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恨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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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傅漠喊她起床，她将自己裹严实了，推开门就看见傅漠那张淡定的帅脸。她不爽，于是她伸手去摸对方的脸。傅漠侧开她的触碰，警告她：“杜枕秋，别碰我。”
“为什么？”杜枕秋看着他，“你难道不喜欢我？”
傅漠没说话，只是重申：“把昨天的话忘记，我们重新上路。”
“我忘不了。”杜枕秋挑衅，“这样不能上路？”
“打消你对我的念头，旅程结束以后就不会再见，这才是正常。”傅漠冷淡地说，“我对公路恋爱没兴趣。”
杜枕秋有些费解，对他口中的态度也冒了火，“傅漠，你对我有没有兴趣你自己知道，你不敢承认ok，就在这散伙，你别在这跟我阴阳怪气的。”
他站在帐篷外，沉默地看着她，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说过什么你忘记了是吗？”杜枕秋突然没由的升起一阵恐慌，“傅漠！”
他顿步，微微叹气，“没有想走，只是你在气头上，我去把早饭端来。”
“我不懂。”杜枕秋皱紧眉，“为什么？”
傅漠没答，像是一提到这话他就哑巴了似的，浑身上下透露着别扭和沮丧。能把傅漠逼成这样的人也就是杜枕秋独一份了。快一米九的酷哥，硬是委屈得耳朵都耷拉下来。
她就在沉默里再次爆发脾气，她冷静的、语速缓慢的说：“傅漠，要是你说不出来，咱们就在这散伙，带着你的东西滚。”
傅漠像被针扎似的抬眼看她。
“……”傅漠深吸一口气，忍住心胸翻滚的毒火，“你一个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杜枕秋抬起自己的下巴，“你是谁啊？”
杜枕秋一向会气人，从小到大，这次也不差。
傅漠憋着怒气：“你生气也分清场合！”
“我分得清，不劳驾你费心。”杜枕秋没有情绪的冷笑两声，“多亏了你带我这几天，谢谢你，好聚好散吧。钱我结给你，我也不占你便宜…”
傅漠愤怒的视线就要冒火，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大步走了。
杜枕秋就这样逼着他收拾好了所有摄影设备，剩下的他什么都没带走，背着包，将SUV开走，消失在雪山那头。
大梦一场，好像他从没存在过。
杜枕秋并不高兴，钻进自己的帐篷里，咬牙切齿，怒火高涨，狠狠踢向睡袋：“傅漠你丫神经病吧！比谁疯是不是？比啊！”
她恼怒地看向那些留下来的生活用品，心里的羞愤和困惑飙至高点。但凡如果有人经历过自信满满的要和对方揭开最后一层纱然后被对方莫名其妙的拒绝外加羞辱然后宁愿走也不想低头，那她的心情也就有人能理解了。
瞧不起公路恋爱，还是瞧不起她轻浮的举动？
杜枕秋头一回感受到被弃如敝履的滋味。
她明明那么骄傲一个人，被坚定的遗弃后，居然会不争气的掉眼泪。
杜枕秋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精神状况，她待在营地已经两天，她不想去思考去哪里，也不想去思考怎么离开，她看着太阳从雪山上洒满金光，然后月亮又掉了一地白霜。一个人的时候，她看见了两次完整的日照金山。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有点高反，突然才发现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吃红景天了。
但是高反为什么突然又找上她？
她还没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和自己的未来，就把浪漫也抵押给了318。
她不想说话，第三天也不去风里不停的走，窝在睡袋里，听见外面骤然变得尖利的呼啸声。没过一会儿雨点刷刷地往下落，雷声在耳边震耳欲聋，她窝在小小的帐篷里，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她只在意识朦胧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帐篷被拉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冻得她一哆嗦。
