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问世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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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枕秋躺再床上刷着拉昂措的视频，有些失落地把自己一卷，慢慢陷入梦中。
第二日起来，已经上午九点。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化了个全妆，挑了一件漂亮的吊带，将围巾一拢，戴上遮阳帽和小挎包出门。她跟民宿的前台聊着附近的景色，这时进来几个看着就年轻的青年，听见她的询问，热心的跟她介绍附近的景点。
比如那边有个集市，尽头有个寺庙，再往旁边有个马场，可以去骑马。
“你是一个人出来的？”三个男孩中那个最高挑的问了一句。
杜枕秋笑：“对呀。”
“咱们也没事，刚刚吃了个早饭回来，要不我们陪你去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杜枕秋惊讶：“是不是太麻烦你们了，你们去过哪里了？”
“去了马场，真不是人坐的，太难挨了。”一个男生摆了摆手，“咱哥三是跟导师出来地质勘查的，这几天放假，就来这了。”
杜枕秋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像有星星，白皙透亮的皮肤在高原上就像一块羊脂玉。她无疑是漂亮的，漂亮得不落俗套，清丽得像森林里的溪水，不是现在流行的五官派，但是见过她的人都觉得她是漂亮的。她声音轻下来软乎乎：“呀，三个学霸。”
“害，算不上算不上。”一个男的摆摆手。
“你想去哪里？”高个男生看向她。
她沉思了一会，“去寺庙吧，我想去看看。”
一路上她跟着三个大男孩聊了一路，他们活泼青春，身上充满了学院的气息。
天空晴朗，深蓝色的天空低低压着，她在路上看见很多藏族人，他们穿着普通的服装，匆忙的行走在生活的川流中。
“他们的生活就是我们的风景，有趣吧。”一个男孩有感而发，“偶尔到川藏旅游，每天都是怀着敬畏惊艳之心，但是如果一辈子留在这，我还是不愿意。”
“确实，这鬼地方有时候是真的折磨人。”他同伴心有余悸地想起，“我还记得那次冰雹，nm风大得房板子都要掀起来了，老乡们的牛羊叫的让人心慌，结果有几头羊跑了还得冒着冰雹去找…那时候我就觉得，在自然面前，人算什么蝼蚁，真是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
她认真的听着，突然问了一个很俗套的问题：“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风吹起她的发丝，阳光打在她的下巴上，她眯起眼睛，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梦想？哈哈，我想赚好多钱。”一个男生开口道，“然后想买什么游戏就买什么游戏，住在自己买的房子里，有一辆车，娶个老婆，生个女儿，一辈子，值！”
“以前我想当个摄影师用脚丈量世界，后来选了地质学，发现我连一块地都弄不明白，还丈量世界呢…我就想去南极的科研站搞地质研究。”
高个男生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旁边路过拿着经轮念念有词的信徒。经论不停的旋转，在他粗糙皲裂的手指中绽放熠熠金光。
“我不知道。”他坦然地直视前方，“所以我想来川藏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杜枕秋向着他的眼神看去，“嗯，希望你能找到。”
“佛塔到了！”
“来来来，一起接受佛教的熏陶。”
她跟着叽叽喳喳的三个大男孩，不觉得收到了灵魂的洗礼，但是乐得自在。他们一路上又走到集市里去，吃了个午饭，下午在一家书店里喝咖啡，她又看见了那本《一个人的朝圣》，她取出来，翻到之前看过的那页，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骑马或者拍照？拉昂措肯定很漂亮，虽然刚刚三个大男孩说骑马很累，每个人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快乐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
杜枕秋翻开书，看见哈罗德已经遭遇了一场暴雨后在提供住宿的农舍遇到了那些骑自行车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孤单和痛苦总让自己代入感很强。大概是因为她是唯一那个没去拉昂措的人！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杜枕秋在心里偷偷唾弃抚摸哥，心疼自己钱给多了。
今天不给了，明天也不给！
她还亏了好多声哥哥。
杜枕秋摇头叹息，自己实在是输的太多。
那头，烈风烈阳下，明媚到刺眼的湖泊和远处的雪山遥遥相望，雪山庄严海子瑰丽，像一对亲密爱人。
“今天天气真好，应该带杜小姐一起来的。”萨其马摸了摸马鬃，想起昨晚就有些不是滋味，“她不会骑马我可以带着她，她看起来就很沮丧。”
傅漠把马缰栓好，“她来干什么，哭丧？把东西架好。”
萨其马看向不远处一阵哀嚎骑马骑得磨破皮的年轻男女，害怕地缩脖子，麻溜地把东西取下来。心想也对，杜小姐看起来就吃不了这个苦。他将绑在马上的绳索拆开，直到架起三脚架，他才灵光一闪：“傅漠哥，你是舍不得杜小姐受伤吗？”
