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游戏正式开启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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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弄明白，一通电话先横插了进来。是小赵。果然是说工资的事，又问他怎么样，这个点了不会还没起床吧。
他只得打起精神跟他玩笑了几句，在贫嘴的领域，祁刈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人。小赵也很明白这一点，一来二去的，又回到了二人习惯了的斗嘴模式。
结束通话，肚子止不住地叫唤起来，他不愿动弹，也不想点外卖，主要外卖也不便宜。思来想去，最方便节省的选择，煮了颗鸡蛋，拿了一盒小赵抽奖抽来的牛奶，看了眼日期，好险，还有一个星期过期。不知什么缘故，这箱牛奶一直堆在冰箱角旁，无人问津。
他囫囵解决了鸡蛋，握着牛奶盒，很不端正地叼着吸管，坐到办公桌前，也没什么正经工作需要处理，于是窝进软椅里，重新拿了那副VR眼镜，像刚好顺手而已，并不真为了研究这“特别适合他的产品”。
不过这一次，盒底平躺着的白色纸片入了他的眼。那东西太过熟悉，只瞥一眼也能确定，就是明明托他找出来的疑似“葬爱家族联谊会”的邀请券。
果然，一模一样的设计——一面白，一面暗绿网格；一模一样的几个字：欢迎您光临DB乐园。
他又翻出换下来的长裤，找出那枚从墨镜男身上掉下来的徽章。
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祁刈与“红色响尾蛇”logo照过三次面了。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不过，也解决了另一疑问：明明的那张邀请券，大概率也是通过推销得来。只是，为什么会夹在数学习题册里，还是个未知题。他偏向于，有人得到了“邀请券”，再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了明明。可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又为什么要给明明？祁刈仍缺少一点关键信息。
可毕竟是吃饱喝足，有了精神头去想一想这个事情。
对于昨晚地铁里的推销，他是一整个的尬住了，至于宣传单上写了什么，他也压根儿没看。现在再看倒也不影响，都是些空洞、模糊、暧昧的口号式宣传语，从美女推销的口中全部听过一遍。
祁刈不禁怀疑，这玩意儿真能骗到消费者吗？即便是大爷大妈，最容易上当受骗的群体，也只会在看完以后一头雾水地掉转身走掉。
所以，这个“DB乐园”筛选用户的机制是什么？总不会真针对寂寞中年男性吧？
如果真是这样，明明又是从何得来？就近目标只有她爸。但明明这个爸，别说设计“诡计”了，让他帮明明听写一篇课文都得费了老劲。
他又拿出使用说明书，很小的几页纸，生怕他看清楚的字。按照指示摁开了VR眼镜右侧边的隐形开关。一时间，整个眼镜变为发光体，从左至右渡来白光，又从右至左渡来淡绿色，覆盖了白光，顿了顿，淡绿光从镜框四周汇聚到镜面中心，推出几个白莹莹的英文字母：PLAY GAME，闪了三下之后定格。
你别说，还挺唬人，似乎也并不便宜。
至于这使用说明书——祁刈叹了口气，有和没有也没太大区别。除了开关，其余的简单到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戴上眼镜，根据提示以及眼前出现的情境选择您属意的乐园。
上当受骗的感觉再一次地油然而生，祁刈还是犹豫着戴上了它，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吞没于黑暗深处。
祁刈也曾是宿舍点鼠标点到手抽筋，跟室友整宿当“肝帝”，把冰美式当水喝的男大生中的一员。然而，岁月不饶人，踏入社会工作的第三年，他就在医生“过劳肥”、“秃顶”、“猝死”等警告声中被迫踏入了养生行列。
现如今，躺在手机屏上的游戏app只限于连连看，最多也就是果蔬连连看与动物连连看之间的差别。
如果这“DB乐园”真是什么不正经的游戏，倒方便了他心安理得地进入，再当机立断地退出，将之送进原本的归属地——垃圾桶。
“欢迎您来到DB乐园——”机械女声结束了他的胡思乱想。“编号198119922003，您的专属AI为您服务。”
呃……听上去还挺智能？就是怎么连个开机画面也没有？
“游戏正式开启之前，我有必要提请您的注意——雪崩之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什么鬼？怎么还带危言耸听的？
“正在为您注册个人身份卡，请您稍事等待。”
话音刚落，他坐着的办公椅毫无预兆地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有种不顾他死活的疯癫。
