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言砂

4、呵嘿嘿，手机号码

　　“咔”门开了，外面极亮的灯光照进房间，何以舟走在前面，影子遮住他的脸，顾则笑却感受到了一股极低的气压打来，不禁抖了一下，顾则笑像是知道了什么，看了程秋炎一眼，不由得抓紧左手衣袖。
　　“左手，伸过来。”何以舟冷冷地盯着顾则笑。
　　怕什么，来什么。顾则笑摇摇头，何以舟粗暴地扯过他的左手，将袖子一点点往上抹。就如细蛇般卧在腕上，至今仍有着色暗红，顾则笑满脸惊慌，又瞬间隐藏：
　　“先，先前，不小心划破的而已……”
　　“是嘛？这七月炎夏，顾总衣领也不用拉的这么高吧？”何以舟附身在顾则笑耳边说，
　　不用藏了，我都知道了，你终究还是伤的重了，我将引你入光，展望星辰大海。
　　“你都知道了。” 顾则笑低头，不再看何以舟。
　　知道了，那会如何，顾则笑是想过的，但他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景。
　　“妈，则璟呢？”顾则笑撇开话题，问江春利。江春利笑道：“则笑，则璟他忙着找对象呢。”顾则笑起身:
　　“妈，老师，我还有重要的事，先走了啊，失陪了，以舟你来开车。”“嗯。”何以舟拽住顾则笑下了楼。
　　“等等！”顾则笑指了指旁边的黑色大众，“我让助理开来了。”
　　车内的空气可以冷到结冰，顾则笑坐在副驾上，讪讪道:“那个，宝贝儿，我，你听我解释……”
　　何以舟挂上耳机，两人就这么冻了一路。“这是哪儿？”顾则笑还顾了四周。
　　何以舟没好气道:“犯罪嫌疑人家。”
　　“哦。”顾则笑伸手打算下车，“嗯？宝贝儿，你把我锁车里干什么？”何以舟没说话，只是车里静静飘起一股清咸的海洋味。顾则笑是真慌了，打算从何以舟手机抢钥匙，对方一个躲避，顾则笑直接趴人家身上了。
　　顾则笑:……
　　何以舟:……
　　顾则笑不着急起身，反手去抢钥匙，这下好了，满车厢都是大海的味道。顾则笑终于支撑不住了，索性躺在何以舟身上不动:
　　“宝贝儿，你是要谋财，还是害命啊？”
　　“都不要。”何以舟终于开口了，眼底尽是狡黠。“垂涎你美色。”
　　顾则笑蒙了，这还是他家何警官吗？随即起身就要逃，车门还是纹丝不动。可恶，被自家人锁在自家车里，这说出去，得毁他一世英名啊！
　　顾则笑头疼地看着那个sb，嘴角咧出一丝邪笑，空气中染上淡淡的酒香，与海洋味调和在一起，行啊，一起难受。顾则笑坏心眼地想。
　　何以舟瞥了对方一眼，加重了信息素
　　完了！废废了！顾则笑这么想着，解开了几粒衣扣。
　　“请问，您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颤抖着轻叩车窗，谢天谢地谢奶奶！奶奶一定能得上天疼爱！奶奶威武！
　　何以舟向老妪方向亮出警察证，而下一秒，老妪盯上了顾则笑，一脸难以置信:“感，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顾则笑:“您能不要暴露我吗？”何以舟意外地挑挑眉，打开了车门:“奶奶，您说什么？”老妪像是没听进去，只重复那句话。
　　顾则笑头疼地下车，扶住老妪:“奶奶，我叫顾则笑，他叫何以舟。”
　　“不，不对，你是花溅泪，你不是，不是已经死了吗……”
　　顾则笑只得拿出名片:“看，我叫顾则笑，我们是来调查您儿子的问题的。”老妪怔了怔，留下两行浊泪:“警官，您一定要为我儿媳妇做主啊！虽然她当年丢下我儿子不对，但，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何以舟俯身安慰道：“放心吧，不过，我可能也要问问您孙子的一些问题。”
　　进了客厅，何以舟四下扫视了一遍，目光落在沙发上一个窝在那打游戏的高中生身上，那名学生感受到目光，放下手机:“你们好，我叫陆河言，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想来了解你生父的事。”何以舟坐下，看着眼前这名少年。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好久不见。”陆河言起身，拉住顾则笑的手。
