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雪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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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的场面被打破，大家都努力心照不宣的滤过这段记忆，一个个不想吃的也跟着点了单。
清吧外面车水马龙，在年前的日子里每个夜晚的市中心都热闹非凡，这座旅游城市又陷入了另一个旺季。私家车和黄色的出租车拥挤着往前走，朦胧的水汽让人看不清红绿灯上的标志，灯光被拉长。
一辆出租在玻璃窗看不见的另一边停下，乘车人扫码下车，拢起衣领，将毛茸茸的帽子戴上，关上车门小跑到清吧檐下。
她整个人被一件宽大的羽绒服罩住，帽子边的毛绒差点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小小的下巴。她捏着手机的手冻得发慌，慌忙揣进兜里，看着清吧的玻璃门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落到这步田地。好朋友都不在身边，还要参加这个无聊透顶的同学会。这么一想，突然想到刚刚那张深情殷切的脸，她狠狠打了个寒战，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不管无聊不无聊，总归比在那直面死亡好。
里面暖气开得很足，她一进去就感到很热，这种热度让她想起了刚刚待过的地方。该死，又想起那位了。无意冒犯，速速退散。她将羽绒服脱下，走到前台去查询那群同学在哪一座。
“你好，我想查一下…”
“你好，a3想点餐…”
她走到前台时一个男人也走了过来，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
她下意思瞟了对方一眼，对方也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看，男人表情一变，变得怪异地盯着她。
杜枕秋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只能扭头看向他，“请问你有什么事…李航？”
显然杜枕秋比他记性更好一点，虽然李航已经打扮成大人的模样，穿上她最不喜欢的西装。
“杜枕秋，真是你，卧槽。”李航大惊失色，“我以为你不会来。”
杜枕秋皮笑肉不笑：“我也以为，但是来都来了。”
李航：“……”她的嘴还是那么毒。
杜枕秋：“看够了？我脸上有花？你暗恋我？在几座，我过去了。”
李航刚刚想说话，被那句“你暗恋我”哽住，口水慌不择路的掉进气管，呛得他脸一红，忍不住惊天动地的大声咳嗽。折寿了，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欸咳咳咳，等等，咳咳咳！！等一下…”李航一手掐着自己嗓子，右手尔康手姿势，模样滑稽，比刚刚人模狗样顺眼很多，杜枕秋决定等一等他。
“那什么，我怕生，你陪我一起点餐呗。”李航胡扯了一个理由，扯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但是话又不能撤回，只能双手合十祈求她。
杜枕秋真情实感地看向李航，“李航，有空进修一下语言的艺术吧，以后忽悠人派的上用场。”
李航：“……”
“要我我就说这么久没见了想多跟你单独聊聊。”杜枕秋好整以暇地靠在柜边，“姐的时间很贵，赏你五分钟。”
李航：“好的杜姐，我这么久没见了想跟你单独聊聊，请你赏我五分钟。”
杜枕秋不再说话，拿出手机点了几行字给好朋友，把疯狂给她发消息的微信拉黑，做完这些再把羽绒服换了只手。
“小姐，羽绒服需要寄存吗？前台有寄存服务。”前台人员看见了，微笑着提醒她。
杜枕秋欣然同意，将羽绒服递过去，关注了清吧的公众号，获得了一张二维码。她将手机摁灭，又发现李航在看她。
“停止你的动物园参观行为。”杜枕秋掀了掀眼皮，给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李航无辜地举手，“我只是太震撼了，你看起来完全没有怎么变，刚刚看见你我还以为我穿越了。”
杜枕秋那张小脸确实显小，她的直发落在脸颊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小巧的鼻梁，即使是在明亮的前台区域，她的脸上也看似未施粉黛，只有唇上点了粉嫩的玻璃质感的唇彩。她没有穿戴任何耳环和项链，一条牛仔裤，一件白毛衣，要是说刚刚高考结束也是信的。
