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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吾卫VS县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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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省的冬天实在是太难挨了,寻常人家都是躲在炕上吃酒论天,若是看到有人在这满天大雪中行走,定是独人,孤独的独。
黄衣女子搓了搓手,等手暖和透了有知觉了,活动手指才开始把绑在手腕上的布条又重新绑结实。
女子身形高挑,一双大眼睛十分灵动,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整个身子都藏在黄色的斗篷里,连着斗篷的帽子上坠了个小绒球,甚是可爱。
北省山比较多,当地人为了休息方便就十里设了亭子。
此时女子正坐在亭子里歇脚,她背靠着一匹马。这马是舅舅送给她生辰礼物。通身棕红色的毛发唯独头上有一撮白毛,于是就称它为白点。
白点腿冻伤了,就像南方人不适应北方的天气,马也不适应。步子软踏踏的跟着主人一路。
它的主人跟白点保证过等到了县城就为它大夫看病。
亭子在小山丘上,除了呼呼的北风,似乎也传来喜乐吹打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漏出喜牌、轿子顶。
突然抬轿子的脚力打滑,眼看轿子就要跌落,一抹黄影闪现顶了脚力的位置,众人合力将八抬大轿放稳当。
媒婆过来道谢:“谢谢姑娘,姑娘要到哪里去?不忙的话去喝杯喜酒如何?”
黄衣女子摆摆手微笑地拒绝。
“姑娘就一起去吧,就在前面的平县盛府。我们新娘子现在不便,等下了轿,要好好谢谢您呢。”
“不必了。”她回到长亭牵过白点往山脚走去。
媒婆的邀请声淹没在风中。
女子一步一步踏在雪中,一次一次都踏在身后响庆的乐声鼓点中。白点似乎感受到主人劳累,拿头顶了顶主人。
“你想载我?可以吗?”
白点仰头踏了踏蹄子。
主人搂过白点的脖子道:“我的好白点。”
骑着马速度快了三倍,在快到山脚下时,白点最后体力不支倒在一旁。黄衣女看着喘着粗气的白点悔不堪言:“白点,我错了,我不该勉强你。”
白点梗着脖子却没有一点站起来的能力。
“东主您看。那姑娘的马不行了。”一对主仆路过道。
“嗯。”
“东主这就走了?咱们不帮忙?”
“她是江湖人,她有办法解决此事。”
“小的看到的明明是位弱女子。”
“江湖人为了减少马的痛苦,一般会直接杀了它。”他的声音十分平淡。
果不其然那女子抽出腰间的剑,凛冽的剑锋闪过却转身指向主仆二人。
二人同时眨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事滚蛋,少说风凉话。”
“姑娘莫要动气,小的名唤苏四,这位是平县知县苏欢,我们只是想帮帮姑娘。”
“县老爷?”
苏欢颔首:“正是。”举手投足确实像为翩翩书生。
女子越过苏欢对苏四笑着:“苏四?”
苏四立马沦陷在女子甜美的笑容中,以至于最后把马借给对方后才后知后觉:“姑娘这就走了,笑起来怪好看呢。”
“回县城的路你自己走吧。”
“喂,东主。小的走路没问题,这礼你倒是托在马上呀。”苏四拎着大包小包看着自家知县扬长而去。
城内大大小小的商铺住宅都张灯结彩,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过年呢。
黄衣女没有欣赏喜庆街景的心情,她一心在寻找兽医,经过几方指点终于找到个愿意不看热闹为白点治病的大夫,她万分感谢的将大夫扶上马飞奔而去。
这边拎着礼物的苏四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忽然一匹马飞奔而过。闪了他一个跟头,起身刚想骂出来却发现是那个黄衣姑娘。
“风风火火的江湖姑娘真好。哎呀,该赶紧走了,花轿都超过我了。”说完拾起来地上的礼物继续往前走。
盛府门口自然是热闹到摩肩接踵,一人一马对婚礼不感兴趣,被迫挤到墙边。
八人抬的大喜轿马上就要进门,突然冲天而降四只铁爪,狠狠地扣在轿顶。飞身下来的蒙面人就在众目睽睽中将新娘劫走。
“快跑!弯子岭的强盗来了!”众人逃窜的时候也不忘喊道。
“弯子岭?”女子眉头微蹙,她将白点托付给兽医就循着足迹追出去。
弯子岭离平县有八十里,他们带着新娘不可能一口气跑回老巢,定然会中途落脚休息。
此时夜色已黑,黄衣女寻到强盗下踏的客栈,整间客栈都被强盗霸占。她将裙角掖在腰间,蹬了几步飞身上了二楼。
新娘蒙着盖头端坐在床上,好在屋内无人值守。黄衣女蹑手捏脚的翻了屋去,来到新娘身边轻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
她掀开盖头,只见盖头下的人竟然是方才那位知县。
他那双好看的凤眼瞬间睁大,二人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
“新娘呢?”
