎然。欢喜和尔夏紧紧地拥抱着彼此,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他们二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个接着一个的热吻之中。相爱的人总是会嫌时间过得太快,而厮守的日子又太过短暂。

      当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口的时候,尔夏红着脸帮欢喜系好衣带,他指指自己的唇,坏坏地说道:“欢喜,你把朕的唇吻肿了呢。”

      欢喜面露羞赧之色,她舔舔嘴唇,小声说道:“那就请陛下责罚吧。”

      尔夏大笑着捏捏欢喜的面颊:“永远都不要称我为陛下,无论什么场合,在你面前,我只是尔夏。”

      欢喜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于尔夏这些暗示,她是懂得的。曾几何时,尔夏不过是一个只会关注自身的嚣张孩子,但现在,他在考虑自己的心情,他在极力维护自己的尊严,这些都感动着欢喜。

      “那些掳走你的歹人,我已经吩咐下去一定要严查,抓住他们,一律砍头。哼,砍头太便宜他们了,不如我亲自射死他们。”尔夏牙咬切齿地说道。

      欢喜笑而不语,刚才在马车上,她简略地告诉尔夏,掳走她的是一群人贩子,他们准备把掳来的姑娘卖去边远的地区云云,尔夏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事实上,他只顾着和欢喜亲吻抚*摸,这让欢喜放下了那颗一直悬在半空的心。

      尔夏抱着欢喜下了马车,欢喜紧紧搂着他的腰,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早就恭候在大门口的管家带着一干人等匍匐在地,欢喜轻声对尔夏说:“放我下来。”

      “怎么,害羞了?”尔夏一挑眉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欢喜不再开口,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倒是管家一看到尔夏,颤颤悠悠地说道:“属下失职,害欢喜姑娘被掳走,请陛下责罚。”说着他便磕起头,额头敲击青石板发出砰砰的响声。

      尔夏哼了一声,他刚要开口,却感觉到欢喜拽了拽他的衣领,他撇撇嘴说道:“好了好了,都在这儿跪着做什么。那件事,朕也不追究了,都起来吧。”

      管家听罢,低着头站起来,他哑着嗓子说道:“先请陛下沐浴熏香,午膳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布席。”

      尔夏点点头,抱着欢喜正要进府。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步子,侧过头对管家说:“什么欢喜姑娘?!要改口称为皇后娘娘。”说完这话,他便迈开了步子。

      欢喜只觉一股热气从耳垂一直流到指尖,她有些孩子气的撒娇道:“我何时答应,要做你的皇后娘娘了?”

      尔夏抿嘴一笑,故作暧昧地说:“这难道还由得了你吗?我的皇后娘娘,朕要亲自为你沐浴熏香,以示朕对你的真心一片。”

      伴着尔夏爽朗的笑声,他们进了寝室。沐浴用的木桶放在屋中,尔夏毫不客气地解开欢喜的袍子,欢喜下意识地想弹开尔夏的手,却被尔夏以一个吻软化了。

      “别怕,我答应过你,只有在和你大婚之后,才会要你。”尔夏吞吞吐吐地说道:“虽然这样憋着让我很难受,但……总之你放心。”

      欢喜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她笑着,眼角泛起点点泪光。连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何一遇到尔夏,那坚硬的外壳就慢慢地褪去了。一句话,一个碰触,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让欢喜的心微微颤动。

      正如尔夏所承诺的那样,他周到细腻地帮欢喜清洗着身体,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情*欲的火焰,但他却强迫自己把它忍了下来。爱到极致,反而会举手无措,如同个懵懂的孩子,捧着心爱的糖果,不肯品尝,似乎只要凝视着它,嘴里便都是甜味。

      欢喜突然伸手往尔夏脸上泼了几滴水,尔夏先是一怔,随即穿着袍子跳进木桶里。热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他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他搂住欢喜的腰,托起她的脸,细细地吻着她的唇,他们二人都故意忽略掉对方身体那些敏感的反应。

      本该半个时辰内洗完的澡,他们足足洗了一个时辰。尔夏帮欢喜重新包扎了伤口后,管家送进来了午膳。

      欢喜并无饿意,她坐在窗台边上,喝着加了玫瑰花瓣的茶水,空气中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尔夏调皮地往茶水里放进了一块冰糖:“这样茶水会更甜。”

      欢喜很想告诉他,有他在身边,无论什么都是甜的。但这样肉麻的话,欢喜说不出口,她只是凝视着尔夏的面庞,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爱意紧紧地包围着她。欢喜想起了许多年前,母亲应竹给她讲的一个故事,一个应竹小时候的故事。

      那时候应竹只有十四岁,她不爱说话,不似花秀那样开朗热情。许是因为她的沉默,下人们也不愿和她交谈。她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声无息,寂寞异常。

      有一天,景和国的太子叶葵受邀来到她居住的府邸游玩。叶葵无意中闯进了应竹居住的院子,他看到应竹站在一株梧桐树下,对着一只鸟儿说着什么。叶葵好奇地走上前去,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女孩。他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一种魔力,那种魔力吸引着他,令他的心剧烈地跳动。

      他鬼使神差般问道:“你为什么要和小鸟说话?”