杜枕秋只是“呵”了一声，慢悠悠地说：“我错了，在某些地方，男人的语言艺术是天生的。”
李航：“……”
他扛不住了，单方面火力实在是顶不住，死道友不死贫道，让大家都承受暴风雨吧！难怪淋过雨就想扯坏别人的伞。
“点单结束了，我带你过去吧，杜姐，求你了，放过我。”李航哀求。
杜枕秋扫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半晌笑了，“行，走。”
A3的众人气氛刚刚变好，又闹腾起来。
白小寒刚刚打趣着说：“没想到，班长居然也偷偷喜欢别人呢。”
“对啊对啊，班长居然也有喜欢的人，我还以为班长会喜欢温柔款的。”她旁边的女人加了一句。
“年轻的时候嘛，就喜欢刺一点的，我以前也喜欢过杜枕秋。”一个微微发胖的男人害了一声，自爆。
女人们神色各异，哄笑着。
“那是，杜枕秋她以前就很会打扮，你们喜欢也很正常。”花裙子捂嘴轻笑，“不过那时候我就觉得小寒更漂亮，不像你们男生。”
李航：“……”
他惨烈地闭上眼睛，此刻他好想去外星，这地球是nm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杜枕秋面无表情地说：“李航，你没告诉我你们在玩cosplay甄嬛传啊，看起来我是华妃？哇哦，好新奇哦。”
众人脸上堆起来的熟稔再次定格在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角度。
拜托，姑奶奶，你听起来根本不新奇，再怎么样也装一装吧！你才要进修语言的艺术吧！李航在内心疯狂咆哮，但是他也不敢触霉头去替这群猪队友抗伤害，只能殷情地发动大家：“我们团支书来了，来来来动一动，让个位置给我们杜姐。”
杜枕秋看着花裙子惨白又烧红的脸色，友善地问：“夏冬春就是你？”
“我…”花裙子活了27年还是没有办法直面自己说别人坏话被当面拆穿的尴尬。
“杜枕秋，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白小寒面色如常地接过话题。
花裙子明显松了一口气，看白小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感激。
正常成年人这时候应该学会见好就收，大家重新维持不尴不尬又不撕破脸皮的虚假寒暄把事情揭过。杜枕秋脾气不好，但好在长大了以后也学会收敛。
她目光看向白小寒，好像刚刚才发现她似的，“嬛嬛，你也在啊。”
这下27岁的白小寒也失去了表情管理，僵硬地像一尊蜡像。
杜枕秋暗自得意地稍微扬起眉梢，感觉舒服了。这位白小寒她并不是不知道，八百年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她从来就不想计较，以前住的房子现在的主人住的舒不舒服跟她没关系，但是敢在背后这么背刺她，也别怪她没留面子。
看来她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啊，憋屈的时候就喜欢看别人憋屈。杜枕秋感觉今晚心里堵得发慌的郁闷瞬间消散了，她也有了心情重新敷衍她们。
“我开玩笑的，这么严肃做什么。”杜枕秋落座，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里，笑容满满，“别往心里去啊，夸你是女主呢白小寒。”
白小寒勉强一笑，不再看她，而是跟宋超云说：“李航回来了，咱们继续吧。”
故意不说她，看来气得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看来她也不是个成熟的成年人。
杜枕秋什么话也不打算说，谁知道班长一上来就转到了她。一个女人小声叫了一声“好巧啊”，大家的眼神在班长和杜枕秋身上来回徘徊。在场的氛围也怪怪的，非要杜枕秋形容，就像一群猹围着一只瓜，一群黄鼠狼给鸡拜年。
“班长好像问不出，我来问吧。”白小寒笑了笑，“刚刚我们都在聊情感问题，我也问一个爱情方面的好了，杜枕秋你对哪段感情印象最深？”
杜枕秋要是想膈应她有千万种方法，但是她选择成全。
因为她好像有答案。
在这个被人间油物膈应到的雨夜，她又想起来了那段记忆。
一般的日子她不会轻易想起来，因为它实在和生活的主调不搭。偶尔，对着电脑打字打到眼睛酸涩的雷雨夜，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能一边喝着一边想一想。也不会想很久，想一想就不再去想，反而梦里梦的比较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雪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