傅漠想起那人委屈巴巴的神色，轻呵了一声，“我舍不得我的耳朵受伤。”
萨其马：“哥，你真的嘴巴好毒。”
远处一个女声传来，“傅哥——”
傅漠有些不能忍耐地皱眉，“打发她，别来烦我。”
萨其马知道傅漠这个工作起来就无情的毛病，跑过去把人从远处拦下。
一天下来，傅漠离人群远远的，萨其马苦苦劝说小鸟不要去打扰他，小鸟有些舍不得地心不在焉，次次回望。身边的好友给她出主意，怂恿她去给他送吃的，请教夸赞他，即使他可能拍的很烂。小鸟趁着萨其马没注意，猫着腰从那边跑了过去。等到萨其马发现，他“欸”了一声正要冲过去拦下，就被一个女人喊住了，请他帮忙点火。萨其马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们这样帮她忙是在帮倒忙。”
“万一呢，是吧，我们小鸟这么漂亮。”
萨其马抿唇，掏出打火石把火点了，“随你们吧！”
没过了一会，小鸟神情很不好的回来了。萨其马冷眼旁观，没再说话。
日落过后，傅漠开始收东西，萨其马也从远处跑来帮忙。
“今天的事跟你没关系，萨其马。”傅漠一眼就看出少年烦恼的心事。
“如果不是因为我，哥你就不会同意了。”萨其马懊恼地抓抓头发，半晌只能说出“他们真烦！一点都不认真！比石头还没用！”这种谴责的话。
萨其马直到骑上马，在暮色中飞驰了一会才摆脱今天的不愉快。他遛着马儿小跑，嘴里喊着长串藏语，一路往那家的方向拔足狂奔。给神的祷告飘向雪山之巅，海子如少年的心澄澈透明。
萨其马率先回了民宿，小鸟一群人少见的没有聚在院子里，而是正准备出门的模样，看见萨其马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尴尬，萨其马也不想让来神山脚下的游客不自在，自然地冲他们笑笑，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就下了马卸货。
萨其马从前台处得知杜枕秋没在客栈，而是跟三个学生大上午就出门了。萨其马神情变得怪异，听见马蹄停下的声音，走出客栈门，靠在门框边，“傅漠哥，咱们家丢东西了。”
傅漠翻身下马：“丢什么了，掉路上就往回找找。”
“杜小姐丢了。”
傅漠：？
“她一个大活人，想去哪是她的自由。”傅漠听完萨其马绘声绘色的叙述后淡淡地说，“丢了也是她自己的事。”
萨其马心里嘀咕，还是放不下心，给杜枕秋打了个电话。杜枕秋接起来，声音明显很高亢：“沙琪玛弟弟？”
“杜小姐，你现在在外面玩吗？”萨其马问，“需不需要我来接你？”
“用不着，这边有三个大小伙子，都是你的客人，我们待会就回来了，你想不想吃麦芽糖？我买了好多东西，到时候给你挑。”杜枕秋含含糊糊地说。
“诶诶，杜姐走歪了！”
“快扶一把啊愣着干嘛！”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就把她送回来。”
电话那头兵荒马乱，萨其马一脸黑线地叮嘱了几句，小大人地训斥道：“三个汉子，怎么能让杜小姐喝醉！”
傅漠没说话，扭头看向门口。
萨其马和傅漠坐在一起沉默的烤了一会儿火以后，萨其马找借口溜了，等他再往院子里走，火堆变已经没了人影。
杜枕秋跟三个弟弟大吃特吃，大喝特喝。好吧，也没有大喝特喝，她怕死，就喝了一些些，不过还是喜人的醉了。杜枕秋醉了以后不要别人扶，除了亢奋一些以外，也没有特别难缠，就是得注意别让她跌倒。
三个大小伙子喝完酒才发现杜枕秋这人实在是太姐了，之前是觉得她好看别有小心思，结果喝完酒以后被她的人格魅力拜服，一个个都一口一个姐。没什么别的，这姐说话太狠了，小心脏hold不住。
“等…等等，你们看前面那个男人。”杜枕秋抬手指着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若有所思，“你们看，他像不像一个人？”
大小伙子：“姐，我求了姐，我不知道他像谁，但是他看起来好能打，我们赶紧走吧。”
“我不走。”杜枕秋叛逆了，大步往前拦住那人的去路。
男人留着一头及肩的头发，三个研究生这才发现对方是个大帅哥。又看向拦住帅哥去路的杜枕秋，脑壳都是痛的。
“欸，你长得好像一个人哦。”杜枕秋拦住对方的去路，伸手扯他的衣服。
“欸欸欸欸——”研究生们大惊失色，想把她从人家身上扒下来。
对方一把攥住她的手，神色不明，“像谁？”
“像我的枕边人。”杜枕秋笑眯眯地往他身上一靠，摸了一把他光洁的下巴，“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你是活人吗？”
研究生们：……他是不是活人不知道，但是可能你不是了。
什么人啊调戏完还骂人！！
傅漠任由她摸上来，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少见的从心里怒极反笑：“杜枕秋，你消停一天会死是吗？”
研究生们：啊？认识啊…那没事了。
“会死。”杜枕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她好像短暂的认出了他是谁，嫌弃的推开他的脸，“你走开，你烦。”
傅漠觉得出去找她这个决定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他松开杜枕秋的手腕，转身就走。
“呜呜呜、呜呜呜。”
研究生们麻木地看着杜枕秋没有感情的“呜呜呜”。
但凡你带点感情色彩也不至于这么假。
傅漠烦躁地转身，“我只说一遍，你不跟上来以后就别跟着我。”
杜枕秋一愣，收了攻势，乖乖跟在他后面走了。
研究生们互相对视，感觉这个帅哥是个高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问世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