苏欢指着柜子道:“我让新娘藏在那里,等这伙强盗走了再出来。”
“你打算冒充新娘?”
“不可以吗?”他外披着新娘的喜袍,里面却穿着男装。更别提他连头发都没盘,可以说是非常不可以!强盗又不傻,这么大的破绽看不出来。
黄衣女摇摇头,上手脱着他的喜袍。苏欢连忙后退几步,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
“多话。”她的抬手就点了几下,苏欢刹那间定住。
“就这本事还想替新娘子出头?”
“我乃本县父母官,为救百姓义不容辞。”
“倒是个好官。”她亮出腰牌表明自己的身份道:“金吾卫白莹儿。”
苏欢认真瞅了瞅道:“你唬我,金吾卫戍卫京城,为何要来平县?”
“哦。”白莹儿又掏出一个腰牌道:“大理寺办案,可以了吧?”
“你到底是谁?”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白莹儿转身拉过被子将苏欢藏起来,自己则是躺到一边。
强盗看着白莹儿道:“你这新娘倒是懂事,不哭不闹的。”
白莹儿全身都被被子盖住,只露一双眼睛在外边,怯生生的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强盗没有再搭理她,在此处查看一番见没什么异常便离开。
白莹儿这才掀开被子,她道:“新娘叫什么,家住何处,与弯子岭什么愁,为何要劫她?”
“你先给我解穴。”
白莹儿伸手点了几下结果没反应,她又试了试依旧如此。
“什么情况?”一向自觉冷静的苏欢也慌了,这漫天雪地冒出的女子到底靠不靠谱呀!
白莹儿赔笑道:“不好意思,脱手了。”
“你师父谁呀?怎么能教出你这样笨的徒弟。”
“诶,注意措辞,骂他可是要掉脑袋的哦。”
苏欢只能翻个白眼来表达此刻心情。
白莹儿又试了几下才将他的穴位解开,苏欢活动下脖子道:“新娘姓王,是宛县员外的家的女儿,今日嫁给平县盛家。王、盛两家与弯子岭都没有仇,劫新娘估计是想抢压寨夫人。”
他抬眸盯着白莹儿道:“你到底是谁。”
“金吾卫啊。不是亮过牌子了吗?”
白莹儿推着苏欢道:“你带着新娘离开,我留在这里。”
“可你是女子....”他话还说完白莹儿就蒙上盖头。
苏欢连忙道:“你个未婚的女子怎能穿嫁衣,还蒙盖头。”
“废话真多。”白莹儿指着窗口道:“滚出去,否则我给你丢出去。”
苏欢在窗口看了看道:“太高了,我下不去。”
“那就躲到箱子、柜子随便一个地方,明日等我走了再离开。”
“那你呢?”苏欢满眼担忧的看向这位女子,可白莹儿却不说话直愣愣地躺在床上。
“你怎么?可是不舒服?”