      “因为它也会和我说话。”应竹扬起眉毛,唇角上扬,也许就是那个表情,令叶葵爱上了她。

      后来,应竹成了景和国的皇后,她嫁给心爱的男人,但那份爱情,却没有走到地老天荒便崩塌瓦解了。

      欢喜记得,母亲应竹喜欢抱着她入眠。有很多次,欢喜听到母亲口中喃喃嘟囔着:“因为小鸟和我一样孤独。”

      那时候的欢喜,并不能完全理解应竹心中的苦痛。在她的记忆里,大多数时候,母亲都躺在床上安眠,似乎一闭上眼睛,应竹的脸上便又有了甜美的笑容。

      直到欢喜爱上尔夏,她才恍然大悟,母亲总是睡觉,因为只有在梦中,才可以见到心爱的人,也只有在梦中,她才能找到童年时代陪伴她左右的鸟儿。

      “我若是睡着了,你会叫醒我吗?”欢喜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尔夏冲她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会睡在你身边,牵着你的手。”

      欢喜笑着,她的笑容,娇艳如花。

      欢喜不知晓的是,刚才尔夏抱着她进府的那一幕,全然落入了三个男人的眼睛里。

      乐泉叹了口气,他揽住炎原的肩膀,轻声唤道:“炎原。”

      炎原对乐泉笑了笑,那笑容显得太过勉强,令乐泉感到更为心酸。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让你和她相识。”乐泉沉声说。

      “我并没有后悔过,乐泉。”炎原耸了耸肩膀:“你知道我这个人,不通文墨,只会舞刀弄棒,但又远远不如太子……皇帝陛下,又破了相貌,傻里傻气。而她却高贵聪颖,有倾国倾城之姿,我这等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呢。我只希望,在那深宫里,那个人会一生一世守候她的笑容。”

      乐泉没有回话,在他看来,欢喜太聪明、太能干、太漂亮,这样的女子,生来就会惹出麻烦。而炎原太单纯,太善良、太普通,这样的相遇,注定了悲伤的结局。一开始,乐泉认为炎原会迷恋上欢喜,多半是某种对爱情的憧憬与渴望,相同的时间和地点,如果出现了其他人,炎原也会动心。

      但直到今日,他亲眼目睹了欢喜的作为,他才终于明白为何炎原会爱上欢喜。包裹在欢喜冷淡性情之下的,是一颗温柔善良的心。她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子寻,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炎原。

      她本可以告诉尔夏实情,那样一来,乐府就将面临灭门之灾,而自己和炎原首当其中,会被凌迟处死。可欢喜并没有这么做,她用伤害自己来保全他们。这让乐泉的心中产生了一丝丝敬佩。

      “既然已经擦肩而过了,就别再苦苦期待什么。”乐泉劝说道。

      “橘子脸主人,你错了。”炎原微微一笑:“我从未期待过什么。”

      如果说,炎原从未真正握住过欢喜的手,那么子寻就是那个在黑暗中放开欢喜的人。

      傍晚十分,太傅子寻回到府中,他独自一人去了欢喜住过的宅子。房间里的布置摆设从未改变过,只是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不见了踪影。子寻依稀记得,欢喜曾告诉过他,在已经灭亡了的景和国内,有一条金色的河,那条河蜿蜒曲折一直流淌到皇宫。每到炎炎夏日,透过窗子可以远远望到一对对水鸟依偎在河中。

      子寻笑着对她说:“未来的某个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那条河吧。”那时的欢喜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应声。

      直到现在,子寻才明白,在欢喜心中,能和她相携出游执手偕老的人,并不是自己。欢喜不愿点破,而自己却天真的认为,他们是相爱的。从尔夏当众说出要立欢喜为后之时,子寻便清楚地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许是和欢喜的相处太过悠然自得,以至于他忘记了,那个姑娘,并不是一位普通的歌姬,她曾经是骄傲的公主。纳她为妾,这个说法侮辱了她,也斩断了他和她之间那本就微弱的一点点情丝。

      天渐渐黑了下来,子寻怅然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遥望天空。这本该是个有月亮的夜晚,可一层薄薄的雾却遮挡住了月光,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只觉忧伤。

      从小便被世人称为神童的子寻,第一次感觉到了语言的神秘力量,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失去她了,子寻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他也曾暗暗怨恨欢喜,怨恨她看不到自己的一片真心,整整四年,陪伴在她左右,与她朝夕相处,形影不离。难道那些笑容和欢乐都是虚假的吗?难道她看不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一股无法言说的寂寞与疼痛吗?

      但今日再见欢喜,亲眼目睹了她用刀割伤自己。子寻突然明白,在这个姑娘心中,自己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那样做,很大的程度上是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她曾经的主人。子寻望着欢喜受伤的胳膊,一时感慨万千。他强忍住不让自己流泪,他很想告诉欢喜,他曾设想过掳走她,浪迹天涯也好,归隐田园也罢。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抛下浮华的一切。

      无论如何,她并没有选择他,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感激。子寻颓然地用手拍打着脸颊,他猛然想到,三年前的一天,欢喜曾站在他面前,温柔地看着他:“子寻,起风了,估摸着明日院子里会落满花瓣。”

      “你会为它们感到难过吗?”子寻好奇地问道。

      欢喜思考了片刻回答道:“不会,那是它们最终的宿命,盛开,凋零,亦如人生。”

      那样一个敏感纤细却又无比坚韧的心灵,总是能触动子寻内心深处,宛若一片羽毛划过心弦。

      只不过,时光,这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再回来。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子寻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笑意。在感慨错失彼此之后,他做了一个决定,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改变他的一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十六章: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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