　　顾则笑：真废物，又来一个。我怎么不记得，当初我是花溅泪时有这么多粉丝呢，举大牌。不对，当年的花溅泪不是死了吗？在现场观察尸体时全场爆炸，我自己逃走了，全场无尸体，都说炸成灰了，没想到五年了，还有人我记得我。感动~
　　“我叫顾则笑，这周一，我去你们班教化学，先挨个家访，了解同学。”
　　“哦？顾老师好。”陆河言略带悲伤地打着招呼，可眼底分明是笑。顾则笑向何以舟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暴露，又问陆河言:“陆同学，你好像不开心啊。”陆河言流下几滴泪，详装痛惜，搬过头去，只是为了让他们看不见自己的快乐。
　　陆河言内心os:你们查不出来的，没有任何指纹，没有半丝线索，你们会想到，是她的亲生儿子干的吗？他活该，他幸运没被我处以凌迟，我不管你们是否会判处我，但我终究审判了他。当年他抛下我们时，就该想到；当他一脚差点连母亲和我一并踢死时，便逃不掉了
　　顾则笑:……小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嘛？本“花”死了五年，但技能可是丝毫未减，顾则笑笑详装不知道，提着眉心，似乎极为悲伤:“小陆同学，节哀吧，周一见啊！”说完就拉走了何以舟。
　　俩人刚出门，悲伤地小陆同学立时露出一个笑容，他掏出一张扎满孔的名片，掏出打火机。
　　何以舟侧靠在一棵树边，含着根棒棒糖，斜视着在一旁打电话的顾则笑。顾则笑注意到那边的目光，压低声音走到一边:“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一会儿挂了电话。“行了，我要去见我弟弟，一起吗？”顾则笑直径过去开了门。
　　何以舟顶着腮帮子，咬着棒棒糖，含糊地应了声，上了车。
　　何以舟坐在副驾上，倚着车门打字，漫不经心的问道:“不是我说你啊，这么能藏，师承何人啊？”
　　顾则笑淡定地打着方向盘，笑道:“我老师挺多的，从幼稚园开始，你问哪位？”
　　何以舟低低地笑了两声，“花同志，花溅泪同志，好久不见。”顾则笑怔住了，沉默地打着方向盘，但手还是微微颤抖，怔了好一会儿，顾则笑在红灯时向后伸手，“还有么？”
　　“有什么？”何以舟掏出一根棒棒糖，“诺，桃子味的。”
　　顾则笑接过，垂着眼继续开车，他此刻并未戴那副花架子，而是选择了一款细框银边镜，略显朴素，但……还是个花架子，没有一丝复数。
　　绿灯亮起，顾则笑忽然开口“好久不见，刑侦队长。”这时间啊，越来越像一副抽象画，既复杂又简单，将所有人卷在一堆胡乱中，没有停留。
　　呜……呜……前方有辆骚粉色的车，轰出巨大噪音，在飞速前行，顾则笑扫视一眼车牌号，转头轻轻一笑，干脆利落地踩着油门，连车带人直接飞了出去。几个转弯后，横在车前面300米左右。顾则笑当即拨了顾则璟的电话，“喂，璟儿啊，哥说了多少遍，不要飞车，出事我不替你担着。 ”
　　年轻的Alpha坐在车内捣鼓着一个小盒子，慢悠悠的说，“哥，相信我的技术，对了，送你个好东西。”说完扬手一抛，从车窗落入顾则笑车内。
　　顾则笑接到后，满脸黑线，“则璟阿奇，学坏了奥，你哥我用不到这东西。这孩子……哎，满脑子的太阳，该管管了，别撞上去。
　　一旁的何以舟:……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则笑:“再笑杀了你！”
　　见顾则笑满脸阴云，顾则璟抹了把冷汗，“哥，你，你不要的话……给嫂子吧。”
　　顾则笑转头瞥了一眼何以舟，把盒子递过去，“则璟给你的。”随即阴阴地对顾则璟笑笑，反手扔过去一个圆球，“璟儿啊，这个给你用，还有以后别给那种东西了，哥多的是。”
　　顾则璟接过，看了一眼，递给了后座的人，差点就给顾则笑跪下了。
　　“哥，我是个Alpha啊，用不着这个。”
　　顾则笑细细地啃着棒棒糖，指了指顾则璟身后，一脚踩下油门，转方向盘走了。顾则璟虚虚地叹口气，小命保住了。
　　顾则笑那边，像是赌气似的，把车开得飞快。何以舟倒是不慌不忙，斜靠着车窗逗顾则笑，“听说顾总有很多那东西啊，还有，顾总把这东西给我是什么意思？”
　　顾则笑没好气地说:“对啊，有，等着和何警官试试呢。”以往无赖的何以舟噎住了，默默地又剥了根棒棒糖。良久，问道:“这是去哪儿？”
