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遇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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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而作的歌》
种瓜/2022.10.13
八月初的北阳。
夜幕虽已降临，空气中却还是闷闷的燥热。
这天是七夕，街边多了几个提着篮子卖玫瑰花的小贩。
整月都没有下过一场雨，出门没多久，即便是没有太阳晒着，也会热得满身黏腻。
写字楼底商，一楼门口立着印着“渡梦bar”的发光牌，二楼挂着的招牌是“渡梦占卜馆”。
一楼酒吧店面不大，除过吧台还有两三个空位，其余位子上都坐满了人。
吧台左侧，地上摆着三五个大小不一的音箱，一套架子鼓，一把电吉他。
温芯正抱着一把木吉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坐在高高的吧台凳上，对着麦克风弹唱一首最近很火的情歌。
一头碎碎的短发恰好到肩，手指熟练地拨着琴弦。用清澈的嗓音唱着甜甜的情歌，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总让人感觉有些违和。
她眉头轻轻蹙着，显得神情冰冷，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耐。
一首歌快唱完时，在吧台后面忙碌着的长发女人给她递了个眼色。
温芯没唱最后一段，就提前结束了这首歌。
酒吧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应，靠近她的一桌有个年轻的女孩拍了两下手，但看周围人都没动静，她又尴尬地收回了手，低下了头。
似乎已经是常态，温芯也丝毫不在意，放下吉他就快步走向了吧台。
吧台后的秦冉正一手拿着一个雪克壶“哐啷哐啷”地奋力摇着。
前一个小时，不仅调酒，她还兼顾着给客人推荐酒、结账算钱、收拾桌子，恨不得自己是条八爪鱼。
看到温芯过来，秦冉压着火气，低声对她说：“你快问问欧阳死去哪了？她自己要搞什么七夕开业酬宾，好家伙，刚开门，她人没了，还有比她更不靠谱的吗？”
温芯喝了一口冰水，拿起手机解锁。
“欧阳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八点多我就给她发了一堆消息，到现在，一条都没回。”
她一解锁手机，就是和欧阳司轩的微信聊天界面。
确实已经数不清上面有多少条消息，都是温芯这边发的，对面的人没有一条回复。
温芯皱着眉，重重戳着手机打字。
21:08
温芯：【你牛。】
温芯：【你今晚都别回来了。】
温芯：【我和秦冉快忙炸了，你去谈恋爱？】
温芯：【不做人了？】
秦冉低声问：“还不回消息？会不会出啥事了她，她说她今晚去哪了吗？”
温芯翻了个白眼：“她说她去接对象，马上就过来找我们。我估计就是她对象想去哪玩，她就见色忘义了，她以前也这样过。”
有客人朝着温芯举了举酒单，大概是叫她过去点酒。
她便放下了手机，从吧台后面绕出去，快步往那桌走去。
酒吧是三个人一起出钱开的，欧阳司轩是个高高帅帅的T，也是温芯的合租室友。
秦冉是欧阳司轩的朋友，跟温芯刚认识没几天。
温芯跟欧阳司轩从大学时起就关系很好，加上两个人都喜欢民谣，还搞过一个组合，参加过几个比赛。
本来今晚约定好了三个人都来店里，温芯唱歌，秦冉调酒，欧阳司轩招呼客人。
可临要出门，欧阳就说今天七夕，要去接女朋友来酒吧一起过。这出门没多久，她就失联了，剩温芯和秦冉两个人忙得团团转。
提前计划好的演唱时间也没唱够，温芯就也下场来帮忙招呼客人。
今年的七夕是周四，酒吧的客人大多是金融街上的打工人。但没有一桌是情侣，都是同性坐在一桌，也许是想在七夕这天来一场艳遇脱单。
酒吧的门一开，几乎全店的客人都会探着头看过去。
温芯正端着两杯特调的鸡尾酒走到一桌男人旁边，两个男人相貌平平，看着年纪轻轻，但都有些秃头。
“您二位的特调。”
放下酒，温芯就转身准备回吧台。
其中一个男人叫住了她：“诶——美女，你刚歌唱得挺好听的。”
她转身微笑：“谢谢。”
男人把手机屏幕点亮，抬头看着她。
“那个，美女，你是单身吗？能不能加个微信？”
温芯低下头，看着男人，第一反应是想着要怎么拒绝。但转念一想，毕竟是新开业的店，做生意的，应该要热情些，要不就用“渡梦酒吧”的客服号加他？
正要开口，男人看着她一张没有表情的冷脸，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没事，不用了姐，您去忙吧。”
温芯愣了愣，“哦，好的。”
回到吧台，秦冉正切着柠檬，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找你搭讪啊？”
温芯低声吐槽：“问我要微信，我刚准备给他个客服号呢，他又不加了，莫名其妙的。”
