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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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沉默的望着那孩子，当他闭起那双眼睛后，陷在床中的孩子便几乎没有一点莉莉的痕迹了。眉眼鼻唇和脸庞的弧度再配上那把凌乱的黑发就完完全全是詹姆斯·波特的翻版。
那是斯内普最为憎恨的一张脸，詹姆斯·波特的脸。
那也是哈利·詹姆斯·波特的脸，一个除了一双绿眸一无是处的波特。
但哈利紧蹙的眉头和隐忍痛苦的表情是从未在詹姆斯·波特脸上出现过的。
斯内普不愿再注视着这张面孔，移开了视线。
邓布利多不止一次劝他不要将哈利·波特当做他父亲的翻版，但总被他粗暴的回绝了。可其实没人知道其实他早已知道那个孩子并不那么像他自大的父亲，因为一个波特永远不会在面对他那样的刻意刁难与恨意时表现的那般顺服。
可是，那又如何？
斯内普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在意那孩子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也许继承了莉莉的一部分美好品质，也许继承了波特浅薄自大的恶劣的基因，他也许内向文静，也许开朗活泼，也许会向莉莉一样的谦逊而温暖，也许会像波特那般恶劣的飞扬跋扈，也许会洋洋得意的消耗着他母亲用生命换来的救世主光环，也许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可是，那又怎样？
是的，斯内普知道也许哈利·波特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来说勉强还算合格，是一个与詹姆斯·波特截然相反并被其深恶痛绝的斯莱特林，可那又怎样？他只需要知道那孩子是莉莉的儿子，也是波特的后嗣就足够了，他不想也不需要在意那孩子的样貌、性格、品格，哪怕他进了斯莱特林学院。
他并不在乎，无论那孩子多么的像波特或者像莉莉都不在乎。
他只要不让人察觉的保护那孩子的安全，然后肆意的憎恨他，也享受那孩子回馈回来的憎恨就可以了。
是的，他享受侮辱、惩罚一个波特的快意，但更享受波特用那双莉莉的绿眸厌恶恐惧、甚至憎恨的看向自己的视线。
那是来自莉莉的惩罚，是他应得的报应。
他需要这个。
那孩子也需要这个。
他毁了他的家，他应该恨他这个罪魁祸首，而且应该恨之入骨。他不应该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尊敬。
他欠他的。
斯内普知道他毁了哈利·波特怎样的一个家。
不用幻想，斯内普也知道莉莉会怎样养育她的孩子。
她会在早晨做好早餐，然后用温柔又顽皮的声音中唤醒那孩子，而他会揉着眼撅起嘴在那双柔情似水的碧眸监督下乖乖的去洗漱，然后得到充满爱意的早安吻和丰盛的早餐。上午莉莉会教导他学习，麻瓜世界的、魔法世界的知识她都会交给他，莉莉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浅薄自傲的只认识魔法世界；然后在哈利自己阅读的时候莉莉会去准备午餐，但莉莉知道这个顽皮的小子在完成来学习任务后一定会溜来偷吃，而馋嘴的男孩会在她的呵斥下调皮的吐吐舌笑嘻嘻的跑开，边把小块馅饼塞进嘴里边讨好的帮母亲摆好餐盘餐具。午饭后莉莉有午休的习惯，哈利会吵闹着要跟着母亲一起休息，熟睡在一起的母子俩会像天使般圣洁。午休时哈利并不会贪睡，因为下午是他的游戏时间，他会在明媚的阳光下疯跑欢叫，跟小伙伴们一起沉浸在大人难以理解的奇幻世界中。当斜阳西下时他会在莉莉一遍一遍的催促声中恋恋不舍的与朋友告别，那只像小脏猫般快乐的小东西就飞奔回家冲进浴室把自己洗刷干净，在餐桌上便忍不住喋喋不休地诉说他和朋友们在下午建立了一个多么庞大的王国，他们是多么英勇的乘风破浪、一起战胜了邪恶的巨龙，保卫了公主和宝藏。晚餐后莉莉会带着哈利复习之前的功课，然后给他讲睡前故事，有魔法故事也有麻瓜童话，在故事的美好结局中让他在充满母爱的拥抱和晚安吻中进入甜美的梦乡……
莉莉的孩子虽然会不谙世事、不知人间疾苦，但当然，莉莉一定不会允许他继承詹姆斯·波特的自大自负、飞扬跋扈，莉莉的孩子会像她自己一样，如阳光一般纯粹而温暖，像春风一样谦虚而宁静。
那孩子必须恨他，而且恨之入骨。
是他害死了莉莉，哈利·波特本可以拥有一位世间最美好的母亲，天使一般的母亲，然后受尽宠爱的肆意成长。
“唔……”哈利微弱的挣扎打断了斯内普的混乱思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警惕的瞪了过去。那个瘦小的男孩仍昏迷着，却正咬着唇微微抽搐着挣扎起来。
斯内普的眼神晦暗不明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瞪着哈利，但马上他便意识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他伸出手压住了那男孩的肩膀，就算隔着一层棉被，斯内普仍能感觉到手下那具躯体是多么单薄虚弱，无需用力，只是一只手的重量就足够压制住男孩所有的挣动。
如此脆弱。
斯内普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不是疼痛引起的挣扎。那么，哈利大概是陷入了噩梦。
这样的认知让斯内普的胃里像是塞了块石头，也许哈利的意识正在经受着无休止的□□，而他无能为力，他甚至无法给哈利灌下哪怕一滴的无梦药水！他不敢冒险，让哈利用现在的身体状况承受哪怕是一丁点的多余魔力。
这不该是莉莉的孩子，这怎么能是莉莉的孩子？！
如此荒谬。
“……嗯……”片刻之后哈利的身体忽然一僵，停止了一切挣动，却咬紧了嘴唇不可避免的细细簌簌的颤抖起来，然后他终于松开紧咬着的唇齿，却并非是斯内普料想的尖叫和哭泣，响起的是男孩虚弱又沙哑的声音，他微微呢喃着说：“对……不起……”
没有挣扎，没有呻|吟，没有哭喊。
只有一声道歉。
对不起……
斯内普的心脏像是被这轻微的声响重重击中，他咬起牙齿，眼底满是狂暴的愤怒。梅林在上，无论如何，这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
“对不起……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一惊，但哈利并没有恢复意识。斯内普的脸色突然变得像是被人重重抽了一耳光，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被抽取一空，如坠冰窟。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哈利在噩梦中是仍一直被困在之前的那场劳动服务中，是在伤痛与高烧中的另一场残酷刑罚，是他亲手施加的几乎要了那孩子性命的一场虐待。
“梅林，够了，够了……”斯内普的双手捂住了自己变得灰白的脸，终于不堪重负似得微微颤抖起来，“停止这一切，求你……”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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