苏欢捏着盖头的一角刚要察看,盖头下的人就道:“掀了盖头,可是要成亲的。”
“你...”苏欢立马松开手。
“老古板。”白莹儿嗤笑一声。依旧躺得笔直,谁知下一刻光芒闪现,盖头被苏欢掀开。
白莹儿略带惊讶的打量着对方,苏欢有些僵硬的背过身道:“睡觉不能用东西遮住口鼻,有可能会窒息的。还有...我不是古板,是守礼。”
白莹儿叹了口道:“你和我张伯伯一定聊得来。”
她起身把床上的帷幔都扯下来,从窗口顺出去,把柜子里新娘请出来道:“我带你们下楼。”
她冲着新娘伸出胳膊柔声道:“来,搂着我。”
就这样新娘抱着白莹儿顺着帷幔飞身而下,不一会儿白莹儿又上了二楼,苏欢有些不自然的躲避眼神。
白莹儿冷声道:“自己走吧。”
“你让我爬下去?”
“不然呢。你多重,她多重,我哪里抱得动你。”
白莹儿拉了拉帷幔道:“结实的很。这么矮的楼,摔下去也就崴个脚。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苏欢看对方瞧不起自己,立马梗着脖子道:“爬就爬!”
送走二人白莹儿便躺回床上,看着手中的盖头勾起嘴角。
“弯子岭,一伙占山为王的逃兵,只要我端了这贼窝,就可以进木家军。不用再借母亲的势在金吾卫混吃混喝。”
天不亮强盗就把新娘子叫醒,白莹儿蒙着盖头跟着他们下了楼。
这时一道听起来万分别扭的声音传来:“各位英雄,可否让我陪着我家小姐。”
白莹儿翻了个白眼,这知县脑袋有泡吗?凑什么热闹。
强盗打量着来人,通身蓝色衣裙,长得倒也清秀就是身上文气太重。可能员外家的丫鬟也读书吧,强盗不疑有二,送上门的白要白不要。
“过来吧。”
苏欢扯出天真的笑容,他上前扶上白莹儿的胳膊。
白莹儿低声道:“你来干嘛?”
“我不能眼看着你进虎狼窝。”
白莹儿翻了个白眼道:“警告你,别拖我后腿。”
就这样二人跟着强盗进了弯子岭。山寨内已经张灯结彩,显然这场劫新娘是蓄谋已久的。
山寨当家的是满脸络腮的壮汉,此刻一身喜袍在身别提有多高兴。
“宛城第一美人,让我瞧瞧。”他走下高堂一把掀开新娘的盖头。
红色喜帕之下是略带稚气的鹅蛋脸,杏眼桃腮,健康匀称的肤色,有种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寨主十分满意的点头道:“不错,好看。”
白莹儿温顺的垂下眼帘,下一刻就被寨主打横抱了起来。
喽啰们起哄道:“寨主好福气,恭贺寨主新婚之喜。”
寨主大笑抱着新娘进了屋子,苏欢见状连忙要追过去,却被一旁的强盗拉住道:“小娘子,陪我们喝酒吧。”
苏欢嘿嘿笑了笑抿了口酒,他目光担忧的望向屋内。
进了屋后的寨主便迫不及待的脱衣裳,等他再抬头脖子处便架上宝剑。
“你不是王家小姐?”
白莹儿压低了剑道:“铁卫司敏勤将军汪先,为何要叛逃?”
“朝廷的人?”汪先打量着对方,不以为然的笑道:“孤身犯敌营,小姑娘胆子够大。”
他完全不惧白莹儿手中的剑,笑着敲敲了剑身道:“谢家镔铁,家底挺硬实啊!”
汪先两掌夹住剑身,反手一转想夺过剑来,白莹儿才不会让他得逞,她足尖微转便轻易化解对方的招势。汪先踢过旁边的花瓶,宝剑挥过愣是将花瓶劈成两半。
“果然是把好剑。”汪先手中也已拿到佩刀,二人在屋中打了起来。
三十几斤的大刀对上扁小细窄的宝剑,刹那间火星四射。
白莹儿步伐轻盈,汪先身形稳健,一时难分胜负。
但汪先身高力气大过白莹儿太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现在打得有些力不从心,就连手中的宝剑也被对方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