祁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嗓子嚎了出来，第一反应——抓紧椅子扶手，双脚离地，踩在座椅下的两根五星爪上。
全然的黑暗中，瓢泼似的白光从头打下来，办公椅有所感应地停了下来，好险没把他甩出去。
他抬起胳膊遮挡眼睛，并在充分的眩晕中，听见机械女声沉稳说道：“麻烦您，站起来。”
祁刈在心里好好的问候了游戏研发团队的全家。就这，好意思让他给五星好评？给个无星差评让它从此消失在浩瀚的游戏市场还差不多！
“叮——”像微波炉在规定时间完成加热任务瞬间发出的提示，“恭喜您，已经完成个人身份卡的注册。”
他的专属AI语调平直，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的愉悦，倘若可视化她的脸，那眉梢、眼尾和唇角，应该正微微上扬着。
祁刈正要发问，又听见说：“祁先生，麻烦您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
“再次提醒您已完成身份卡注册，请您从您并不尊贵的椅子上站起来，谢谢您的配合。”
“……”祁刈甚是无语，好在没被她带跑偏，“那个什么……你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如果我没记错，从戴这眼镜儿起，我没签也没答应你签任何不平等条款啊？”
祁刈以为不会等到回应，毕竟，“她”不过是系统程序中的一环，其人工智能程度还得游戏研发者说了算，而游戏研发者大概率不会向着游戏玩家。
然而，这位系统程序中的一环操着别扭的AI口音回应了他，“祁先生，您好。在您佩戴眼镜的第一秒钟起，您就同意了我们一千七百八十五条使用守则，其中就有同步您个人信息。再次感谢您使用我们的产品，并祝您使用愉快。”
祁刈“噌”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完全忘记脚下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一束追光勉强罩着他。所幸，他并没坠入无底深渊，而是稳稳当当地站住了脚。
“不是——我什么时候同意你了？你们这是流氓协议！我可以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随着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指控，他身后的办公椅被好多只黑色触手环抱着，轻易地拖入了粘稠的黑暗之中。
“……”
“祁先生，欢迎您来到DB乐园，在这里，您将体验到不一样的人生。”
祁刈基本可以肯定，她声音里的愉悦又多出来了几分。
“请您选择您向往的乐园归属地。”
祁刈习惯性地问出了口：“什么？什么归属地？”听上去像“魔兽争霸”一类的古早游戏。
这一次，系统选择了忽视他的提问。
平直的视线前方，一块白莹莹的长弧形光带上，以1：1图片配字的形式显示出所谓的“乐园”选项。
“请您选择向往的乐园归属地，规定时间，五分钟。计时开始。”
祁刈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本来还有段距离的长弧形光带，有所感应地一跃至他指尖可以触碰的位置。
虽然他很久没关注过稍微复杂点的游戏了，但并不缺少经验主义，他点住弧形显示屏，向左划拉，便能浏览到更多的图片文字。
看了几页之后，祁刈就明白了过来，所谓的“DB乐园”具体指的什么。
简单来说，跟网文网站选择小说分类，或者新媒体平台划分内容分区一样，这款名为“DB乐园”的游戏，根据不同的玩家喜好设置了不同的游戏分区。
每张图片代表一种“乐园”类型，图片下方附有必要的文字说明，比如：“恐怖”、“玄幻”、“情感”、“无限流”、“密室逃脱”、“推理”……等等。祁刈没有细数，估摸着总有四五十类。
这些图片跟网文网站自动生成的小说封面有得一拼，十分的意识流，有与没有，意义不大。
祁刈无需认真思索就点了“推理乐园”。
和推理小说讲究流派一样，这里的“推理乐园”也分为：本格、社会、法庭、悬疑、硬汉五种类型。
祁刈一只掌心托着另一只的肘部，手肘上方的指背点着下巴，视线就在五张图片上来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编号198119922003的AI再次发话道：“您的剩余时间还有——一分钟。”
祁刈一边点了下光屏，一边不紧不慢地问：“通关奖励是什么？”
编号198119922003没有急于作答，在默然的几秒里，祁刈好似能透过发光的弧形屏窥见一张似曾相识的女人的脸——脑袋微微下低，眼珠子直勾勾地盯得他头皮发麻，让他想到著名的冒犯艺术“库布里克的凝视”。
“她”说：“问题的答案，早已经写在了故事的开头。准备好了吗？祁刈，接下来，请迎接属于你的乐园归属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游戏正式开启前