　　顾则笑恶笑道:“当然是把何警官捆回家啦。”
　　顾则笑一把拍开他的狗爪子，咬牙切齿。“你TM再捏一个试试！”
　　何以舟趴在顾则笑的靠背边，对着对方耳朵吹气:“凶什么呢？这般怂样，还捆我。”
　　顾则笑停下车，就差给何以舟一脚:“你给我滚下去，回去工作去吧。”
　　翌日早晨——
　　顾则笑又戴上那副金光闪闪的花架子，哦，不对，不能叫花架子了，昨晚改造过，有搜查功能。因为是当老师，所以顾则笑只是问何以舟要了辆小电瓶，套上刚从地摊买的衣服去了学校。
　　“哎，你知道吗？咱班化学老师要换个临时的了。”
　　“真的假的？哎，陆河言，你说说啊，会不会是个老Beta地中海啊？”坐在一边的陆河言笑而不语。
　　门外的顾则笑:老Beta？地中海？忍不了了！于是伸手敲了敲门，走上讲台:“大家好，我叫何笑，是你们的化学课代课老师，这周所有化学课都是我上。另外，什么玩意儿老Beta？地中海？”
　　同学们便更炸了。
　　“卧槽！这老师这么好看！？”
　　有的Omega:“不是说好是老Beta吗？”
　　顾则笑敲敲讲桌:“不安静？那我走了，换个老师来。”一时间鸦雀无声。
　　顾则笑这才转身上课。很快，下课了，顾则笑扫视一眼全班，最终目光锁定在陆河言身上。陆河言感受到了目光，抬头冲顾则笑灿烂一笑:“老师，你不叫何笑，对吧？”
　　顾则笑挑挑眉:“那你认为，我应该叫什么？”陆河言眸底微露兴奋:“顾则笑，花溅泪，莫林，三选二。”
　　顾则笑心里一惊，但还是淡淡地问:“莫林是谁？”莫林是名女化学家，从事爆破研究学，世人皆认为莫林是女的，但仍有少数几人知道，莫林就是顾则笑，
　　当年，莫林制作新型炸药时，实验室失火，放着□□的实验室炸了，火光冲天。当时人们都叹息她明明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确要从事那种危险性极强的职业，留下人间一叹。
　　本是貌美羞花月，却留硝火叹死魂。
　　陆河言说:“顾老师，久仰大名。云江首席执行官顾则笑却，对吧？”
　　同学们炸了，没想到校长面子那么大，把顾总给请来上化学课。还有些小姑娘在那儿，臆想乱飞。
　　“顾老师有女朋友了吗？”
　　“他没有，有个男朋友。”何以舟走进教室，剥根棒棒糖塞给了顾则笑。
　　“小姑娘，别打我媳妇的主意，吃糖吗？”同学们更闹腾了。“哇塞！哇塞！好甜啊。”“两位大帅哥凑成CP,我眼要闪瞎了！”
　　顾则笑头疼地看着何以舟，手忙脚乱走出教室，却不慎扭了脚。
　　顾则笑:天杀我也？！
　　何以舟轻笑一声，抱起顾则笑下楼。
　　“哦！~”班里开始起哄，跟着整楼层起哄，最后，整栋楼都看见了。
　　顾则笑:“你TM放我下来！”
　　这时，教导主任大喝一声:“都给我回班！”
　　顾则笑:得救了！
　　随后，年轻的Beta女老师不动声色拍了张照，发上微博。紧接着，正在看微博的顾则笑收到了@——云江首席执行官与一名帅气Enigma的甜蜜。
　　顾则笑:……
　　何以舟:……
　　教导主任:溜了啊……
　　顾则笑又转头瞪何以舟:“你搞什么！？我们是来观察的……”何以舟把顾则笑扔在副驾上，去开车:“我知道啊，你看出什么了吗？”
　　顾则笑摘下眼镜细细擦拭，“那个陆河言，见识挺多。”“哦？我们查过他，虽是死者亲生，但与死者多有不合，当年差点连他母亲一起被踢死。”
　　手机响了，何以舟接了电话，半晌，怒气冲冲:“不是让你们看好死者家属吗！？又死一个！？”
　　顾则笑一把抢过手机:“我是顾则笑，何队的顾问，发生什么了？”
　　电话对面，简柯脸色苍白:“作业凌晨4点整，凶手将其受害人的私生子分尸并整齐码好，并在其旁边放上受害者的金项链，一根水银温度计，一只铁皮青蛙，还留下字条说‘14223’。”
　　顾则笑:“好生高明的手法。”简柯累的气喘吁吁，“不仅如此，这犯人太气人了，天天玩数字。”
　　顾则笑瞥了眼窗外:“好了，我们到门口了。”
　　何以舟黑着一张脸，拽着顾则笑去了办公室。顾则笑坐在沙发上啃着棒棒糖翻报告:“拿支笔来。”
　　何以舟递过一只笔:“怎么？有发现？”顾则笑没理他，自顾自埋头在另一张报告反面写下一串数字，抬头递过去:“19720065585，用手机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