她醒过来的时候，桌案边摆着一杯热腾腾的水。帐篷外边似乎站了一个人，她把睡袋解开发出了声响，那人就掀起帐篷弯腰进来。
杜枕秋即使是死了，也要冷笑回敬：“你回来干什么？发现行李没带完是吧？”
傅漠沉默地摇了摇头。
杜枕秋忍住泛红的涩意，指着他的头发，“我看着这种头发就来气。”
“一点都不好看，丑死了，没有人会喜欢，我也不喜欢。”
傅漠没说话，蹲下身，将带着水汽的头发送到她手边。
他说：“随你剪。”
杜枕秋没说原谅或者不原谅，傅漠也没说原谅或者不原谅，就像他们的开始一样，没人能说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没人能估摸出对方的感情到底有多少。
有多少？
大概一段公路恋爱是绰绰有余了。
傅漠匆匆而返的低头，让杜枕秋恍惚间觉得自己很像逼良为娼的嫖客。她仍然不知道傅漠纠结了什么又克服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杜枕秋夜里翻来覆去时尝到的咸味。
两人从两个帐篷搬到了一个大帐篷里，虽然睡袋是依旧是一人份。
南迦巴瓦的日照金山他们又耐心十足的等了三天，这片星空营地的狗都和杜枕秋熟了。
杜枕秋打着哈欠倚靠在傅漠手臂边，“我可是为了你，又连续…连续三天起得比狗早了。”
傅漠在观察着雪山上薄薄一层云，又留神摄影机的状态，听闻她的抱怨，安抚地捏捏对方的后颈。
“是不是要把那台拿出来了？”杜枕秋凑过来，偷偷说，“你同行在翻包了！”
身边眼熟的老哥突然开始翻包，杜枕秋已经练得非常警觉。那老哥比他们更倒霉，待了四天，一来就下暴雨，但凡早一天，都能瞧见日照金山。
傅漠失笑，摇摇头，“再等二十分钟也来得及。”
观景台上有不少设备齐全的摄影人，大部分人已经掏出摄像机对焦那座飘渺的雪山了。杜枕秋听他这么说，也不着急了，哼哧哼哧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雪山尖尖上的一层薄云。她看着手机上红色的摄像摁键，突然福至心灵，指尖轻点，分秒开始计时。
镜头晃动，雪山在摇晃里染上晨晕，细密的交谈声和风声灌入收音器，她的声音明亮，“傅漠！”
镜头一转，扫向身边。
高大的青年戴着灰色的毛线帽，正在专心摆弄他的宝贝，听见女孩子喊自己，停下手中的事，抬头看去。
穿着他羽绒服的女孩像只企鹅，把长腿困在厚厚的“外皮”里。她举着手机，朝自己挥手，“说嗨！”
傅漠哼笑了一声，继续低头调试。
“略略，酷哥又开始酷了。”杜枕秋的画外音假装认真的解说，“我们现在在南迦巴瓦峰面前，已经等了三天日照金山——悄悄说，我前几天看了两次，这几天纯粹是宠爱他，陪他的。”
“没办法，他太帅了。”杜枕秋走近他，手机照着他，“傅导，露出你的帅脸好吗？”
“不好。”傅漠懒得理她。
杜枕秋伸手勾他的衣领，“哎呀，哥哥，好不好嘛。”
傅漠扭头看着她。
杜枕秋欣赏了一会，情难自己地扑上去摁了个吻。
旁边的老哥愤怒地往旁边挪了挪。
“咳咳刚刚是意外，现在看雪山——”她把镜头转向雪山。
雪山的云悄悄散了些，天也泛出纯粹的白。她也安静下来，遥望南迦巴瓦峰。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离日出的时间越来越近，薄薄的云在雪山边翻滚游走，渐渐往两边散去，雪山山顶的全貌端端正正的露了出来。身边人群散发出欣喜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雪山，一抹金光在万众瞩目下悄然洒下。所有人都呼吸一轻，除了摄像师可能蹲守了几天，更多人是游客，只留一天，也是第一次看见南迦巴瓦。金光照在白雪上反射出的刺目光芒，一轮金日从地平线上拔起，普照大地。人们穿着厚厚的棉服三五成群的扎堆，一齐仰头凝视它。
杜枕秋将手机举到眼前，放大。
“日照金山。”她轻声说。
傅漠突然将手中的相机放下，杜枕秋莫名，以为相机出故障了，用指了指相机。
他伸手，将她捞进怀里，“还是用眼睛看吧。”
杜枕秋的心突然就这样掉了一拍。
在满目的光芒下，他们是天地中最普通的一对情侣。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恨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