刚才吧台前坐着的几个客人都已经走了，秦冉肆无忌惮笑出了声。
“被你吓得吧！你就不能对人家客人笑笑，你这幅表情，人家还以为你要准备骂他了呢。”
“……”
温芯无言。
她长着双柳叶眼，没有表情时唇角也有些微微往下的，很容易显得冷漠。
虽然五官和轮廓都很精致，皮肤白皙，模样生得很好看，但其实鲜少有人找她搭讪。
除非是发自内心，比如真遇上什么开心或者好笑的事，她都笑不太出来。
若是强行去让她摆笑脸，一定会露出很奇怪、很别扭的假笑。
欧阳司轩手机上就有不少她大学时的假笑照片，没事就会拿出来嘲笑她。
温芯看了看秦冉：“你真想让我对客人笑？”
秦冉点头，“对啊，做生意，就要笑脸相迎嘛，都没看你对客人笑过。”
温芯用了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笑脸，往秦冉身边凑了凑。
“秦冉，你看，这么笑，自然吗？”
“……”
秦冉温声转头，看着温芯的表情，愣住没说话。
虽然嘴角是往上扬着的，眼睛也是弯的，但表情非常僵硬。
就像是用支架，刻意把她的唇角撑上去，眼角撑弯。笑得没有任何情绪，倒是有点像苦笑。
秦冉没忍住，还是被她逗笑了：“算了，温芯，你还是别笑了。以后还是让欧阳招待客人，你唱歌就行。”
说着，她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
十点了。
酒吧又有一桌客人站起身，到吧台结了账走出门。
温芯招呼着收了钱，气也不打一处来：“欧阳是真的秀，都这个点了，说不定今晚都不回来了。”
酒吧的客人都在聊天，这会儿倒不太忙了。温芯从吧台后拿起烟盒，往门口走。
正准备拉开门，隔着玻璃就看到一个女孩的脸。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店里开了空调，一股热浪从门外钻了进来，带着闷潮的空气，直往温芯的脸上扑。
她往后退了两步，想了想，又绕回了吧台，决定先招呼客人。
店里余下的几桌客人一如既往，伸着脖子往门口看。
与从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女人们的目光都停住了。
温芯刚转身绕回吧台，这会儿才看到。
刚进门的是一男一女，女孩长相甜美，男人在她身后，模样格外的出挑好看。
他长得很高，身材偏瘦。
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抿着的唇角也是自然上扬的，鼻梁高挺，棱角分明，肤色是自然的白皙。
西装革履，衬衫的扣子系得整整齐齐，暗红色的领带却松松垮垮。精致禁欲中又透着些散漫慵懒，神情温和，又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眼神漫不经心的，却很莫名很勾人。
他虽有女伴，但酒吧里的女人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转回头时，满脸都是惋惜的目光。
温芯也承认，这是她很长一段时间里，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好看到让人有些挪不看眼。
秦冉站在吧台后面，一个标准的露齿笑：“那边有空位，坐吧台也行。您二位先坐，桌上有酒单，看好了叫我们就行。”
女孩笑得很甜，嗓音细细的：“我们不喝酒。楼上是占卜馆吗？现在可以占卜吗？”
秦冉的笑容马上敛了敛，侧头看向温芯。
温芯抬头，发现男人那双桃花眼正含笑看向她。
她迟疑了一瞬后：“可以，楼梯在侧面。您先上楼洗手，坐沙发那等我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等完全看不见身影，秦冉凑到了温芯身边，小声问：“你也会塔罗啊？”
“……”
温芯有点心虚：“嗯，略懂。”
她拉开了吧台后面的抽屉，从最底下抽出一本破破的塔罗书，迅速翻看了前几页复习。
合上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绕出吧台上了楼。
占卜馆是欧阳司轩装修的，屋里很幽暗，只有几盏蜡烛灯发出微弱的光。
两个客人坐在门外的沙发上，女孩兴冲冲地跟男人说着什么，男人唇角挂着笑，懒洋洋地点头。
温芯走到二人面前，低头，用尽量客气的语气：“您二位，谁占卜？”
女孩笑着应：“我占卜。”
男人抬眼看向温芯，桃花眼弯了弯，语气温和到极致。
“我也占卜。”
女孩一脸疑惑地侧头看他，声音压低了些：“哥，你不是都不知道什么是塔罗牌吗？”
男人还是笑着，轻声道：“逗你的啊，我知道。”
“……”
温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没事！男人更好糊弄！
“那谁先？”温芯问。
男人往沙发背上靠了靠，似是感觉有些勒，解了一颗衬衫的扣子，懒懒地道：“她先吧，我不急。”
作者有话说第1章 遇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